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静夜空
小厮得令去了。一路跟着闻晏。闻晏心知肚明,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厮,小厮见闻晏回头,连忙躲到一边,假装买东西。闻晏勾唇笑了笑,回头继续向前走去。两人一路来至丞相府。闻晏站在大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门口停满了轿子,门房的人忙着招呼客人,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闻晏定了定神,抬步走上台阶,刚走到一半儿,被门房的人拦住:“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一个郎中,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往里闯,瞎了你的狗眼吧。”
“我瞧着,今儿瞎了狗眼的是吧。识相的赶紧去知会你们家丞相,就说闻晏上门讨债来了,让他准备好银子,他要是不还银子,今儿真没法善了。”闻晏掐住小厮的脖子,冷冷说道。
第64章 上门要债
小厮双手掰着闻晏的双手, 险些喘不过气, 脸憋得通红, 溜圆涨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闻晏,求饶道:“少爷,饶命, 少爷饶命。”
闻晏缓缓松开手,往后一推, 小厮退后一步跌坐在台阶上。闻晏弯腰低头看着小厮, 眸中浮现杀意:“一个奴才, 也敢耀武扬威,可见这丞相府从根儿上坏了。”
小厮双手撑地, 仰着脸,惊恐地看着闻晏,心突突跳着,结结巴巴道:“小的, 小的, 马上, 马上去禀报。”眼前人到底是谁, 为何比他们家丞相的气势凌冽逼人。
闻晏慵懒笑了笑,退后一步, 挺胸抬头望一眼丞相府的大门, 道:“还不快去。”门内,另外几分小厮,打开门缝, 露半个头,偷偷瞅着闻晏。
小厮起来,连滚带爬回到府中,向管家如实禀告了刚才的事。夏管家听了,暗道坏了,转眼想了想,对那小厮道:“你们先去门口盯着,我去汇报相爷,把门看好,万不能让那人进来。”
小厮一脸后怕,苦哈哈地望着夏管家:“您赶紧去,小的真怕那人闯进来。”
夏管家抬腿踢在小厮的身上上:“小兔崽子,赶紧守着大门,若有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说完,转身朝夏丞相的院子走去。
夏丞相听见闻晏来了,惊得站起来,随后一手拍在桌上,咬牙切齿,怒目而斥:“闻家小儿,你太嚣张,莫要欺人太甚。”他当然知道闻晏此行的目的,讨债和羞辱。闻家小儿休想。
“要不要把姑奶奶和姑爷请回来,他们是闻家小儿的父母呀,这件事还是他们出面,比较好。”夏管家立在一旁,眼睛巴巴地看着夏丞相,小声建议道。
夏丞相垂眸,想了半晌。夏管家立在一旁,不敢出声,就他以为夏丞相不同意时,夏丞相出声了:“你去闻家一趟,把事情说清楚。这件事让闻胥来办。”就让他们父子斗去吧,坐观虎斗。
他想的未免太好了,闻晏根本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闻晏站在丞相府门口,好一会儿不见有人开门,勾唇笑了笑,招呼街上的百姓,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来评评理呀,这丞相府欺负人,放火烧了我的宅子,连皇上都发话,让丞相府双倍赔偿,我上门讨债,丞相府拒不开门,这是想赖账,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说完,从医药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铜钱,向外洒去,街上的百姓一拥而上,奋力哄抢。
闻晏回头望了望丞相府大门,见一个小厮伸头,朝外看,见闻晏笑看着他,忙缩回头,关上门。闻晏勾唇露出讽刺的笑容。
丞相府门前,刚才停了不少轿子,现在竟不见了,闻晏也知他们不愿意引火上身,躲远避祸去了。对着百姓们拱拱手,又说了一些丞相府欺人太甚的事儿。
这些年夏家仗势欺人,也不是一两日了,百姓们畏惧夏家权势,忍气吞声多年,今儿,好不容易有一个敢和夏家作对的,他们自然起哄,嚷着让夏家赔钱,拥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少,将丞相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就连旁边的角门,都站满了人。
小厮见状,连忙回去汇报。夏丞相没想到闻晏会用“不要脸”的招数,只能请闻晏进来。闻晏对身后的百姓拱了拱手,说还需劳烦大家帮忙,定当重谢。那些人知闻晏要进去,本想一走了之,听了闻晏的话,掂量一下手中的铜板,暗想:这样好的事儿,等等也值得,遂都等在门口,不愿意走了。
闻晏转身跟小厮进门,走到正厅,见夏丞相正在品茶,抬眸见闻晏站在不远处,修长身材笔直挺立,目光中带着戏谑,当即放下手中茶杯,哐当一声,茶水溅出来。
夏管家吓了一跳,掀起眼皮偷偷看一眼闻晏,见闻晏毫无怒色,薄唇轻抿,眼中笑意不打眼底,心中恼火,指着闻晏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丞相还不下跪?”
“上门是客,你不上茶招待,上来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你一个奴才,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大放厥词?不过,本少爷怎么会跟一条狗计较。”闻晏冷眼看着夏丞相,从袖口中掏出一沓纸,展开甩了甩,又道:“这是损失物品的单子,本少爷粗略算了一下,十一二万两银子吧,还有许多药材没有算在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本少爷给你们打个折,凑合正,算你十万两银子吧,这点银子,对丞相大人来说,九牛一毛,可不能赖账,不然皇上那里过不去吧。”
夏丞相狠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闻晏,眼中好似万把刀剑,欲将闻晏射杀了,抬手拍在桌上,冷声道:“闻家小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闻晏摇了摇头,径自坐夏丞相对面,翘起二郎腿,瞥眼看向夏丞相,笑着说:“欺人太甚怎么能形容闻晏,该是丞相您才是,您纵火烧了我的别院,皇上下旨让您双倍赔偿,我只是上门讨债,怎能说欺负你呢,欺负人的事儿,都是夏家人做的,我可从来不做,也不敢做。”
夏丞相起身,指着闻晏,唤人道:“来人呢,把他给我打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他。”缓步走至闻晏身边,恼恨道:“闻家小儿,你不要以为有祁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祁王被贬为庶民,皇后娘娘嫉妒贵妃,被打入冷宫,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你若识相,就把祁王叫出来,老夫念在你是闻胥的骨血,说不定会留你一命。”
闻晏起身抬手,把夏丞相推开,理了理长袍,鄙夷看一眼夏丞相,随后嗤笑道:“识相?当初我中举,跨马游街,你唆使你女儿,给那马下药,断了我的双腿,因你女儿进国公府,我母亲含冤受屈,我弟弟心智不全。你如今还说饶我一命,你算你好心饶我,我与你也不死不休。你们夏家欠我的,我早晚会讨回来。以前恩怨暂不叙说,我今儿来,只为二十万两银子,碧荷苑值十万两,皇上惩罚你,让你双倍赔偿,丞相大人不会抗旨吧,若是这样,咱们得去皇上跟前辩说一二才是。”
“孽子,谁让你大闹丞相府的。”闻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音落下,人已走到闻晏跟前,不由分说,抬手要给闻晏一巴掌。
闻晏抬手抓住闻胥的手腕,稍稍用力,闻胥额头浸出密汗,可见闻晏用了多大的力气。闻胥正想开口骂几声,又听闻晏说:“这是我跟丞相府之间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插手,你联合外人断我双腿,又派人刺杀我多次,你我之间的父子情义早就断了。你若再摆出父亲的架子,休怪我无情,就算背上弑父的罪名,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闻家如今都分家了,祖父任由你折腾,好好地跟着你岳父大人干吧,我瞧着你们的下场。”说话时,微微眯起眼睛,平静无波的眸子染上几分杀意,却让闻胥心惊。
甩开闻胥的手,在闻胥身上点了两下,转身看向夏丞相:“咱们之间的帐该好好算一下了,今儿我心情不错,只要能拿到银子,我立刻走人,不会为难你们,不然的话。”一语未了,又坐会原来的位置,勾唇笑了笑,不再言语。
夏丞相知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给夏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夏管家会意,赔笑说:“我们府上只有银子,没有银票,今儿,您要是能拿走,尽管拿去。”说弯笑盈盈地看着闻晏。
闻晏一个人进府,二十万两银子,用箱子装,得十好几箱子,他能拿走才怪。
“没关系,你们尽管拿出来,我能拿走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就是你们的。”闻晏端坐在椅子上,含笑看一眼夏丞相。
很快,下人们把二十箱银子抬到正厅。闻晏围着箱子转了几圈。命人打开所有箱子,下人们看向夏丞相,见夏丞相点头,上前打开箱子,打开箱子的一瞬间,一定定元宝状的银子映入眼帘,闻晏上前拿出一块,上下抛出,最后仍在箱子里,笑着说:“丞相大人果然财大气粗,这么短时间内,能筹到二十万两银子,这财力,只怕国库也不及您的丞相府呢。”
夏丞相绷着脸,愤恨地看着闻晏,背着手挺直腰杆,冷笑一声:“你也不用说这些诛心的话。你刚才说了,能搬走是你的,搬不走就得留在丞相府了,今儿,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开始吧,闻少爷?”
闻晏将箱子一一盖上,不急不缓走至夏丞相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只有成人的巴掌长,只见闻晏放在唇边,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出。眨眼功夫,闻晏收了竹管,朝天空看去,挥了挥手,须臾,一只赤金色的大鸟俯冲下来,落在闻晏身旁,看见了夏丞相,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出凶光,与上前找夏丞相的麻烦。
夏丞相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夏管家身后,恐惧万分,缩着头吼道:“闻晏,谁让你把它弄来的,赶紧给我弄走。”
闻晏抚摸着金儿的头,笑着道:“金儿乖,看见院子里的箱子了吗,这些都是银子,都是咱们的了,有了这些俗物,以后你的酒肉不用愁了,你想吃什么,闻晏哥哥就给你做什么,看你的本事了。”
金儿兴奋的点点头,展开翅膀,伸出爪子,朝箱子飞去,用力一抓,挥动翅膀,一个大箱子随着金儿腾空而起。不消片刻,已经消失在半空中。
闻晏拿出帕子,擦了擦箱子,径直坐在上面,抬起一只脚,踩在箱子上,得意洋洋道:“丞相说话可要算话啊。”别说银子,就是这装银子的箱子,他也不给丞相府留。
第65章 回青阳镇
就这样, 金儿当起了搬运工, 搬运最后一箱银子时, 闻晏让金儿拖到丞相府门口,说外面的人等的辛苦,不能让他们白等了。
金儿抓走最后一箱银子, 夏丞相气得昏了过去。闻晏毫不在意,回头道了一句:你们丞相府有的是银子, 请郎中去吧, 我这点医术, 就不丢人现眼了。说完扬长而去。
丞相府门前,剩的人已经不多了, 闻晏进去了很久,百姓们不见他出来,又想到了夏家昔日做派与霸道,都摇头叹息, 那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自求多福吧, 遂甩手离开, 也有几个好事者,不嫌事儿大的, 指着大门, 让夏家放人,与夏家门房起了冲突,夏家门房见百姓人多势众, 回去叫了家中府兵,府兵一出,百姓们都拉拢着脑袋,躲到一旁去了,陆陆续续又走了好多人。
闻晏出来时,门旁所剩也就二十来个人,见闻晏出来,且安然无恙,纷纷围上来问好,说了些恭喜的话。
金儿将一箱银子丢在闻晏身旁,砰地一声,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朝箱子看去。同时响起闻晏进去时说的话,出来后必有重谢,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金子,银子,还是铜板?
闻晏笑了笑,打开箱子道:“来来来,排成一排,多谢各位惦记在下,这是在下的谢意。”
百姓们听了闻晏的话,推推挤挤站成一排,急吼吼地走到闻晏跟前,第一个人看见箱子银锭子,露出惊喜,道:“这位少爷,你进去后,我们都怕你吃亏,所以等在这里,看见你出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谢不谢的不重要,也难得少爷想着我们这些穷苦人,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多谢少爷赏赐。”
闻晏谢过,拿起两定银子,放在那人手中,回头看一眼丞相府,小声道:“这丞相府不得了,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怎么会欠我这点银子。”说完又笑了笑。
这些人拿了银子,笑嘻嘻乐颠颠地走了,幸亏他们等了,不然到手的银子飞了,那些提前走的人,要是知道了他们一人得了一百两银子,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摸着银子,又想起闻晏的话,丞相府金银珠宝堆积如山,那得多少银子,又联想到夏家平时的做派,暗道指不定贪污受贿多少呢。
丞相府的银子比国库的银子还多,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了出去。传到夏丞相耳朵里,夏丞相气得咬牙切齿,非要将闻晏凌迟才肯罢休。
夏家又怕这件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遂想出一个主意,借口丞相府死人了,将家中的金银珠宝都藏到了棺材中,准备埋了,等合适的机会再挖出来,谁知出殡那天,抬棺材的人腿软,纷纷跪倒在地,又有人传出谣言,夏家没死人,棺材里全是银锭子。这件事儿被誉王一派抓住了把柄。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闻晏发完银子,让金儿抓着箱子,回了国公府。
刚到国公府,见闻国公身边的小厮迎上来,笑嘻嘻地说:“少爷,您回来了,国公爷请您去书房一趟,等了好一会儿了,您现在过去了?”
闻晏嗯了一声,将手中的医药箱给小厮,又吩咐人把箱子抬进锦澜院,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小厮跟在闻晏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闻晏走进国公爷的院子,才坐在门槛上,和其他人攀谈起来,说得正是闻晏去夏家的事。
闻晏走至书房门口,犹豫片刻,敲了敲门,道:“祖父,晏儿回来了。”
“进来吧。”只听屋内闻国公道。闻晏推门进去,望过去,见闻国公拿着笔写字,收了最后一笔,抬头看着他,眸中尽是喜悦与疼爱,放下笔,道:“回来了,听说你去夏家了,拿到了银子了?”
“拿到了,二十万两。夏老贼要吐血了。”闻晏倒了一杯茶,递给闻国公,又说:“今晚我会离开,丞相奈何不了我,祖父放心。”
“夏老贼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他不会轻易放过你。”闻国公接过茶杯,抿一口叹息一声,放桌上,又说:“你早些离开也好,等我交接好所有事务,也去青阳镇。夏老贼赔你不少银子,咱们就用这些银子,盖一幢精致的院子,欢欢喜喜住进去,气死那老贼。”
闻宴听了,但笑不语,目光紧紧盯着闻国公。祖父终于变成原来的祖父,真好。自从他断了腿,祖父祖母变了,母亲变了,所有疼爱他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这时,闻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报,说晚饭好了,问问国公爷和大少爷在哪里用饭。
闻晏和闻国公一起走向锦澜院,在锦澜院用了晚饭。吃过晚饭,闻晏刚要走,听见闻胥叫嚷着,走进锦澜院,没走到正房门口,只听闻胥哭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可要为孩儿做主,闻晏那个畜生,竟想要杀我。今儿,还大闹了丞相府,我被岳父大人训斥了一顿,面子里子全丢了。”
说着闻胥已经走到正房,闻老夫人坐在软塌上,手中捧着一杯茶,看见闻胥慌慌张张,叫叫嚷嚷,不成体统,眉头紧皱,没开口说话时,只听闻国公训斥声传来:“什么畜生,你再不喜晏儿,晏儿也是你儿子,他是畜生,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咱们家祖宗都被你骂遍了,你这孽子,自从娶夏氏进门,就没做过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
闻胥见闻国公大发雷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满脸委屈地看着闻国公,道:“父亲,您就是偏心,从小您就偏心闻晏,我是您儿子,也没见您对我如此用心。”
话未说话,又听闻国公喝止道:“你还敢说,你是我的长子,我对你充满期许,你呢,从小不喜欢读书,成日的跟那些纨绔子弟,斗鸡遛狗。我本以为你年纪小,等成家立业就好了,给你娶妻冯氏,冯氏贤良淑德,委婉大方,虽说性子软绵了些,却是贤妻。你是怎么做的,背地里勾搭夏家庶女,非要娶她为平妻。你看看满京城,那个世家子弟娶平妻了,男人三妻四妾,也属正常,你是非不分,宠妾灭妻,残害嫡子,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对你早已失望头顶,罢了,罢了,只要这家有我一日,你们不会消停,明日我就搬走,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不用询问我的意见,也不要找我做主。从小到大,你何曾听我的话。行了,我知道你今天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晏儿归还银子吗,奉劝你一句,想要银子,痴心妄想。”
闻胥趴在地上,呜呜咽咽,不敢起身,嘴里喊着:“父亲,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闻晏要是不归还那二十万两银子,我没法跟岳父交代。”
“滚,找你的岳父去,别在我面前碍眼。”闻国公气恼,起身走至闻胥跟前,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闻胥倒在一旁。
闻晏冷冷看着闻胥,勾唇讥讽,道:“祖父,要不把钱还回去吧,不能让您为难。银子已经要回来了,也不算违背皇上的旨意。”
一言未了,门外传来夏氏的哭腔:“公爹,婆母,你们要为我做主啊,闻晏太欺负人,一个小小的碧荷苑,怎么值二十万两银子。”一面说,一面走进屋,跪在闻胥身旁,声泪俱下,掏出帕子拭泪,委屈道:“公爹,婆母,我父亲的人烧了碧荷苑,皇上让父亲赔偿,理所当然,可闻晏不能狮子大张口,二十万两银子,在京城也能买到好宅子。他这是讹诈,求公爹做主,给我父亲主持公道。”
闻晏冷哼一声,道:“我们国公府非要讹诈丞相府的银子?是我们国公府穷疯了,还是我们一个个的见钱眼开。损失物品的单子,我列好了,已给了丞相,不止十万两,我特意给夏丞相打了一个折,他居然不领情。是,碧荷苑一个小小的院落,不值十万两,可里面的孤本书籍却价值千金,有钱也买不到的,还有紫檀木的家具。我自断腿,医药不断,祖父为了寻医求药,珍贵药材也是数目繁多,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区区十万辆银子,我们到觉得吃亏了。你们还恶人先告状。”
“居然值十万两银子,你为何搬走二十万两?”夏氏只知赔偿,却不知双倍赔偿。
闻晏拱手,恭敬道:“这就要问问皇上了,皇上让双倍赔偿,我若不遵从旨意,岂不是抗旨,抗旨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咱们虽分了家,却在一个族谱上,闻晏不想连累你们,才讨要银子的,若是你们觉得银子多了,明日我便将银子还回去。不过这抗旨大罪,闻晏担待不起,须你们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是打是杀,闻晏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闻国公抬眸看一眼闻晏,捋了捋胡须,憋住笑意,瞥眼瞅一眼闻胥夫妻,两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哆哆嗦嗦,明显怕了。闻国公清了清嗓子,不耐烦摆摆手:“下去吧,明日我与你母亲就离开,这个家,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闻胥扶起夏氏,辞了父亲,狠狠地瞪闻晏好几眼,才出了锦澜院。
闻晏又和闻国公夫妻说了一会儿话。运用轻功朝江陵侯府而去,轻车熟路,找到了梧桐的院子。
此刻梧桐居正房内,地上放了两箱银子,其余被梧桐收进空间。梧桐觉得无聊,喊金儿一起数银子玩儿。梧桐坐在软塌上,金儿站在一旁,用嘴叼着银锭子,放到小几上,梧桐摸了摸,数着数。
一人一鸟儿根本没发现闻晏到来。
只听梧桐嘀嘀咕咕道:“一千一百一十一,一千一百一十二。”金儿用嘴巴又刁一个放梧桐跟前,梧桐拿起放在另一边。
“怎么这么多银子,金儿,你从哪里弄来了,真是夏家的?”梧桐瞥眼看向一旁的金儿,跟着闻晏和梧桐久了,更精明了,一点亏不肯吃。尤其喜欢黄白俗物。一只鸟儿也知道金子银子能买肉买酒了。
金儿点了点头,又叼了一个银锭子递给梧桐,梧桐笑了笑:“闻晏哥哥就是能干,这下可以修建碧荷苑了,一定修建一个大一点的宅子,气死夏家老贼。”说完,咯咯笑起来。
“这个可以有。”闻晏快步走进屋内,站在门口,含笑看着梧桐。
梧桐扔下手中的银锭子,起身朝闻晏跑去,走到闻晏跟前,双手环住闻晏的腰:“闻晏哥哥,你来了。”
“京城的事情忙完了,咱们该回去了,药材都在山谷里,回去后早点为你祖母配药。”闻晏伸手搂着梧桐,下巴放在梧桐头顶。
“我也想回去了,这里糟心事一堆,还是青阳镇好,住着舒心。”梧桐道。
两人去了安寿院,辞别白老夫人,又与江陵侯告辞,最后去了听风轩。白子枫知道梧桐要离开,很是不舍。眼眶微红,却坚强的不敢流泪,怕梧桐担心。
梧桐给她留了一些银子,又留了一些药丸,在白子枫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乘着金儿,离开了江陵侯府,很快没入黑夜中。
第66章 女儿不能随意认
天气渐渐变暖, 又转炎热, 转眼到了五月中旬。山谷中微风习习, 鸟语花香,不冷不热,凉爽适宜。外面却燥热难耐, 似要下雨了。
这几个月,发生了许多事, 夏家失势, 闻胥被免职。这都是京城的事, 与梧桐来说,非常遥远。她也不甚关心, 她关心的是碧荷苑的宅子。五进带花园的宅子已经竣工了。老闻国公亲自监工,院内皆是梧桐和闻晏亲自设计。
园内假山环抱,小乔流水,雕梁画栋, 湖光十色, 汀渚榭台, 奇花异草, 怪石嶙峋,一应俱全, 竟比国公府雅致百倍, 又因地处山林,占地宽敞,处处透着大气。
梧桐进宅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拉着闻晏的手,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总觉得眼睛不够使一样。
最奇特的是,闻晏引活水到园内,在花园内修建了一处瀑布,虽不及天然瀑布飞流直下其实逼人,却也精致惬意,瀑布下面是一清潭,潭中五彩锦鲤嬉戏。阳光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若是投进鱼食,鱼儿们争相抢食,那场面煞是好看。清潭两边紫竹繁茂,水珠溅落竹叶上,更显紫嫩。
如今的碧荷苑分东西两院,东苑是闻家人住的地方,西苑是白梧桐和皇后娘娘住的地方。中间是花园。这是皇后和闻老夫人的意思,闻晏和梧桐虽有意订婚,却未订婚,走的近了勤了,难免传出不好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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