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弯
可不知道为什么袁天放对苏悦忽然冷淡,渐渐地两人相处和袁天放跟其他女星在一块儿模式没什么两样了。
苏悦为此还难受过一段儿,又想想两人彼此并没有承诺过什么,渐渐也就丢开了。
刚才骤然接到袁天放的电话,听到他热情的话语,苏悦还想着袁天放是不是改变主意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殊不知这会儿的袁天放也是焦躁不已——
袁天放一向心高气傲,从来没想过,有任何女孩子能拒绝自己。
因而刚才袁玉林说破苏悦的身份,并暗示他可以利用一下时,袁天放根本没当成什么大事——
曾经渐渐疏远苏悦时,袁天放可是亲眼见到对方黯然神伤的模样。现在自己突然给了她机会,相信苏悦不会不把握住。
甚至袁天放还想着,既然自己对苏悦也有好感,苏悦又是广城苏家的人,真是给她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悦竟然摆了他一道——
从进去别墅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却是面都没露一下。
苏悦可是明知道,他们一家三口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会儿太阳还毒辣着呢,袁天放又是刚经过一场鏖战,身体很是疲惫之下,更想早点儿结束这趟欧阳家之旅。
再有,苏悦这样的表现,也让他在父母面前下不来台不是?
绷着脸掏出手机就给苏悦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直到最后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语……
“儿子累不累?不然你先去车里休息一会儿,我和你爸在这里等着就行……”看他捏着电话,一脸愠怒的回来,汪清鸯无疑很是心疼,眉宇间更是笼上了一层清愁,“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初不答应嫁给你就好了……”
“我不累。”袁天放摇摇头,语气也恢复了正常,眼神却是暗了一下——
行,还长胆子了!
袁玉林则是揽住汪清鸯的肩:
“说什么傻话?我知道,当初最为难的就是你了……你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袁玉林的叹息让汪清鸯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直接滑下脸颊。
抽泣了一声,刚要开口,欧阳瑾家的铁门却响了,青鸢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铁栅门边。
汪清鸯明显抖了一下,下一刻直接跑过去,隔着铁栅栏朝着青鸢伸出手来:
“姐,姐……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这么多年了,你去哪儿了啊?清鸯找的你好苦啊……”
“……从你离开,我就,我就天天做梦……梦里我找呀找啊,却怎么也没有你的身影……姐,我好难过啊,真的,好难过……”
看汪清鸯哭的撕心裂肺,后面的袁玉林明显松了一口气——
曾经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袁玉林怎么不知道,汪青鸢对清鸯这个妹妹有多宠爱?
当初会进演艺圈,也是为了给妹妹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
甚至即便和袁玉林热恋时,只要清鸯一个电话打过去,青鸢都会立即丢下恋人,第一时间赶过去。
换句话说,对汪青鸢而言,清鸯这个妹妹,才是她一直放在第一位的。
眼下清鸯哭成这样,就不信,青鸢会不心疼。
而只要青鸢心软了,那其他的事,自然容易的多……
第91章
岁月对汪清鸯明显极其优待。
四十多岁的人了, 眼神里却还写满纯真, 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
尤其是这么伸着手, 朝青鸢哀哀哭泣的模样,像极了无助的孩子, 除非是铁石心肠, 不然就不可能不心软。
而与之相对应的却是青鸢, 一样的貌美如花, 不同的则是青鸢的眼神里却是写满了饱受岁月摧残的沧桑。
瞧着即便穿着粉嫩却丝毫不违和, 依旧如少女一样娇憨的汪清鸯,青鸢忽然觉得, 一切是如此的荒谬——
三岁时,母亲病亡,七岁时汪父把青鸢托付给本家一个姑奶, 外出打拼。
即便汪父每月都会按时寄钱过去,可人口众多的姑奶奶家, 青鸢这个拖油瓶依旧是最不受欢迎的存在。
所谓人情冷暖,尝遍了寄人篱下之苦的青鸢,好不容易在十岁时等回来了爸爸, 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那会儿青鸢才知道,其实三年前, 父亲就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之所以带了幼女回老家,不过是因为对方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了离婚。
彼时汪父还有一身的病,明显瞧着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可即便这样, 青鸢还是很高兴——
她一人已经太久太久,很多时候,青鸢多想爸爸还在身边,那她就不用总是跟破旧的布娃娃,甚至桌子凳子述说自己的思念了……
现在爸爸终于回来了,甚至还带回来一个可爱的真娃娃,即便很多时候病弱的父亲只能躺在床上,青鸢却要忙里忙外,可她依旧开心的夜里睡觉都会笑醒。
十岁的小人儿,一边要照顾爸爸,一边还要逗哄小妹妹,可青鸢依旧每天都是笑着的。更是不止一次祈祷,让爸爸的病快快好起来,让妹妹健健康康,那样爸爸就可以带着她们姐妹去公园玩了……
可惜她的声音太小,上帝并没有听见。还是在青鸢十五岁那年,带走了汪父。
汪清鸯成了青鸢生命中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亲人……
甚至青鸢把汪清鸯当成了生命中的救赎。
为了让妹妹过好日子,青鸢什么都能忍。
青鸢可以忍受旁人泼过来的一盆又一盆污水,不管怎样受轻贱,都能微笑以对,却不能忍受汪清鸯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甚至有一次,因为争取一个角色,陪甲方金主爸爸喝酒时喝了个胃出血,正在输水时接到汪清鸯打来的电话,委委屈屈的说她摔了一脚。
青鸢当即就不顾阻拦拔掉针头就朝家跑。
到了家里才知道,不过是磕的红了些罢了,不是她回家的快,说不定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青鸢却是没有丝毫着恼,捂着肚子艰难的爬上救护车时,还庆幸幸亏汪清鸯摔得不重……
曾经青鸢最骄傲的就是,即便爸爸走的早,她却靠自己的能力,给汪清鸯撑起了一方晴空……
可这会儿瞧着栅栏外那个爱爱哭泣的女子,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当年的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呢?所以说会走到死路上去,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姐——”看青鸢站在一步之遥的栅栏后,却始终静静瞧着她,别说过来安慰,根本就对她的悲伤无动于衷,汪清鸯抬起迷蒙的泪眼,顿时委屈的不得了,“姐,你是不是怪我这些年都没去找你?我去找了啊,真的,我找了好久,可是,可是,都找不到你……”
青鸢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眼神依旧毫无波澜:
“我没有怪你,还有,你哭的让我很烦躁,所以,要么不哭,要么你先离开,哭够了再回来……”
明显没有想到青鸢的答复是这样的,汪清鸯直接傻眼了——
面前这个,真的是最爱自己的青鸢吗?
青鸢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
瘪了瘪嘴,差点儿再次哭出来时,又想到青鸢的警告,大大的抽泣了一声,赶紧又把眼泪咽了回去,却是呛得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时浑身都是颤抖的。
“清鸯——”袁玉林快步走过来,直接把汪清鸯揽在了怀里,看着青鸢的眼神失望至极,“青鸢,你变了……只是你可以恨我,怎么能这么对清鸯啊?她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清鸯过的有多苦?不知道多少次,清鸯梦里叫着你的名字哭醒过来……她记得你每一个生日,每一个忌日……因为不知道你葬在那里,生生跑遍了整个华夏,每一个庙宇都祭祀遍了……”
“当年你那么爱着她,包容她,现在却这么对她,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曾经的事情我们都有错……可就是有错,你有错,我有错,清鸯她有什么错?不是因为你苦苦拜托,不是为了全我的面子,清鸯她本应该有属于她的另一段全新的人生……青鸢,清鸯才是你的妹妹啊,你忘了当初,你们怎么相依为命吗……我只是不想看你被有心人挑唆,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所以青鸢,睁开眼,好好看看,不要那么固执了好不好?”
说道动情处,袁玉林眼睛一下湿了,汪清鸯更是伏在袁玉林怀中,哭的难以自抑。
“有一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汪清鸯的哭声就和被人按了静止键似的,再次卡在了那里,瞧着青鸢的眼神明显很是受伤:
“姐……”
至于袁玉林,头上更是青筋都要迸出来了:
“青鸢,你真就,这么狠心?”
“袁天放的生日是二月初九对不对?”青鸢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
“不错,”袁玉林声音却是充满着感慨,低语道,“和你正好是一天……本来按照预产期,应该是一周后,可清鸯说,你就是二月初九生日……为了纪念你,清鸯非常坚决一定要在二月初九这天去医院剖腹生下天放……”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我见到你,跟你说,天放,他也是你的儿子的原因……”
再没有人比袁玉林更清楚青鸢最大的心结,那就是这个女人,无比渴望着想要有一个家……
不管她因为什么样的纠葛,跟广城苏家的人扯到一起,可只要抓住这个软肋,青鸢她肯定就会心软。
青鸢果然陷入了沉默,再抬头时,眼睛里似是有泪光一闪而逝。
“青鸢,回家吧,别再任性了……”袁玉林深情道。
“袁天放的生日是二月初九,而你们结婚是前一年的五月……”青鸢一字一字道,“袁玉林,汪清鸯,是不是我真的蠢得像个白痴,才让你们觉得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
“还有汪清鸯,你说这么多年来,一直放不下我……好像,从我重回帝都,到现在,也有两三天了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回来……不对,你肯定会说,因为受刺激太大,所以卧床起不来了……”
汪清鸯顿时噎了一下,青鸢后面的猜测可不是她想要说的?转而又觉得十分委屈:
“姐,当初不是你跟我说,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还说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体重要啊,知道姐姐回来,我真的太高兴了,还很担心,才会起不来……”
“还有你说天放……”汪清鸯说着,明显更加难过,“您也知道玉林的妈妈的性子……当初因为你的事,婆婆对我也很是不喜,我又太想帮你了……要是不圆房,婆婆就不会接受我,不接受我的话,我就不能帮你……”
“是吗?那既然圆房了,不是说你那婆婆已经接受你了吗?你又帮了我什么?帮我在被众人口诛笔伐的泥淖中越陷越深,甚至被指责吸毒?”
“我……”汪清鸯脸色一下煞白,啜泣道,“姐,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成了那个样子……他们怎么会那么狠心,非要盯着你……”
“不过后来,我和玉林把那些人全都告了,他们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甚至因为这个,他们还骂我以权压人……”
“……那是在我死后吧?你这么说,我真觉得自己对不住你们的很呢,竟然没有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向你们两口子表示感谢……”
“还有,以权压人这四个字用的真好啊……你不说,我真的以为袁家就是什么普通人家呢,原来,还是有那么一点权力的啊……”
“算了。”袁玉林忽然开口,脸上的清愁和哀伤也跟着消失的干干净净,“清鸯,我们走吧。这个人,根本不是那个爱你的姐姐……青鸢她早就死了,站在这里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说的对极了。”青鸢粲然一笑,“从前的青鸢确实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我也不觉得,和二位之间,有什么旧好叙的,二位也倾情表演了这么久,也累了吧?还是趁早,滚吧。不然,我真的觉得,自己会吐了!”
说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转身,高跟鞋踩在鹅卵石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汪清鸯怔了一下,瞧着青鸢潇洒而又决绝的身影,忽然掩面痛哭出声:
“不,不可能的,我姐,不可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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