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鹿呦呦
——她竟然放松了警惕,这位大哥可是病到无可救药了!
谢冰讪笑一声想要抽离,“夜色太深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讲好不好……”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无寐像是拎小鸡一样,从被褥里拎起来,抱入怀中。
他的动作很轻,将她搂在怀中,披散的长发散落,谢冰只身着白色中衣,与他的面容相抵,呼吸可闻。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他没有钳制的意味,倒像是脆弱的求安抚。
直至眸子里空落落,嗓音低哑:
“谢冰,你为什么,不做梦了?”
……
为什么不肯再入梦?
这是谢冰也没有深想的问题。
但是起码知道,之前谢冰入梦,梦境中是她的天地。
南宫无寐掌控入梦之术之后,谢冰的秘密太多,她怕被他反入梦。
谢冰沉默不答,南宫无寐妖冶的眉眼渐渐多了一丝情绪,他有力的肩膀将她搂的更紧,像是幽魂一样轻声道:
“你怕见我。”
谢冰骤然一僵,她为何怕见他?
“你想多了……”
“我会入梦之术,只有入魔的谢冰知晓,你没忘,对不对?”
他用额头将谢冰的额头顶起,看向她茫然睁大的清淡眸子,看着她似是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模样,一点一点,步步紧逼:
“我们在那时发生了什么,你没忘,对不对?”
谢冰霍然颤了颤唇:“不是吧?魔尊大人,你在我入魔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他沉默一瞬,“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冰疑惑不解,似是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嗤笑,漆黑的眸子里是疯癫的冷意:
“好,就当你忘了。”
“那我,便帮你回想回想。”
他压过来,一点一点亲吻着她的唇,一点一点,极为轻柔。
谢冰被他亲的无处可躲,呼吸间全都是他的气息。心跳砰砰砰,脸上不知道为何又烧红起来。
天旋地转,他将她压在了柔软的床褥上。
中衣只有薄薄的一层,他的手指随手一勾,便解开了衣裳,他隐隐叹息,
“我现在,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谢冰平静的凝视着他深郁的眸子,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抵在了他的心口。
这一次,她清楚确定的感觉到:
咚咚咚,南宫无寐的心跳,紧锣密鼓的跳着,很快很快。
她心底低低叹息一声,她又何尝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月色透过窗棂洒在身上,他的身影,披上一层绝望的柔光。
谢冰主动扬起脖颈,凑过去,在他唇角碰了碰。
“有些事情,我便是忘了……你总不能跟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计较吧?”
她认真的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南宫无寐的手顿住了,他阴郁的眸子里,霍然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你是说……”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谢冰又凑过去,蜻蜓点水的碰了碰他的唇角。
酥酥麻麻。
……信她?
南宫无寐的喉咙有些干哑。
谢冰似是想要说什么,“我们好好谈一谈……”
下一刻,他微微皱起眉头,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小小的香囊。
香囊压在枕头之下,他随手一勾,便将它勾了出来。
香囊简约,通体青色,上面简单勾勒出几笔,是一根娇小的狗尾草,隐约散发着檀香。
草叶锦囊,落款是“九”。
谢冰都愣了,伸手想要夺过。
南宫无寐冷声道:“木系灵气所制香囊,长久佩戴有滋养之效,你在千灯界以草精身份存活,这香囊,是圣子给你做的,至今还放在枕头下,倒可见思念。”
谢冰是特意放在枕头下的,倒不是思念圣子,而是因为她现在打不开了!
在千灯界,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阿九给安排的,面面俱到,连草精所用的储物锦囊也是他亲手炼制亲手绣花,谢冰被他养的这些年,都习以为常。
这香囊是需要灵气开的,谢冰斩断狗尾草藤蔓后,便开不了了。
她当时离开的匆忙,根本来不及收东西,只随手带走了一些东西,一路逃亡,到了苏府才想起来看香囊里剩下什么,结果幽冥的人与正道木系灵气不一样,这是圣子所做的,连小黑都打不开。天才一秒记住 然后她就看着南宫无寐手指一道黑白色交织的灵气,硬生生将香囊给破了!
谢冰都看傻了,徒手拆灵器可还行?
柔软的香囊瞬间碎裂成琉璃状的碎片,与此同时,香囊里存储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下来,瞬间便将床给铺满了。
谢冰沉默的坐起身来,看着大床上掉落的书籍盒子杂物衣裳等……
她将落在自己头上的花盆拿下来,窒息了:
……魔尊大人是不是被气傻了?
然而,南宫无寐身上杀意却涔然而起,谢冰看着他死死捏着一本书,她凑过去一看,眼前发黑:
定制版春宫图。
谢冰:九霄的定制版服务,太踏马贴心了!
九霄玩儿养成玩儿的不亦乐乎,连成婚前所需要的小册子都是他亲笔画的,谢冰当时被连姿拉着看图册,她逃跑的急,哪儿知道这本也被带出来了!
南宫无寐冷笑道:“九霄真是煞费苦心,拜过堂,成过亲,没想到,连这等图册都是亲笔所画!”
谢冰麻木脸,不仅是亲笔所画,上面俩小人都跟他们俩长得像的一批。
他还要说什么,骤然间,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右手,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身形微微颤抖。
谢冰:???
“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去看,却被南宫无寐一把推开。
他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一道黑雾闪过,瞬间不见了。
谢冰怔然,她下意识的垂首,摸向自己的手。
她适才去抓南宫无寐的手,手套微错,那里,分明是森然的白骨。
……怎么可能呢?
第219章 哑剧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从灰沉沉的冥界天地里,破空而来一只黑色的纸鹤。
谢冰被纸鹤附带的星点魔气激醒,她豁然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伸手抓住了一只在她身边跳来跳去的纸鹤。
紫灰色的幽冥花垂落,为房间增添了一抹拥簇,饶是如此,谢冰却觉着空落落的。
昨晚上都到了那个程度……他说走就走了,他已然知道她的过去,南宫无寐又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更何况,他向来自傲阴鸷,除非是不得不打断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伤,必然十分棘手。
谢冰想了想,给邪灵童子发了灵鹤,询问南宫无寐的伤势。
……当然,以一百份自己亲手煮的螺蛳粉为交换代价。
邪灵童子虽然是傀儡王,到底曾经是南宫家正宗的血脉,饶是被南宫无寐控制,却不怎么服从管教。
果不其然,她睡了一觉,邪灵童子的回信便回来了:
“魔尊大人的受伤了?还变成了白骨?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谁能把他伤成那样?便是真的受伤,分分钟就恢复了!”
谢冰:……
他斩钉截铁回复不可能,这什么傀儡王,这是脑残粉吧??
定睛一看,发现这行大字下面还补充了一句小字:“除非是他自己不想痊愈,否则我想不出来可能性。”
谢冰颤了颤,她闭上眼睛。
——“魔尊大人,你手指竟然成了这般模样,还会恢复吗?”
——“只是暂时的,不必担心。”
那时,南宫无寐以为谢冰会失去海底圣庙的记忆,他没有必要骗她。
吞噬血肉,露出白骨,是暂时的。
对于南宫无寐这等超级黑化大反派来说,饶是涉及圣庙,也不应当束手无策十九年,生生受十九年的折磨。
他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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