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真千金 第84章

作者:上官慕容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凤池吾演完,回去换了衣服,再回来又变成英俊贵气的凤郡王。

  只见他锦衣华服,容貌俊美,眼角眉梢都是婉转情意,嘴角噙着一丝温柔,迈着优美得体的步伐一路走到明曦面前,双手在空中转了两圈,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放于腹前,微微鞠躬,双眸深情款款,“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神女!”

  他个子高,身姿挺拔,行的是标准的英式绅士礼。

  大家虽然没见过,但不由都觉得这礼仪实在好看的紧,真是儒雅又谦而不卑。

  凤池吾行完绅士礼,微微一笑,款步走到明曦身边站定了,一副守护神女的模样。

  他气定神闲,眼神轻飘飘从裴衍身上飘过。

  别做梦了,土著人,我跟阿曦才是最合适的一对。有我在,你只能靠边站。

  安南官员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们已经见惯了凤池吾陪在明曦身边。而且觉得理所应当如此。

  神女自然该配最好的男子。

  但大楚官员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他们有很多人都知道明曦与裴衍的关系的,觉得凤池吾分明是在挑衅。

  裴衍眯了眯眼睛,瞥了明曦一眼,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气得不轻。

  他很想把明曦抓过来,狠狠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撒谎。

  不是说只有他,再无别人吗?

  那这些安南官员一副赞同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他抿着唇没吭声,心里却将凤池吾当成头号大敌。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安南国拿下,一定要将她娶回家。以后不管何时何地,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只有他。

  明曦只看一眼,就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凤池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明曦!”

  他喊了她一声,那声音里包含的震惊、愤怒、威胁,可惜明曦没理会。她走下高座,径直走向裴衍,坐在了裴衍的身边。

  几乎是同时,裴衍就像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将她的手牢牢抓紧。

  “我说过的,我只要子承一人。”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裴衍听在耳中,觉得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他嗓子发紧,一颗心砰砰砰直跳,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让他不能自已。

  他如何能不明白,她这是在给他撑腰。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你会遇到一个女子,你喜欢她,愿意把一切都给她,甚至连她给你撑腰这样的事,都能让你洋洋自得、沾沾自喜。他肯定是会嗤之以鼻的。

  那怎么可能?

  他裴衍岂会做那种事?

  只能他给女子撑腰,如果让女子给他撑腰,那也太不男人了吧?他岂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

  但现在事情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没有半分不情愿,他甚至满心欢喜,美得直冒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遇到她,他就不再是他了。

  许是她到他家,他送她走,明明知道不该给她拎包袱,却不由自主把包袱给拎着了。

  也可能更早一些,听戏那次,知道她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就心软了。

  或者更早,大悲寺初见,她拾阶而上,粉色裙裾翻飞,早飞到了他的心上。

  想起往事,暖而甜的笑意从裴衍的眼角眉梢流淌出来,身份胜利者,他没有故作挑衅,他只是含笑看了凤池吾一眼,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男人动作潇洒,一向含蓄内敛,此时饮酒却比平时豪放了许多,真是说不出来的迷人。

  凤池吾与安南官员脸色都难看极了,怎么也没想到神女选了个大楚男人。而后,他们后知后觉地想起,神女是从大楚人的马车上下来的,该不会神女也是大楚人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真的要贬国为郡了。

  这样一想,他们简直心情沉重,滋味莫名。

  而大楚官员却扬眉吐气,喜气洋洋,“好哇,好,金童玉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左一右,安南与大楚,简直一个欢喜一个忧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大楚人在宴会上取得压倒性胜利的时候,侍者高声通传,“媪母太后到,阿灵娜公主到!”

第74章

  按照计划, 今晚夜宴媪母太后是不能出现的。不单单是今晚,在接下来这段时间, 只要大楚使者还在安南,媪母太后便一直称病不出。坚决实行拖字诀。

  但夜宴这边的情况源源不断地传到媪母太后耳中,得知明曦走下高座与裴衍坐在一起,媪母太后便坐不住了, 在女儿阿灵娜公主的搀扶下来到大罗殿。

  媪母太后出现的一瞬间, 安南官员便如丧考批。

  因为媪母太后既然出现,便意味着安南国不得不接旨。

  当然,也有一部分官员寄希望于媪母太后, 觉得她既然出现, 说不定已经有了退敌良方。

  他们真的是想多了,若媪母太后真有退敌良方, 又何至于等到现在?

  安南的国力本就比大楚差上一大截,又经过内战,如今更是不堪一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良方都是枉然。更何况媪母太后身患重病,身体每况愈下,已然不能支撑。

  原本媪母太后是打算拖着,拖到明曦回来给她治病,等康复之后再慢慢筹谋。但没想到神女明曦是大楚的人, 听说明曦从大楚人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媪母太久就知道拖字诀是不行的了。

  安南国可以拖,但她的身体拖不得。

  在权柄与性命之间,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只有活下去,其他的筹谋才有希望。若是命没有了,谋划再多也不行。

  虽然做了这个选择,但她依然十分不痛快,并决定给大楚人一个难堪,让他们知道,安南这块肥肉也不是这么好吞的。

  “老身来迟,叫上邦贵客久等了,心中难安。”嘴上如此说,但媪母太后的脸上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而且她说的不是大楚官话,而是安南国本地语言。

  安南乃小国,之前一直攀附大楚,所以,除了普通百姓之外,为官者、上层贵族都会说一口流利的大楚官话。

  这两天安南官员与大楚来使会晤,也一直是用大楚官话交流。

  却没想到,媪母太后此刻却说安南语,明显是故意刁难。

  大楚官员听不太懂,愣了片刻,却也明白刚才一片大好的局势可能就要被这媪母太后扭转了。

  明曦倒是会说,她听力绝佳,根本不用学,就能听懂安南话。一旦能听懂,要说那就很容易了,她几乎刚到安南国的当天,就能毫无障碍地与安南人交流。

  但她此时是安南国神女身份,在大楚使团中又无官无职,若她站起来为大楚人出头,那岂不是说明大楚无人了,落媪母太后一个话柄?

  眼看就要落下风,裴衍站了起来,男人身姿挺拔,仪容潇洒俊秀,他不卑不亢、风采出众地冲媪母太后拱了拱手,“老太后不必自责,您年岁已高,本该我们主动给您请安见礼。况大楚安南如今俨然一家,大家都是大楚子民,何来上邦贵客之说?您不必如此客气。”

  咦?

  裴衍竟然会说安南话?

  还说得如此之好?

  但是之前,他竟然瞒得那么紧,一点口风都没漏。

  想到他白天与她同车,夜晚停下时帐篷里的灯火通明,明曦大抵明白他是在熬夜用功了。

  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裴衍能达到今天这个高度,除了天赋异禀,更多的还要取决于他的勤奋。

  怪不得他敢到安南来,原来是真的有了万全之策。

  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明曦放了心,媪母太后与安南官员却被裴衍气了个够呛。

  大楚安南如今俨然一家,大家都是大楚子民。

  这话实在是狂妄,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安南人别抵抗了,我已然将你国视为囊中之物了。

  媪母太后一声冷哼,“裴大人话先别说这么早,我媪母太后既有承诺,绝不会食言而肥。但真想我安南接旨,也要看我的要求裴大人能不能做到。”

  既然知道裴衍会说安南话了,那就不必继续说安南话刁难了。媪母太后又换成了大楚官话。

  裴衍是何其厉害之人,瞬间察觉到媪母太后这话语中的退让,当即眼眸一闪,微笑道,“老太后但说无妨。”

  他这一笑当真是轩若朝霞,朗若明月,又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分明是告诉对方,你只管刁难,我根本不怕。

  这样的裴子承态度谦恭又强硬,举手投足都像丈量好的一般充满了美感。

  大楚人暗暗称赞,媪母太后沉着一张脸,“老身听说之前瓦剌战败投降,以天山为献换取休战,后又反悔,说要与大楚进行马球比赛。若大楚赢,则瓦剌奉上天山;若大楚败,则之前的承诺一笔勾销。不知可有此事?”

  这件事不是秘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裴衍当即回答,“确有此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媪母太后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老身也来与裴大人赌一局。”

  媪母太后话音一落,便有宫女拿了个瓷瓮过来,放到媪母太后面前。

  “我与裴大人来赌隔瓮射物,若大人能射中,那老身绝无二话,立即接旨,情愿降国为郡,接受大楚封赏。”

  “若裴大人射错了,那降国为郡的事一笔勾销,再也不提。大楚士兵从我安南国撤出去,一个不留。从此泾渭分明,秋毫不犯。我安南愿效仿鞑靼、瓦剌,年年上贡,岁岁来朝,再不敢犯。”

  “大楚乃上邦大国,对瓦剌强匪提的要求尚且能容忍,不会区别对待,欺凌老身孤儿寡母吧?”

  所以这个要求你们必须答应,不答应就是欺软怕硬,不敢对瓦剌用强,只会对我们安南的孤儿寡母动刀子。

  所谓隔瓮射物,就是隔着瓮坛子猜东西,是覆射的另外一种说法。

  大楚官员气得牙痒痒,没想到这个媪母太后如此难缠,居然想出这么刁钻的诡计。

  马球比赛与瓮中射物能一样吗?

  马球比赛靠的是实力,瓦剌敢挑战,大楚自然敢迎敌,他们有信心也有实力叫瓦剌臣服。

  但这瓮中射物,分明是媪母太后在耍无赖。这个瓷瓮坛子看着真不小,天底下能装进这坛子里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一点提示都不给,谁知道你这坛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偏他们还不能提出异议,否则就是欺负孤儿寡母,太也过分!

  看着大楚官员咬牙切齿的模样,媪母太后一声冷哼,自然要过分。

  谁不知裴衍文武双全,能力出众。若是比武,他们安南哪有人会是裴衍的对手?若是比文,那就更不行了,裴衍师从大儒,虽未参加科举,但做出来的文章那却是可以当做制艺范本的。

  比文或比武,那几乎等同于把安南拱手相让。

  倒是这瓮中射物,裴衍并不在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媪母太后也有自己的渠道能打探到裴衍的生平,所以才针对他最不擅长的项目想出这么个方法。

  别说裴衍根本不擅长,便是擅长隔瓮射物的人,在毫无提示的情况下,也猜不出来。

  或许大楚人言而无信,就算输了,也还是不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