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正整理报纸的表姐插话进来:“我之前给她办的是休学手续,不是退学,学籍应该还在。”
璇璇说:“这个得提前问清楚,不然回头高考报名什么的可麻烦。”
表姐说:“我这就找人问问。”
见表姐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进行询问,卿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卿衣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要重温高中。
并且还是高三!
高三之后是什么?
是高考!
让她一个死了那么多年,也做过那么多任务的人去高考?
卿衣思来想去,生生按下那一句草。
她扭头把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告诉给柏有纶。
本以为能得到柏有纶的安慰,谁知他一点也没和她同仇敌忾,而是对璇璇和表姐的说法表示赞同:“你是该回学校继续上课。”
卿衣:“?”
卿衣:“我以前学的早忘了!”
柏有纶:“我还记得。我教你?”
卿衣:“……?”
卿衣感到极度的不可置信。
她上上下下打量柏有纶好一番,才说:“教我?你还是我未婚夫吗??”
柏有纶:“正因为我是你未婚夫,我才更应该教你。”顿了顿,补充道,“过段时间,我也打算回学校继续上课。我在大学里等你啊。”
据卿衣所知,柏有纶出事前上的大学,是国内公认最顶尖的高校。
于是卿衣沉默一秒,怒而结束视频。
她坐橱窗台子上生了足足三分钟的闷气,才抬起头来,问系统这个世界的高考和她生前参加过的高考有什么区别。
系统说:“没区别。”
卿衣问:“教材呢?”
系统说:“也没区别。”
卿衣勉强顺气。
“把我生前上学时候的记忆调出来,”她说,“我要开大了。”
系统一震。
算算现在是八月,距离下次高考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卿衣跳下橱窗,去到对面专卖学习资料的店里买了诸如五三等书。
这家店的老板认识她,见她一脸气鼓鼓的,笑着问:“准备高考啊?”
卿衣嗯了声:“你算算多少钱,回头要是进了新的,记得喊我。”
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老板意思意思在进价上加了点运费,就让卿衣把书抱走了。
于是等柏有纶坐车过来,正要安慰他那气得不和他视频的未婚妻,就见未婚妻一如既往地坐在橱窗台子上,正皱着眉看书。
走近才发现,她看的是广大高考生几乎人手一套的五三。
“需要一对一私人辅导吗?”柏有纶笑着问。
卿衣哼了声,没理他。
她可还记得他跟璇璇表姐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被未婚妻视作空气,柏有纶没在意,他手撑着台子坐上来,下巴往她肩上一搭,抱着她不动了。
卿衣仍然没理他。
直到她找回点对五三的熟悉感,准备拿笔做题,才抬了下肩:“起来,你好沉。”
柏有纶说:“总算肯理我了?”
卿衣说:“理你干什么,你能帮我高考吗?”
卿衣看也不看他,伸手把他脑袋推到一边。
看她拿笔就做,有点慢,也有点生涩,但好在公式没写错,计算也没出错,柏有纶莫名觉得,未来这一年,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恐怕比不过五三。
事实证明柏有纶这个想法没错。
卿衣一旦开启学习模式,那就是完完全全六亲不认。
别说攻略目标,连任务积分都入不了她的眼。
由于之前初星一直在别的城市生活,学籍就也不是本地的。表姐几个电话打过去,费了点工夫,赶在本地高三开学前,把初星的学籍转了过来。
到这里,木已成舟,卿衣叹息着,拎起书袋跨入高中校门。
因为是刚转来的,偌大教室里只最后一排还有空位。卿衣过去,擦干净桌椅坐下,抬眼环视一周,只觉自己这个大龄考生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们看起来都好嫩啊,显得我好老,”她委委屈屈对系统说,“我一点也不嫩了。”
系统说:“你嫩的,你永远十八一枝花。”
本以为这话能安慰到她,岂料她更委屈了。
“十八在这个班里是年纪最大的了吧?”卿衣有点心塞,“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要以这种大龄跑来和这群小弟弟小妹妹当同班同学?”
系统:“……”
差点忘了,她这具身体已经二十了。
二十岁的年龄,别说是这个班,放眼整所高中都没几个和她同龄的。
想到这里,老父亲连忙改口安慰,她不是十八,她是十六,粉嫩嫩水灵灵的十六一枝花。
卿衣却更觉得心塞。
这种虚假十六要来有什么用?
她必须得正视她就是老了的事实。
好在自怜自艾也不过半分钟,卿衣很快收拾好心态,趁着上课铃没响,老师没来,接着昨晚暂停的地方继续刷题。
有悄悄注意着这边的同学见到那熟悉的五三封面,顿时了然。
还以为是来混日子的,没想到也是个用功的。
等到本学期第一次月考,成绩单下来,看到那高居第一的名字,同学们更了然了。
原来还是个学霸。
学霸埋着头,两耳不闻班中事,一心只刷五三题。
刷到周六下午,难得不用上晚自习,柏有纶开车过来接她。
刚接到人,他正说带她去吃好吃的犒劳一下,却被义正言辞地拒绝。
“我爱刷题,”卿衣正色道,“刷题使我快乐。”
这样热爱刷题的姿态,让得柏有纶无言以对。
最终只能转道把她送回家,陪着她简单吃过晚饭,再陪她一起刷题。
刷完几页,眼看差不多该洗洗睡觉了,柏有纶还没开口,卿衣就先说:“你今晚留下。”
柏有纶没拒绝,只问:“我睡哪儿?”
卿衣说:“睡我这儿。”
话音落下,没等柏有纶接话,她已经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又重又狠地亲上去。
这一亲,素了好久的柏有纶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原先还念着她回高三,他得等她,现在她这么主动,柏有纶深吸一口气,抱起她往浴室走。
“你腿没问题了?”卿衣问。
“没问题,”他低下头,着迷似的在她颈间蹭,“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那好。”
得到准确的回答,卿衣眼底流露出少许极其微妙的色彩。
这一整晚,浴室里水声响个不停,女孩子的泣音也断断续续着,被水声一遮,若有若无。
收拾干净后,柏有纶把睡着了的人抱出浴室。
正要把她塞被子里,不经意间发现她神情很餍足,也很放松,好像刚才闹那么久,让她发泄不少。
柏有纶仔细咂摸了下,她怕不是把他当排压工具人了。
他一时啼笑皆非。
不过转念又想,工具人就工具人吧,总好过她真的只要五三不要他。
而正如柏有纶所想,往后的日子里,每逢卿衣不太顺心,或者压力太大的时候,她总会找他,一面淋漓尽致、酣畅痛快,一面释放情绪、排解压力。
柏有纶则次次都很配合,没有半分怨言。
卿衣刷题更用功了。
就这样,头悬梁、锥刺股近一年,炎热的夏季,高考总算到来。
柏有纶送卿衣去考场。
坐在考场里,听监考老师说可以开始答题了,卿衣心中复杂极了。她对系统说:“其实我就是条咸鱼,翻了面也还是咸鱼。”
系统说:“高考学子,加油。”
系统一针见血。
卿衣被打击到,委委屈屈地埋头答题。
答完检查,誊写答案,再审视一番,确定她答出来的要么是正确的,要么就是连她也不知道的错误的,卿衣迅速交卷,连一秒钟也不愿多呆。
后面的科目也是这样。
尽管如此,最后查分,卿衣还是不负众望地超出柏有纶那所大学的分数线,后续只要填好志愿,录取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