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卿衣再摸了摸,才打着哈欠拉铃铛,让侍女准备沐浴。
陪着沐浴过,再陪着入睡,及至天微亮,俞流才走。
下次他来,恐怕就是卿衣继任。
这般说来,他和卿衣相会次数不多,时间也不久。偶尔卿衣离开圣宫办事,俞流也会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去处理事情,两人见得就更少了。
不过卿衣却觉得这样刚刚好。
专心事业的人设始终没崩,想必哪天她离开这个世界,替身也会兢兢业业地继续维持。
就是不知道俞流怎么想。卿衣寻思着,下回他来,她得好好问问。
继任之日不久便到了。
圣宫圣主换代,且还是由圣女换代成圣主,这在过去从没有过,堪称开天辟地头一遭,因此甭管接没接到请帖,天南地北的江湖人士再度齐聚江畔,而后或乘船,或施展轻功,共同前往江对面的圣宫。
前来观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即便早早做好准备,可真见到那人山人海的景象,侍女也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也太多了。
回想圣女,不,如今该称为圣主,回想圣主此前说今日可能比武林大会还要热闹,侍女很快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撑好场子,绝不可堕了圣宫的名头。
接到一条条命令,圣宫人忙得脚不沾地。
可与此同时,又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骄矜之意:邪门歪道又如何?
单单今日这么个场面,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名门正派可以做到?
圣宫人忙碌个不停,却也越发谨慎小心。
换代继任之礼举行得极其盛大。
期间有拎不清的想要砸场子,却是还没冒出头,就被死死按下去,半个音都没发出来。
直等观礼结束,除非有势力肯拿出让侍女点头的好处进行交换,余下该杀的杀,该囚的囚,圣宫果然还是那个圣宫,并未因圣主换代而产生过多改变。
饶是如此,圣宫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渐渐生出了些变化。
一则新代圣主废除了圣宫那些灭绝人性的规矩,此举不管正邪皆是拍案叫绝;二则新代圣主委实是个绝色美人,哪怕前一刻她刚杀了人,可只要她回头这么一望,谁还有心思去计较她杀人的事?
“美色误人,”有人感叹道,“最怕不是美色,而是自知有美色,还会加以利用。”
听见这话,不远处临窗而坐的卿衣问俞流:“我利用美色误你了吗?”
俞流道:“没有。”
何须她利用美色。
早在她睁开眼,他望进她眼底的那一刻起,他就满心只在她身上了。
卿衣说:“那怎么能说我误人呢?”
俞流说:“胡言乱语,不必理会。”
俞流倒也不担心卿衣可会因为这些胡言乱语大开杀戒。
邪只是邪,还不至于成魔。
茶喝完,俞流放下一锭银子,两人便要继续赶路。
只路过那说美色误人的人身边时,卿衣才道:“你说错了,没有误人。”
那人抬头看她,不期然愣住了。
直等她离开这家茶楼,轻功一展便不见了踪影,才有人说道:“白衣,美人,宗师之上……嘶,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本尊。”
“不愧为绝色美人。”
“其实以她那样的美色,利不利用,应当都差不多吧?”
“是了,她贵为圣主,要什么有什么,普天之下也无人值得让她利用美色。”
“唉,我却惋惜,这等美人,缘何终身不嫁?否则我早前往圣宫提亲,死皮赖脸也要娶回家。”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不嫁。”
“哈哈哈,我却和诸位想的正好相反。与其便宜哪个男人,不如终身不嫁,如此也好叫像我这等倾慕圣主的人讨个安心。”
“男人?刚才和她一同出去的,就是个男人吧?”
“嗯,那是圣宫里的人,不提也罢。”
“……”
至今仍无人察觉圣宫圣主与武林盟主的真正关系。
至于那不提也罢的人,此刻正倚靠在树上,任由那奈何不嫁的绝色美人重新咬牙印。
好长时间没见他,上次留的牙印都找不着了。
咬完了,卿衣先后退看了看,又仔细摸了摸,确定可以几日不消,满意了。
她是满意了,俞流却没满意。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揽回怀里,说:“这次什么时候回去?”
卿衣说:“两个月后。”她手勾在他脖子上,没忍住又摸了摸牙印,“这两个月都陪你,好不好?”
俞流自然说好。
随后他取出一样东西,让她打开看看。
卿衣打开了。
是一幅画。
画上山清水秀里,她身着红衣,明艳无双。
红衣佳人,
画上神仙,
十里烟波醉春风。
春风不欲渡人,
幸甚你来渡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个世界结束。
新世界预告:
和顶流搞地下情是怎么样的感受?
就……很刺激:)
第82章 和顶流谈恋爱1
卿衣在圣主的位子上坐了十来年。
她任职期间, 圣宫被发展得蒸蒸日上, 诸多邪门歪道皆以圣宫为首, 圣主明乐更是被奉为正邪不两立的那个邪。
至于不两立的那个正,俞流也在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坐了十多年。
这样久的时间里, 两人各自忙碌, 短则十天半月可以见一面温存温存, 长则小半年才有空闲。这般聚少离多,卿衣也问过俞流,这种生活可是他想要的, 他对此的回答是一个吻。
于是卿衣恍然,他仍旧心甘情愿。
卿衣心里隐约有点震动。
直至这日, 她卸下圣主的担子, 观看完那个终究还是选择入了圣宫大门,现如今更是优秀到可以接过圣主之位的孩子的继任之礼, 对同样从武林盟主上退下来的俞流说道:“走吧。”
俞流颔首, 和她一同离开圣宫。
乘一叶扁舟,两人没有渡江, 而是沿江而下。两岸青山碧水, 风景秀丽, 俞流撑着竹竿, 问卿衣:“想去哪?”
“不知道。”卿衣说,“江湖之大,我有许多都没看过。去哪都好。”
“只要是和我一起?”
“嗯。”
俞流低头含住她的唇。
后来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听说有位掌门近来得了把绝世名剑,不少江湖人士闻风而动, 他们也跟着凑热闹,对着名剑很是欣赏了一番;听闻有座雪山的风光堪称天下一绝,他们不远千里地赶到住下,直将那风光看腻了方才离开。
就这么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一日卿衣问俞流,她是不是长皱纹了。
俞流说:“没有。”
卿衣问:“白头发呢?”
俞流说:“也没有。”
卿衣问:“我真的没有老吗?”
俞流说:“没有。宗师之上没这么容易老,”他道,“即使要老,也是我先老。”
卿衣若有所思。
到了半夜,她从梦中醒来,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妆奁,开始照镜子。
仔仔细细地照了很久,确定皮肤还是光滑紧致如少女,头发也乌黑如鸦羽,她放下心,刚要合上妆奁,才发觉俞流不知何时也起了身,正静静地看着她。
“……我吵醒你了吗?”卿衣问。
俞流摇头。
他过来将她抱起,却并非抱回床上,而是抱到半掩着的窗下,也没解她衣衫,就那么同她交颈。
最要命时,他嗓音低低地道:“卿卿一点都不老。”
卿衣手指正叩在窗棂上,指节用力到发白。听见这话,她道:“我不……”
不什么,她没说完。
只再度被他带入那滚热浪潮里,仿佛无休无止。
卿衣最后累得闭眼就睡。
俞流给她擦干净了,人也塞进被褥里。直起身时,长发滑落下来,他抬手摸了,再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久后,卿衣发觉俞流有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