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岸灯
难怪他们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皇亲国戚!
不过,今上姓萧,恶霸姓顾,应当不是皇室子弟。可看纳兰府丫鬟对他的态度,想必也是非富即贵。
这样一想,蜚蜚便不希望爹娘来救她了——若惹恼了他们,定然是个麻烦。
“真是倒霉。”蜚蜚侧身躺着,打自己手,“让你手贱,美人儿身份这样显赫,轮得到你去出头?看你下回还管不管闲事。”
恶霸不肯放人,她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于是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次日清晨,天刚亮,蜚蜚就醒了过来。
茫然地抓抓头发,却发现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手心隐隐有股药香传来。
可她睡着之前,明明没有这个东西呀。
突然,一个恐怖的想法跃然而出,蜚蜚弹坐起来,忍无可忍地尖叫出声,惊起飞鸟无数。
“姑娘怎么了?”丫鬟急忙闯进来,看她头发乱乱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脸因为睡意而有些微红,却嫉恶如仇地盯着自己右手的纱布,实在可爱的紧。
不禁笑道:“姑娘可是梦魇了?”
“我迟早杀了他!”蜚蜚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确定并无异样,才从床上爬起来,把手上纱布拆了。
昨日红肿的手心已复原如初,心里的郁气却久久不散。
气鼓鼓地洗漱完,坐在桌边由丫鬟帮她梳头。
恶霸的房间里没镜子,蜚蜚也不甚在意,甚至还打算梳个道姑髻,看哪个眼瞎的还说她好看!
丫鬟姐姐却说她可爱,非要给她梳双垂髻,还说府上只有六位少爷,没有小姐,她手都闲了。好不容易蜚蜚来了,可要给她好好打扮。
蜚蜚就随着她发挥。
吃早饭的时候,那恶霸才回来,穿着一身劲装,更显得宽肩窄腰,身量修长。
腰别双刀,额上有汗,应当是练武去了。
怎么不把自己练死呢!蜚蜚边喝粥,边在心里忿忿地想,性格这么坏,迟早被人寻仇!
“骂我呢?”少年坐在她对面,“还想不想回去了?”
蜚蜚都无奈了,连忙假笑道:“没有没有,哪敢呢?只是见您英武不凡,这才多看了两眼。”
“今日瞧你,倒比往常顺眼些。”伸手拽了拽蜚蜚侧边的发髻,那恶霸断言,“往后莫要再扮那不伦不类的样子。”
蜚蜚下意识又想打他的手。
一想到他手腕上绑着钢板,只得讪讪笑着,假意将手搭在他手背上,死劲掐了他一把,将发髻解救出来。
“您说的是。”蜚蜚假笑,“早饭都凉了,请您快吃。”
吃完好快些放她回去。
恶霸瞧了瞧她不情不愿的表情,勺子往碗里一放,没皮没脸道:“早上练刀累了,手有些酸,许是吃不快的。你喂我罢。”
“我!……”蜚蜚压着铺天盖地的不雅词句,恨不得把粥泼他脸上。
“好,您开心就好。”蜚蜚忍气吞声,坐到他对面,咬牙切齿地把粥往他嘴里怼。
好不容易把早饭糊弄过去,恶霸这才放过她。回房换了身衣服,将双刀别在腰后,带着她出门。
他似乎是有任务,出门之后就进入了一种戒备的状态,不再为难她了。
蜚蜚乐得轻松,打算先去书院与姐姐汇合。
中午的时候,跟姐姐一块儿逃回家,让他堵不到人,或者让人回家报信,哪怕赖在书院不走呢,总之不会再受他刁难。
然而,没想到的是,阿柔今日并未来学堂,那恶霸盯她却像盯狼盯肉,根本就走不开。
蜚蜚开始不安了。
昨天那恶霸说他先让姐姐回家了,可依姐姐的性格,怎么可能把她留在纳兰府?
最起码,也会回家找人救她,不会像今夜这样,毫无动静。
莫非,恶霸在骗她?
一这样想,便连中午也等不到了,忙不迭向夫子告了假,匆匆往家中赶去。
恶霸眼下没在书院,蜚蜚正觉得松了口气,就在街角被他堵了个正着。
“上哪儿去?”恶霸双臂交叠,好整以暇看着她,“不是让你等我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蜚蜚才不怕他。
“管得着吗你?”蜚蜚瞪他一眼,打算从他旁边溜走,恶霸却不肯让。
新愁加旧恨,蜚蜚气得厉害,双手并拢在嘴边,小姑娘当街大喊:“非礼啊!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
众人视线被吸引过来。
恶霸却毫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喊啊,继续。”
探究的、审视的、瞧热闹的,无数种眼神,倒看得蜚蜚浑身不自在,只得撕破脸骂他:“你到底把我姐姐怎么了?”
恶霸没有回答,耳朵动了动,神色瞬间变的凛然。
“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还救了你妹妹,你却恩将仇报,实在是狼心狗肺、无耻至极!”蜚蜚说着,大步要往前走,“我再不要理你了,你也休想再管我!”
下一刻,却觉得耳边一凉。
——闪着寒光的剑锋从侧边刺过来,她余光瞥见,已是闪躲不及。
什么情况?!
蜚蜚下意识闭上眼睛。
就在剑尖即将刺破她皮肤的时刻,有人揽住她的腰,灵活地一旋,堪堪避过。
定睛一看,十几个穿着便服的刺客手持凶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还敢不敢跑了?”恶霸在她耳边笑了声,“让你在哥身边待着,不听?”
蜚蜚哪里想到,有人会刺杀她?
不对不对!这伙人根本不是冲她来的,她是让这恶霸给连累了!
果然,下一秒,人群中就有人叫骂道:“顾瑾城,你害死我家主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在我手上的敌将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个?”顾瑾城凛然一笑,“是被我挂在城墙上,晒了七天的那位?”
“你找死!”众人一拥而上。
蜚蜚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呆了,偏顾瑾城故意搂着她,带着她飞来转去,几次刀光剑影都在她眼前闪来闪去。
“你倒是松开我,全力对付他们啊!”蜚蜚真不知道该说这恶霸什么好。
能混进东都的敌国刺客,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家伙却非要带着她这个挂件以一敌十……
他想找死,自己还没活够呢!
“对付这些宵小,我单手足以。”恶霸嚣张的很。
不过,他也的确有嚣张的资本——刀锋划破皮肤的声音不停传来,十几个人围攻他,愣是没占到半点好处!
蜚蜚亲眼看他毫不留情地划开一个刺客的脖子,刹那间,血流如注。
这是她十几年来,从未经历过的恐怖场面。
让她连闭上眼睛都忘记了,天旋地转间,她瞧见恶霸玉琢般的侧脸,还有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一种安全感。
“唰!——”刀锋没入一名刺客的胸膛,蜚蜚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顾瑾城却面无表情地将人踢开。
须臾的功夫,十几名刺客被他单手诛杀一半,剩下几名面面相觑着,似乎是打算孤注一掷。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总算跑过来一队官兵,各个装备齐全。
几人自觉不敌,扔下几枚烟丸,逃了。
走之前还要叫嚣:“顾瑾城,你等着,我等迟早取你人头!”
蜚蜚被烟雾呛得直咳嗽。
顾瑾城见她辛苦,才终于将她放开。
蜚蜚的腿早就软了,他刚一松手,整个人就往下跌,只得又将她捞了起来。
官兵赶到,顾瑾城冷酷地将领头的中年人训斥了一番,无非是说他办事不利,竟然让敌国刺客混进东都。
那人听得满头大汗,急忙请命彻查。
好一会儿,蜚蜚才缓了过来,借着他们谈话的功夫,想要悄悄溜走。
刚走了几步,就被那恶霸抓着后领给扯了回来。
“刚刚敌国刺客已经认出你了。”顾瑾城说了句让她十分绝望的话,“不想死的,最好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
蜚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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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城虽然无耻,但好歹也算说话算话,让人把刺客尸体处理干净,便要送她回家。
他刀尖上还在往下滴血,看得蜚蜚一阵膈应。他瞧见了,不耐烦地吁了口气,朝蜚蜚伸出手。
蜚蜚低头瞧了一眼,骨节宽大,手上老厚的茧子,难怪劲这么大,刚刚差点儿把她腰都勒断了,现在还隐隐作痛。
“干嘛?”
“手帕给我。”
“没有。”女孩子的手帕怎么能随便给人?
顾瑾城瞥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腕便往袖子里抓!蜚蜚都懵了,反应都来不及,只能干看着他抢自己东西。
“你全身上下都是哥的,拿你条帕子怎么了?”顾瑾城理所当然地说着,用她心爱的丝绸手帕,一点点,将刀刃上的血迹擦干净了。
虽然,蜚蜚知道他是在说衣服,但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洗干净了还你。”将手帕塞进暗袋,顾瑾城特意说了句。
“不必了,您留着罢。”
“身为女子,你不知道手帕这等私人之物,是不能随便赠予异性吗?”那恶霸反问她。
蜚蜚:“???”这是赠的吗?分明是您老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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