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小团
盈盈屈身行礼,也是自由一派婉约风采。
“李娘子请起吧,无须多礼。”萧策淡淡的开口, 他自然知道李妍女扮男装混在益州客人中, 但是正好看看她能作出什么妖蛾子, 便没有阻止。
“妾自幼习舞,今日自请献丑献舞一曲,请渤海侯恩准。”
切, 还真是不择手段不要脸!崔妙之吐槽,看李妍装得娇娇怯怯不住的往萧策身上瞟,忍不住气闷, 在萧策大腿上拧了一下。
萧策有点疑惑,这是什么暗号不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小姑姑舞艺承袭侧夫人苏氏,在我们益州也是鼎鼎大名, 想必不会辱没了各位眼睛。”
李瞻见萧策没有指示,连忙上前替李妍分说。
“李娘子请吧, 正好听闻益州女子能歌善舞,我们也开开眼。”崔妙之发话了。
这李妍还是与从前一样谨慎,桌上的东西根本没有动过。
说实在的, 李妍舞艺是真的高超,一看就是童子功,曾经下过苦功夫的,加之天赋极高,所以曾经她曾经在荆州一舞名动襄阳。
今日她一身男装,竟然是舞剑,和着激烈的鼓点,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果真看人下菜碟,对着平帝便是妖娆多情,对着萧策就换成英姿飒爽。
崔妙之不动声色的看舞,没注意到丈夫正好奇的打量她。
连一众臣子都发现了,主公不看舞,反而盯着夫人不错眼,这是宠妻太过,其他女子都不能入眼了?
益州使团等人也有些惴惴不安,看来这美人计行不大通啊,五娘子明显就没入得了萧策的眼。
看来萧策喜欢崔氏那样娇滴滴的女子,李妍容貌是比不过崔氏的,他们本来以为反其道而行之可以吸引萧策的目光,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崔妙之终于发现了异常,抬手摸了摸干净的面庞,一肚子疑惑。
萧策也觉得疑惑,“你盯着她津津有味的看做什么?”
“这,”崔妙之无语,没有好气,“只许你们男人看,不许我们女人看啊。”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她跳的比夫人差远了。”萧策转过头,“你看这跳的是什么啊,不伦不类的。”
舞剑舞得软绵绵的,要是将士打仗都这么个打法,他把北境拱手让人算了。
也就她们这些外行人看个热闹罢了,若是舞剑,他舞得比这好万倍。
崔妙之好笑,怎么突然比起这个,这人的想法有时候也是异于常人啊。
这一舞还没有结束,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就到了。
战报送到萧策手中后,就见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来人将益州人等压入大牢,封锁蛮夷邸,严加看管!”
这是怎么了,李瞻李妍等不知所措,不由得惊呼出声,“渤海侯这是何意?!”
“哼,李晗私通匈奴残部攻打凉州,你们还有脸在此信誓旦旦与我北境修好!”
原来是声东击西,众人闻言纷纷恼怒不已。
李瞻等人被黑羽骑压了下去单独看管,城防营团团围住了蛮夷邸,没有放走任何一个益州人。
天都快亮了,萧策才从大夏殿回来。
崔妙之也是一夜没睡,听见动静,一个机灵就起来了,赤着脚就往外跑。
“怎么样了?凉州要不要紧?”
“你怎么连鞋袜都不穿!”萧策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回了床上。
“我要出征了,三弟叛变了,我得去坐镇。”萧策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若是仅仅匈奴人打过来,他才无需亲自征讨,可是萧宣叛变,那就不一样了。
凉州与其他州郡不同,不是他一兵一卒打下来的,依旧依靠程家,自由度太大,他心里就一直不太踏实。
若是他不去,凉州人心一乱,怕临阵倒戈,就得不偿失了。
为了后方大营稳定,他也得亲自跑一趟。
匈奴人此次联合了多个番邦,破釜沉舟,凉州单枪匹马恐也难以应付。
崔妙之看着他刚冒出的青色胡茬,内疚得不行。
她是知道的,李晗会在北边搞突袭,可是就是没有提醒萧策,不然凉州也就不会到今天这样了。
“你且去就是,家里有我呢。”崔妙之紧紧抱着萧策,他们还没有长时间分离过,只是觉得万分舍不得,恨不得跟他一块儿去,“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一早。”萧策抚上妻子的脸庞,湿漉漉的,这就哭了。
“你别哭啊,用不了半年我就回来了。”这次不仅对付匈奴人,还要整改凉州军,不然越往后越是烂摊子。
此前的谣言查得差不多了,还有程家的手笔,看来萧韵在那也没少兴风作浪,但是归根结底,程家人还是与他不是完全一条心。
半年,竟然这么久,崔妙之心情十分低落,但是她得打起精神来,要替萧策收拾行装。
听说凉州又干燥又炎热,他那么爱出汗的人,这又要到酷暑了,一身铠甲密不透风的,顶着个大太阳可怎么是好,会不会热晕了。
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身边有侍女伺候的,可是到底女子心细,缝缝补补的,做些精致汤水什么的,要不然还是带两个去吧。
“陪我睡一会儿吧,天亮了还要去祖母和母亲那里。”萧策抬手理了理妻子散落在发丝,将人搂在怀中沉沉睡去了。
豫章公主也得到消息,一早就等在永寿殿。
“听说策儿要亲自去凉州,这独孤必然也是要跟去的,玉珍可怎么办啊?”
等独孤回来,这只怕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孩子不得今后被人指点,想想就糟心。
“我也忧心此事,毕竟是独孤家的嫡长孙,这身份不能出纰漏,你且别急,我一会儿再找独孤来问问。”
二人还不知萧宣叛乱一事,不然忧心的就不是独孤辽了。
“主公夫人到了。”
一家人也顾不得别的虚礼,安夫人忙问道,“怎么你要突然去凉州,是那边战情过于紧急?”
夫人不愧是掌管北境政务多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照理来说已经有一位萧家子孙在凉州坐镇了,有了战情派一员大将过去支援便可,长孙作为主公,在大军即将南下时北上,实在是是不同寻常。
虽然是李晗勾结的外敌,但是当务之急是益州大军,并非凉州啊。
“祖母,母亲,三弟叛变了。”萧策如实相告,此事在凉州已经传开了,半月前蒋远拿下萧宣,没想到他在李晗人手的帮助下逃到了玉门关外,投到了匈奴人帐下。
如此不肖之子,实在是愧对祖训父亲,他一定要将人带回交给族人处置。
安夫人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哎呀,都是老身的过错,养出这样不忠不孝之徒!”
“祖母不要自责,三弟自幼与您不亲,只是没想到竟然歪到了如此地步,也是我这个长兄没有做好。”
实在没想到王氏的一双儿女竟然都歪了废了,安夫人替自己儿子痛惜难过。
“把人带回来以后军法处置便可,无需顾及我的感受。”
“孙儿不在时,二弟代为主持长安事务,但是也劳烦祖母费心了。”
萧赞与霍姿这个月的婚事,他这个长兄是吃不了喜酒了。
“你且一切以战事为主,婚事往后拖一拖也是不要紧的。”豫章公主提出来,南北都在打仗,他们大张旗鼓的成亲也是心里惴惴不安的。
“这个不要紧,普通人家也是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母亲就当咱们是普通老百姓罢了。”萧策劝说,毕竟北境绝大多数区域都是安全的,无需过于紧张。
“家中大小事就交给鹄儿了,她还年轻,若有不周到的,烦请祖母母亲多多包涵。”萧策握着崔妙之的手,他还不放心妻子,刚才他睡过去了,醒来时自己半边肩膀都被她哭湿了。
这么娇弱,他不在可如何是好。
“你且放心,你媳妇我看着比你还亲些呢。”豫章公主拉过崔妙之细细打量,“这眼睛肿的,看来是眼泪珠子没少掉呀!”
这一打趣,崔妙之绯红了脸,默默不说话,正在此时张内侍匆匆跑了来。
“主公,独孤先生大张旗鼓的去了山阳公府提亲,山阳夫人答应了,这就要行礼了,找您去主婚呢!”
众人一惊,转念一想,这倒还真是独孤辽能办出来的事儿。
“走走,咱们都去,玉珍娘家人不在,不能让独孤轻轻巧巧的把人得了去!”
安夫人提议,虽然心里还在为萧宣一事感到难过,但是北境有那么多事等着她操心呢,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第77章 缠绵
独孤辽带着一干同僚大张旗鼓的求婚, 引得整个长安城都轰动了。
有萧策主婚,纵然这婚事有千百条漏洞, 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今晚就要洞房花烛, 山阳夫人懵懵懂懂的就被人扶上了婚车, 云里雾里一般到了独孤府。
独孤府在长安城中是距离长乐宫最近的, 曾经是平室亲王府邸,不过独孤辽不喜奢华,故而在他入住后收拾得十分古朴。
行过大礼后, 独孤辽握着山阳夫人的手不放, 千叮咛万嘱咐, “玉珍,咱们也不顾那些虚礼,明日我就要随主公走了, 一早先送你回山阳公府吧,你在那里住习惯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且放心去就是, 我与孩儿等你回来。”山阳夫人笑意盈盈。
若是只她一人,才不肯这么轻易就让这冤家得逞的,但是有了孩子, 两人的关系自然就不同,万事以孩儿为重, 她先回山阳公府住着,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于她身子不利。
独孤辽越看越觉得心满意足, 也都怪自己年少气盛,又死鸭子嘴硬,不然这会儿他与玉珍的孩子都要娶亲了。
“这么多年是我对不住你,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任凭夫人使唤。”
独孤辽将人揽在怀中,以前只标榜自己潇洒不羁,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觉得空落落的,如今才真觉得圆满了。
“你这冤家,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山阳夫人心里酸胀,默默的垂下泪来,抬起素手捶了独孤辽几下子。
“你到底和苏氏还有没有瓜葛,今后怎么打算的?”山阳夫人突然推开了独孤辽,正色道,若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她是不会依从的。
“玉珍,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二十多年前的事,我虽惦记,但是也只是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罢了,并无什么非分之想,以后就想守着你和孩子好好过日子而已,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独孤辽表明心迹,感叹,“当年打败郭茂后,我来到长安第一次在公主宴会上见你,你容光焕发更胜少时,而我却老了,自惭形秽,因想多与你说话,才时时激你生气,真是可笑至极。”
山阳夫人闻言热泪盈眶,扑到丈夫怀中,“你这傻子,怎么傻成这样。”
心里却是比吃了蜜都甜,哭着吻上丈夫的唇瓣,搂着他的肩膀不撒手。
独孤辽心如擂鼓,因顾及妻子身孕,早就忍耐着,这会儿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搂着人细细回吻,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把这些年亏欠的连本带利还回去。
宣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