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 第76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偏生这世间对女子有太多的束缚,终是比不上她原来生活的地方。

  若是她心生不满,会不会突然离开?

  他莫名觉得恐惧起来,无法想象某一天醒过来,身边的女子重新变成以前那个蠢货,对方氏唯命是从。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在心里否认着,自己重生了这么久,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不可行!世人并不知他们私下的罪孽,只会一味指责你不孝。但凡是沾上不孝二字,你以后难在京中立足。」

  她的眼神黯然,心里知道是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懊恼。

  即便是那两人供出方氏,方氏既不会承认,说不得还要反咬一口。再者想拔萝卜就得带出泥,到时候自己名声也好不了。

  名声、名声,为了一个名声,女子就得承受所有的不公。

  而且,就算是郁家败落,只怕头一个被缠上的就是她这个外嫁女。摆不脱,挣不掉,这样的娘家真令人恶心。

  他站起来,坐到她的身边。

  眼神莫测,危险地眯起,「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若想一劳永逸,需得从长计议。死人最为清静,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有机会害人。」

  她心一凛,撞进他漆黑的眼眸中。

  他修长的大手覆上她的手,「此等脏手的事情,就不劳夫人动手,为夫一人足矣。」

  她呐呐地应着,脑子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被调戏了,这男人在摸她的手。第二个反应是她的男人太凶残,居然一边占她的便宜,一边在说杀人的事情。

  明明是应该害怕的,为何她心里涌起的竟然是甜蜜。

  在这异世时空,有人替自己遮风拦雨,披荆斩棘。为她肃清麻烦,洒血开路,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反手握着他的大手,另一只手盖上去,紧紧地包住。

  「侯爷,我以后的幸福就全靠你了。」话里有话,她还眨了一下眼,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他眸色一暗,这女人…真是越发的大胆…

  「咳…」柳宾尴尬地站在门口处,脸皮抽了一下。谁能想象不苟言笑的侯爷,私底下与自己的夫人是如此的情意绵绵。

  自己真不是故意看到的,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一时激动,想都没想,就闯了进来。

  他进退不得,骑虎难下,只得咳嗽出声。没有意外地收到侯爷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寒嗖嗖的,直射进他的心口处,那里一凉,差点没有站稳。

  反倒是侯夫人,被人看到,落落大方地抽回手。脸色不变,转头看了过来。

  「侯爷、夫人,那两人不肯招供,在下倒是有一个法子。」

  柳宾以为老鸨和壮汉宁死不敢招供,所以侯爷至今还不知害夫人的是谁。

  「什么法子?」

  问话的是郁云慈,她暗忖着莫不是什么真话水之类的。要真是有那样的东西,她倒想见识见识。

  「不是什么法子,而是一些雕虫小技。在下研习医术几十年,无意之中调配过一种能令人神智错乱,问什么都如实相告的药水。后来在下以为此药太过阴损,未曾再试过。」

  果然有这样的东西!

  她的身体坐直,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

  「不知神医还能不能配出此药,可否送我一些?」

  柳宾哪里会不愿意,他本就是想将功补过,闻言心头大喜,忙不迭地应下。

  自始自终,景修玄都没有开口。

  柳宾看了一眼脸色严肃的侯爷,再看一眼容颜妍丽的夫人,暗道世间万物,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侯爷明显就是由着夫人,看来夫人在侯爷心中的地位,实在是不轻。

  如此想着,心里有了计较,神色更加恭敬,有眼色地告辞,去配那种让人说真话的药。

  「您说,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药水?」

  柳宾离开后,郁云慈问一直板着脸的男人。

  景修玄看着自己之前被握着的手,有点淡淡的失落,那一双无骨的小手柔软,皮肤细嫩。他清楚地记得昨日的情形,就是这双小手,带给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

  「柳宾此人虽爱财,惯会打着行医的旗号做敛财之事。虽行径让人不喜,然为人颇讲义气,且医术确实不凡。」

  能得他一句不凡,想来那神医名不虚传。

  如此,她就放心了。

  院门外,有轻微的娇笑声传进来。她神色一凛,下意识就朝他看去。莫不是昨日那几位女子,不死心的又想与侯爷来个偶遇?

  景修玄也听到了女子的笑声,脸色一沉。

  「左三,外面是什么人?」

  左三守在院子外面,恭声答着,「回侯爷的话,她们是县里张善人的女儿、吴老板的妹妹、及石门镇镇长的女儿和李员外的女儿。」

  真是难为左三,居然能说出她们的来历,可见她们最近没少在院子外面闲晃。

  「钦差办案重地,哪容闲杂人等喧哗!再有造次者,一律收押关监!」

  外面的女子们先听到他的声音,俱都心中一喜。紧接着听到他如此不顾情面的喝斥声,个个羞得面红耳赤。

  不等左三赶人,全部掩面离开。

  院子外立马清静,郁云慈抿唇一笑。女子纠缠男子,做妻子的无论是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理,往往收效甚微。

  何况在三妻四妾的古代。

  所以,只要男人态度严明,那些女子见无机可趁,自会知难而退。

  他能有此觉悟,她很满意。

  「侯爷威武!」

  她手支着下巴,撑在桌子上,仰脸望着他。他的脸色严肃,侧颜俊美,五官如雕刻的一般,棱角分明,形态完美。

  这样的男人,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要人品有人品,要能力有能力。而且还年轻英俊,洁身自好。

  便是放在现代,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物件。

  看来,她是撞大运捡到宝了!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痴迷,他斜睨过来,「像什么样子!」

  坐没坐样,半点没有女儿家应有的含蓄矜持,可是为什么就能吸引住他的全部视线,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话音一落,她的手就拉着他的手,嘻嘻一笑,「侯爷,我错了,但我知错不会改。谁让侯爷您长得如此玉树临风,丰神俊朗,让人移不开眼。」

  「胡说八道!」

  他轻斥着,努力沉着脸。

  她瞥到他瞬间红透的耳根,低低地窃笑。

☆第67章给力

  锦安侯府的夫人来到石门镇,进奉县那边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得了消息。先前侯爷一人时,女眷们想往前凑,碍于男女有别,实在是没法走动。

  男人与男人之间谈公事,便是刘大人都不敢提私事。尤其是景修玄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地方上的官员就算是想巴结,都苦于无门路。

  刘宝珍昨日受了委屈,回去后自是朝自己的母亲报怨一番,话里话外都在诋毁郁云慈。刘夫人水氏原是京中的女子,对于京中的一些事情知道得不少。

  水氏的父亲官职不高,领着五品的闲职。她是家中的庶女,当年刘大人进京赶考,水家榜下捉婿,将庶女下嫁给清贫出生的刘大人。

  刘大人娶了水氏,水家的嫡长女嫁的是顺天府尹孟大人。孟大人是大司马的外甥,因着这层关系,他才被外放到离京中不远的进奉县。

  水氏一直自诩京中女子,在整个进奉县都是头一份。她对女儿刘宝珍的教养一直比着京里来,与刘宝珍的几个表姐攀比着。无奈水氏自己本是庶女出身,家中嫡女哪个都嫁得比她好。便是再有心比天高,也只能徒叹没能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

  但她心有不甘,京中的繁华时时出现在梦中,念念不忘。

  她一直想让女儿嫁回京中,可是刘大人区区七品小官,祖上三代都是赤贫。他们刘家的家世,便是想攀上京中一般人家都难。

  嫡母那边,自来不愿意看到她。往来都是面子情,若不是她的夫君还有些用处,只怕连娘家的门都登不了。

  何况,她以前就是庶女,在闺中时的朋友亦同是庶出。各自嫁得不尽人意,许多都是嫁在京外,近些年往来的不多。

  一听锦安侯来到石门镇,怎能不让她心动。

  「我儿莫气,既然侯夫人在,我们没有不去拜见的道理。你放心,世间男子,哪有不纳妾的,娘自有法子说服侯夫人同意你进门。」

  在水氏看来,锦安侯夫人若是聪明的,就知道以侯爷的身份,以后身边定然会有妾室。与其纳京中人家的女儿,还不如选择他们这样小官家的姑娘。

  一来好拿捏,二来还能培植心腹。

  水氏想得好,忙联络几家有头有脸的大户,各自带着女儿再次登了郁云慈的门。

  郁云慈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只觉得不胜其烦。她还想趁着在京外自在些,与侯爷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谁料这些女人,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将人请进来后,水氏等人看清她的容貌,俱都吃了一大惊。刘宝珍本就嫉妒她的好相貌,回去只与水氏提她如何的无礼傲慢,半句不提她的长相。

  是以,在水氏的想象中,一个傲慢据说还不得宠的侯夫人,必定是长相上差强人意。也就是仗着出身,背靠国公府和将军府才能嫁进锦安侯府。

  谁能想到侯夫人是这般的芙蓉玉面,仙姿佚貌。简单的服饰,丝毫不掩她的贵气天成,仪态万千。女儿在她面前,被衬得黯然失色,土里土气。更别提其他的几位姑娘,两厢一对比,简直是丑陋俗气。

  不只是水氏心里没了底,其他随行来的夫人们都在心里打着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若是妾室连正室的颜色都比不上,又怎么能指望得到男人的宠爱?

  郁云慈将她们的表情全部尽收眼里,合着这些人是来探自己的虚实,顺便推销自己的女儿。她就不明白,嫁一个小户当正妻,真的就比进高门大宅当妾要差吗?

  难不成这些人以为自己的女儿能进世家后宅当妾室,就能提携到娘家?说句难听话,妾室不过是随意可以发卖的玩意儿,便是再得宠,还能越得过正室夫人。

  这些人的想法,真令人费解。

  水氏自认为对京中的事情了解得多,将道听途说来的传言与面前的女子一比对,发现怎么都合不起来。

  不是说行为不检点,差点被侯爷休弃?不是说为人刻薄,不敬继母吗?

  怎么如此一副万事顺遂,面泛桃花之相?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一个女子被丈夫宠爱的模样。侯夫人滋润的脸宠,一看就是深得侯爷的疼爱。

  水氏的心开始发堵,因为自己是庶女的缘故,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出身好又命好的女子。比如说她的嫡长姐,比如说眼前的侯夫人。

  几位夫人阿谀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见郁云慈始终淡淡的。既不主动问话,也不随意跟着她们的话题走。

  她们心里越发的没底,若说侯夫人不明白她们此行的目的,那是说不通的。女人对于此种事情最为敏感,只稍看上一眼,就能瞧中端倪。是不是正是因为侯夫人知道她们的想法,暗生恼怒,所以才不接她们的话。

  京外的妇人们,比起京中有过良好教养的夫人们不同。绕了一圈的话,见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

  对于她们来说,这次机会千载难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