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第268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有那头铁的人,忍不住出言道,“谢婉容容姿太盛,作为皇后怕是不够端庄。”

  官家嘲讽的看了过去,“想必夫人貌若东施?选后当选贤,丑陋也好,美丽也罢,都是皮囊而已。黄帝不嫌嫫母丑陋,是不以皮囊论人;朕不敢比皇帝,但亦知晓这个道理。”

第527章 官家

  官家嘴上淡定,心中却是骂开了花。

  奶奶个腿,这群大臣简直是用心险恶啊!要整一个跟王公差不离的来吓唬的他断子绝孙也就罢了,竟然还嫌弃谢景音太美。

  简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兴你们哪个漂亮娶哪个,三妻四妾不说,还要去秦楼楚馆里抢花魁;一转头到皇帝这儿,就变了。

  将军之女,威武雄壮!胳膊有朕的大腿粗!相公之女,满腹经纶,放个屁都要呜呼哀哉一番,在朝堂上听她爷爷训得不够痛苦,回了后宫,他还穿了裙子再接着训!

  还有一个艰苦朴素,要把银子掏光了去做好人好事的世家贵女……简直就是噩梦!他姓姜的敢以祖爷爷的棺材板板担保,待她做了皇后。

  绝对是节衣缩食,恨不得把皇帝同后妃都饿得面黄肌瘦的,来体现自己个深明大义!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偏生她是个假惺惺的。

  同他一道儿用晚食的时候吃窝窝头啃咸菜,一转身回了中宫,燕窝鱼翅悄悄的吃!简直不是人!他在这大陈宫里住了二十多年,啥样子的没有见过!

  哪个妖精能够逃出他的法眼!

  官家想着,对着柴祐琛挤了挤眼睛。

  喂!若是说话就是吞云吐雾,那柴二你每日说的话,能把东京城淹得伸手不见五指!今儿个咋一句话都不说?

  朕的脑袋已经空空了,想了三日才想出来的话,已经全都说完了,若是他们再刚,排除了张三李四,再推一个王二麻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漂亮的怼回去了啊!

  但柴二同他并没有什么心有灵犀,官家心中哀嚎,他的柴中丞今日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谢三纹在了自己的鞋面上,要不然,咋看得那般出神呢!

  好在并没有人钻那个牛角尖尖,官家抓着那个空隙,果断的一锤定音,立了谢景音为后。

  小书房里冰盆子冒着烟儿,官家拍着手,围着小书桌,哼起了小曲儿,他瞥了柴祐琛一眼,少有的觉得自己个形象高大起来。

  “柴二,你刚才怎么一言不发,可瞧见朕的英明神武了?嘿嘿嘿,你没有看到,有的人啊,脸都绿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朕可不是只会嗷嗷哭!”

  见柴祐琛嘴角带笑一言不发的,官家挠了挠头,冲了过来,“你莫不是中了暑气?我叫人送解暑的绿豆百合汤来。”

  柴祐琛抬起头来,看向了官家,“臣觉得官家掌控全场,无臣的用武之地。”

  官家一惊,一跳三尺高,抬手就摸柴祐琛的额头,“哎呀,你怕是真的中了暑气了。我早就说了,早朝的时候,那也得搁冰块儿。偏生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们,动不动就张嘴就浪费。”

  “穿着朝服,热得要命的,怎么不中暑?”

  守在门口的太监,身子一抖,捏着嗓子颤巍巍的说道,“官家,可要唤太医?”

  不是他说,便是后妃中了暑气,官家都不会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果然,要是柴二是个女儿身,这皇后之位,哪里还有半点争议?

  “我没有中暑气,也没有得病,更加不会一命呜呼。”

  官家见柴祐琛说得笃定,有些将信将疑,“你若是没有病,会这般夸我?”

  柴祐琛无语,“后族尸骨未寒,官家正是威风之时,那起子人,谁敢争锋?平日里官家好说话,又广开言路,方才日日起争执。”

  “你让三尺,那些人自然想进三丈,你若是寸步不让,他们反倒胆怯了。官家,臣早就说了,今日不同往日,如今后族已亡,军队完全掌握在官家你的手中,是时候强硬起来。”

  “再则,王公何等聪明,自是知晓,他的孙女几乎无可能,你从今日早朝,蹦跶得欢快的那几个人,便能够看出他的态度了。”

  官家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出来主张王小娘子的,都不是王公的亲近之人。他们只是想着,搏一搏,若是成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阿音也勉强算半个新党的人物。”

  柴祐琛并没有附和,又转而指向了温家,“温小娘子名声有了瑕疵,本就不能成。”

  “三则,因为谢三的缘故,这事儿我若开口,反倒不美。倒是显得官家选谢婉容为皇后,是感情用事,而不是认真思虑之后的事情了。”

  官家一听,捧腹笑了出声,“他们定是要说,肯定是柴二吹了枕头风!”

  柴祐琛呵呵笑了两声,“官家今儿个晨起可照了镜子?”

  官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向来实诚,“照了啊,又白又美!”

  “嗯?”

  官家一梗,鼓起了腮帮子,“不如谢三美。哼,你不是也没有阿音美么?”

  柴祐琛懒得理会于他,虽然这事儿他们早有预料,但他若是早些回去告诉谢景衣,也是一桩讨夫人欢心的美事。

  谢景衣自打有孕之后,脾气那是越发火爆了,他若是再不表现一二,待孩子出世了,那就是一打二了。

  “官家可还有事,若是无事,我便先出宫了。”

  官家正了正色,“我选阿音,也不光是因为那些官面上的话,虽然那些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更多的是,我很喜欢阿音,简单又美好,给她一些好吃的,她就高兴得不得了。”

  “宫中后妃,多半都是有所图的。唯独阿音,是我自己个硬要进宫的。我也想要帝后和睦,以前觉得可能是做不到了,现在我觉得,我同阿音不是不可能做到。”

  “我说这么些,是想请你,告诉岳父大人一声。我自己个说,怪不好意思的。”

  柴祐琛哼了一声,“我说就好意思?”

  官家嘿嘿一笑,“你脸皮比东京城的城墙还厚,当我不知晓?你为了娶谢三,就差抱着老丈人的大腿嗷嗷哭了!这点算什么!”

  柴祐琛甩了甩袖子,“那你自己个抱着人大腿嗷嗷哭去吧。”

  官家一瞧他抬脚要走,顿时急眼了,一把拽了柴祐琛的袖子,“别啊!你听都听到了,岂能反悔?你若是不说,我就让我的黑羽卫大统领……”

  “嗯?”

  “就让黑羽卫大统领,日日早朝,睡不好觉……”官家说着,声音都弱了几分。

  “知道了。”

第528章 喜忧

  官家看着柴祐琛的背影,从愕然中惊醒,一巴掌拍在了自己个的大腿上,冲着门口守着的贴身太监嚷嚷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哈哈哈,我可算找到压倒柴祐琛的法子了!要翻身了!”

  “哼哼,看他日后还敢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臭小子小时候明明乖巧得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有搭好,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

  他说着,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贴身太监恨不得当初他割的那砣肉不是那关键之处,而是耳朵!耳朵割了,他就听不到这么惊世骇俗的秘密了吧!

  原来一直都是中丞在上君在下!

  他想着,缩了缩脖子,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公公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啊!

  官家此刻宛若提前知晓了科考试题,觉得状元帽已经戴得稳稳当当的老举子,哪里还能注意到一个太监,抬脚便冲出门去,“叫御膳房今儿个多做几道膳食,我要去阿音那里报喜。”

  他说着,嘚瑟的哼着小曲儿便出了门。

  太监松了口气,看着官家比往常轻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脚步,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官家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虽说已经是国君,但总像是泰山压顶一般,随时都紧绷着,上一回见到他如此,还是小时候,同柴二郎一起爬树掏鸟蛋。

  即便是上回后族犯了事,官家也只是闷着声的给他母妃烧了香,点了蜡。随即又忙忙碌碌的去安稳朝局,等到一切平息了之后……那种汹涌澎湃的憋屈,像是开了闸一般。

  那天夜里,官家一个人在小书房里,喝了三坛酒。翌日一早起来,像个没事人一般,又上朝了。

  “官家放心,老奴知晓了。”

  ……

  这厢官家翻身做主,可算在朝堂在柴祐琛跟前都硬气了一回。

  那厢谢保林听了柴二的话,半天没有说话。

  谢景衣靠在窗边,拿手肘捅了捅柴祐琛,“我爹自打从衙门里回来,已经呆坐了半个时辰了。只听说有那老举人,考了半辈子,可算吊车尾考上了,欢喜得发了疯,一边笑一边流口水的。”

  “就没见过女儿要做皇后了,给惊成了石头人的。再说了,阿爹你不是今儿个也上了早朝么?到了晚上了方才吃惊……怕不是那惊字是个蜗牛,从脚上怕到你头上,爬了一天呐。”

  谢保林回过神来,瞪了谢景衣一眼,“我是你阿爹!三囡你浑说些什么,口没遮拦的!”

  谢景衣嘿嘿一笑,走到了谢保林的身边,给他捏了捏肩膀,“我若不这么说,阿爹你哪里回得过神来!二姐姐有了天大的富贵,你应该高兴才是!”

  谢保林拍了拍谢景衣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苦笑道,“你有孕在身,快些坐下,还有逸天,你也别站着。我方才往杭州去了信,叫你阿娘早些启程回来。”

  谢景衣捏着肩的手一顿,惊讶的说道,“阿爹,不是说好了么?阿娘好不容易回一次娘家,叫她多住些时日。”

  谢保林摇了摇头,“你阿娘你自己个知晓,她若是知晓你有了身孕,她却不在你身边,庄子上养着的那些鸡鸭鱼肉的,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她尽心淘来的一些滋补的方子,没有用到你身上,怕是回来要对我一通好揍!”

  “阿娘还揍你?”谢景衣惊呼出声,这可是头一回听说!

  谢保林咳了咳,“你大姐姐那会儿,不回来;你二姐姐进了宫,回不来;你大嫂子有老嬷嬷傍身,给安顿得好生生的。她就只剩下你能补了,岂能不如她所愿?”

  “这两日我又要快马加鞭的再去信一封,把你二姐姐的事情,告诉你阿娘。让她早日赶回来。你二姐姐在宫中虽然是妃子,但到底没有正经的拜堂,这是你阿娘同我的心病。”

  “现如今……虽然说是续弦,那到底也是正妻了。阿爹从未想过要她去攀龙附凤,也未想过能有今日……实在是,一时之间,心情颇为复杂罢了。”

  谢景衣眼眶一红,这就是她阿爹阿娘,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

  “阿爹应该高兴才是,阿娘知晓了,一定也很高兴。待她回来了,阿爹可要护着我。我去吩咐厨上加菜,今儿个咱们合该高兴高兴才是。”

  谢保林擦了擦眼睛,“好好好,叫逸天陪我喝点酒,好些日子不曾喝了。”

  谢景衣应了声,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小东西,可真够烦心的,有了孩子,便是连酒都喝不得了。

  “前头怎么那般吵闹?”谢景衣刚同婆子吩咐完,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她问着,朝着前院行去。

  只见一个壮汉腰间系着孝布,正打着哭腔同管家说着话儿。

  管家瞧见谢景衣出来,忙行了礼,“三娘子,荆州来报丧了。”

  那壮汉一听,忙对谢景衣说道,“我家老夫人没了,夫人吩咐我们先回京报丧,他们随后扶灵,送老夫人回来。”

  谢景衣定睛一看,这壮汉瞧着有些眼熟,是谢景娴之前的陪房。

  谢景衣点了点头,“知晓了。我大姐姐可还好?当节哀才是。回京之后,还去荆州吗?可有书信?”

  他们之所以去那荆州,本来就是因为谢景娴的婆母犯了事。若是这般,回来亦可。

  壮汉摇了摇头,“夫人尚好,不过方才生了小娘子,尚未出月。这个月子,怕是坐不成了。至于是否还去荆州,小人来的时候,夫人尚未提及。”

  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谢景衣。

  谢景衣颇为惊讶,“我大姐姐何时有孕,竟然得女,我们也不知晓。”

  壮汉迟疑了片刻,又说道,“夫人这胎怀相不好,一直卧病在床,吃了好些药。头回有人来京,夫人写了信,送出去了,又叫郎君追回来了。怕是叫家中忧心。”

  谢景衣了然,谢景娴惯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我都知晓了,自会同我阿爹说的。你舟车劳顿,且先歇了罢,那边可有安排你住处?若是没有,管家你给安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