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顿了一下，世界意识方才笑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七百年后，你并不是在穆大陆见到我的原因，那时的我，拥有着真正的自由，也拥有着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自我，不会再被困于穆大陆，永沉于此地不可外出。”
作为此世源质的化身，所有灵的精神集合体，在诞生出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世界意识便通晓一切的过去、一切的未来，一切的奥秘和一切的知识，哪怕祂不过初初诞生，也是前知未来，后知过去。
祂位处于时间长河之外，凌驾于层叠空间之上，无论是时间和空间都无法阻碍祂、桎梏祂，可以说，在祂所创造的这个世界里，祂就是全知全能的，只要世界意识愿意，祂甚至能毁灭祂所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
亲耳听到世界意识吐露出七百年后的事情，林莹怔忪片刻，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来世界意识在刚刚诞生出自我意识后就主动呼唤她，是因为祂看到在未来她们有所交集，想向她这个熟人分享祂的喜悦。
想到此处，林莹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此时世界意识主动呼唤她，与她说话，分享祂的喜悦，告知她有关通灵王的隐秘，这一切都是因为七百年后林莹曾与世界意识产生过交集，并且帮了祂一些忙。
可在七百年后，世界意识不过刚刚见到她，就立刻相信她，花费大代价送她去往异世界，莫非是因为此刻她亲眼见证了伟大精神和麻仓叶王融合，诞生出独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
所以说，林莹因故穿梭到七百年后的未来，世界意识一开始就对她抱有善意，是因为七百年前她们结下的善缘，还因为祂选定的通灵王是叶王？那么这样说来，现在和未来到底谁是因、谁是果？
脑中乱七八糟地乱想了一番，没把事情给想清楚，反而把自己给整迷糊了，林莹抬手抚了抚额，决定不去纠结这件事情了，就当过去和未来连成一个完美的圆好了，反正和世界意识这种超脱时空的存在沾边，这种事情就理不清。
这是境界上、位格上，乃至于生命层次上的差距，林莹虽然是大妖，但她仍旧是这个世界孕育出来的生灵，与世界意识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她无法站到世界意识所在的高度，自然也看不到祂所能看到的风景。
摇了摇头，林莹索性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求证性地问道：“你刚才说，叶王快要成功了？那么成为通灵王后，他会不会突然爆发——嗯，你应该知道的，叶王怀有一些理念，他成为通灵王就是为了实现这些理念。”
“是的，他很快就会成功，会成为通灵王，现下他正在学着收束力量——我分享给他的力量太过庞大，一时间他还未理顺，等到他将这些力量收为己用，他就是真正的通灵王了，位格与实力并存。”世界意识好声好气地回答。
像风吹过树叶、又像雪花飘落的窸窣再次响起，这浑厚却又缥缈的声音似是世界意识的笑声，祂笑着说道：“提醒一下，在麻仓叶王成功理顺所有的力量之前，他的身体会被身体的潜下意识占据。”
世界意识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说着怎样可怕的话，仍旧笑嘻嘻地说道：“他真正的精神和意识正在心灵之地与我分给他的力量做斗争，虽然没有掌握所有力量的他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通灵王，但是他很快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林莹猛地睁大了眼睛，一瞬间脑海里刷屏似的掠过了无数个MMP，世界意识既然早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啊，被潜意识占据身体主导权、拥有着伟大精神一半力量的叶王会做出什么事情，是不是会向在场的通灵人动手，林莹根本无从确定！
顾不得会暴露自己的存在，林莹敛去八尺琼勾玉附着在她身周的力量，毫不犹豫地朝着帕契族等人冲了上去，同时大声提醒道：“快退开，成为通灵王后叶王会短暂失去意识，只凭本能行动！”
在世界意识说出叶王的身体会被潜意识占据后，林莹立刻就现身向另外九人出声示警，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远处遮蔽长空的璀璨白光徐徐消散，露出悬浮在半空中，宽大披风猎猎作响的麻仓叶王。
帕契族族长还来不及去追究林莹的身份、为什么能瞒着他出现在帕契族的禁地穆大陆，就眼睁睁看着法阵深处亘古以来从未变过的明亮光芒全都散开，露出身上弥漫着与伟大精神相似威压的麻仓叶王。
“他真的成功了。”叹了口气，帕契族族长也不知是喜是忧、是叹是愁地说着，神情极为复杂，有压在肩头多年的责任终于消散的解脱，也有对未来迷茫的不知所措，更有对麻仓叶王成为通灵王的担忧和惶恐。
眼似鹰隼一般锐利的长老下意识地唤出了自己的持有灵戒备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麻仓叶王，眉头微皱：“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回头怀疑戒备地看了林莹一眼，他皱眉道，“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麻仓叶王失去意识了？”
林莹眼角余光紧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麻仓叶王，生怕他突然爆发，当她看到这九人还傻愣愣待在原地不动的时候，当下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跑？”
难道他们以为叶王对他们好感度很高，潜意识操控身体时不会对他们动手吗？还是说他们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有自信，觉得他们能够抵挡住原本灵力就超过一百万、现在还接收了伟大精神一半力量的叶王？
这到底是他们有自信，还是他们其实根本不怕死？不管是哪种，林莹其实都不是很想理会，毕竟他们对她来说都只是陌生人，严格来说，他们更是叶王的敌人，就算林莹不提醒他们，也不救他们，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莹一出声，帕契族族长再一次注意到了她，不禁深深皱起眉头来，“你不是帕契族人，也不是通灵人大赛的优胜者，怎么会来到穆大陆？”
穆大陆早已沉没多年，沉在万丈之下、深黝得见不到一丝光的海底几千年了，除了他们这守护伟大精神的帕契族拥有特殊的办法能够前来这片沉默的穆大陆以外，应当是没有旁人有办法能来到此处才对。
深达数万丈的海压不是说着玩的！
林莹没有回答帕契族族长的话，只是抬着头神情肃然地凝视着远处半空中的麻仓叶王，原来，就在刚才那一会儿，原本静默默立在半空中的叶王睁开了眼睛，他眼底一片白茫茫，没有焦点，也没有瞳眸，只有一片虚无和死寂。
麻仓叶王五官精致、面容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的脸上只有漠然和冷酷，垂眸环视了在场数人一眼，他面无表情，语调毫无起伏地宣布道：“我要建立一个只有通灵人和灵存在的世界。”
林莹：果然，叶王潜意识里心心念念地果然是他为之奋斗不休几百年的理想啊，可他这个理想真的是非常的……唉，一言难尽.jpg。
帕契族族长大惊失色：“不好，麻仓叶王他果然疯了！我们一定要阻止他，绝不能让他离开穆大陆，否则这个恶魔一旦去往人世，将会掀起腥风血雨，决不可放任此事发生！”
在获得伟大精神一半的力量以后，麻仓叶王原本就拥有的灵视能力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增幅，灵视笼罩的范围也大大增加，哪怕此刻他距离众人很远，却也依旧倾听到了他们心底的声音。
睁着一双一片虚无纯白的眼睛，麻仓叶王面无表情地说道：“反对者，死！”
双手结印，麻仓叶王毫不犹豫地放大招：“超越灵魂！”
第185章 攻击
在麻仓叶王结印喊出“超越灵魂”时就知道事情遭了的林莹一秒反应过来, 当即召唤出了自己的本体, 以神力和妖力构建出一道光幕充当屏障将自己护在里面, 并下意识地冲向了另外九人，大喊道：“你们倒是躲开啊！”
麻仓叶王的目标是你们啊！你们是真的不怕死, 打算把自己埋在穆大陆从此不见天日啦？
听到林莹的大喊声, 帕契族族长九人终于清醒过来, 连忙借用自己支配的持有灵的力量布置出屏障守护自己，当下五大自然灵中的水灵、雷灵、风灵和土灵都被召唤了出来，构建出极为坚实的屏障护住了祂们的主人。
然而他们和麻仓叶王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哪怕麻仓叶王没有融合伟大精神的力量时，他都能凭借着自身超过一百万的灵力和火灵压制另外四个持有自然灵的通灵人, 更何况是现在？
在放出超越灵魂这样的大招后, 只是一击，麻仓叶王就同时击碎了这九人借用持有灵布置出来的屏障, 并且重伤了包括水、风、雷、土这四个自然灵在内的持有灵, 那架势叫一个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因为麻仓叶王是借用灵视倾听了众人心底的声音，确定有人反对他的理念才动手的, 所以他没有攻击林莹, 只当她不存在, 反而一直追着另外九个通灵人攻击, 一发又一发的灵魂炮呼啸而来，毫不留情，显然是真的打算杀了他们。
因为完全没有被攻击，所以自身用神力、妖力支起的屏障完全相当于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林莹不禁抬手揉了揉额角, 莫名觉得萧瑟地叹了口气，不过她的这种萧瑟在看到被叶王毫不留情追杀的九人后立刻就转化为了同情。
相比于完全被叶王无视，根本没受到攻击的林莹，另外九个人就惨得多了，别看叶王一直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但他轰出的灵魂炮却是一发接着一发，要不是这九人运气还不错，叶王对力量的操控也不太精细，那么他们就不只是重伤，而是早就早死早超生了。
林莹发现，在叶王融合了伟大精神一半的力量以后，对于叶王朝帕契族等人发起的进攻她已经是完全插不上手了，因为使用超越灵魂后，叶王轰出的每一炮都夹杂着来自伟大精神的磅礴力量。
除非林莹愿意拼命，竭尽全力地和麻仓叶王战斗，否则她很难限制住纯靠本能进攻、和发疯也差不多的叶王，而显然在此刻的特殊情况下，林莹完全没有拼命战斗的冲动和动力，完全没必要也不值得嘛……
在被麻仓叶王无视后，林莹面无表情地围观了一会儿另外九人被追杀的惊险画面后，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和世界意识搭起话来：“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叶王发疯吗？”
眉心微蹙，林莹深深凝望了麻仓叶王一眼，眼神尤其在他一片茫然、苍白到毫无焦点的眼眸上停顿了一会儿：“叶王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你说他的意识此刻正在心灵之地，我能进入他的心灵之地吗？”
世界意识很快响应林莹的问题：“等他彻底掌握了我分享给他的力量，自然就可以恢复意识。”
说到此处，祂停顿了片刻，似是笑了一下：“但是你确定，通灵王恢复意识后就会停手？你不能否认，他现在追着攻击的那几个人确实反对他的理念，在他看来也确实是他的仇人，哪怕他清醒过来也未必会收手。”
林莹：…………
在颇为微妙地沉默了一瞬后，林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无语凝噎的表情来，无奈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有时候话不要说得太直白，不要把残酷的事实所处了，可以稍微委婉一点。”
“没有。”世界意识的回答斩钉截铁，祂才刚刚诞生，自然没有谁教会他委婉，紧接着，祂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但你刚才跟我说了，我会记住的，日后也会铭记此事。”
林莹：……哦。冷漠.jpg。
林莹的沉默并没有被世界意识注意到，祂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问你能不能进入麻仓叶王的心灵世界？如果你是通灵人，你也愿意尝试一番灵魂离体的滋味，那么也不是不可以。”
通灵人自古便活跃在大地上，但在这些通灵人死后，他们的灵魂却并不是归于冥界，反而会被伟大精神收走——其实是伟大精神十分挑食，祂最爱的是自然诞生的纯粹之灵，其次是通灵人的，而其他人类的灵魂根本瞧不上。
林莹当然不是通灵人，但她是妖怪，而且是草木化形而来的妖怪，手上沾染的鲜血也不多，她寻思着没准她的灵魂也能被伟大精神收走借此进入叶王的心灵世界？
林莹正打算出言尝试一番，被麻仓叶王撵得跟傻狍子一样在法阵内到处乱窜的一位通灵人觑着空一脸崩溃地冲着林莹大叫道：“你就这么在旁边看着我们被攻击？你倒是来帮帮我们，或者出手阻止他啊！”
思路被打断，林莹不太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不仅没有上前出手相助，反而还往远离这个通灵人的方向退了两步，然后才反问道：“刚才我好心提醒你们，你们一句感谢都没有，还质问我，现在凭什么要我出手帮你们？”
“再说了，我怎么阻止他？”林莹看这个通灵人的眼神就像是在傻子一样，“他已经能初步动用伟大精神的力量了，你让我怎么去阻止他？你觉得我能挡住伟大精神？”
语气不太好的林莹白了这通灵人一眼，语带嘲讽：“还是说，你要我拿命救你们，上去送死，让他一巴掌拍死我，就为了阻止他三秒时间给你们机会逃跑？脑子这种东西虽然你们没有但我肯定是有的！”
被追得崩溃只是下意识试图求救旁人相助的水灵持有者：……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虽然语气不太好怼了这通灵人一顿，不过林莹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平息了起伏的情绪，缓和了语气说道：“虽然我没那份实力阻止他，不过暂且护住你们，帮你们逃出穆大陆还是能做到的。”
一边说着，林莹一边将原本就张开了神力屏障扩大了一些，可以容纳更多的人躲在她撑开的屏障之后：“你们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话，可以躲到我撑开的屏障之后，我应该能扛住几波灵魂炮，可以带你们逃出这里。”
帕契族族长自小收养这一世转世的麻仓叶王，对他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不能说全然的戒备厌恶，也不能说全然的温情怜惜，也正是因为他心头的恶意不太深重，所以他被麻仓叶王追得没那么凶，状态还算不错。
此时，在林莹开口以后，他尚且还有闲暇认真考虑一番她的提议，片刻后，他一咬牙重重点了点头：“我信你！我们先逃出这法阵，然后从外围将法阵关上，只要暂时将他困在法阵之中，我们就能借助逃离穆大陆。”
至于麻仓叶王被关在没有人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也没有食物储存的穆大陆会怎样，那就不是帕契族族长暂时能关心到的事情了，现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他们自己的性命，至于其他的，实在是顾不得了。
林莹眯了眯眼睛，眼底掠过一抹有些危险的眸光，对她来说，叶王肯定是比他们几个人更加重要的，不过在眼神略微不善地盯了帕契族族长一眼后，林莹到底没出言反对，只是沉默着接纳了九个人踏进她撑起的神力屏障。
之所以没有出言反对，是因为林莹很清楚，就算叶王真的被困在穆大陆也没什么，等他彻底掌握伟大精神的力量清醒过来，他们俩完全可以不借助帕契族的特殊通道离开穆大陆，而是直接从数万丈的海底浮上海面、重见天日。
虽然深达数万丈之下确实要承受极为沉重的海压，但林莹相信这点压力对于完全掌握伟大精神力量、正式成为通灵王的叶王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可是并不逊于林莹，既然她能做到，没道理叶王做不到。
在帕契族族长等九人龟缩进林莹用神力支撑起来的屏障后，悬浮在半空中，完全以本能行事的麻仓叶王不禁顿了一下，暂停了攻势，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向林莹动手。
虽然在迟疑片刻后，麻仓叶王但还是一记灵魂炮朝着聚拢在一处的十个人轰了过来，但他这一击的威力却是突然变小了许多，似乎是怕误伤到对他完全没有恶意、只有温柔暖意的林莹。
察觉到叶王放缓的攻势后，挡在最前方的林莹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叶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哪怕完全以本能行事的他根本认不出她来，但仍旧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仍旧不愿意用暴力去对付与他没有冲突的人。
帕契族族长可没有林莹这样的闲心逸趣，那块打开了法阵的黑色牌子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他掌心当中，他扬声喝道：“我们快退出这里，只要能逃到法阵之外，将法阵重新关闭，就能暂时困住他！”
布置在伟大精神之外的法阵十分庞大，每隔几年帕契族就会派人前来修缮法阵，保证其威力，就算麻仓叶王成为了通灵王，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冲破法阵的防护。
林莹没有异议，带着屏障下的九人朝法阵之外退去，她暂时不想和失去意识的叶王对上，打算先将外人送离穆大陆再回来想办法唤醒他的神智。
第186章 离开
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镶嵌在法阵上的缺口上, 随着令牌与法阵上的凹槽严丝合缝地组合在一起, 原本门户大开的法阵就像被唤醒了一般, 法阵开始徐徐合拢，要再一次关闭, 而这一次法阵不只是封闭住伟大精神, 还有通灵王。
轰！
灵力构建而成的屏障徐徐合拢, 在一声沉重浑厚的轰隆声后，法阵终于完全合拢，暂时隔绝了他们与发狂中的麻仓叶王, 不必担心下一刻一记灵魂炮就轰到他们面前，要了他们的性命。
不管是开启法阵还是关闭法阵, 都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帕契族族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显然耗费了不少的灵力, 乃至于此时他连持有灵都无法继续召唤，只能让持有灵暂且消失, 以他现在的灵力已经无法继续供应持有灵了。
抬手抹了把汗, 帕契族族长粗粗喘了几口气后, 深深看了眼已经合拢的法阵以及法阵内已经看不到的麻仓叶王和伟大精神, 他沉声说道：“这法阵阻隔不了他多久，我们要尽快离开穆大陆。”
暂时不必抵挡麻仓叶王轰击而来的灵魂炮后，林莹缓缓散去了身周用神力支撑起来的屏障，她的目光轻飘飘地在帕契族族长身上绕了一圈便收了回来, 语气清淡地说道：“你们走吧，我便不与你们同行了。”
“什么？你不打算离开穆大陆？”最先惊声叫出来的，正是之前崩溃之下质问林莹为什么不出手帮助他们的水灵支配者，他瞪大眼睛，一脸惊愕“你留下来做什么？穆大陆没有生命存在，你在这里活不下去！”
水灵支配者虽然性情有些冲动，但他并不是个坏人，反而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好人，在林莹救了他们的性命后他就把林莹当成同伴了，也不想去追究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穆大陆，现在他只想说服林莹跟他们一起离开穆大陆。
“你不能留下来，你不知道穆大陆现在有多危险。”水灵支配者深深皱着眉头，“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试图毁灭世界的恶魔已经收服了伟大精神，成为通灵王的他现在正在发疯，你留在穆大陆说不定会被他攻击！”
听到这番劝慰，林莹终于正视了这位执掌五大自然灵之水灵的通灵人一眼，微微一笑，她笑着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并没有攻击我，因为我对他并没有恶意，我想我就算留在穆大陆也不会遭遇危机。”
“可是穆大陆没有人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你一个人要怎么在这里活下去？”水灵支配者还是半步不让，坚持让林莹跟他们一起离开，而不是留在没吃没喝什么都没有的穆大陆等死。
没吃没喝对妖怪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虽然穆大陆沉于数万丈之下的海底，没有月华照耀，但这片早已沉没的古大陆上有着极为充沛的灵力，光靠这些力量就能存活很久了，所以林莹只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此时，终于稍稍缓过神来的帕契族族长深深看了林莹一眼，语气微沉地说道：“你救了我们一命，看在这救命之恩上，我不追究你贸然进入穆大陆的事情，也不去追问你和麻仓叶王是什么关系，又是抱着什么目的前来穆大陆。”
“你打算继续留在穆大陆也行，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要做好与彻底发狂的麻仓叶王战斗的准备——这法阵坚持不了多久。”一边说着，帕契族族长一边朝帕契族的几位长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打开连通穆大陆和族中禁地的特殊通道。
至于他们九人借用特殊方式离开穆大陆后，被独自一人留下来的林莹会不会遇到危险，又是不是能在麻仓叶王手下逃过一劫，最终能否离开穆大陆的问题，帕契族族长并不打算深想。
他此前从没见过林莹，但他却很清楚林莹不是为了伟大精神而来，既然如此，那她就是为了麻仓叶王而来，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和瓜葛，基于这方面的考量，麻仓叶王应该不会真的伤害她，刚才麻仓叶王的攻击绕开她就是证据。
而且很显然的是，林莹一开始就不是借用了帕契族的特殊通道来到穆大陆，那么她只可能是硬生生扛着数万丈的海压找到这片早已沉没的古大陆，既然如此，她一定也能用同样的办法离开这里，用不着他们替她操心什么。
心里把这些事情都想透了之后，帕契族族长便率先头也不回地踏进了帕契族长老们构建成功的特殊通道，并没有再浪费口舌劝说林莹什么，他心里十分笃定，无论是林莹还是麻仓叶王，都没那么容易就死在穆大陆。
其余八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那头发花白、眼似鹰隼的老者最为相信族长的判断，紧接着抬步跟了上去，其他几人在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是在通道关闭之前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这几位通灵人也不傻，林莹执意要继续留在穆大陆，当然有她的理由，而她敢于一人留在没有生命存活的穆大陆，还不借助帕契族的特殊通道离开这里，自然也有她的底气，他们若是过多劝诫，反而是给她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