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岸灯
阿柔完全拿她没办法,却又不想让这个小酒鬼多喝,就哄她:“阿爹有个酒窖,你知道的罢?等入夜了,我带你去喝个够。”
“真的?”蜚蜚不太相信她。
“自然是真的。”拿扇子点点她的小脑袋,“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如果你敢骗我。”蜚蜚捏起小拳头,“我就亲自去找梁姨母,说你看上了隔壁吴老三,让她给你说亲!”
吴老三祖上蒙阴,家大业大,只可惜吃喝嫖赌,妾室一大堆,正经姑娘根本不敢嫁他,三十多了都没娶到正妻。
嫁给他?蜚蜚够狠。
姐妹俩说说笑笑回了家,赶紧换了身衣服,到饭厅与家人一起吃晚饭。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
“何事如此高兴。”姐妹俩进去,发现一家人均已就坐,只等她们两个到场。
柏秋耳朵已经大好了,见到她们两个,便嗔道:“一下午不见人,上哪儿野去了?”
“看人打架。”蜚蜚视线盯着阿爹面前的酒壶,小馋猫似的问,“阿爹今日吃的可是汾酒?”
江敬武故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做出享受的表情来,与她说:“是啊!香醇甘苦,回味悠长,实在是好酒。”
“真的吗?”蜚蜚连忙跑到他身边。
江敬武却逗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还“啊”了一声:“自然是真的,可惜,你喝不着。”
蜚蜚:“……”
“你们都欺负我。”蜚蜚说,“等大哥回来了,让他带我去喝。”
本也只是一说,岂料,柏秋却说:“正说着呢,今日收到了你大哥的来信,按信上的时间算,半月后便能到东都。”
“大哥要回来?没哄我罢!”蜚蜚和阿柔对视一眼,都欢喜的很。
担心是怕阿娘唬她们玩儿,忙把信要过来读,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要回来,这才放心。
“总算要回来了,”阿柔也激动的很,猜测道,“只是回来探亲吗?还是有任务?”
话一说,爹娘还没回答,阿木和阿森就在旁边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一个个的不听话,一大把年纪了不议亲,还不容你大哥孝顺了?”柏秋打了就近的二儿子一下,说道,“我让他回来相亲!不行吗?”
一想到大哥在外面风风雨雨、征战沙场,八年都没回来一次,最终却败给了阿娘的无敌催婚术。
连阿柔和蜚蜚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对了对了,信上没有写,”笑过后,蜚蜚连忙问,“此番,阿瑾回不回来?”
第55章
江敬武和柏秋对视一眼, 过了会儿,柏秋才说:“咱们看的是同一封信,上面没写, 咱们自然也不清楚。”
“真的?”蜚蜚总觉得爹娘的神色不是特别自然。
不过是问一句回不回来, 又不是什么难题, 没必要骗她罢?
“你这孩子, 跟谁学的这疑心病?”柏秋拉她到一旁坐好, 嗔道, “爹娘还会唬你干嘛?好好吃饭。”
说着,便不停给她夹菜, 竟对大哥回家一事避而不谈了!
里面肯定有猫腻。
但知道爹娘不会再与她说,蜚蜚叼着红烧排骨,大眼睛瞅着两位哥哥,想判断他们知不知道。
结果哥哥们只是安静吃饭,时不时悄悄说笑两句,画面和;、谐养眼。两人面色均无不妥, 想必也不清楚。
二哥如今已是弱冠之年, 身量比阿爹还高,却很清瘦,一双桃花眼, 见人三分笑。
因常年读书,在家闷得极白净,但平时总要以身作则、管着弟弟妹妹,是以, 气质稳重、端正,丝毫不显弱势。
面部线条流畅锋利,鼻子像阿爹,嘴巴像阿娘,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可偏偏一心死读书,阿娘给寻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儿,都不同意,非说要考了功名再谈婚事。
气得阿娘好几个月没理他,并将目光放在了玩世不恭的三哥身上。
三哥更混,直接来一句:“自古讲究个长次有序,大哥、二哥还单着,我若先成婚,岂不成了不敬重兄长、不忠不孝之人??”
他今年快十九了,仍是孩子心性。
画得一手好画,作曲也是一绝,乐器更不在话下,曾在元灯节一段自创的回旋曲,引万人共舞!
礼部尚书亲自请他到进宫当乐师,却被严词拒绝。
不过,因为作曲需要时常出入风月场所,常被读书人所不齿。虽才名在外,但风评极差,鲜少有人愿意将女儿嫁于他。
“我为你们大哥相中了李夫子家的二女儿,你们改天瞧见她,与她客气些,晓得吗?”饭后,例行聊天,柏秋冲几个崽子炫耀,“待你大哥成婚,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拿什么借口来搪塞!”
三哥没皮没脸地一笑:“反正我前头还有二哥呢。”
“我?逼急了我就跟媒婆说我不喜欢女人。”阿林更不要脸,看着三弟,“阿娘还是指望三弟罢。”
阿娘气得扶额,支使阿爹:“赶紧的,打死打残随意,别让我瞧见就成。”
江敬武其实也操心不易,他二十岁的时候,双胞胎都知道掐架了。
现在这俩孩子竟然连媳妇儿都没讨着!
不过,先前他找几个孩子谈过,知道他们心思真不在婚事上,催他们也没用。
但夫人的话哪能不听?
儿子大了,管不住,就抓来置身事外的蜚蜚,哄他道:“你哥哥姐姐忒不懂事,不管他们了。蜚蜚乖,跟爹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趁你现在年纪小,赶紧给你定下。”江敬武叹气,“省得别人到处说咱家风水不好,什么财路顺遂、姻缘坎坷的,诛阿爹的心呢。”
“爹爹何苦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蜚蜚放下手里的瓜子,“何况,姐姐还没谈婚……”
江敬武一挥手:“你姐姐已经属于晚婚的范畴了,无法为咱家正名。”
蜚蜚:“???”
除她之外的兄妹三人爆笑出声。
蜚蜚将瓜子往桌上一拍,忿忿说道:“那、那我就喜欢那种——不拦着我喝酒的!”
“没出息!”江敬武犯难地与柏秋嘀咕着,“难怪都说女儿要富养,这几杯酒就给骗走了怎么行?”
“还有吗?光给喝酒可不成。”
蜚蜚想了想,又说:“犯了错不说教我的。”
“还有呢?”
“文章写的很好,但字写得的一般的。”蜚蜚笑笑,“这样的话,就有人帮我写作业了。”
“乖女儿,谁嫁人了还写作业?”柏秋扶着额头,端的是心力交瘁。
蜚蜚来了精神:“嫁了人就不用写作业?”
“那我要嫁人!”蜚蜚说,“阿娘,你快帮我物色一个罢,就按先前说的那些要求。”
兄妹几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三哥更是直接从凳子上面摔了下去。
“许你喝酒,不说教你,代写作业……”柏秋心说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哪叫过日子?”
蜚蜚迷茫地回答:“可是……这就是我现在过的日子啊。”
“行了行了。”江敬武真怕把柏秋气出什么来,连忙制止,“是爹错了,你年纪还小,还是在爹身边多待两年。”
说完,叹一句:“看来,咱家注定都是老大难,难就难罢,孩子们高兴就成。”
“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柏秋简直难过死了。
正唉声叹气让几个崽子赶紧滚呢,管家江三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个盒子,说是给三少爷的。
“像是姑娘送来的。”管家特意说了句。
柏秋一听,连忙把阿森又喊回来。阿森接过盒子,左看右看,怎么都想不出是谁给的。
“你是不是又跟那些来路不正的姑娘厮混?”柏秋最愁的就是他,“你知不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你!”
阿森嬉皮笑脸:“阿娘,我只是作曲需要,跟她们可都是清清白白。再说,走到这一步又并非她们本意,姑娘们身世很可怜的。”
“可怜……行行行,老娘懒得和你说,”柏秋捏捏额角,不与他争辩,只说,“看看送的什么。”
要敢送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她非把这臭小子腿都打断!
“许是乐器、新谱子也有可能。”阿森十分坦荡,直接将木盒盖子打开了。
不禁一愣:“谁送我这个干嘛?”
说着,将盒子掀给阿娘看,也有点儿心虚:“阿娘你吃吗?”
柏秋一瞧,见盒子里面放满了糖葫芦,少说得有三五十串,表面裹着糯米纸,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懒得管你那些破事,滚滚滚。”柏秋嫌他烦,把他赶走了。
他一走,江敬武就和柏秋商议:“孩子这样不是个事儿啊,他这么喜欢琴棋书画,将来总不能靠卖画为生罢?”
“那你拿他怎么办?”柏秋说,“让他入宫,他嫌没有自由,打死都不愿意去。”
江敬武其实有个想法,但不敢说。
原本他有想过给老三在秦楚街开家清馆,专门喝酒听曲儿的,但总归不是正经营生。而且,就像阿森说的,沦落到那种地方的,大多身世可怜,阿森也不是会赚那种钱的性子。
想想还是算了。
“怕是只能等他自己开窍。”江敬武不停安慰柏秋,“孩子们都大了,小时候主意就正,这会儿更是没法管,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柏秋也叹气:“全都不省心!最懂事的那个又一走八年不回来,你们江家人可真是……”
“是是是,随我随我,夫人这些年受苦了。”江敬武赔笑,拉着她回院子里歇息。
路上的时候,忍不住道:“阿瑾的事儿,不知该不该说与几个孩子。”
“又见不上面,说了也是瞎让他们着急。”柏秋拍拍他的手,“阿瑾既说伤得不重,还是别告诉他们了。”
江敬武沉重地点头:“既是今上让他回京,咱们操心也没用,如今,只能看他自己。”
“说起来,阿瑾今年也十六了。”
“夫人做媒还做上;、瘾了?”江敬武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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