衣手遮天 第241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吴五虎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你,一封给你外祖母。那为何要把给你的信,交给柴二转交?都给你祖母,让你祖母给你不行?这些问题,你可想过?”

  关慧知愣住了,“吴五虎在玩什么把戏?”

  她突然想到话本子这三个字,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话本子里,这种情况,吴五虎该不会出事了吧?就是那种,自己个要死了,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托付给自己敬佩的对手之类的……”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吧?不行……我要去边关……”

  谢景衣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别说风就是雨了。吴五虎是从禁卫军里出来的,又是吴家五公子,那是衙内,衙内若是死了,或者缺胳膊断腿了,能瞒着?”

  “那还不得大肆宣扬,精忠报国之类的事情?你当吴家能做到官家的第一心腹武将,靠的是傻子的心和闷葫芦的嘴么?”

  关慧知一梗,咳了咳。

  她外祖母的确不是个善茬儿。

  “那是为什么?”关慧知问道。

  谢景衣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关慧知倒了一杯茶,“喝吧,这就是我们黑羽卫要查的事情了。”

  ……

  三日之后。

  若论京城里最近最热闹的事情是什么,那必定是吴老夫人拒了牛家的亲事,亲自将牛茆扫地出门!这说亲说亲,也不一定就能成,这倒算不得什么奇事。

  可奇就奇在,那牛茆竟然像是被下了蛊似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来吴家提了一次亲,这次关慧知彻底的恼了,大打出手。

  两人咋街上打了一日,虽然关慧知略显下风,却也能够在牛茆手底下走上千八百回合。这一站打得那叫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吴将军周围方圆几里的树,都叫他们两个秃噜完了。

  这一架打下来,亲事自然又没有结成。牛茆同关慧知的名头响彻京城。

  所有人都知晓,牛家有了新主人,亦有更多得人,从此见了关慧知便绕道走。你说为啥?牛茆是谁,那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人家是官,不能随便打人。

  可关慧知是谁?她是成日里在街上瞎逛晃荡的恶霸郡主……她说打人,就打人!以前只当她是吹牛,可今日一战,谁还不知道她巾帼不让须眉,乃是一等一的能打?

  就在这第三日早朝,依旧是那句听了就瞌睡的,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的后头,站出了一个身影,“御史台柴祐琛有事启奏。”

  站在前列的人,一个哆嗦,纷纷互相看了起来。

  柴毒嘴自打搞垮了漆家,已经很久没有跳出来过了,他们过了个安生的好年,还当是天下太平了。今儿个明明阳光灿烂的,怎么一个个的,却觉得周身发寒呢?

  就连高台上的官家,都缩了缩脖子,弱弱地问道,“柴少卿要参谁呀?”

第473章 逆转

  柴祐琛拱了拱手,“臣参扈国公牛格,通敌叛国。”

  那四个字一出,便是王相公,都惊讶的挑了挑眉。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拽了拽他的衣袖,轻轻的唤了一声,“大人……”

  王相公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中年男子一见,神色莫名的看向了柴祐琛。柴祐琛娶谢氏女的时候,他们新党之人,恨不得个个都去道贺。

  谢景衣的父亲乃是王相公的门生,柴祐琛娶了谢家女,那边是新党之人了。姓柴的是谁?那是天子心腹。任由平日里官家管这个叫爱卿,管那个的叫贤公的。

  这些哪里比得过穿开裆裤的情谊,比得过契兄弟吹的枕头风?

  可不想,柴祐琛这个人独得很,不管做什么,都从来不跟新党通气。之前还算好,可最近越来越疯了!姓柴得打了漆家,后族疯狂报复新党,他们损兵折将,还没有喘过气来。

  这厮又开始捅牛家的马蜂窝了。

  牛家可是掌了兵权的,若是没有完全之策,便开始咣咣咣得砸,给人砸得狗急跳墙,起兵谋反可如何是好?

  王相公如此惊讶,可见这事儿,柴祐琛压根儿没有跟他提前说过!

  那人想着,又盯着柴祐琛看了起来,若是眼神有温度,他能够把柴祐琛的袍子给烧着了。

  然而,柴祐琛压根儿没有给他一点眼神,连眼睫毛都没有朝向他。

  就是这样!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比怼人还让人愤怒的无视。

  官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生得瘦弱,努力张开眼睛的时候,有点像吃了一半的龙眼。

  “通敌叛国?柴少卿,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官家温柔的说道。

  不等柴祐琛开口,那牛老将军便已经跳了出来,“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御史,就是吃饱了撑得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身上的军功,都是一刀一枪,拿命换来的。”

  “我的几个儿子,都为大陈战死沙场!我们牛家,不说一门忠烈,那也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好汉!你这书呆子,吃饱了没事儿,张嘴就来通敌叛国!”

  “官家,这等妖言惑众之人,当治罪才是!不然的话,叫我们这些镇守边关之人,如何能够安心的为国效命,以血肉之躯来抵挡敌寇?你以为,都给你们这些弱鸡似的,靠嘴吃饭。”

  柴祐琛淡淡的瞥了一眼牛老将军,“扈国公说话,一直都像猴一样上蹿下跳,唾沫横飞的么?我才说了四个字,你便说了一箩筐,也不知道是谁妖言惑众?”

  “嗯,我打小儿就是靠嘴吃饭,扈国公难不成拿臀吃饭?”

  扈国公一听,脸若关公,“黄口小儿,凭你也敢?”

  他说着,袖子一撸,就要出手,却被牛茆给拉住了,“阿爷,淡定些,我打不过他。”

  扈国公一梗,愤愤的甩了甩袖子,废物子孙。

  柴祐琛看了一眼牛茆,“信口开河这种事,扈国公乃是个中高手,十分老道。我这等黄口小儿,自然是不会的。”

  “琛昨日收到一封密信,有人告知,扈国公明知道牛茆乃是西夏国人,还故意隐瞒世人,说他乃是自己的亲孙子牛茆。”

  “诸位有眼可见,扈国公老当益壮,适才比猴子蹦跶得都欢快,就差把柴某按在地上揍了。如今生龙活虎的,却陡然告老,将将帅之位,让给西夏人。”

  “让西夏人来掌我陈军,除了通敌叛国四个字,请恕柴某才疏学浅,想不出其他。”

  “扈国公不喜欢这四个字,不如您自己个说说,该如何评价?忠君爱国吗?”

  朝堂顿时哗然。

  这是什么惊天的大事,柴二郎这厮昨儿夜里接了密信,到底是怎么忍到今儿个早上的!若是换了他们,怕不是夜不能寐,便是媳妇儿拿针把嘴巴缝起来了,那都不能阻挡他们叭叭叭的说出来!

  议论间,所有的人,都朝着牛茆看了过去。

  虽然他生得比扈国公高出了一个脑袋,瘦得像是一根柱子,但光看脸,怎么都看不出来,是否是敌国之人。

  官家皱了皱眉头,“这乃是大罪,柴少卿可有证据?”

  柴祐琛点了点头,“事关重大,臣不敢妄言,连夜调查之后,方才敢直言。今日之后,牛茆便要出京领军。若不阻拦,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着,看向了扈国公,“请问扈国公,你家族谱上写得一清二楚得,牛茆早夭,为何凭空又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来?你又是凭借着什么,确认这个人,就是牛茆?”

  扈国公一脸怒气,“孩子不见了,我们以为他死了,但其实没有死。说来惭愧,我们牛家后继无人,子孙都不争气,唯一功夫好些的牛竤,还吃不得苦,成日里只知道寻花问柳,败坏门风。”

  “老夫心急如焚,忧心我大陈无将可用,四处搜罗人才。听闻边关出了个厉害小将,便动了心思去瞧。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他的背上,刺了花纹。”

  “我们武将,一上战场,就可能回不来了。有的时候,甚至没有了头颅,亦或者是面目全非。因此每个男儿出生的时候,我便会叫人在他的背上,纹上一道花纹,以做凭证。”

  “他日若是战死沙场,老夫也好凭借这个,看那死的,是我的哪一个子孙!”

  扈国公说着,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有一姓刘的官员,实在看不下去,站了出班,“柴御史,你们御史台,是要天下将士寒心么?难不成,你还要牛茆牛将军,在这朝堂上,脱衣自证不成?”

  柴祐琛摸了摸下巴,“你的提议,琛以为然。”

  姓刘的一梗,甩了甩袖子,又站了回去,通敌叛国可是沾不得的罪名,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这个牛茆,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失踪那么多年,又回来了,谁知道里头有没有问题呢?

  扈国公一巴掌拍在了牛茆的背上,“脱,你就脱了让大家看看,我们一清二白的,什么都不怕。”

  牛茆看了柴祐琛一眼,果断的脱掉了袍子,露出了后背。

  在他的背上,果然有一条长长的花纹……

第474章 迷雾

  扈国公抬起手来,指了指那纹身,说道,“这道花纹,便是佐证。旁的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每一道纹路,都是老夫亲手所画,在这花纹中间,纹着暗语。”

  暗语?堂上的人听着,都仔细的瞅了起来。

  这纹身乃是长条儿的,上头有一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规则的,扭曲得花纹。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道士用的符箓。

  “一开始的时候,我家夫人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子那般年幼,如何能够纹身?凭借胎记一样能认人。可并非所有的孩子,身上都有明显的胎记。”

  “你们没有打过仗,不知道,战场的兵士将军都是满脸尘土,一身血腥,非得有这明显的记号,方才能够认出来。尤其敌人知晓那是我牛格的子孙,定是要割掉他的头颅去邀功的……”

  扈国公说着,揉了揉眼睛。

  他伸出手,遮挡住了那纹身的主要部分,只留出边缘的几笔来。

  “这堂上站的,个个都比老夫有学问,且看这几笔,是个什么字?”

  先前那个姓刘的官员,伸长了脖子一看,嚷嚷出声,“是个茆字!没有想到,这纹身当中,竟然还有这等巧思!真是令人赞叹。”

  扈国公猛的拍了一下掌,“没有错,正是如此!天底下只有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纹身,眼前这人,乃是我的孙子牛茆无疑。”

  不少人听着,都纷纷附和起来,这简直堪比边关的人写密信了,哪个仿得来哟!

  再说了,若眼前这个不是牛茆,那扈国公到底图什么,才把整个家业都给了他继承?

  “那个……阿爷,现在虽然已经开了春。但我光着膀子挺冷的”,牛茆突然插话道。

  朝堂上顿时如死寂。

  柴祐琛点了点头,“没有错,牛茆身上的纹身,的确是独一无二,扈国公果然是个好人,省得柴某多费口舌的证明这一点。”

  周围的人又竖起了耳朵,柴二这厮惯是这样说话,若你当真以为他是在夸你,那你就输了。他这分明是要气你,然后再加上但是……

  “扈国公亲口证明了,这纹身乃是他自己个所画,旁人画不出这种鬼画符来。那么旁的人身上,出现了这种纹身,说明了什么?”

  “要不就是扈国公又画了一条,叫人照着纹了;要不就是有人照着真正的牛茆的背,纹了一条。扈国公,你可要想想,是选第一种有利,还是选第二种有利呢?”

  扈国公听着大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是他爷爷,还是我是他爷爷,他是不是我孙子,我能不知道?”

  柴祐琛嫌弃的看了一眼牛茆,“不好意思,我不想要这样的孙子。”

  “你……”扈国公回过头去,见到毫无波澜的牛茆,顿时冷静下来,差点中了柴祐琛的激将法了。

  “自由心证,老夫已经拿出了证据。柴御史既然觉得老夫通敌叛国,说我这孙儿乃是番邦人士,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可别怪老夫,不顾着齐国公的脸面,告你一个诬告之罪。”

  柴祐琛将手背在了身后,走到了牛茆身边,“请牛将军,再脱一次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