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彩虹鱼
“不,我不着急,我还年轻。”
府君府姬在这些人面前说不上话,干着急。
好在这些人还算讲理:“早晚会死,死了再说吧。”
夜溪猛点头:“对对对,等我死了再研究好不好。”
先封印。
但鉴于她的特殊,不能用骷髅小火车了,怕她的魂体会吃掉封印,定出大乱子。
那怎么办呢?
用锁魂链,红色的。
“你咬一口。”
夜溪看着递到嘴边的红铁链子,不敢有脾气。
咬了口,嘎嘣,牙差点儿掉了。
成,就用这个。
曹哥亲自上手,从她脚下开始缠,两脚并一起的缠。
夜溪担心:“我会不会出生就瘫啊,我可不想给人家爹娘添麻烦。”
曹哥:“不会,这个只针对魂体,等缠完你就知道了。”
缠了两脚,沿着两腿往上,缠到大腿时把胳膊给她顺了顺,两条胳膊一起缠进去。
夜溪眨了眨眼,这是制木乃伊呢?
一遭又一遭,挨得紧紧的,缠过脖子缠过脸,在头顶上打了个结。
夜溪听见他们说话。
“六十六条生魂链,这数有点儿意思。”
嗯?用了那么多吗?分明那链子很长,她也没见曹哥换啊。
众鬼也稀奇呢,一条链子不够自然在快尽时自动接长,这些夜溪看不出来,但他们是明明白白的,且生魂链缠到其魂体上的时候竟会自动收缩,十缩一,她没有感觉吗?
真是奇特的新种类。
夜溪听有人问:“什么族类?同族在哪里?拘一个来研究研究。”
夜溪默,这人是地府的科学家吗?
又有人道:“第一个没经验,多缠一遍有备无患。”
众人称是。
于是夜溪感觉到自己又被从头到尾缠了一遍,脚底打了个结。
然后有个鬼似乎有强迫症:“事不过三,再来一遍吧。”
夜溪:“”
又一遍,头上打了个结。
还是那个鬼:“哎呀,头上两个结,脚下才一个,会不会头重脚轻啊。”
夜溪:我重你个大头鬼!
好在其他鬼不肯纵容他。
“没完没了,差不多得了,咱们随时关注着,一个不对拽上来。听你的得缠到什么时候去。”
然后曹哥给她记红丝带。
夜溪隐约听着给她用的又不一样,好像是在场这些神秘鬼一人贡献了一根,亲自监查。
终于结束了。
然后有一只手拍在她头顶,带着些力度,极度寒冷的感觉袭来,夜溪打了一个发自灵魂的哆嗦之后,失去知觉。
她没看到的是,那手挪开后,什么红丝带红锁链,一闪没入她的魂体,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变成与无归他们一般的近乎透明浑浑噩噩。
之后曹哥府君夫妻向黑袍鬼们行礼,牵着他们离开。
黑暗中,黑袍鬼们秘密谈了好一阵才各自离去。
三人带着一串魂从另一个方向走出阴森的大殿,出得外来却是明亮的地下冥界,犹如人间的黄昏。
无边无际的曼珠沙华犹如红色汪洋,身后,已无来路,直往前走,走了不知多久,空气微微波动,他们消失在空气中,再出现,便是一条高高的台阶路,只见台阶向上延伸。
幸好魂体有着攀爬的本能,爬到台阶尽头,尽头处是一只趴着酣睡的巨兽,头似马似鹿,身躯如牛,披彩甲。两只巨大弯角,弯角间拱卫一面镜,镜蒙白雾。
府君府姬第一次见此巨兽,停步不前,心惊肉跳,直觉这巨兽睁眼将是自己抵挡不住的威仪。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群星下凡(一更)
曹哥也并未让他们继续向前,巨兽并不是随便谁能靠近的,如果没有公事而被打扰,这巨兽会吃人,谁的情面也不讲。
曹哥领着一串阿飘上前,深深一揖,走近巨兽耳朵说了句什么。
然后那巨兽便缓缓的睁开一条眼缝儿,府君府姬嘭嘭嘭往后退了三步,虽然没被正眼瞧一眼。
巨兽似看不见他们,往曹哥身后瞄了眼,就张开了嘴,黑洞洞的,一条鲜红大舌头吐出来,曹哥牵过一只阿飘放上去,舌头一卷,阿飘便进了肚,舌头再展开。
府君咬了咬牙,趁着自己离着夜溪近,硬顶头皮不动声色往前挪了挪,手心一动,一串金色的小珠子呲溜钻到夜溪魂体内。
府姬咬着唇里肉,不敢动,见前头巨兽和曹哥都无异常才慢慢放下心来。
等轮着夜溪,两夫妻那颗心又提了起来,因为曹哥才把夜溪牵过去,巨兽忽然把舌头收了回去,并眼缝又睁开了些,低下来,看她。
看了半天,迷茫,这是个什么品种?以前没见过,也没吃过,什么味儿的?
就在两口子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巨兽甩了甩脑袋,舌头一卷,把人卷进了肚子。
或许又是哪家和哪家捣鼓出来的小孩子。
是小孩子,夜溪的年纪在巨兽看来,跟裹在襁褓里的那种也差不多了。
然后巨兽蹭了蹭脑袋,眼睛合上,又睡了。
曹哥慢慢下来,带夫妻俩往回走。
走出去了,把两人送到他们自己家地府,府君才长透一口气。
“曹大人,那位大人——”
曹哥伸手拦了下,才小声说道:“那位专门负责此类事件的,一般的神族下界还劳动不了他,除非地府认为其中有大危险。真发生什么,以那位之能,自己就可以把人抓回来。轻轻松松。”
这样啊,那那位大人很厉害了,厉害到名讳都不告诉他们。
曹哥走了。
府君坐在椅子里,一手架在桌子上,久久的沉默。
府姬坐在另一边也不说话,半天,见男人还是那个石像似的样子,隔着桌子拍拍他手臂。
“担心也没用,早晚会被发现。”
府君抬手揉了揉额头:“可我没想到她会特殊到动用生魂链,且那么多条,你不觉得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有些诡异?”
府姬道:“谁能想到,但似乎并无恶意。”
府君摇头:“好意恶意谁能说得准,早知道我早该给她仔细查一查。”
府姬便道:“你怎么查?你有那个本事?你看透过她?”
府君:夫人你总是这样看低我好吗?当然,咳咳,我的确没那个本事。
你说夜溪也是,自己什么德性自己不清楚吗?胆子大得本魂进来,还敢让陌生人随便动手。脑子没带进来?
府姬:“你别小看她,她眼利着呢,她必然有把握才敢这样。”
“再说,你不是把你的功德给了她?”
府君立时一阵心疼:“希望她别用到,原模样的给我还回来。”
府姬便笑,目露狡黠:“你给的时候她可不知道,你猜她会不会认账。”
“她敢。”府君下意识的翻脸,那可不是一般的功德,而是他一直蕴养着的,一旦动用想了想,笑叹:“又怎样,她给我的,给地府的,只多不少。”
府姬点点头,起身,理了理袖:“行了,别坐着发呆了,跟我回趟娘家。”
府君有一时懵:“还没排到日子——”
府姬眼一斜,神光流转:“去我弟弟那,我弟弟在哪儿,我娘家就在哪儿。”
咱家地府是娘家吗?是娘家吗?
府君委屈,怎么就不是娘家了,你就在咱家地府出生的呀。
府姬得去跟弟弟们交待一声,万一夜溪在下头做出啥,他们得准备随时支应着。
就在两口子回娘家的时候,凡界好几处地方,呱呱坠地声接连响起。
“恭喜弄璋。”
“贺喜弄瓦。”
某处高台,白胡子老头儿仙气飘飘,对着满天的星子掐手指头,忽然,一道流星划过,老头儿白眉毛一抖。又一道,又一抖。嗖嗖嗖好几道,老头儿眉毛抖不起来了,颠颠颠跑下台,往重重宫殿的方向跑。
跑到跟前,人声鼎沸。
生了。
东西两宫同时生了,全是儿子。
皇帝哈哈大笑,但对着两边宫人报来的时辰笑不出来了,噎了一口。
“没弄错?”
宫人跪地伏首:“绝无差错。”
皇帝拿着两个生辰傻了眼,一转身,眼一亮。
“国师,快来帮朕看一看。”
老头儿看过去,心道一声果然。
皇帝:“总得有先有后。”
关系到以后的皇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