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铃杳
又打开一副,诶?这是……
画中到处是漂亮的花灯,一个石桥下,在嬉闹的人群中,她一身素色的衣裙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上攥着一条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画的竟然是厂公,他默默伫立,两指之间正捏着绳子上的苍耳。
哇!难道七夕灯会时,我的苍耳曾经粘在过厂公的身上?
呵!
魏依然吃惊,又觉得有趣,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放下画卷,她注意到旁边有个小锦盒,不怎么起眼,却摆在架子的正中间。她随手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那两条姻缘绳。
那苍耳已经变成了标本,不再鲜活,但红绳依旧艳丽。
魏依然心中温暖,厂公还收藏着这个,可见他们之间点点滴滴都在他心头珍藏。
她拿起姻缘绳,在手中比划了一下长短,这绳子应该足够编一条手绳,挂在碗子上了。
等闲时就编一条,留作纪念。
将绳子放回盒子里,又走到架子背后,这里有一扇屏风,她绕过屏风,发现这屋子竟然通着浴室。因为殷城每日洗澡的习惯,所以浴室与卧室相通,可方便冬日沐浴后直接回房,避免着凉。
她走进浴室,这里另外有一扇门,房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只浴桶,和一些摆放换洗衣物的架子,并没什么可以观看的。
魏依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直接推开浴室门出了院子。
此时已近三月,春日的阳光温暖的照在她身上,很舒服。她扬起脸,舒展双臂,感受这许久未见的晨光洗礼。
原地转了一圈,魏依然忽然闻到一股饭香,睁开眼就看见个长相白白净净的小宦官出现在眼前,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盖着盖子。
香味儿就是从盖子里飘出来的。
“夫人!……”小宦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呀!是周泉。
周泉一见魏依然,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魏依然纳闷儿,“周泉?很久不见……,你哭什么?”
周泉躬着身子,满脸愧疚,“夫人,都是小的不好,害您落水。”
魏依然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哭。落水是因为有人蓄意害我,推我下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若不是小的放夫人一人在桥上,那人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既然是蓄意,我就是不在桥上站着,他也会找到别的机会来害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说着,魏依然拍了拍周泉的肩,“好了,别哭了。诶?你这盘子里托了什么?好香啊。”
周泉光顾着谢罪,倒忘了正事,他吸溜一下鼻子,“哦,路公公让我给夫人准备饭菜,我就挑了几样夫人最爱吃的备了些。”
魏依然在那盘子上方使劲儿闻了一下,“嗯,好香!别愣着了,赶紧放进屋里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周泉顿了一下,破涕为笑,“哦,小的先把饭菜放屋里,再来扶您。”
把饭菜放屋里,周泉回头一看,魏依然已经自己进屋了,奇怪的是,手上还没有盲杖。“夫人,您怎么不用拿盲杖了?”
魏依然怔了一下,“哦,刚才我下地的时候没有找到盲杖。我想着只在门前晒晒太阳,就摸着出来了。”
周泉点点头,在屋子里四处寻了眼,发现盲杖在靠墙的角落里竖着,便过去取来,交给魏依然,“夫人,您还是拿着盲杖吧,万一摔了怎么办?”
摔?是不可能的。
我眼睛已经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安好如初灌溉营养液。
第82章
昏睡了十几日, 魏依然除了被灌了一肚子人参, 什么也没吃, 她是真的饿啊。
看了眼桌上的,全是她爱吃的素菜类。
周泉道:“夫人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就先吃点儿清淡营养的, 等把胃养好, 小的再给您做别的。”
魏依然已经顾不上什么荤素, 还是清淡, 现在就是那传说中的珠翡翠白玉汤,估计她都能喝两碗。
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时候,她放下碗筷, 打量周泉, 脸色蜡黄,眼圈儿也有点黑。看来我这一场昏迷,让不少人跟着受罪呢。
“周泉,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周泉一听,经不住又掉了眼泪。“夫人别这么说,伺候夫人是应该的, 夫人能醒,就是陪上小人的性命,小人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瞎说些什么?”魏依然说着眼珠微动,“是不是,因为我落水的事, 厂公迁怒你,罚你了?”
“没有没有。”周泉连连摆手,“厂公只是担心府里有人对夫人不利,所以命小的专管夫人的入口之物,不让其他任何人经手。”
“这么说,煎药,洗菜,切菜,做饭到送来给我,都是你一人来做的?”
“嗯。”
“那是挺多事儿做的。辛苦你了。”
“小的做这些事是应该的。要说辛苦,这府里上下谁也不及厂公自己。又要捉拿凶手,又要安排人保护夫人,还要四处求药。只要他回府,他就在夫人身边守着。这些日子,小的几乎没见厂公真的睡过一觉。”
魏依然听着鼻子酸酸的,心好疼。
厂公对我太好了,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更开心呢?
“嘎巴!”此时,门口传来脚踏石子的声音,还是那种鬼鬼祟祟的。
魏依然当即警觉,回过头,门前一个长得滑头滑脑的男子正朝屋里探头探脑。
“谁?”
来人一见魏依然,咧开嘴迎了上来,“我是赵勋呀,依然,你终于醒啦?!”
“赵勋?”魏依然眼睛一亮,没错,这个声音,就是他。
她觉得挺有趣,自己以前看不见的人,一个个好像重新认识的一样。
周泉看见赵勋紧张道:“你怎么无故进院儿了?让厂公知道,小心你的脑袋。”
“那你放心,厂公知道我是唯一一个对依然没有半点儿坏心的人,所以,不可能要我命的。”
魏依然皱着眉头,“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应该在北镇抚司吗?”
赵勋得意道:“是厂公让我来保护你的。他说除了我,谁也不信。”
“啊?”魏依然一脸狐疑,“厂公能让你来……保护我?”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是啊。自从之前你落水后,厂公就把我找来了。”赵勋说完凑过来,神神秘秘的道:“依然,你究竟是怎么掉下池塘的?是被人推下去的吗?”
魏依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天的情形她还记得,她很确定,当时一定有个人从背后靠近她,也清晰的记得,那人拍在她肩上时的力道。
“嗯,就是有人推我下水。”
“可恶!是什么人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此狠手?”
魏依然回忆当时的情况,那脚步声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或许厂公也怀疑是府里的人干的,所以,才叫赵勋来保护我吧。
“那,凶手的身份可有一点线索?”
“没有。”赵勋扒拉开周泉,直接挨着魏依然坐下了。“这个人可不好查。你想啊,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人能混进来做奸细。前阵子因为你昏迷不醒,厂公四处求药,一直腾不出手来查这事儿。如今药也有了,依然你也醒了,他恐怕就要大开杀戒了。”
大开杀戒?
魏依然心里一紧,如果是这样,可就遭了……
赵勋许久不见魏依然,话多得很,“要说这次,依然你可真是吉人天相,世上罕有的千年人参,都被你赶上了。”
以前看电视剧总听说千年人参,感觉那玩意儿就是有钱就能买的东西,但听赵勋的口气,殷城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
“千年人参很少见吗?”
赵勋抬头与旁边的周泉对视一眼,“不足千年,只这八百年的人参,就世间少有,连宫里都没有。你说少见不少见?”
“那厂公最后从何处得来的?”魏依然问。
“听说是淮王把自己府上珍藏的一棵八百年人参赠给了厂公。”
“原来如此。”魏依然虽然明白了这个,却也奇怪,我是落水,也需要人参救治吗?……
就在魏依然和赵勋,周泉说话的时候,殷城已来到花厅,脸色阴沉的问道:“太医莫非想告诉本座,关于我夫人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
袁太医欠欠身,“厂公果然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殷城眉头一颤,“我夫人果然不止落水如此简单?”
“嗯,下官原以为,夫人就是因为坠入冰池,寒气入体,而使旧伤复发所致的元气损伤,不过后来,下官回去仔细琢磨,觉得若是因为寒气入体,未必会使夫人伤的如此之重。这更像是……”袁太医拉了长音,支支吾吾。
殷城一瞥,“是什么?”
“更像是长期服食一些耗损元气的药物或食物所致。”
长期服食!有人在我府中干这种事而不被发觉?
殷城深深换了一口气,双眼微拢,露出杀气。
“可知是何物?”
袁太医迟疑道:“厂公请恕下官医术不精,若是知道,便在初次为夫人诊症时就告之厂公了。只从夫人的脉象来看,是看不出病因的,所以下官也不敢乱讲猜测之言。不过如今夫人身上一切病症已消,下官才敢与厂公说出心中的怀疑。”
殷城凝眉沉思,“多谢袁太医如实相告。”
“岂敢岂敢。”袁太医躬了躬身,“那么若无旁事,下官就先行告辞啦。”
袁太医走后,殷城眉头深锁,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
他不想让魏依然感觉到他此刻阴暗的情绪,所以独自在花厅坐着。
府里有内奸,会是谁呢?
如果说魏依然是被流云推下池塘,那么她又哪儿来的本事使她长期服食什么东西而损元气?
如果不是流云……
殷城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圈这府里上下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个个入东厂都有十年以上,有的年纪小一点儿的,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对于这些人,不用他们开口,只要眼神动一动,他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就这样一些人,怎么可能会出了奸细?难道被人收买,或是受了威胁?
会是谁?
殷城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他用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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