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铃杳
殷城正奇怪,却听见魏依然房里传出她和周泉的声音。
殷城奇怪,大白天的,两个人在房里说些漂亮不漂亮的话,是在干什么。
他缓步靠近,顺窗口向内一瞧,原来,魏依然坐在梳妆台前,周泉正在给她化妆。
化妆嘛,手脸之间难免接触,这在殷城以前认为的,并没什么,毕竟周泉只是个小宦,在宫里,宦官们为后宫嫔妃做的事又何止是化妆,连沐浴洗澡这些事,有时都少不得宦官负责。
可是今天,当他亲眼看见周泉的手接触到魏依然的脸颊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皇帝那般心大。
他越看越不舒服,当即推门进去了。
门声响动,周泉看见殷城,起身施礼,“厂公。”
厂公回来了?
魏依然对那晚醉酒的事还记忆犹新,现在的妆容也才画到一半,是不是正大小眼,高低眉,丑的像鬼一样?
唉,他怎么这时候回来?让他看见我这样,岂不更惦记西院儿那个?
殷城此时已经从周泉手里把胭脂盒一把夺下,带着几分恼怒之色,示意让他出去。
周泉一脸惊慌,出了房门心中这个焦虑,心说我没干嘛呀?厂公看我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厂公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早?”魏依然知道眼前换了个人,深深低下头,不想对方看见自己只画到一半的妆容。
殷城没开口前伸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托,将她的头抬起。魏依然一向素面朝天,今日敷了粉,两颊刚刚落了些胭脂,与平日的素面略显不同。
“数日不在府中,难道夫人不想见我?”
魏依然:……
又是阴阳怪气的。
“当然不是,只是不想这个样子见厂公罢了。”
殷城放下托在她下巴上的手,在对面坐下,“夫人醉酒的样子我都见过,还有什么不能见的?”
魏依然一听,不觉羞红了脸,干嘛好好的提起那晚的事?
殷城端起手上的胭脂,用粉刷在盒里沾了些,先在自己手背上试试颜色,然后熟练的在魏依然两颊轻点。
“为夫人上妆这种事,日后还是我来吧。”
魏依然喃喃道:“厂公还会给女子上妆呢?”
“以前在宫中时学过一些。”
上了胭脂,再画峨眉。魏依然试探道:“厂公,我是上了妆好看,还是不上妆好看?”
“夫人天生丽质,无论浓妆还是淡抹皆相宜。”
嘴上抹了蜜么?
魏依然窃喜。
画了眉毛,殷城用手指在胭脂里沾了沾,然后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张嘴。”
魏依然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轻张开双唇。接着便是那微凉的手指,点触嘴唇的感觉。
一点一点……
好羞。
殷城见她脸色渐红,心里也开始躁动,注视这般红润如新摘樱桃的唇,他脑海中竟莫名生出些奇怪的想法,不知这胭脂的味道可好?
他的手悬在她唇上顿了一下,“为什么好端端的想上妆了?”
魏依然磕巴道:“就是……觉得新鲜嘛。”
“我要听实话……”
殷城的声音如此深沉,让魏依然更加觉得自己像他手里的犯人,说谎是会被惩罚的。她不由得脱口道:“我……不是怕今晚一起吃饭的时候,没西院儿那个漂亮吗?”
殷城:……
他忍了半天,才把笑憋回去。“不漂亮就不漂亮,有什么好怕的?”
魏依然闷闷不乐,“厂公在宫里摸爬滚打,难道还不知道,女人失宠的下场有多惨吗?我出身卑微,本就高攀了厂公,只怕一个不小心,变成了那……第四个。”
第四个?
殷城眉头一蹙,恍然明白了,“哧!”
“厂公,你笑什么?”
殷城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胭脂,然后一本正经道:“宫里嫔妃争宠,可不单单只是上个妆这么简单。”
魏依然眉头微挑,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厂公莫非还想我使手段,陷害,勾引?”
殷城又笑,“好啊,那你试试看。”
魏依然鼓起腮,“厂公是又想看依然醉酒了吧?”
殷城摇摇头,“喝多了不好,容易醉,我要你醒着。”
魏依然咬咬唇,舌尖儿舔到一点点胭脂,心思一动,“那厂公可想尝尝胭脂的味道?”
一句话,正说中了殷城方才心中所想。他注视眼前那微微张开的红唇,再加上几日未见的相思,心头一热,将她拉进怀里,俯头咬了上去……
他的行动猝不及防,魏依然没来的及反应什么,便被这突然的暖流抽空了思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殷城抬起头,凝视她羞红的脸,还有已被他吞光了胭脂的唇。
魏依然靠在他怀中,羞涩而又滑头的问,“好吃吗?”
殷城故作平静,“没尝出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厂公:我真的就只吃口胭脂,你们别胡思乱想。
感谢Freya投雷,爱你。
第71章
想我再给你尝一次?想的美。
魏依然下巴朝桌上一扬, “厂公, 桌上有一盒呢, 你慢慢尝吧。”
殷城心情愉悦,不禁低头抚摸她湿红的唇,“以后别乱想了, 什么第四个?你在这儿, 是唯一一个。”
唯一?
情话听着好听, 可未必是真的。
魏依然稍稍把脸转向一边, 嗔怪道:“厂公就会哄我, 那天才带了别的女人回来,我哪里就是唯一了?”
殷城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是皇贵妃赐给你的使唤丫头。”
“啊?”魏依然闻言猛的坐了起来, “使唤丫头?”
“嗯。”
“皇贵妃为什么要赐我使唤丫头?她不是因为乔若川的事, 与厂公生了嫌隙?”魏依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哦我明白了,厂公就是怕她不按好心, 所以才把她关在西院的对不对?”
殷城扬眉道:“夫人果然还是通透。”
“可是……”魏依然想了想,“厂公杀过那么多人,既然怀疑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杀了呢?而是要关起来。难不成是看她长得漂亮, 不舍得动手?”
殷城忍笑,就愿意看她吃醋的样子,“如果真的杀了她,那就正中皇贵妃的下怀了。她想借我的手杀人,我就偏偏不杀。也免得她日后借题发挥。”
魏依然虽然对这些宫斗戏码不了解, 但她忽然反应到一件事。如果西院的那个不是他带回来的二房小妾什么的,那他岂不是一直在骗我吃醋?
嗨呀!那日借酒撒娇,厚颜无耻的留他过夜,还有刚才,我还假借胭脂索吻来着……
原来都是他故意的。
又被这个腹黑给骗了,我好亏啊。
殷城见她红着一圈嘴唇,一脸懊恼的样子,别提多愉悦了。
魏依然支吾一阵,面红耳赤的喃喃,“厂公是不是又在偷笑了?”
殷城没回答却拿起桌上的胭脂来,“夫人唇上的妆花了,可还要重抹胭脂?”
魏依然忙遮了嘴,“又不用和谁比美,以后再也不抹胭脂了。”
“哈哈哈……”殷城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
到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周泉和路鲸摆下饭菜退出去,殷城目视他们离开的方向,随口说道:“我看你身边确实也需要个丫鬟随侍。”
魏依然顿了一下,“丫鬟?我不需要啊。”
“周泉毕竟是个男子,有些时候照顾你怕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以前,我在听雅轩,楼上楼下的还能行动自如呢,如今就更没什么能难到我了,有周泉帮忙端茶倒水已经足够了。”魏依然很满足的笑道:“再说,厂公不是不喜欢府里有太多女人嘛。”
“你这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我这个厂公夫人,对厂公的生活习惯和喜好总是要打听打听的嘛。”
殷城一笑,“好吧,丫鬟的事,你再想想,若有需要,就与我说。”
“嗯。”魏依然闷头吃了几口饭,然后放下碗筷,“今日除夕,咱们府上可要像别的府那样设宴摆酒吗?”
殷城道:“我一向不喜热闹,设宴摆酒就罢了吧。不过如果夫人觉得闷,就给我说书吧。对了,我要听那个敲钟人和异族姑娘之间,不一样的结局。”
嗯?魏依然讶然。
“厂公还惦记着呢?”
“可以吗?”殷城问。
“当然。张口就来,包君满意。”
其实,魏依然心里早就编出过另一个结局,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她不想给殷城压力,这才没讲罢了。不想,那故事的结局,却在殷城的心里压抑了这么久,今天才重新提出来。
除夕之夜,别人家里奏乐歌舞,而这座厂督府却成了魏依然和殷城两个人的茶馆儿。
“……异族姑娘被那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住持逼至宝刹塔顶。脚下成百上千的愚民大喊着‘除妖!除妖!除妖!……’并朝塔顶涌来。异族姑娘悲愤交加,她真想纵身从塔顶跳下去。但此时,她的手触到了挂在胸前的哨子,这是敲钟人送给她的。他说过,只要她遇到危险,吹响哨子,他就一定会出现。然而,此刻的敲钟人,也已被住持囚禁水牢,他自身都难保,要如何救她?……”
“异族姑娘在绝望中,还是吹响了哨子,她不奢望有人来救她,只希望敲钟人可以听见她最后的声音而已……”
“哨声响过,她刚想纵身跃下塔顶,却发现脚下,原本涌上来的愚民忽然像潮水般的退缩了。”
“‘着火啦!’,‘妖女又施妖法啦!’……伴着无数的惊呼,异族姑娘发现自己脚下的宝刹竟燃起了熊熊大火,而脚下的人没有一个前来救火,只是奋力向外逃跑……。异族姑娘本想着,与其落入这些人手里,倒不如葬身火海,但就在她绝望时,在一片火海的映衬下,那个她最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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