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烟萝
下午要拍摄的是袁诺和周锦程的对手戏，她化完妆后提前去片场。
康为正在和周锦程讲戏，季伯琛坐在旁边用手机发邮件，袁诺不由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许甜甜，心里更疑惑季伯琛怎么还没走？
看到袁诺，康为招招手叫她过去：“台词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你再琢磨琢磨感觉，一定要有羞涩感。”康为怕袁诺琢磨不准，提醒说，“徐志摩的《沙扬娜拉》读过吧？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要这种感觉。”
袁诺点头：“好。”
“锦程，待会拍的时候，你带带袁诺。”康为说完笑了声，“这好像是你们第一场对手戏吧？”
“不是。”周锦程说道。
康为想起他们之前合作过，不但如此，袁诺还对周锦程穷追猛打过。
康为目光在季伯琛身上转了转，对上他阴冷的眼神，连忙回过神来说：“我看过你们之前的戏，袁诺那时候太……青涩了，现在就灵动许多，锦程你可不要大意。”
周锦程轻笑一声，深觉康为精通说话的艺术，木头人一样的演技到他口中竟然只是青涩。
两点四十分，道具、灯光、美术都准备好了，人员也各就各位，场记开始打板：“《熹微传》二十一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镜头中，袁诺从假山后绕出，正好撞进周锦程怀里。
她在剧中饰演的女二号和女主是一对姐妹，两人一起选秀入宫，只是女主幸运，被周锦程饰演的皇帝一眼看中，封为贵人。女二却落选了，成为一名普通宫女。
女二看女主备受宠爱，心里嫉妒，所以特意选了时间，精心打扮，前来和皇帝偶遇。
经过梳妆打扮，女二和女主的五分相似变成了七分，粗一看皇帝以为是女主，见她惶然跪地以为她在跟自己玩闹，笑着去扶她：“爱妃快起。”
“陛、陛下，奴婢并非贵人主子。”袁诺匍匐在地，声音轻柔说道。
监视器后，康为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季伯琛，意味深长问：“邮件回完了？”
季伯琛拧着眉看着镜头，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进片场，在康为耳边压低声音说：“导演，出事了。”
说着他播放着视频的手机递给康为和季伯琛，他们一人戴了只耳机，听手机里传进耳中的徐佩佩的声音：
“最有趣的事？昨天剧组拍摄了一场落水戏，我NG了好几次，看袁诺跳进水里还挺好玩的，只可惜她是个心机婊，才跳进水里两次就装死！”
“证据？她昨天都快没气了今天就生龙活虎，难道还不够证明？”
“没错！她抢我角色她该死！她该死！”
*
“你疯了！”
郑聪把徐佩佩推进休息室：“你知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场合？剧组群访！你知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人说了那些话？八卦记者！”
“我不是、我没有！”徐佩佩整个人颤抖着，眼泪糊花了妆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说啊！”
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根本没想要说出来的！可是、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故意？不想说？”郑聪冷笑，“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告诉你，徐佩佩，你完了！”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徐佩佩扑上去，抓住郑聪的手，“对、陈总会帮我的！他不会让你放着我不管的！
“陈总？你以为陈总会管你？”郑聪一把推开她，他早就受够了徐佩佩的自以为是，到现在终于不用忍下去，他居高临下看着徐佩佩，声音冷酷，“请医生做好精神鉴定吧，说不定还能免几年牢狱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加了部分内容。
第10章 身败名裂
《熹微传》首次记者探班可谓是高朝连连，徐佩佩更是语出惊人。
其实来探班的记者和艺人团队之间都沟通过问题，也已经定好新闻稿的写作方向，但现在徐佩佩大爆自己的猛料，记者们当然顾不上之前沟通过的，或许和团队联系，更有甚者直接将视频传了出去。
于是半个小时内，全网都是徐佩佩大骂袁诺该死的视频，网友们都沸腾了。
“我靠什么仇什么怨！徐佩佩也太恶毒了吧！”
“对比徐佩佩中午发的微博，太讽刺了！”
“这个徐佩佩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昨天害人落水，今天中午跟人道歉发和好微博，下午就自己爆料说恨不得袁诺死？”
“猿人自作自受！”
“袁诺黑都是什么绝世大傻逼！徐佩佩这都算杀人未遂了好吧？”
“哦对了，某些人害了人还嫌不够，恨不得袁诺凉透了还好！请某人滚出娱乐圈好吗？#徐佩佩滚出娱乐圈#”
*
网上舆论爆炸，《熹微传》剧组也乱作一团。
康为看到视频都惊呆了，这徐佩佩是疯了吧！自爆丑闻，她可真行！康为气得都没脾气了，直到别人提醒，才发现周锦程和袁诺还在演。
监视器里周锦程说道：“从今儿起，你便到温贵人宫里伺候罢。”
袁诺没料到周锦程会这么说，脸色僵了僵，勉强露出欣喜表情，跪地谢恩：“谢皇上恩典！”
她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眼神怯怯的，柔柔的，像清晨带着露珠的花骨朵，娇柔而妩媚。
这一段并不是剧本里的台词，而是他们演完后发现康为没喊“咔”，临时想出的台词。不过增加的内容和故事发展吻合，台词也加得恰到好处，可以看出的确是熟读剧本了的。
康为喊道：“咔！”也没说是过还是NG，他将这段戏重新看了一遍，犹豫片刻说，“你们再演一遍。”
这一场场景道具没有变化，但灯光和镜头需要调整，中间需要时间。康为怕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影响情绪，便将两人都叫到身边，跟他们讲戏，一点点分析刚才两人的表演，跟他们讨论某个细微表情是否要改，改了会更好还是不合适。
讨论进行了十分钟，灯光摄像都调整好了，康为说道：“我们再拍一条，别紧张，你们刚才表现很不错，延续刚才的情绪就行。”
袁诺点头，再回到假山后绕出，撞进周锦程怀里。
这场戏拍得很顺利，康为也没有被干扰到，结束后直接喊“咔”。
戏过了之后，周锦程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剧组人员交头接耳，康为和季伯琛脸色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刚才不问是不想影响拍摄，现在一场戏拍完就问了出来。
康为看向周锦程身后走来的袁诺，神色古怪说：“徐佩佩采访时自爆故意NG，让袁诺不断落水。”
袁诺刚披上小薇送过来的大衣，见她脸色愤恨正要问怎么了，就听到康为的话。袁诺愣了一下：“什么？”
“徐佩佩自爆你抢她角色，所以她想弄死你。”
季伯琛手撑在轮椅扶手上，目光深沉望着袁诺，但她脸上的惊讶无懈可击：“她疯了？她为什么那么说？”
“是啊，为什么呢。”季伯琛轻笑。
“现在怎么办？”周锦程考虑得比较实际，不管徐佩佩自爆是精神问题还是什么，这角色她肯定不能演了。
只是徐佩佩到底是被换，还是领饭盒，需要片方商量出结果。
康为脸色也不太好，昨天袁诺说不计较，不管嘴巴怎么说，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徐佩佩是资方塞进来的人，不能轻易换掉，袁诺愿意退让当然是最好的。
作为导演，他始终是希望能拍好这部戏的。
但是现在徐佩佩突然发大招，自爆自己故意针对袁诺，想害死她，这已经不是剧组突发事故，而成为了社会□□件。
剧组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被动做选择。
康为看向季伯琛：“你是投资人，你做决定。”
“换角。”季伯琛说道。
答案在康为预料之中，但他又问：“资金呢？我们开拍已经十天，徐佩佩戏份可不少。”
而且现在换人，剧组肯定要调整，拍摄至少要停一天。加上补拍徐佩佩戏份，不但要重新置景，可能还会导致剧组拍摄时间加长。所有损失加起来，不会低于五百万！
“让老陈补。”
康为松了口气，但他一想又觉得不对，拉着季伯琛到角落，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早就决定了换角？”
“什么？”季伯琛挑眉。
看他脸色康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说一出事季伯琛就说替他去探望袁诺，回来却一句不提，仿佛对整件事无动于衷，他还以为……结果都他妈是套路。
康为怒道：“打算换角你不告诉我？我可是这部戏的导演！”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那是因为……”康为眼珠子一转，“徐佩佩这事是你干的？”
季伯琛抬头看去，袁诺拍完一场戏，正往休息室去。她穿着粉色宫装，背影窈窕，他眯起眼睛：“我没那么大能耐。”
*
因为出了徐佩佩的变故，需要调整后续拍摄，袁诺提前下班。
她回到休息室卸妆时，小薇还在愤慨：“虽然知道徐佩佩不是诚心道歉，但没想到她那么恶毒，竟然真的想整死您！幸好季总英明决定换角，不然继续和徐佩佩对戏也太可怕了。”
“他没有别的选择。”袁诺摘掉耳环说道。
小薇一愣：“什么？”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季伯琛坐着轮椅进来，他挑眉问：“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别的选择。”
“徐佩佩杀人未遂，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袁诺说着瞪了小薇一眼，她竟然没锁门！
“袁小姐让康为一定要满足徐佩佩的所有要求，我还以为袁小姐大人有大量，是不打算计较了，”季伯琛意味深长说，“原来是等着秋后算账。”
袁诺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小薇，说：“你先出去。”
“啊？”小薇看看袁诺，又看看季伯琛，有点迟疑。
“没事，出去吧。”袁诺点头，等小薇走了才说，“徐佩佩想我死，难道我还不能起诉她？就算我不起诉，警方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季伯琛手指按在轮椅扶手上，在袁诺面前转圈，看得袁诺很想把他从轮椅上丢下去。
季伯琛终于停了，落在袁诺脸上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你怎么办到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
“您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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