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岸灯
姐姐的镖局也已经找到了不错的镖师,开张的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
只江府的护卫需要慎重考量,所以还没有找到。
蜚蜚忙着家里,没有想到,顾瑾城之所以外出,是因为要帮她们查清城外刺杀一事。
——既然是和难民联合的,自然会留下痕迹。但那些难民难缠的很,虽然顺利拿到了证据,但多少受了些伤。
回到江府,阿柔直骂他傻:“知道他们难缠,怎么不多带几个人?”
“担心打草惊蛇。”顾瑾城满不在乎地笑笑,“皮外伤罢了,不要担心。”
先前在太常寺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又添了一身。阿柔简直拿他没有办法,知道说他也不会听,索性不再言语。
她这样沉默,顾瑾城反能察觉她的怒气,想到先前九皇子教他的那些,少年换上乖巧的笑容,说道:“并非我好战、不怕死,只是想到你们受了委屈,我心里不好受。”
“所以,想要让他们后悔。”少年说道。
蜚蜚听见这话,只觉得感动又心疼,大眼睛望着他,想拉着他的手好好谢他。
“疼不疼?”蜚蜚问。
看着他身上那些伤口,蜚蜚心都揪在了一起。
顾瑾城摇摇头,眼睛亮亮的回望着她,像一条期待着被表扬的大狗子。
蜚蜚觉得不是滋味,凑近了一些,纤手在他伤口边的皮肤上触了触。
她的手有些凉,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旁边,感官更加明显,顾瑾城浑然一抖,喉结不自觉滚动,眼神也深邃了许多。
“别碰。”顾瑾城声音哑哑的。
蜚蜚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大眼睛惊惶地望着他,以为自己做错事了。
顾瑾城让她这个眼神瞧的,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心安理得地牵了她的手,安抚地揉了揉:“没事,不疼。”
蜚蜚就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的大手,手心里还有上次在江家被划的旧伤。
已经淡得看不见了,蜚蜚却仍然觉得不是滋味,指尖轻抚着那道长长的伤口。
顾瑾城觉得痒,下意识捉紧了,握住不让她乱动。小姑娘的手一会儿就被他捂热了。
莹白的皮肤和他的触碰在一起,明显的肤色差,莫名让顾瑾城觉得满足。
本来就不觉得疼,被她这样一安慰,心里甜甜的,嘴角疯狂上扬。
一旁的阿柔:“……”什么时候牵上的?!
包扎的力道陡然加大,勒的顾瑾城一个激灵,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阿柔翻了个白眼,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顾瑾城皮糙肉厚的,并不觉得疼,只是蜚蜚反应过来了,连忙抽回了手。
脸红心跳的感觉又回来了,小姑娘低着头乖乖坐着,谁也不敢看。
阿柔就使暗劲,去掐顾瑾城。
顾瑾城:“???”
“剩下的你自己能够着。”阿柔将药和纱布都放下,瞪他一眼,清冷地说,“自己包扎。”
怕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怒火,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我这两天比较忙,换药的时候,找谁都别找我,你这么能耐,自力更生罢。”
说完。拉着妹妹离开了。
连顾瑾城都感觉到了姐姐的怒气,蜚蜚自然也发现得更早,乖乖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阿柔自然不是气自己妹妹,而是觉得顾瑾城这家伙太不要脸了,当她的面都敢拉妹妹的手!单纯牵着就算了,还捏!以为她没看见。
“妹妹,你跟我说实话。”阿柔觉得有些事情得跟妹妹好好说说,免得她被人给骗了。
-
平日里,阿柔对旁人都比较严肃,对妹妹一直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蜚蜚立刻停止腰板,正襟危坐,真诚地看着姐姐,整个人乖得要命。
“你别怕,我不是要凶你。”阿柔放缓了语气,“我是想问,你觉得顾瑾城这人怎么样?”
蜚蜚想也不想,就说:“挺好的。”
“挺好的?”阿柔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一时气苦,循循善诱道,“那你觉得是哪方面的好?”
小姑娘弱弱地说:“可能是……招人烦的好?”
阿柔没忍住,笑了出来,捏捏妹妹的脸,无可奈何地说:“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
见到姐姐的笑脸,蜚蜚便没有那么紧张了,也跟着笑了笑,随即问道:“姐姐问我这个做什么?”
阿柔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摸摸她的脸,说道:“蜚蜚知不知道,女孩子嫁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题蜚蜚会,之前爹娘和哥哥姐姐说过很多次了。
“是喜欢呀。”蜚蜚说。
阿柔点了点头,继续问:“那蜚蜚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蜚蜚难住了,歪着头,不解地望着阿柔。
阿柔没有急着解答她的疑惑,而是温柔而有力地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蜚蜚喜欢顾瑾城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姐。[强][强][强],,
第105章
喜不喜欢顾瑾城?
蜚蜚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这样问, 喜欢表示要嫁人,她又不打算嫁给顾瑾城,干嘛喜欢他?
摇了摇头, 蜚蜚说:“应该是不喜欢的。”
阿柔觉得好笑:“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应该不喜欢是什么感觉?”
“就是,我没打算嫁给他啊。”蜚蜚说,“应该就是不喜欢。”
这下阿柔就明白了:“你现在还不想嫁给他,但是会担心他, 会想要看他高兴,是吗?”
蜚蜚点点头。阿柔的表情却更愁了:“你说具体一些,是像对哥哥们那种挂念吗?”
蜚蜚仔细想了想, 在阿柔期待的目光下, 缓缓摇了摇头:“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对我好的时候,我会有点……紧张?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蜚蜚说道。
完了, 阿柔心想,小姑娘自己都理不清,这要怎么开导?
但她今天不光是为了询问她的心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和她说。
“之前我看过几部话本,等会儿拿给你瞧瞧。”阿柔说道,“你要仔细看,看完来问我,好吗?”
“好啊。”蜚蜚不疑有他, 乖乖点头。
暗暗嘀咕:这么严肃,以为要说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只是为了让她看话本。
是什么话本?晦涩难懂的那种吗?不然干嘛这么正式?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去了姐姐的房间,看见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半面墙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全是书。
“坐会儿。”阿柔塞给她一个橘子,让她在桌边坐好,自己过去书架旁边。
旁边有个小脚架,蜚蜚仰头,瞧见阿柔精准地在顶上最角落的位置,抽出来三本书。
之后,她在脚架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下来,将没有封皮的话本放在桌上。
蜚蜚远远瞅了一眼,封皮上面什么都没有写,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书,索性安静吃橘子,没有说话。
“你也大了,很多事情要提前知道,不然,可能没办法保护自己。”阿柔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要让人瞧见了,知道吗?”
但很快,又摆出严肃的表情,说道:“看完之后你再来找我,我方便与你说。”
怎么神神秘秘的?
蜚蜚一头雾水,可看到姐姐担忧的眼神,又觉得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郑重地点头,把书拿回去了。
她一走,阿柔就泄了气,垮下肩膀,素手撑着额头,耳朵热热的,觉得方才的对话实在太尴尬了。还好她什么都不懂,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做姐姐的才有义务告诉她这些。
当她明白了某些行为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会更有底气,那个时候,无论她怎么选,自己都不会干涉她。
也是瞧见她跟顾瑾城的相处,才想起来要教她这些。
——并非对顾瑾城有意见,也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可本能的,她怕妹妹吃亏。
小姑娘连喜不喜欢都说不好,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如果没有学医,她就不会在婚前知道男子、女子之间的那些事情,而大多数女子在出嫁前都是懵懂的。
她们或许知道不能和男子独处一室,否则别人会说闲话,或许还知道不能跟男子走太近,否则就会被人说不清白、不检点。
但别人这样说的原因是什么呢?女孩们不敢问。
而她们的母亲也只会告诉女孩,要避嫌,要自省。因为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几乎所有正经人家,都不会跟女孩子提及此事,仅仅是在女儿出嫁前,放几副嫁妆画来压箱底,交代她新婚夜翻出来现学。
但男子却不会,更有许多人家会在男孩适龄的时候,为他们安排“晓事”的通房。
小时候她常听说有良家女子被骗,最后要么自尽,要么出家。
阿柔学医,很多知识,幼年就从医书上看过了,小时候还觉得很不理解。
后来,接触的人多了,她才知道,不是所有女孩儿都有她那样的条件,从小就知晓一切的。
一想到女子要等到出嫁之后,才明白自己将来要面临什么,就觉得无奈又可笑。
她认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有权利事先知道:嫁人意味着什么。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究竟想不想、该不该嫁给对方。
阿柔想要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女子自己!
可是,以她目前的力量,还照顾不到每个女子,所以,只能先告诉自己的妹妹。
嫁人与女子而言,无异于二次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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