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和犬大将相比, 十六夜就更不无辜了, 她不仅背叛了自己的未婚夫刹那猛丸, 甚至还向她的城主父亲进献谗言, 要剥夺刹那猛丸的将军之位，打发他离开城池回乡下去种地, 刹那猛丸能忍住心中恨意才是怪了。”
虽然凌月扪心自问后, 仍觉得自己对犬大将毫无感情, 但不得不说，在犬大将和十六夜勾搭着在一起后, 她和刹那猛丸的立场确实是相同的, 也有那么几分同病相怜——毕竟, 都是头现青青草原的可怜人嘛。
不过凌月作为一个潇洒不羁爱自由的大妖怪，不是很能理解刹那猛丸怎么就为了这件事到了因嫉生恨的地步，竟选了十六夜生产之日前去刺杀她，决心要将背叛她的十六夜杀死, 令她一尸两命。
虽然刹那猛丸被心中黑暗滋生出的恶鬼吞噬，选择了刺杀十六夜，但不得不说十六夜命还挺大的。
十六夜生产之时, 刹那猛丸已经提着刀来到她的院子外，就差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就能冲进何时。可就是这时，刚刚才打败龙骨精从战场上赶回来的犬大将及时赶到，制止了刹那猛丸刺杀十六夜的行为。
就这样，在一门相隔的和室内外，十六夜在室内为了产下腹中的半妖之子痛苦煎熬、奋力挣扎。
而在和室外，重伤在身的犬大将和刹那猛丸生死相搏，刀剑相向。这两个身份是情敌的男人在这场搏杀中全力以赴，对彼此毫不容情，最后也算求仁得仁——两个一起死了，同归于尽。
林莹眉头紧蹙，没想到犬大将的死因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归咎到了他和十六夜的孽缘上：“所以，犬大将是死在刹那猛丸手中？”
想到她曾经将犬大将和十六夜苟合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刹那猛丸，并煽动他去报复十六夜，林莹心里也有些不得劲，觉得这事多多少少与她有些干系，虽然她的本意从来不是让刹那猛丸去刺杀十六夜。
凌月点了点头，语带讥讽：“犬大将和刹那猛丸同归于尽，一起死在了十六夜的产房之外。”
“父亲他……”沉默着站在林莹身边的杀生丸突然开口，语气有些艰涩又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凌月，“他真的死在了一个人类武士的手中吗？”
凌月垂眸看向杀生丸，见儿子化形后一直维持的死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差点都维持不住冷淡肃然的表情，她莫名觉得心情还不错，为成功调.戏了儿子感到高兴，挑了挑眉后就爽快点头道：“不错，是真的！”
凌月肯定不已的回答让杀生丸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他面上神色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哪怕他早早接受了父亲不是当世最强者的事实，但当犬大将真的死在一个人类手中后，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犬大将是杀生丸心里的一座高山，如果说他惨败于林莹手中，只是让这座高山变矮、被其他嶙峋通天的山峰超越，那现下听闻他亡于刹那猛丸手中，却是让杀生丸心中的高山完全崩塌毁灭了。
凌月知晓杀生丸此刻的心境，她并不介意再添一把火，便轻蔑而不屑嗤笑道：“杀生丸，这就是你曾经视若神祗的父亲，他为了救一个女人，与一个人类武士同归于尽，死的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既不光荣也不尊严！”
深深凝视了气宇轩昂、如圭如璋的杀生丸一眼，对他抱有厚望的凌月加重了语气，郑重其事地嘱咐道：“杀生丸，不要学你的父亲，我不说他的路一定错误，但至少也正确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了。”杀生丸怔怔立在原地许久，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地低声答道，他垂下眼帘，眼中掠过几许茫然，“母亲，我先退下了，今日的修炼还未完成。”
等杀生丸神情茫然，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这座大殿后，凌月方才转头看向林莹，她一眼就看出林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无语道：“你何必在意犬大将之死，说到底，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虽然犬大将是死于和刹那猛丸的同归于尽中，但这件事的起因在于十六夜罔顾婚约，自甘堕.落地和已有妻儿的犬大将搅和在一起。他们俩被刹那猛丸报复，是他们活该，与你有什么关系！”
凌月很是不理解林莹干嘛觉得这件事情跟她扯上关系了：“就算你不告诉刹那猛丸真相，以十六夜和犬大将在城池中毫不遮掩的相会，他很快也能调查出真相，你告不告诉他真相其实都不重要。”
“况且，你还曾净化过刹那猛丸心中滋生的黑暗和憎恨，没有让他的心早早被恶鬼所吞噬，倒是让十六夜在犬大将离开城池去和龙骨精打仗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受太多刹那猛丸的压迫和欺凌，从这方面来说你还帮了他们呢。”
她才不想帮犬大将和十六夜，这两个人都不无辜，就算犬大将真的死在刹那猛丸的报复之下，那也是他活该，怪不得旁人。
林莹摇了摇头，决心不再多想这件事情，反而若有所思地说道：“与龙骨精一战后，犬大将立马就拖着重伤之身赶往十六夜所住的城池，并在她生产的院子外和刹那猛丸一战，最后两人同归于尽。”
“犬大将真正的死因竟是如此……你没有让这个消息传播开来吧？”林莹开口问道，同时不客气地走到凌月面前的长案后，抢了她一半的椅子坐下。
不等凌月回答，她已经自问自答地说了下去：“若这个真相曝露出来，不仅西国的名声会受损，就连你和杀生丸也会无端招人争议，所以现在西国上下，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犬大将真正的死因吧！”
“当然！”凌月重重点了点头，“我又不傻，我把真相传播出去，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弊处极大，我才不敢这么蠢的事。”
林莹不禁勾唇一笑：“我想你也不会任由这件事情的真相流传开来，若是西国里的妖怪知道犬大将的死因，想来目前西国不会是这种气氛，喜悦中夹杂着悲伤和真切的哀悼。”
虽然说，现下西国内的悲伤氛围也不浓重，也并没有压过战胜龙骨精后的喜悦，但多少还是有一些沉闷，因为犬大将之死有一些悲伤。
可见，西国的妖怪们并不知道犬大将不是为了保卫西国而死，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人类小情人而死，丑陋的真相被凌月隐瞒住了，没有让更多妖怪知道犬大将曾经干过那些龌龊事。
“我不能说出真相。”凌月脸色难看，一脸厌恶，那是被形势强逼着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时的表情，“死者为大，犬大将已经死了，我若在他死后将这真相暴露出来，不仅很难取信旁人，而且会被人反过来指责。”
“犬大将死前，毕竟挡住了进攻西国的大妖龙骨精。”凌月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却仍忍不下心头的抑郁和愤懑，“我若在他死后往他身上‘泼脏水’，岂不是寒了西国上下守将的心，”
林莹不禁苦笑起来，终于明了凌月眉宇间的厌恨和愤懑从何而来，她长叹一声：“所以，你只能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装作不知道犬大将的真正死因，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地阻拦这个消息走漏。”
“没错。”凌月冷笑一声，眼中厌恨越发深重，“我不仅要隐瞒犬大将早已背叛我和十六夜在一起的事实，还要遮掩犬大将不名誉的死法，更不能迁怒于十六夜和他们的半妖儿子，甚至于——”
凌月恨得咬牙切齿，尖利坚硬的犬齿上下研磨着，发出让人发毛的咯吱声来：“我还要追封‘为西国捐躯’的犬大将！就在前几日犬大将的葬礼上，我下旨追封犬大将为斗牙王。”
杀生丸不在殿中，凌月对犬大将的厌恶再没有半点隐瞒：“犬大将这一死，倒真是名利双收了！”
“他明明早就背叛了我，背叛了杀生丸。”凌月恨得咬牙切齿，“可背弃了我们母子的犬大将却能在为了十六夜母子战死后，踩着我和杀生丸，借助我们在西国的地位牟取利益，得到一个斗牙王的封号，他可真是好命！”
凌月倒不是舍不得一个“XX王”的封号，只是实在恶心犬大将，他明明是为了十六夜母子战死，死后却要她来为他的死买单，这于凌月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屈辱了！
第75章 西国9
看着凌月恨得咬牙切齿, 满脸厌恶愤懑的模样，林莹不免也代入她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 同样觉得犬大将这事憋屈得很，好像犬大将一死，他干过的那些龌龊事就不作数了, 反倒成了凌月欠了他的！
皱了皱眉, 林莹就强压着怒气说道：“你难道打算就这么认了, 就这么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不成？”看了眼吃了苦果还在西国找不到倾诉的凌月, 她皱皱眉, “我可不记得，你是挨了打不还手的人。”
“犬大将临死也要恶心我一把, 我当然没打算让他好过。”凌月就冷笑了一声, 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诮和冷漠来, “他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他以为西国斗牙王的封号那么便宜的吗！”
一看凌月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林莹就知道她肯定在暗中筹谋着什么, 稍稍缓和了凝着冷意薄怒的眉眼, 含笑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说给我听听呗，也好让我开心开心。”
反正只要是让犬大将倒霉的事情，只要是针对犬大将的事情，那就都是好事, 听了都让人开心︿(￣︶￣)︿
红.唇微勾，凌月抬手撩了撩垂到胸.前的发辫，很是平淡地笑了笑, 轻描淡写地说道：“犬大将死后，他的灵体并未立刻消散于世间，而是仗着实力强大打退了冥界的鬼差，暂时强留于人世。”
“在这段滞留人界的时间里，犬大将联系了一些老朋友，做了一些布置，为杀生丸和他那个取名为犬夜叉的半妖儿子各自留下了一笔遗产，为他们俩个铺好了路——我在其中做了点手脚。”
林莹听得神情微滞，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渐渐消弭，歪头打量了凌月一眼，她怎么也不觉得凌月会是那种冲幼儿下手的人，想了想，她就直接问了：“你做了什么手脚？总不可能是冲着犬夜叉去的吧？”
“我干嘛要针对犬夜叉？”凌月听了林莹的问话，反而白了她一眼，“就算犬夜叉长得像犬大将，就算犬大将偏心，把代表铁碎牙留给了犬夜叉，只留给杀生丸一柄天生牙，我也没必要针对一只刚出生的狗崽子啊。”
林莹下意识地说道：“犬夜叉就是犬大将和十六夜的孩子吧？他长得像犬大将，那他岂不是长得很糙？噫，幸好杀生丸长得不像犬大将，反而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呢。”
凌月：……
“咳，跑题了。”轻咳一声，凌月掩去眉宇间的一丝得意，语调平平地提醒了林莹一句，只是看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对杀生丸化形后长得像她而不是像犬大将的事情，凌月心里也是十分自豪得意的。
手指轻轻刮了刮脸颊上细腻温软的肌肤，林莹嘿嘿笑了一声，略过刚才的话题，只是转而问道：“犬大将把铁碎牙留给犬夜叉，天生牙留给杀生丸，那丛云牙呢？我记得，丛云牙才是他最强的刀。”
“谁知道他把丛云牙丢哪去了。”凌月不以为意地答道，语气漫不经心极了，她轻嗤一声，“杀生丸连犬大将所走的路都不照着学，还稀罕他留下来的一柄破刀啊，不管是铁碎牙还是天生牙，其实也就那样了。”
“这样吗，原来他腰间挂着的三把刀也没那么强，未必比萤丸强多少。”林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只和手持丛云牙的犬大将对敌过，还真不知道天生牙和铁碎牙的威力。
凌月笑了笑，正要附和着林莹的话打击犬大将几句，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身前的长案：“你还是跑题了。”她撇了撇嘴，难免有些郁闷，“你还没问我，究竟在犬大将留下的遗产中做了什么手脚呢！”
林莹右手抬起，平摊着往外一扬，做出愿闻其详的架势来。
凌月这才满意，轻咳一声，慢慢叙来：“犬大将曾请他的老朋友宝仙鬼制作出一枚能通往彼世与此世交界处的黑珍珠。”
“犬大将将自己的尸骸和遗留下来的宝物全都存放在了彼世与此世交界之处，只能通过黑珍珠前往那里取得他的遗物，而那枚黑珍珠就被封印在了犬夜叉的右眼中。”
眼中掠过一抹快意，凌月呵呵笑道：“犬大将不是经常以天生牙斩杀冥界鬼差救下本该前往冥界的死魂吗？他不是将自己的尸骸存于彼世和此世交汇之处吗？”
“那我就让他永远都留在彼世与此世交界之处，今生今世，甚至来生来世，他既无法重生回到人界，也去不了冥界转世投胎！”凌月面上的笑容灿烂至极，“我就要他困在两界交汇之处，永世不得超生！”
林莹轻轻“啊”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瞬间明了凌月口中的小手脚是什么：她竟然是趁着犬大将处理后事的时候阴了他一把，把他的魂魄也封印在了彼世与此世交汇之地！
如此，犬大将既没法重生回人界，也不可能前往冥界投胎，他的魂魄只能永远驻留于两界交汇之地，也许什么时候就会随着时间流逝被消磨干净，此后这世上再无犬大将存在的痕迹，甚至连转世都没有。
凌月这一手狠吗？狠的。
她直接断绝了犬大将的前路和未来，犬大将没有转世重生的机会了，他只有魂魄被消磨殆尽，于这世上彻底消弭这一个结局。这件事情，除了林莹以外，凌月谁也没告诉，包括杀生丸。
“你们前几日为犬大将举办葬礼，难道就没人问过他的尸骸？”林莹想到一件事情，不禁有些疑惑，“犬大将的尸体消失，没人发现吧？”
凌月摇了摇头：“没有，犬大将他并没有死在西国，尸体不知道去了哪里是正常的。索性也没有人问我，我便装作他死无全尸，根本没将犬大将的遗骸接回西国。”
她还要借着魂魄与肉身之间的那一丝联系将犬大将的魂魄锁在彼世与此世交汇之地呢，怎么可能把犬大将的尸骸接回来。再说了，通往犬大将尸骸所在之地的黑珍珠封印于犬夜叉的右眼中，她也拿不到啊！
（其实这就是个借口┓(′`)┏）
“除了冲犬大将下这个狠手以外，你还干了什么？”林莹右手拄在长案上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笑问了一句。
凌月就语气淡淡地说道：“那些跟随犬大将的那些妖怪，他麾下的家臣，都被我找各种理由打发离开了西国。我将犬夜叉的存在暗示给他们知晓，羞得他们自动离开了西国，再不敢仗着‘斗牙王’这个名号争什么。”
“刚发现犬大将和十六夜那桩事时，我是真心想要与犬大将解除婚契，成全他和十六夜。”凌月垂下眼帘，神情极是冷清，“但现下我已经彻底恶了犬大将。”
“就算明面上，我还要故作悲伤动容地追封他犬大将为斗牙王又如何，就算在西国的历史上他也曾被追封为王又如何，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那些实惠的好处，他一个也不要想！”
林莹慢慢点了点头，没有对凌月的做法发表什么意见，她也讨厌死犬大将了好吗，这么会想他好过，只是仍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你和犬大将之间的婚契到底解决了没有？”
目光于凌月锁骨侧上方如玉的肌肤瞄了一眼，林莹并没有看到疑似婚契的印记，不免有些好奇。
“没有。”凌月神色微沉，轻轻摇了摇头，“纵然我与犬大将之间，是他先背叛我，但我和他的婚契却无法解除。”
低垂下眼帘，凌月眼底满是冷意和嘲讽：“犬大将他一死，我就解除我们之间的婚契，那我成了什么人了？西国上下又将如何看待我？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那怕这才是我的本心，那也不行。”
林莹就不禁对凌月长长叹息一声，这便是做王者最不好的一点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承担着许多责任的王者总是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如凌月，她就牺牲了她的婚姻，丈夫，以及她从未有过、日后也可能没有的爱情。
摇了摇头，林莹不想再说这些压抑沉郁的事情，惹得凌月更加不开心，就转换了话题笑道：“杀生丸已经成功化形，步入成长期了，想来他的实力正处于飞速增长的爆发期吧？”
“可不是。”凌月原本还皱着的眉眼立刻就松开了，像被春风吹过一般泄露出柔软的笑意来，若冰雪消融，春草茵茵，“杀生丸留在幼生期两百年，打下的基础很是坚实。”
“他一进入成长期，潜藏在血脉中的力量便不断地被挖掘出来，他的实力飞速提升，现下已经不属于积年的中阶妖怪了。”
第76章 西国10
显然, 凌月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杀生丸的感情极深，当提起杀生丸后，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温柔了起来，再看不出之前提及犬大将时的厌烦和憎恶, 她的眉宇间满是骄傲得意, 为杀生丸的优秀感到自豪。
“杀生丸步入成长期后, 实力将会有一段爆发式的增长，几乎每天都有进步。”凌月抬手捻着下巴，突而诡异一笑，“不过, 在这段时间里，必须有人时刻盯着杀生丸修炼，防止他走岔路, 反倒留下暗伤。”
凌月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怎么看怎么像暗地里打着小算盘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林莹似有所悟地抬头看向凌月，反手指了指自己, 反问道：“你是说, 我？”
见凌月只嘿嘿笑着却不说话, 林莹不由恍然大悟，哑然失笑：“我知道了，你是要我盯着杀生丸修炼，以防他在这段最关键的阶段走岔路。他刚踏入成长期, 这段时间的修炼尤为重要，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凌月一脸祈盼期待地看着林莹，她凑到林莹身边来和她紧挨着坐，冲她笑得竟有些谄媚，“西国险胜龙骨精，这段时日我有太多事情要忙，实在抽不出空盯着杀生丸修炼。”
凌月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羽扑闪着上下翻飞，她的声音随之低了下去，极小声地说道：“若是把杀生丸托付给其他人，那我心里就更不放心了，越发担心杀生丸会不小心走岔路。”
“西国内实力强大的妖怪是不少，但大战方休，那些实力强大的妖怪都身负重任，根本抽不出空来教导杀生丸。现下西国能抽调过来的妖怪，大多都是实力一般的中阶妖怪，让他们去教导杀生丸，可真是浪费杀生丸的资质了。”
认真听着凌月将她的难处和此时所处的困境一一叙来，林莹沉吟片刻，就慢慢点了点头：“要我教导杀生丸修行，度过他化形后这一段实力暴涨的阶段，倒是没有问题。”
“不过凌月，你可要想清楚，我并不是非常擅长战斗的妖怪，我的天赋能力是治愈，擅长治疗而非战斗，我恐怕教不了杀生丸太多战斗技巧。”林莹语气诚恳，“杀生丸战斗天赋不错，我也有些担心我会耽误了他。”
听了林莹这番没自信的话，凌月似是想到什么，竟怕疼般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容貌绝丽的玉面上，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她笑得十分勉强，柳眉不断抖动着，似因回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有些失态。
良久，凌月抬手扶额，满怀无奈地叹息一声：“你真是太谦虚了，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有些不太明确，谁说你只精通不懂战斗？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其实是非常擅长战斗的妖怪！”
“我真的不知道。”林莹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没人说过我很擅长战斗。再加上，我一直打不过茨木童子，他也说我在和人交手战斗时，对妖力的运用非常粗暴简单，所以——”
凌月啧啧几声，接过话头：“所以你就觉得自己并不擅长战斗？”
林莹点了点头，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她其实觉得茨木童子说得很对，她就是仗着一身蛮力碾压大部分妖怪罢了，她真的不是那种战斗技巧极高的妖怪，因为这么多年，她就没跟几个妖怪战斗过，经验十分不足。
嘿地笑一声，凌月看了眼满脸笃定，对茨木童子的评价尤为相信的林莹，没再多说什么：战斗水平很差，那也要看是跟谁做对比啊！茨木童子可是站在阴界巅峰的大妖怪，他的实力能弱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