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衣肃肃
人们欢呼着,聚在她身边恭维着,也恭贺着君王拥有这样一员大将。
女帝脸上看不出不悦的神情,她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舒书兰夺去了人群的注意,也并不在意她在民间的名声超过自己。
对于这样的纵容,再看一看自己的计划,舒书兰心中弥漫着愧疚之情,但她毫不动摇。
“爱卿想要何种赏赐?”
舒书兰抬头对上了女帝含笑的双眼,就如同她第一次去到奇珍馆时,女帝看着她制作水泥,许诺答应她一个要求时那般。
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的女子,恭敬的对着女帝一行礼:“臣不求升官加爵,也不求金银财宝,只希望陛下能够答应臣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宁素感兴趣的挑起眉梢,然而舒书兰不愿意说,她只是态度恭敬地道:“陛下日后就知道了,您先答应臣。”
“好吧,我答应你。”
舒书兰内心的愧疚几乎会把自己淹没了,女帝没有丝毫的猜疑,便答应了给她一个许诺,这样的信任与宠爱,是云朝历史上任何一个官员都没有得到过的。
而随着蒸汽机的推广,随着各种围绕蒸汽机的奇思妙想的出现,舒书兰的名字也传遍大江南北。甚至有她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造福众生这样的说法,还有朴实的人民给她建了庙宇来供奉。
舒书兰在民间的声名愈盛,事情越是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她就越是明白,自己遇上了一个多么贤明的君主。
不必担心会因为功高盖主而被帝王猜忌,也不必担心没有了利用价值而被厌弃,礼贤下士,虚心纳谏,聪慧过人,所有一切可以用来形容明君的词都能放在她身上。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人,自己却不得不背叛,这让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女特工都感到痛苦。
背叛善意比对抗恶意要艰难得多。
这样想着的舒书兰,回去以后,却十分果断的编撰了一份报纸,以佚名的方式,将一些思想言论刊登在上面,营造出许多人讨论争辩的氛围。然后将这份报纸复印了许多份,悄悄传播。
这份报刊引起了轩然大波,上面刊登的许多言论在众人眼中都是荒谬和大逆不道的。巡视的衙役四处收集销毁这些报刊,然而第二天依然有许多的纸张,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街头巷尾。
读书人中,这些言论存在着极大的争议,虽然大部分都是批判,只是仍然有小部分的人但私下研究这些东西。
舒书兰每天都不断的将记忆中的那些思想制作成报纸传播,还在上面驳斥如今的文人对他们的批判,将这场思想辩论掀得越来越高,从京城蔓延到各大书院。慢慢的,她的队伍中还加入了不少举子。
对这样的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只不过当舒书兰走进皇宫,看见女帝手上,也拿着一叠自己制作的报纸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心虚,然而心中有另一个压抑不住的念头,促使她问出了这句:“陛下对这些是怎样看待的?”
“很有趣。”女帝看着阐述皇权弊端的言论,也不觉忤逆,她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笑意,“也会有很多人不能理解。”
“您难道能理解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宁素唇边笑意未变,她看了舒书兰一眼:“如果我说能,那么第二天就会有无数人跪在我面前,告诉我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舒书兰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看向女帝的神情仿佛看见了泰山倒塌,哥斯拉出现在自己面前,随后又迅速低头,掩去了一切异常。
报纸上所刊登的言论越来越辛辣犀利,朝堂上终于有官员上奏折表述这个问题,他们强烈要求将幕后主使抓入大牢,并将所有胆敢支持这样言论的人抓起来。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舒书兰出列表述自己不同的意见,“打压民众表达的权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对方的矛头立刻指向了她:“舒侍郎难道也是这种言论的支持者?”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妥而已。”
女帝就坐在龙椅上,看着朝堂上展开的辩论会,一开始舒书兰一个人舌战群雄,后来也有一些人也站在她这边。
宁素看似没有支持任何一方,她只说了一句“容后再议”,对这份报刊的处理方式已经是默认与纵容。
在前任丞相荣归故里后,顺利升级为叶相的叶羽奇,也看不懂自己效忠的君主的想法。
他在退朝后找到了女帝,还未开口,就被吩咐了一大堆事情,这样转移话题的方式依然有效。在被拉着嘱咐了一段海外贸易之后,叶羽奇开始考虑用什么样的方式在海运中获得更大的利益,如何修建更加安全牢固的船只。
抱着一大堆政务走出宫门的他,直到踏入府门,才反应过来。
在这场讨论愈演愈烈的时候,舒书兰再次在工部看见了女帝。对方站在她制造的蒸汽机前,手放在上面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她上前行礼,女帝转过头对她笑了一下:“庄以彤的婚期定下了,我来找你去看看她。”
舒书兰这才恍惚想起,对方上次说过的事情,最近她忙昏了头,将此事遗忘了。
走入庄府的时候,她们只是用庄以彤的好友这样的名称拜门,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女帝竟然悄悄到来。
庄以彤正坐在房中绣花,备嫁期间,她向女帝告了假,以筹备婚事。凤冠霞帔不需要她来动手,然而送予夫婿的香囊还是需要她刺几针,嫁人前的这段日子,她也不能随意出门,因为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
“不能出去很无聊,不过等拜堂成亲以后就好了。”庄以彤满不在乎地说道,“回门之后我就会继续去朝中帮您做事,我和他商量过了,一起上朝,一起回家,这样的日子或许也不错。”
“这样也好。”女帝点点头,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包办婚姻而感到不快,夫妻间的相处也很平和。
只是舒书兰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我记得昨天还在酒楼看见了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庄以彤的成亲对象,不过她好像没能理解舒书兰的意思,只解释着:“大概是和友人一起去喝酒吧。”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却只是你不准出府呢,为什么不是他在府中,而你出去四处走动。”
舒书兰的疑问让房间里突然陷入沉默,庄以彤神情有些恍惚:“我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限于传统,便请假回家,只是在为以后能再次上朝为官而高兴。
“我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庄以彤看上去饱受打击,女帝出言安慰道:“别想太多,只不过是因为你父母的要求罢了,就算你想到了这一点,他们还是会反对的。”
“就像我当初入朝为官时那样。”庄以彤苦笑一声,见准新娘心情不好,她们另起一个话题,谈论起来。
过了会儿,庄以彤再次变得兴致勃勃:“我们都商议好了,以后后院依旧交于婆母,等日后有了孩子,平日里也有奶娘和母亲带着,我们就在休息时守着孩子,只是十月怀胎,又要休息很久。”
“实际上怀孕并不阻碍上朝,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舒书兰这句话还没说完,外面听见她发言的人先急了,刚听闻女儿有朋友来访的主母走近,就听见了最后就几句话。
“谁说的,我早告诉你这丫头,”她走进来,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庄以彤的额头,“我早告诉过你,先管好后院,再生下自己的子嗣,这才能安心,你一天天总往外面跑,夫家会有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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