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寻云者不遇
东篱行礼领命,“奴婢知晓。”
第二日,陈康那边果然出现异样。
东篱来报,有人撞见陈康与夏临在府中偏僻处说了好一会话。约莫一刻钟后,陈康捧着个精致的木匣离开。
曹觅知道机会来了,便随口杜撰了个借口,要直接上陈康房中搜查。
她带着东篱一行来到陈康门外时,陈康正阻在自己房门口,不让北寺等人进入。
见曹觅到了,陈康脸色大变,忙随着众人俯身行礼,掩饰自己面上的错愕。
曹觅让众人起身,对着还懵着的陈康与夏临等人解释了一句,“我房中丢了一盒子首饰金银,正派人找着,却听人说陈管事今早手中便捧着个精致的木匣子?”
陈康身子一抖,急忙跪下辩解,“王妃明察,小,小人的木匣,怎,怎么可能是王妃的首饰盒子呢!”
曹觅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急着过来,想要还陈管事一个清白。”
“这,这……小人……”大冬天里,陈康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冷汗。
他失了言语,只知呆呆地重复:“小人确实是清白的。”
曹觅笑了笑,“我知道,那陈管事便让开,好叫北寺进去将那木匣拿出来,叫大家看个明白。”
夏临皱着眉上前,劝道:“夫人……陈管事是府中的老人,哪里可能做出偷窃的事情?这几日在您房中伺候的也就是桃子和东篱这一波人,奴婢觉得,还是尽快派人往婢女的院子里……”
“那边我已经叫人过去了。”曹觅转头看她。
夏临此时面色有些惨白,再不复往日的镇定。这也让曹觅越发确定,今日的行动是真踩到他们的痛处。
有了曹觅坐镇,陈康跪下地上不敢动弹,北寺顺利地破门进入。
房中霎时传来翻动东西的响动,过了好一阵子,北寺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回到院中。
夏临见他出来,马上说道:“这种粗糙的东西,怎么会是王妃房里的东西?”
曹觅直接吩咐道:“打开。”
北寺答了声“是”,便直接将盖子拉开。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两掌长的木匣子中,居然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周围的人都屏着呼吸,一时忘记了说话,只有跪下地上的陈康哭着膝行了几步,涕泪横流地喊了一句,“王妃,王妃,小人糊涂啊!”
曹觅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到夏临喝了一声,“好你个陈康,没事在屋中藏个空木匣做什么?累得王妃凭白跑了一趟!”
她这句话听似斥责,实际上提醒了陈康——匣中是空的!
陈康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直接转口道:“是,是小人糊涂!小人平时就喜欢这些好看的东西,看,看这个匣子别致,就,就直接藏下了!”
想明白后,他的声音中暗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小人有罪啊!竟劳动了王妃大驾,小人有罪啊!”
曹觅胸中怒火翻腾,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看来是下人没看清楚,就禀告了上来。不过经过这番查探,倒把陈管事的罪名洗脱了,也不算白跑。”
“这样……”曹觅想了想,道:“南溪,你带着陈管事到前院,请个大夫过来为陈管事看看,今日他受了惊吓,别害了什么病才好。”
此时陈康瘫坐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面上又笑又哭,看起来倒真像害了疯病一般。
南溪上前行礼,口中道:“是。”
曹觅便点点头,“嗯,其他人随我回院中再找找吧。天网恢恢,我就不信真能让那硕鼠跑了不成?”
她说完,当先转身出了院子。原本聚集在此的下人们也跟随在她身后,纷纷退出。
一时间,原本挤下了好几十号人的陈康门前,一时间又变得空空荡荡。
夏临心中似乎藏着事,拒绝了一个想要过来搀扶她的婢子,一个人走在队伍后面。
拐进长廊之后,她突然停下,倚着廊柱对着拐角后的影子嗤笑了一声,“呵。这些年来,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想要拉你入伙,你都无动于衷。我原想着你是真的无欲无求呢,怎么今日居然愿意出手帮我?”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一个笑话般,又道:“莫不是终于记挂起我们多年的姐妹情分了?”
身后的人显然不愿与她多说,见她堵在长廊入口,干脆绕路离开。
临走前,她冷冷留下一句,“蠢货。”
夏临站在原地,半晌捂着嘴冷笑了一声。
第22章
陈康坐在屋内取暖,不时往门外张望。
好不容易见到南溪进来,他赶忙凑上前,陪着笑询问道:“南溪姑娘,我,我可以先回去一趟吗?”
南溪朝他笑笑,安抚道:“陈管事,药还没煎好呢,得劳您再等等,喝过药才能走。”
“这都两个时辰了,药还没煎好吗?”陈康有点着急,“那我回房换件衣服总行了吧。方才出了身汗,怪不舒服的。”
南溪微张着嘴,反应过来,“是我疏忽了。”
她说完,朝外喊了一声,唤来一个小厮,为陈康准备热水和新衣。
陈康愣在当场,回过神来后赶忙摆手拒绝:“不不不,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
“陈管事。”南溪突然严肃下来,“照顾你可是王妃亲自吩咐的,你这么回去若在路上染了风寒,我该如何向王妃交代?还请您稍安勿躁,等喝过药,我自会亲自送您回去。”
她这样一说,陈康便知道自己此刻是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想到这里,他心火直冒,当场就想发作,但终究是顾虑了什么,一甩袖子坐回了椅子上,冷笑威胁了一句:“知道你们几个是王妃面前的红人,我不敢惹你们。但南溪姑娘,只盼望你永远得势才好。”
南溪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
一直到了日头西斜,南溪才接到曹觅那边传来的新命令。
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婢女将早就熬好的药端上,进门直接给陈康灌了下去,便带着人往曹觅的院子去。
陈康憋了一肚子火,一路上几次对着南溪喝骂威胁。
南溪不理不睬的态度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他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话语,仿若南溪跪在他脚下求饶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等到进入厅中,陈康才发现后院里所有叫得上名的下人都齐聚在厅中。他们垂着头,似乎专门在等候他到来。
直到了此刻,他的心跳才漏了几拍。
南溪带着他穿过大厅,一直来到曹觅面前跪下。陈康无意中抬头,正与曹觅沉静的眼眸对上,害怕的情绪终于像附骨之疽,一点一点缠上他的脊柱。
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尝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曹觅并没有当场发难,而是摆手让他们起身,又状若关心地问了一句:“陈管事可好些了?”
陈康僵着脸扯出一个笑颜,“小人命贱,轻易死不了,劳王妃挂心了。”
“嗯,看起来比晨间是好了许多。”曹觅点点头,“那陈管事应该可以解释解释这些账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她从身后东篱的手中,接过几本账薄,随意翻阅了起来,“七月十三,入账白银三十两。九月十五,白银四十两……”
厅中安静,一时只有“哗啦”的书页翻动声和曹觅清冷的音色,吵得陈康耳边嗡声作响。
他愣在当场,“这,这账薄……”
曹觅笑着解释道:“是北寺早上进屋找木匣子的时候,顺手拿来的。”
其实她早与北寺通过气,让北寺进入陈康房间之后,除了找木匣,一定要注意其他重要的物什。
北寺早上在房中折腾了好一会儿,把陈康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木匣,还搜出账本和金银首饰若干。
只是当时他无法看出账本的蹊跷,这才没有当场拿出来。
那之后,曹觅带着人离开,暗中派了人把守住陈康的屋子,就是想打一个时间差,让夏临等人不知道陈康屋中的东西已经被她搜到。
之后,搜到的账本被东篱带人细细核对过,找出了其中的罪证,曹觅这才让南溪带着陈康过来对峙。
陈康见事情败露,呆滞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突然发了狂一般地喊道:“王妃明鉴,这些账本根本不是小人的!”
曹觅冷笑一声,“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不是你的?”
陈康咬死,“小人确实不知道!小人只是一介仆役,根本没有记账的习惯?这东西小人看都看不懂,更别说是小人的东西。至于账本为什么会在我房间中……府中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只要有心,往小人房里塞点东西根本不是难事。”
陈康心里知道,一旦事情败露,那等待他的就是极为惨烈的下场,这本账本,他绝不能认!
而他也认定,只要自己不松口,曹觅就拿他没有办法。
曹觅却笑了笑,“也是,虽然东西是从陈管事房中搜出来的,但也不能证明就是陈管事的东西。”
她顿了顿,突然转口道:“不过这些东西,陈管事要怎么解释?”
她话音刚落,北寺便上前,从怀中取出几张欠条。
“禀王妃,这是小人在城北来财赌坊中拿到的,陈管事今年在赌坊中的欠条。上面不仅有陈管事的签字,更有陈管事按压的指印。”
曹觅点点头,“取印泥来,看看指印到底是不是陈管事的。”她温柔地瞥了一眼陈康,补了一句:“免得又冤枉了陈管事。”
听到她的吩咐,东篱等人很快行动起来,押着陈康按了指印。
果不其然,经过对比,欠条上的指印就是陈康本人的。
东篱将两份指印递给曹觅,又道:“禀王妃,账本与陈管事在赌坊的欠条恰好能对上!这些账本,就是陈管事的!”
曹觅点点头,又审问道:“陈康,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些钱财,绝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王府管事能拥有的,到底是谁与你的?”
陈康自从被强压着按了指印,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此时的他面色惨白瘫坐在地,听到曹觅的问话也不回应,似乎已经失了所有的力气。
曹觅也不需要他的指认,她环顾了一圈周围,又道:“陈康一介小管事,没有能耐犯下这样的罪行,我已经查出了事件原委,主谋若愿意主动束手认罪,我将念在这十几年情分上,从轻发落。”
她这句话是对着厅中所有人说的,但视线却直直落在夏临身上,提醒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但厅中一片肃静,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第23章
曹觅等了一阵,见厅中无人愿意主动承认,便叹了一口气。
她唤道:“夏临,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夏临闻言越众而出,来到曹觅面前跪下,“不知王妃所言何事?”
她似乎有些紧张,出口的话有些颤抖,但却仍强撑着没有低头。
曹觅便道:“清晨,有人看到你与陈康在西边厢房私会,临走前,你还给了他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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