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岸灯
又不好意思问姐姐。
问问阿娘好了!
入夜,蜚蜚煮了两碗酒酿圆子,送到爹娘的院子里,想要问问阿娘该怎么办。
上回瞧见她对顾瑾城挺好的,顾瑾城在阿娘面前的确像个正常人,阿娘或许有办法。
阿娘不习惯让人伺候,院子里没有丫鬟,蜚蜚便直接进了院子。
不料,却听见爹娘在说话。
“上回国舅爷过来,跟我说了件事儿,我一直不确定,就没跟你说。”柏秋的声音,透着门板传过来。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是以,蜚蜚听得很清楚。
“什么事儿?”江敬武忙问。
自从得知纳兰谦即便认蜚蜚做干女儿,也要和他们家扯上关系,江敬武对姓纳兰的就格外警惕。
“他说他认识我。”柏秋迟疑地说。
“认识你?”江敬武没反应过来,“他惦记咱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认得你啊。”
柏秋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不是这个认识。”
“他说,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我死了。”柏秋说道,“他认识原本的我!”
屋内一阵沉默,不光是江敬武,蜚蜚也愣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刚捡到阿瑾那会儿,阿爹一边拓着阿瑾的玉佩,一边与阿娘说的话。
阿娘原本不是花江的人,而是被阿爹救了的!
她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又没人找她,这才在花江过了十几年。
如今,竟得知有人识得她,对方还是皇亲国戚!
“竟然这么巧。”半晌,江敬武才说道,“怎么?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儿?”
柏秋叹气道:“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我觉得,此事定不简单——早几年,他们纳兰家正盛,他却说他以为我死了!说明,我家的情况,定然十分复杂。”
“因我不爱出门,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也是先前在渔灯节上远远瞧见,说我和一位故人长得像,专程来问的。”
“就上回。”柏秋说道,“他亲自来,不光是为了求亲。”
江敬武眉头紧锁,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支撑,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陪着。
二十年夫妻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如今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了,更没什么好怕的。
“我瞧着他有些激动,便没敢说实话,只说巧。”柏秋似有些紧张,也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却将那位故人的事儿,一五一十说给我听了!”
蜚蜚错愕,这下反应过来,为什么国舅爷那天的表现如此奇怪。
原来他认准了阿娘是他的故人。
那人是谁?
蜚蜚疑惑地想,能让国舅爷认识,还专程来问,听起来跟闹着玩儿的一样。
“就跟你先前说的那个,你记得吗?”柏秋说道,“你那朋友,不是查到太傅之女郑芷烟,早年回碧波郡省亲,在路上出了意外——他说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竟然是真的?”江敬武从床上弹起来,“这、这……我的乖乖。”
江敬武与柏秋对视一眼:“按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真是那位郑姑娘,太傅不该信你死了才对。”
“问题就出在这儿。”柏秋说道,“我听着怪害怕的,便否认了。”
“后来,他又说……”柏秋似乎觉得难以启齿,“他又说,他原本与郑芷烟有婚约。后来郑芷烟死了,他伤心欲绝,守孝三年后,娶了她后娘的外甥女儿,就是如今的小周氏。”
小周氏正是纳兰卓的生母,如今纳兰家的当家主母。
“我原先觉得想,这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柏秋说道,“后来又觉得,想也没有什么用,都过去了。”
“即便是真的,也只是让平静的生活起波澜而已。”柏秋道,“不如什么都不想。”
门外的蜚蜚都已经惊呆了,不小心碰到了门板。
江敬武便厉声问:“谁在门外?”
“是我。”蜚蜚有些尴尬,吐了吐舌头,卖乖道,“我煮了宵夜,能进去吗?”
阿爹阿娘便哭笑不得地说她:“想听就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外面还凉呢,快些进来。”
蜚蜚便单手推门进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
柏秋嗔她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敢听你爹娘的墙角儿?”
“没有没有,这次纯属意外!”
江敬武见小姑娘吓得那小傻样,笑了笑,舀了勺酒酿圆子吃下,问她:“这么晚了,来干嘛?”
原本她想的好好的,阿爹这样一问,她倒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跳槽:古今意思不同,往前用来形容风月女子换主家什么的,算贬义。现在就很正常啦,就单纯换工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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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虽然我请水军,空瓶,踩对家,但我是个好姐姐。[狗头保命],,
第71章
“也没什么事儿。”小姑娘说道,“就是想着, 这次阿瑾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怎么也要谢谢他,又不知道送点什么给他才好。”
这话倒觉得新鲜。
阿娘笑着瞧她羞赧的表情, 阿爹却面带不解,手里女儿亲手煮的丸子顿时不香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谢他?”阿爹迟疑道, “哎呀,这有什么谢不谢的?”
那没说完, 就让阿娘嗔怒着拍了一下。
阿爹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先被夫人的过往震惊到, 又让闺女儿的变化给整得一懵。
那臭小子不过帮着支了个招儿而已, 怎么就态度对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还要专程谢他?
“大晚上的,莫要东想西想。”阿爹劝她, “先回去睡觉,阿爹帮你办。”
听他刚才得话音, 蜚蜚不太相信他会帮自己办什么,默默瞧向阿娘。
柏秋向她投以肯定的眼神, 蜚蜚这才笑笑,乖巧地说:“那我就不打扰爹娘休息了。”
“回来。”江敬武喊她, “先前你阿娘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哪一句?”
“还装傻呢?”江敬武笑笑,随即,却有些严肃地和她说, “阿瑾与国舅是对头,这两个人,你切记谁都不要惹。”
蜚蜚也能理解阿爹的意思,便乖巧地点点头,继而起身离开。
阿爹不过就是想说——阿瑾这样做,也不一定是在帮他们。
还有可能只是借江家的手,来为自己铺路!
虽然她是不太相信顾瑾城会这样利用她,但不管怎么说,在阿爹面前,蜚蜚是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你啊。人阿瑾那孩子挺好的。”柏秋对江敬武的态度破有些不满,“你没看见闺女都难受了。”
江敬武却道:“就是因为蜚蜚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才故意那样说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与小时候是全然不同的,你不能还当他们是小孩子。”
柏秋自然也认同这个观点,可总觉得这样由些对不起阿瑾。
“不过就是为他挑件称心的礼物,或者请他吃顿饭而已,让你说的这么严重。”柏秋说道,“反正我觉得你反应过度。”
江敬武有苦难言,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
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孩子大了,有些事不得不防,上回你还想撮合阿柔跟阿瑾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啊,这事儿不成。”
柏秋:“……”
“他好歹还喊我一声姨,得知他的身世,你不难受?”柏秋白他一眼,“想到他那个时候我就不忍心,六七岁的孩子懂什么?他却……”
敬重的爷爷战死疆场,母亲又死得不明不白,自己还身中剧毒。
若是一般人,早撑不下去了。
他不仅平安长大,而且这样聪明、有手段,就为了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刻意疏远他,柏秋实在是舍不得。
“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哭了?”江敬武愧疚地拥着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行不行?”
柏秋不是气他,而是心疼今日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想到他,就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柏秋说道,“可我有你照顾,又年长些。跟我比起来,阿瑾实在是太可怜了。”
“后来去了军中,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水深火热,他和阿木两个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江敬武原本还心虚呢,一听自家夫人竟然是为阿瑾在难受,顿时又别扭起来了。
这臭小子,可真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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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爹娘院子里回来以后,蜚蜚又陷入了前几日那打不起精神的感觉,做什么都没有动力。
在学堂待了几日,记起酒浆需要过滤,便向夫子告了假,让阿柔帮忙,将发酵好的米浆进行过滤。
酒浆要过滤两次以上才会彻底清澈,一般两次即可。
而二次过滤后,还用草木灰炙酒,之后封泥窖藏半年左右,才能放心饮用。
“酿酒原来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第一遍过滤,蜚蜚觉得好玩儿,将发酵好的米浆包裹在纱布里面,用力挤压。
袖子被挽上去,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细而漂亮。
小姑娘的头发也被挽了起来,修长的脖颈儿将她的脸衬的小巧而精致。
一开始,多少带了些玩闹的心思,与阿柔一道儿,将墙边放着的一大坛酒全都过滤了一遍。
五十斤米,过滤出来的酒浆只有十分之一,难怪酒卖的贵。
过滤后还要再放上半个月,才能进行二次过滤。
二次过滤后,要将酒坛放在一个大锅里,上下左右全用柔软易燃的草木灰炙烫、蒸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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