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岸灯
接着,兄妹几个便照阿爹所说的那样,二哥去找信得过的仆从让他给大哥捎信,阿柔与蜚蜚则一同出门去赵家。
同时,二哥、三哥也去了牢中探望卢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们。
事出突然,姐妹俩却仍然带了礼物过去。
因镖师们时常到外地押镖,能替阿柔搜罗各处的稀罕物件儿,此番送给老夫人的便是阿柔特意寻来的玉观音像。
原本打算端午节前送给老夫人,眼下家里出事,只好拿它充作敲门砖。
不料,姐妹俩到了赵府,却发现,小周氏竟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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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本就是沬州贵妇圈子里出名的人物,与老太太有交情也不奇怪。
可这时机未免太巧,就好像吃准了她们会过来,故意在这儿等她们似的。
小周氏是什么用意,自然瞒不过老太太。可儿子在朝为官,本就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即便内心唾弃她这样的行为,却仍不好与她撕破脸。
哪怕做不到热情,只心不在焉地与她闲聊,也要让她挑不出错来。
也不知是她演技太好,还是小周氏太没眼力见儿,竟像是看不到她的冷脸一般,拉着她张家长李家短的,扯了半天。
早前她们并未见过面,如今这亲热劲儿,老太太既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知所措,隐隐觉得她没安什么好心。
直到江家姐妹登门。
忍着心疼,老太太恨不能亲自出去接她们,再好生安慰一番。
可小周氏一直赖在她这儿,这个节骨眼儿上,总不能把她赶走。
只得狠下心来,让她们先等一会儿。
姐妹俩原先还不明就里,只乖乖在前院等着。
还是赵新淮的妻子看不过去了,将亲手做的糕点送过去,与她们说话。
阿柔和蜚蜚这才知道,小周氏晌午一过便来了,待到现在都没有离开,也不知道与老夫人在说些什么。
她这样做,明显就是在警示她们——求助于赵家,只会害了他们!
“老太太既然有客在,咱们便改日再来。”阿柔让白芷将礼物捧给谢氏,“近来事忙,想着节前可能没时间,便趁这几日闲着,来看看老夫人。”
谢氏哪里会不知道她说的都是客气话?
可她做不了老太太的主,自然也管不了这事儿。见阿柔主动避嫌,除了心中感激,再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江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担心。
原本还想着老太太会替他们想想办法,谁知,小周氏竟然这样霸道,直接断了他们的路!
她背后站着的毕竟是国舅爷,再失势,也比他们家要强出许多。
赵家刚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可不敢肆意妄为,只能慎之又慎。
“姑娘有心了。”谢氏忍着心中酸涩,忙让丫鬟去她房里拿新打的金步摇给她们做回礼。
这下,便是小周氏离开,她们也不敢再见老夫人了,免得连累她。
当即提出了告辞。
没成想,却在门口遇到了小周氏。
小周氏仍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许是来见长辈,穿着较之上次要沉稳些,长长的护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尖锐。
余光瞥见她们,还特意停下来说了两句话。
“还真是巧,”她笑道,“不过,你们怎么没见到老太太就走了?早知道你们要来,我便改日了。”
姐妹俩远远地朝她福了福身,什么都没说。
小周氏却仍不满意,特意停下来,对她们说:“不过,如果我是你们,就该上下打点,争取早日过堂结案,而不是来搬救兵。”
“毕竟一个兵部左侍郎,手再长,也伸不到三法司。”说完,瞥一眼她们手里精致的首饰盒,讽刺地笑笑。
转身上了轿子。
她一走,阿柔便与送她们出府的大丫鬟说:“此次过来,便是想劝赵伯伯置身事外,烦请姐姐转告一声。”
丫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与她们也相熟,闻言,郑重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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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副表情?”阿柔牵着妹妹,瞧着她丧丧的小脸,劝她,“阿爹有分寸的,不用担心。”
蜚蜚却说:“我倒不是在为案子发愁。”
“这个小周氏真是疯得吓人。”蜚蜚犯愁道,“瞧她,都不掩饰一下——连作弄人都如此兴师动众,她就不怕行迹败露,反伤了自己?”
只要人不是他们江家杀的,罪名就按不到他们头上,这小周氏显然也没有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看起来,似乎更想恶心他们,顺便,让他们知难而退,主动离开沬州!
蜚蜚觉得很不理解。
她既然害怕郑芷烟的外家报复,更应该跟她好好相处才是,怎么反倒把人彻底得罪呢?
阿柔沉吟着,没说话。
蜚蜚叹了一口气,小脸鼓鼓的,苦恼地问姐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回家。”阿柔不慌不忙的,甚至还有心情与她卖关子,“等天黑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嗯?去哪儿?”
阿柔神秘兮兮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临江仙》——[清]曹雪芹
②《寄黄几复》——[宋]黄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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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么么啾~,,
第76章 二更
姐妹俩回了江家, 发现院子里守着几名士兵, 想必是大哥回来了。
忙去找了阿爹, 将赵家的情况与他说了一遍。
“不让他掺和也是好事。”江敬武说道, “免得连累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位置, 万万冲动不得。”
阿柔自然同意, 可那样的话, 朝中无人, 恐怕要艰难许多。
“小周氏有一点说的很对。”阿柔说道,“咱们要争取早日过堂结案,但我猜, 她该是在知府那儿使了门路,擎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江敬武点点头, 语气沉重地说:“是啊, 不扒咱们一层皮, 她恐怕不会罢休。”
“那咱们也扒她一层皮。”阿柔说道,“哪有她成天欺负别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的?!”
“你啊。”江敬武笑着说她, 却并未反驳。
从爹娘院子里出来,发现大哥果然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客厅和蜚蜚说话。
“大哥, 你晚上有事儿吗?”阿柔神秘兮兮的,“跟咱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哥笑笑,宠溺地看着她们两个:“好。”
入夜后, 阿柔特意让蜚蜚换上黑色的劲装,袖口收紧,在夜色下十分隐蔽。
在侧门与大哥碰面的时候,他还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轻便的武装,没有说什么。
“学坏了?”路上,大哥没有忍住,问身边鬼鬼祟祟的阿柔,“大晚上的,居然带妹妹去做贼?”
阿柔:“……”
蜚蜚:“???”
“才不是!”阿柔矢口否认,“没有比我这更正经的事儿了!”
“哦?到底什么事?”
阿木一身轻便的武装,单手持剑,夜色下,眉眼更显英武,帅得让人心慌。
阿柔低着头说了两个字。
随即,三人来到了东区的义庄。
她要验尸。
白天她就想来的,但想也知道,捕快们不会让她来,只能等入夜了,偷偷潜进来。
义庄是暂放死人的地方。
有些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
她找人问过了,白天死在酒馆的人,名叫田齐,今年三十六岁,是个坑蒙拐骗的无赖。
此人是酒馆常客,还在酒馆赊了二两银子的账。
这样的人,他们犯得着动手?
“官府或许不会帮我们查明,所以咱们要自己动手。”阿柔说道,“只要查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顺藤摸瓜,总能找到凶手。”
“你胆子也太大了。”阿木拿她没法子,“来就来,还扯上妹妹,看给她吓的。”
蜚蜚害怕地揪住姐姐的衣袖,完全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呼呼作响,似有人在哭一般。
她先前从未见过死人,还是小时候远远瞥见一眼大虎,如今要来停放死人的地方走一遭,她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不怕。”阿柔给她一个火折子,“等会儿把它点亮。”
蜚蜚颤颤巍巍的:“点了它,就百无禁忌吗?”
阿柔同情地望着妹妹,摸她的脸:“当然不会,让你有个心里安慰罢了。”
蜚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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