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如此优秀? 第17章

作者:花日绯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我几乎豁出命想求他帮忙的时候他不在,如今你娘已经死了,他再来寻我又有什么意义?你可知他与我怎么说的?他说让我以义子的身份跟他回府。他说自己腹背受敌,需得侯夫人娘家势力保驾护航,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不能光明正大的认我们。既然不能认,那就不要认好了。既然想认,也只是个义子,那我们算什么?义子,义孙女吗?凭的叫人笑掉了大牙。”

  个中缘由,薛清欢总算有些明白。回忆当年,她娘病逝前一段时间,薛冒确实外出寻医,只是她不知道薛冒是来大京求薛康为他找太医。也不知道薛康找到薛冒后,提出要认义子的事情。

  “当年爹爹来大京他不出面一事,安乐侯如何解释?”薛清欢问。

  “他能怎么解释?一句并不知情,下人未曾传达就揭过去了,可你娘的命再也回不来了。当年若是他能救你娘一命,我也豁出去了,当义子便当义子,可你娘死了,咱们又何必上赶着去给人当什么义子呢?”

  薛冒说到这里,看向薛清欢,说道:“欢儿,你不必羡慕侯府富贵,那里的日子过得绝对没有这里舒服,你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那些个规矩的,爹爹保证,一定会拼尽全力给你好的生活,所以,你也不要去想那些了,好不好?”

  薛清欢能够理解父亲的感觉。

  原本就是因为没有受到保护而被人钻了空子送出去的孩子,九死一生留了条命落在扬州薛家,本来他都已经认命了,可偏偏安乐侯找到了他,却不是堂堂正正的让他认祖归宗,而是要他偷偷摸摸的以义子的身份出现。

  这也能解释,为何当年薛康找过薛冒,但薛冒依旧着了薛董他们的道,因为薛冒恼了薛康的所作所为,下定决心要不靠侯府的任何力量,凭他自己出人头地,这才有了他跟薛康毫不来往,躲在薛董的偏院里一心苦读,可谁知道,天不遂人愿,他的一腔愤慨,最终成为了他客死异乡的药引。

  薛康找到薛冒的事情,侯夫人估计很快就会知道,知道以后,不方便明面上做什么,就利用王氏的手,控制张家和薛董为她做事,悄悄换了薛冒的考卷,把整个张家拖下了水,有这把柄在,不怕张家今后不听她摆布,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薛冒杀人灭口。

  等到安乐侯发现的时候,薛冒已经死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上一世,薛清欢被认回侯府之后,安乐侯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也很少能在府里看见他,要么是住在衙门,要么是领差外出,总之跟侯夫人的关系十分交恶,看来这其中也跟侯夫人害死薛冒有一定的关系吧。

  如果没有侯夫人虎视眈眈的话,薛清欢也不愿意让薛冒跟安乐侯府扯上什么关系,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们不能早点曝光身份回到侯府,那将永远身处暗处,方便侯夫人下手。

  所以,即便薛冒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薛清欢都要推着他跨进安乐侯府的大门。

  不过,薛康的如意算盘可没那么容易打响,他想认儿子,却不想给正经的名分,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薛冒要认祖归宗,并且要以侯府郎君的身份,堂堂正正的认祖归宗!

第22章

  薛清欢带着长喜和孔擎, 换了一身男装,来到金梁巷的福远赌坊外, 便要进去。

  一起跟过来的孔擎越想越不对, 在薛清欢掀开赌坊门帘的前一刻拦住她说道:“小娘子,我还是觉得您来这里不妥, 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们去做,这赌坊乃乌糟之地,您如何能进。”

  薛清欢把手中折扇合起,说道:“你们好好的开设镖局就算了,居然还开上了赌坊,我如何能不进来瞧瞧?”

  孔擎语塞, 福远镖局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如果不再想点其他出路的话, 根本存活不到今日。以为小娘子是气他背着宋家开设赌坊的事, 孔擎说道:

  “若小娘子不喜, 明日我便将这赌坊关了。”

  “关了?”薛清欢质疑:“这些赚钱的买卖,便是你不开, 我来了也会让你想办法开起来, 怎么能关呢。当然是要长长久久的开下去了。”

  薛清欢说完之后, 就直接掀帘子进了赌坊,迎面而来的人声与热浪熏了她一脸。此起彼伏的下注声音, 一声高过一声,有几个甚至爬到了赌桌上,对着筛子求爷爷告奶奶, 嘴里念念有词,丑态百出。

  孔擎是这赌坊的管事,平常不怎么过来,场子里的伙计瞧见他赶紧跑过来:“孔爷,您来了。”

  伙计一边打招呼一边看向孔擎身后的薛清欢和长喜,孔擎挡住他的目光,说道:“楼上有空间儿吗?”

  “有有有。您跟小的来。”伙计见孔擎都对身后两人很客气,自然不敢怠慢,领着他们上楼去了。

  楼上的空间儿是专门给一些大额赌徒们准备的,从楼上就能看见楼下大堂里的赌桌。

  薛清欢进门之后,就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长喜先找到目标,指着大堂中的一处说道:

  “小郎君你看,在那儿,那就是张渚。”

  薛清欢顺着长喜指的方向看去,一张大大的赌桌旁,围了好些人,正中心站着的不是那日她在张家看见的抢小妾钱财的张渚又会是谁。

  果然如大王所言,是个烂赌鬼。她让长喜在各大赌坊随便找了找就找到他了,今天得知张渚来了福远赌坊,这才找了孔擎一道前来。

  孔擎见薛清欢找到了要找的人,将赌坊伙计喊到前来问道:

  “那个穿褐衣的人什么来头?常客吗?”

  伙计看了一眼,回道:“哦,他呀。常客常客,听说是也是什么官人,具体不知道,赌的还挺凶。”

  薛清欢从旁开口:“那人借过钱吗?”

  伙计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薛清欢的问题,看着孔擎,孔擎点头过后,伙计才敢答话:“以前借过,不过近来不敢借给他了。”

  “为何?”

  “之前借给他,他没钱还,咱派人找过他麻烦,不过他家好像真是什么当官儿的,当官儿的咱可惹不起,宁愿不借他,少赚他些钱,也比将来惹事要好啊。”伙计说。

  薛清欢了解,赌坊这种地方自然不愿意招惹上官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正常。

  “借。我看他今儿手气也不怎么好,他要开口借的话,就借给他。要多少,借多少。”薛清欢说。

  孔擎问:“这要是借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

  赌坊借出去的银子那都是九出十三归,一般人不敢赖账,可要真遇到横的,他们就只能认倒霉了。

  “收不回来……就让他拉人进来。只要拉个有钱的进来赌够他的借款,就免了他的欠账,若赌不够,剩下的再叠加到他身上,照常按利息滚便是。”

  薛清欢语调平常的说。

  孔擎和伙计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借钱给张渚,他要还不起就让他拉身边有钱的朋友进来,要是他朋友赌不够他的欠款,就利滚利加在他身上。

  好赌之人赌到兴头上,只要给钱他就敢借,当时绝不会管自己能不能还的起这件事,等他把借的钱全都输掉以后,突然告诉他有个办法可以免掉欠款,就是找他身边有钱的朋友来,让他朋友在赌场输够数目,他就可以从这欠款中解脱,赌徒是没有任何尊严和理智的,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会把他身边他认为一定有能力赌够他欠款的人拉下水。

  而张渚身边关系好的人里,最有钱的就是安乐侯府的长房长孙薛襜。薛襜其人好酒色,赌这方面倒是不怎么沾,到时候能不能把薛襜骗到赌坊来,就要看张渚的本事了。

  **

  几天之后,薛清欢在常府的走廊里晒糯米,每一颗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等到晒干以后,可以用来做糯米酒,给大王用热水温一温就可以直接饮用了。

  赵肇坐在躺椅上,腿上盖着薄毡,眯着眼睛晒太阳,偶尔起身喝一口茶,两人对望两眼,十分默契。

  韩介急急忙忙跑进竹园,来到赵肇和薛清欢面前拱手,说:

  “小娘子所料不错,不过几天的功夫,张渚就把借的一千两全输了,昨儿他带了薛襜到赌坊,那薛襜一个下午,连带赌坊借给他的总共输了小一万,晚上硬是被他们家的奴仆拉回家去了,若非如此,还会输的更多。”韩介在暗地里盯着这件事,开始还不怎么相信张渚会带人来赌,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

  “现在怎么办,依法炮制,让那薛襜再拉朋友来去赌吗?”韩介问。

  薛清欢抬眼看他:“再拉人去,我赌坊还开不开了?”

  韩介一愣:“啊?那你让张渚带人去,不就是为了让那些阔少多多借钱,多多欠钱吗?”

  “让他们借钱不过是个药引子,哪能长此以往的做下去。”薛清欢说。

  “那薛襜的帐总是要要回来的吧。”韩介问。

  “嗯,帐是肯定要要的,我已经吩咐人大张旗鼓的上门要去了。”薛清欢说完之后,韩介震惊:

  “小娘子莫不是在开玩笑?你知道那薛襜是谁家的吗?安乐侯府!侯府的郎君,你怎么好派人上门要账?”

  “不行吗?大王。”薛清欢问。

  赵肇微微睁开眼睛,反问道:“为什么不行?那赌坊的欠条是薛襜自己写的。”

  “正是!我又不指望他去借第二回 ,欠债还钱,债主上门要账再正常不过,放心吧,侯府家大业大,不至于连几千两都给不出来,帐肯定能要到,关键是什么?我得让人去要闹!闹得邻里皆知,闹得街知巷闻。”薛清欢筛了筛糯米,挑出两颗长坏了的。

  韩介虽然不知道这突然冒到主子身边的小娘子到底想干什么,但大王显然纵着她,韩介也不能说什么,拱了拱手正要告退,被薛清欢喊住了:

  “急什么。事还没吩咐完呢。”

  韩介再度回身,只听薛清欢又道:“侯府那边我派人去大张旗鼓的要账,张家这边也不能松懈。”

  “小娘子想如何?张家这边的帐按照你的规矩,是已经清了的。”因为张渚已经拉了个朋友来赌够了他的欠款,按理说他的帐已经两清了。这一条韩介记的很清楚。

  薛清欢点点头:“是啊,他的帐是清了。可我没说要他还账,就是单纯的不想放过他,我已经让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张渚给绑了。”

  “……”韩介呆呆的看着薛清欢:“绑,绑了?”

  薛清欢神色如常:“嗯,绑了。不过你也知道,大京我不熟悉,我找到人办事牢不牢靠,找的地方安不安全这些还是要靠十三你暗中盯着才行。”

  “盯着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你绑张渚做什么?大京律法明令禁止绑人勒索,若是被查到可是要充军流放的。”

  韩介是越来越不懂了,眼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做的事情都那么出格呢?绑架在她嘴里说的那么轻松,是他对一般小娘子的认知有问题,还是这个小娘子有问题?

  “被查到要充军流放,所以才要你盯着别被官府查到啊。”薛清欢说。

  韩介还想说什么,只听赵肇开口:“你且去办,务必办妥。”

  大王开口,韩介无话可说:“是。”

  薛清欢见赵肇既然开口了,那就干脆多吩咐一点,免得韩介心里头犯嘀咕:

  “对了,张渚我的人已经绑了,麻烦你再去义庄找几个无主的尸体,切几根手指,割两个耳朵下来。等到张家开始找张渚的时候,你派人直接送信到张家后宅中,顺便搭一根手指和一个张渚的信物,要张家准备五万两银子做赎金,两天后交钱交人,要交不出钱,就继续给张家送手指,送耳朵,这些都随意,你自己看着办,务必要让张家人相信,张渚还活着,但却在活受罪。”

  韩介的后脊梁背都被薛清欢这段话给说凉了,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问:

  “可这都是为什么呀。你要是想杀了张渚,直接杀便是,每天送根手指,送个耳朵给他家人,这折磨的是张渚还是他的家人?”

  薛清欢直言不讳:“当然是他家人了。我跟张渚无冤无仇,没必要伤害他。”

  “……”

  敢情您都这样了,还不算是伤害了他吗?这小娘子来路太不正了,自家大王莫不是被她迷了眼吧。

  “那为什么是五万两?既然绑了人,干脆多要点好了。”韩介说。

  薛清欢却摇头:“五万两这个价格正好,张家不至于给不起,一时又未必能凑齐。这样才能让他们更焦虑,更害怕啊。”

  韩介后背发凉,太可怕了。不敢再问下去,以免在听到什么毁灭三观的话,领命后就告辞退下。

  “十七这招挑拨离间釜底抽薪用的很妙呢。”赵肇向来不吝夸赞。

  薛清欢把挑好的糯米倒入一旁的白瓷罐中,回道:“嘿嘿,妙不妙的,都是多亏大王给我底气。若非如此,我哪能这般得心应手。”

  “先是让张渚带薛襜去赌,薛襜输了很多钱,你再派人去侯府大张旗鼓的要债,薛襜为了自保,肯定会说是张渚带他去的,侯夫人定会责怪张家带坏她的好孙子;而这个时候张渚被绑架,勒索五万两,张家人找不到别人帮忙,必然要找侯府开口,侯夫人此时巴不得张渚去死,绝不会帮忙。这时候,就是十七你登场的时候了。环环相扣,确实精妙。”

  赵肇一下便把薛清欢的计策解析出来,半分不差。

  薛清欢并没有被人看透的恼怒,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因为这是大王啊,她最敬佩尊重的人,大王是天,大王是神,这世间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他。

  悄悄在心里吹了一波,薛清欢乖巧的坐到赵肇身旁,用带着浓浓景仰的目光盯着赵肇的俊脸,说道:

  “大王,那开封府那边……会受理吗?”

  赵肇笃定说道:“拐卖侯府公子,兹事体大,开封府尹邢德章是个刚正不阿的,这案子他必受理无疑。”

  说完之后,赵肇对上薛清欢那无比信任的目光,又忍不住补充一句:

  “若他不接,还有我在。放心。”

  大大王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让人放心!薛清欢如是想。

  **

  张府这几天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整个府中上上下下,都因为长房长孙被绑架一事而愁云惨雾。

  绑匪提出要五万两银子的赎金,不许报官,报官立刻撕票,不容得张家人不信,因为绑匪手眼通天,连送信都是直接送到后宅,并且还配了张渚的随身玉牌和一根手指,手指上的戒指就是张渚平日里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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