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寒
沉鹿随便找个树荫!荫处纳凉,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稍微抬眸就能够看到不远处两个老头儿坐在石凳子上下棋。
旁边围了几个人观棋,一眼就能看到。
一旁低头观棋的一个老头儿看久了稍微活动了下脖子。
“小姑娘,这还不到四点呢,这么早就来叫你爷爷回去吃饭?”
这里大多数的老头子都有孙子孙女,和沉鹿的年纪差不多。
一般到晚饭的时间就有好几个年轻人过来这边公园找人,到饭点了叫他们的爷爷回去吃饭。
老头子下意识以为沉鹿也是他们这些老伙计之一的孙女。
“老爷爷你误会了,我只是逛到这边公园逛累了找个地方乘个凉休息下。”
“这样啊,那是老爷子我先入为主了。”
他笑了笑,眼角都是深深的皱纹。
“怪不得我瞧着你面生,我还以为是我记性不好,原来是认错人了。”
“老邓头儿,你在和谁说话呢?老王他们还在下棋呢,观棋不语,小点儿声。”
那边一个人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这么提醒道自己的老伙计,走过来也刚好瞧见了一旁的沉鹿。
那老头儿一怔,看了一眼沉鹿,又打量了下老邓头。
“老邓头,这你孙女?”
“我哪有这么好看的孙女?哼,我家就一个皮猴子,成天到晚尽到外头蹦跶哪有空来这里找我?”
“也是,要是你有个这么俊的孙女你早就拿到我这里炫耀个百八十遍了,哪可能这么低调着一直不说。”
那老头儿说着笑呵呵地看向沉鹿,然后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尽管不知道对方叫她过去干什么。
但是沉鹿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过去了。
“爷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没事。”
这么近距离看,好像长得更俊了。
“你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也无聊,要不要过来看看下棋?”
“这两个正在下棋的老头儿可不简单,我们这里几乎没人下得过他们。”
“今天他们两个对上了,不看一局太可惜了。”
! 老邓头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抬起手拍了拍他老伙计的背。
“人小姑娘要是不会象棋呢?你这么贸然把她叫过来让她看个寂寞?”
“对哦,我给忘了问了。”
他恍然大悟,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说到这里他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花白的头发在树叶之间落下的光斑下显得很是清楚。
“抱歉啊闺女儿,爷爷主要是看你一个人在那里,怕你无聊,结果没想到这一层上……”
“我会一点儿。”
沉鹿没多在意,这么轻声说道。
“以前?”
老邓头一下子就抓住了沉鹿话中的关键。
“他在我初中的时候就去了。”
两个老头儿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后老邓头刚准备开口给沉鹿道个歉,不想她先开了口。
“走吧,你们不是说这一局棋很精彩难得看到一次吗?再不过去没准就要结束了。”
沉鹿风轻云淡的换了个话题,两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下更不是滋味儿。
不过他们并没表露出来,笑呵呵地引着沉鹿过去。
正在下棋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袖的老头子,和一个白马褂的老头。
两个看起来都特别精神健硕,目光炯炯。
一眼看上去很有气势。
这局棋下了有小半个小时了,棋盘上双方各吃了对方一车一炮,其他的小兵什么的都也剩的差不多。
看得出来两方都在僵持想着对策,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分出胜负的。
“他们两个是在算棋,下的好的一眼算个十几步棋不在话下。”
怕沉鹿不明白两个人在这里坐着一直没落棋以为是在发神,老邓头放低了声音给她解释道。
少女微微颔首也没有说话,她看着棋盘上的情况。
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顿。
“邓爷爷,是该轮到那个穿白马褂的爷爷落棋了吗?”
因为两个老头子一直盯着棋局冥思苦想,迟迟没有落棋。
沉鹿一时!半会儿也辨别不出是哪个先下。
“嗯是他,从刚才我来和你说话到现在,他已经想了差不多快十分钟了。”
另一个老头子也觉得奇怪,他抱着手臂瞧了棋盘老半天。
“今天老王是不是谨慎过头了,这个局势用不着这么畏手畏脚的啊。”
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不是他畏手畏脚,他是在想怎么找一条活路突出重围。”
“找活路?不应该啊,这个局势怎么看都是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见老爷子不信,沉鹿叹了口气。
“等车下来了,这边的车不得不回来。炮又过来将上一军,这边只能拿小兵来挡……”
沉鹿把后面好几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都给给老邓头他们小声讲解了下,里面的人听不见分毫。
“闺女儿,你这可不是只会一点儿啊。”
“你刚才谦虚过头了。”
老邓头豁然贯通,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老王一直迟迟没有落棋。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一个不慎已经落入了对方的陷阱里。
“没有,我只是比较擅长算而已。”
沉鹿是个理科生,比较喜欢算东西。
象棋的计算量对她来说并没有多难。
沉鹿的外公象棋下的好,不仅在那个秋林村。
前些年来淮城也报了个业余老年组象棋比赛,轻轻松松拿了个第一回 来。
正是因为如此,原主和外公下棋养成了计算的习惯。
这个是原主的习惯,沉鹿只是喜欢算,喜欢将一切算好。
两者在这里倒是有些相似。
果不其然,和沉鹿所说的一样。
在艰难下了几步之后,老王实在撑不住了,在还没结束将军的时候弃局认了输。
“今天是我开头太大意了,你这个老狐狸竟然玩得这么阴,还给我虚晃一招。”
“明天约,我明天一定重振旗鼓,杀得你片甲不留。”
他其实也想着立刻再来一局。
只是老王这局下得太久!了,脑子也累了,想要立刻来也心有余力不足。
“怪不得啊老许,开始时候你那个炮是你故意弃的吧?为的就是把他给引到这边来。”
老邓头指了指棋盘的一个位置,这个时候想明白了后越发觉得对方老奸巨猾。
“你就摸清了老王急性子,故意露出破绽想让他觉着能一鼓作气收拾了你……”
被叫做的老许老头儿被这么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拿着水杯拧干杯盖子喝水。
“这哪儿能叫阴啊,智取,智取懂不?”
“我和老王水平相当,要是真规规矩矩地这么下我这老腰可受不了。”
“我这也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诶,你们学着点儿。”
“百战不殆,我看未必哟。”
刚才围着观棋的其中一个老头子背着手摇了摇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吊人胃口。
“哟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你不服有本事过来坐下和我单挑?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又下不过你,我只是说你这一局棋继续下下去老王倒也未必不能翻盘。”
老王听后一愣,看着平日里的臭棋篓子竟然像是突然被高人点悟了一样。
“老伙计,我只知道你是帮我说话,只是你可别为了争一口气说大话啊。”
刚才沉鹿压低了声音给老邓头他们分析棋局的时候,这个老头儿也悄咪咪地竖着耳朵在听。
当时老邓头问了下老王还有救不。
沉鹿算了下,而后说了句[难,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大约是可以一试,具体怎么下就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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