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期间钟老又来了几趟,想从瞿再口中问出卿衣的来历,可瞿再愣是半个字都不说,嘴巴严得很。
钟老只得叹道:“目前仅剩的线索就只有你。你不说,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瞿再这才答:“说了也没用。”
钟老说:“怎么会没用?抽丝剥茧你知道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我们都可以顺着继续查下去,总有一天能查到卿衣在哪里。”
瞿再说:“没用。”
钟老还要追问,瞿再说:“如果有用,我自己就去找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等。
钟老明白了。
这位老人沉沉叹了口气,拄着手杖离开瞿家。
瞿再回校继续上课。
瞿再是教授手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头脑聪明,也有天赋,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孤独症导致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和常人不同,往往他提出的一些观点都非常新奇,教授一直很看重他。这学期刚开始没多久,教授亲自点了瞿再的名,要带他做课题。
瞿再闻言,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只点头说好。
分工很快下来,瞿再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那份工作,沉浸在学术研究里,比以往更认真。
教授就喜欢这样的学生。
不过渐渐的,教授就察觉到不对,瞿再这也太认真了吧,都不见他和他那个当兵的女朋友打电话了。
于是教授随口问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瞿再沉默几秒,摇头。
“冷战?”教授猜测道,“还是她单方面把你给甩了,不要你了?”
瞿再说:“没有。”
教授说:“那她怎么……”
教授瞬间住口。
他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正想着,就听瞿再说:“她会回来的。”他像是在述说一定会发生的事实,平静又坚定,“她不会不要我。”
教授看着瞿再,心里一阵惋惜。
居然被他猜中了。
“好,等哪天她回来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教授咽下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节哀,“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记得多和家人联系。”
“教授再见。”
“明天见。”
教授目送瞿再离开。
接着第二天,瞿再准时到来,教授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瞿再身上,发现瞿再还是很认真,让做什么做什么,再繁琐的小事,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乍一看竟像个机器人。
教授咂咂嘴,却也没有再问。
就这样,机器人瞿再成功拿到硕士学位,接着是博士,博士后,直至成为国内最年轻的院士,大放光彩,前途无量。
他甚至有了专属的个人实验室,手里也握着国家重点项目。许多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入他的实验室,他却谁都没要,统统拒之门外。
他答应过卿卿,不会让别人参与进来。
这天又是很寻常的一天,瞿再观察试剂观察到一半,助理通知说有人找。
“谁?”
“她说她叫卿衣。”
瞿再手里用来记录的钢笔啪嗒落地。
那边助理还在问:“老师,您要见吗?”
见。
怎么能不见。
哪怕死了也要去见。
当即也不顾试剂了,瞿再飞快跑出去,一口气跑到接待室前,还没进去,里面听到动静的人转过头来,望见这个全副武装的人是他,笑了。
“再再,”她张开手臂,“我回来了。”
瞿再没说话。
仿佛脚下在地面扎了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助理见状,有些疑惑。
能对老师喊出这么亲昵的称呼,这个卿衣显然是认识老师的。不过看老师的样子……
助理犹豫着上前两步,正要询问,就见老师招了下手。
“帮我脱工作服。”老师声音有些发抖,“快。”
助理连忙上手。
老师这个状态不正常。
助理边脱边想,难道这个卿衣真的和老师有什么很亲密的关系吗?
瞿再身上的工作服穿麻烦,脱也麻烦。等助理好不容易脱掉,还没给消毒,瞿再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一把将卿衣搂进怀里。
他力气大极了,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捏碎。
卿衣安抚地拍他后背。
同时给正瞠目结舌着的助理使个眼色,助理会意,立即关门出去。
接待室里只剩他们两个。
卿衣这才出声道:“再再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出意外,我给你道歉。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鬼知道当她再一次脱离因付从云使用雷系异能,从而被引来的那道光后,系统告诉她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十年时,她心里是有多懵逼。
要不是付从云已经被那光送回末世,她非得让付从云死去活来一百遍。
她快要被气死了。
明明在她感觉就是两分钟的事,怎么放到外面,就变成十年了?
因此等系统接收到资料,找到瞿再目前的所在位置,卿衣立即赶过来,抱着她的再再说对不起。
把大致的过程说了,卿衣又说:“我已经发现原因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让我……再再,怎么哭了?”
她手摸到瞿再脸上,又湿又滑,全是泪。
她顿时心疼极了。
“再再不哭啊,我真的不会消失了,我发誓。”卿衣想给他擦眼泪,可他死抱着不松手,卿衣只能拿袖子给他擦,“就算以后再再嫌我烦让我走,我也不走。”
他还是没说话。
卿衣只好继续发誓赌咒,袖子都浸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瞿再抱着她的力气稍微减轻,卿衣刚要抽身去拿纸巾,瞿再转而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出了接待室,往他的办公室去。
这一去,正好撞上在接电话的助理。
助理见他过来,忙说:“老师,钟老来电,说卿衣……”
“卿衣在我这里。”瞿再头也不回地说,“让钟老明天过来。”
“哦哦,好。”
助理应下,刚要把老师的回复转述给电话那头的钟老,就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助理甚至还听到反锁的声音。
这……
怎么感觉老师好像很急切?
“唉,”电话里钟老笑叹一声,“我知道了,明天就明天吧,瞿再肯定等不及了。”
助理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被反锁的办公室里,瞿再没停,带着卿衣继续往里走。
走到最里面的休息室,咔嚓一下,又反锁了。
然后二话不说,捧着卿衣的脸就开始亲。
正如助理感觉的那样,瞿再急切得很,没亲几下就去扯卿衣领子,直把那厚实的羊毛衫扯得不成样子,他埋头下去,焦躁得恨不能将她嚼碎了吞进自己身体里。
卿衣靠在门上任由他动作。
她手重新摸他脑袋,继续抚慰他。不经意间摸到他脸上,他又哭了。
“再再?怎么还哭?”
卿衣低下头想看,却被他按住。
羊毛衫被彻底扯坏,瞿再索性一把撕开。
然后他一边哭,一边按着她继续,整个人仿佛发了狠,又凶又急促。
草。
草际蛩吟珠露结。
卿衣想,她要死了,各种意义上的。
……
事后瞿再总算平静下来。
他安静地看着卿衣,安静地和卿衣吃饭,安静地接待已经老得不行却还是坚持亲自过来的钟老,安静地听卿衣和钟老商量回归部队的事。
这中间,他一直握着卿衣的手,片刻都不肯松。
等商量完,钟老走了,他才说:“卿卿,我们回家。”
卿衣想了想说:“我十年没出现,你爸爸妈妈还能接受我吗?”
瞿再说:“能。”
就算不能,他也会让变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