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堰桥
“其实你还是希望老钱能给有文化的年轻人腾地方吧?”
“如果这么做,让老钱在公司里做顾问,兼顾他的茶叶生意,慢慢的他忙了起来,就能抽身去搞茶叶,我也能把博达销售这块找比较年轻的人来做了。”
“可以让他试试!没必要跟钱过不去,黄金的二三十年,不干白不干!”这些年做贸易公司是最赚钱的,也不想想俄罗斯做倒爷机会都大大的有。
“小鸣谈恋朋友,被爸妈给现场抓住了。被揍了一顿,小子还挺抗揍的。”聂修谨在那里笑,“这小子说你是聪明的傻姑娘。”
“小混球,看我回来不揍他!”
第二天,聂修谨让厂里的司机开车带着老钱去跟王家父女一起逛茶叶市场,招待他们吃本地小吃。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原本打算去茶叶市场转一圈,看见里面的茶叶品种多,老钱让人老板拿好货出来,王先生一看真的品质很不错。一下子不肯走了,中午在茶叶市场边上的一家生煎店吃了几口,继续泡在里面。这是巨大的差价的诱惑。
三天之后这位王先生一定要请聂修谨吃饭,聂修谨赴宴,这位王先生千感谢万感激,连连给聂修谨碰杯,聂修谨笑着说一句:“王先生,为你安排这个事情,也是看在AS的Louis的面子上,王先生若是真的谢我,不如请令嫒在Louis面前美言几句。”
Eve见聂修谨的眼神,明白他为什么要尽心尽力帮自己父亲找茶叶了。
“Eve,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次聂先生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王先生对着女儿说。
“爸,我知道了!”那个Eve看着聂修谨,有些不情不愿地说。
“聂先生有做海外贸易的经验,不知道茶叶出口方面能不能帮忙操作?”
“现在专业做食品进出口的,就是国有的进出口公司,挂靠起来难,速度不快。这样我们自己有材料进出口,我来问问要不是申请一下食品出口权限。你们长时间做食品进口,要把相关国家的食品进口规范告诉我们……”
两人开始谈起国际贸易上的一些问题,聂修谨上辈子做到那个规模,细节可能不清楚,方向和眼光却是不缺。作为一个商业大佬对一个茶叶批发商人在这个方面几乎是碾压的。他提出的办法,只要一说,这个王先生,拍一下大腿,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包括脑残的那种小罐茶营销。茶叶吗?就要炒!
回去的路上老钱说:“聂总,高还是您高!那位王先生对您钦佩得不得了。那位Eve小姐,恐怕就是想要使绊子,都不敢了!”
“不敢吗?”聂修谨笑了声,“未必!”有时候心里的舒畅,比理智更重要。
送王家父女上飞机,老王已经将他引为知己,恨不能让Eve把聂修谨当成长辈来敬重。
转眼到了春节,黄家想着聂修谨也就母子两人,还是外面租的房子,冷冷清清过春节。不如就让他们到岛上,反正年初三还要办家宴。
聂修谨带着刘秋凤上了岛,朱红英带着刘秋凤进了厨房:“修谨妈妈,我也不客气了,你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我也就一儿一女,咱们就是自家人。昨天,聆聆爸爸把蟹塘给清了一遍,抓了好多鱼上来,给邻居们分了分。剩下的我在做爆鱼。你来给我搭把手!”
“这样才好!我家修谨有福气,找了聆聆。”刘秋凤看地上一个大搪瓷脸盆里都是切好的鱼段,“这么多啊!”
“给她姑姑和舅舅家拿点过去。”朱红英在那里说,“聆聆爷爷奶奶去得早,我过来的时候,我那小姑才十岁,就是个半大孩子。也算一直疼着她长大的。”
“也是你有心!”朱红英笑着说,“那也是相互的。我家小姑很直爽,我家聆聆跟她姑姑有点像。丫头脾气暴了些,要是说话不好听,你也别往心里去。”
“不会,时间久了也就知道聆聆讲道理。”刘秋凤这些日子被张阿姨给洗脑,也认可了人善被人欺。儿媳妇有脾气,却从来没有欺过她。而且儿子上一次岛,总是带回来一堆的东西。刘秋凤懦弱,好坏却是分得清楚。
朱红英把炸透的鱼浸透入酱汁里,过了十分钟再捞出来,夹了一块出来:“修谨妈妈,你来尝尝味道!”
刘秋凤夹起一块爆鱼,咸甜的味道刚刚好:“比饭馆里的都不差。”
“那是,主要是咱们的鱼不错,我们蟹塘比较干净。”
朱红英在那里一大碗一大碗地盛好了,叫:“小鸣,修谨过来!”
黄鸣跑进来:“妈!”
她指了指灶台上的熏鱼说:“你和姐夫一起跑一趟,给你大姑二姑,舅舅大姨小姨家拿过去。”
聂修谨开车带着小舅子跑了一圈亲戚,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夜饭,又拿了一堆的东西回来。
晚上,聂修谨给黄聆打电话:“我带妈来岛上了,春节就过在家过了,你那里怎么过的?”
“我和高波有春节假期,易文不是辞职了吗?时间都是自己的。我们刚刚去了趟超市,买了过节吃的。下午就准备起来,我腌的咸鸡蛋也好了,等下做蛋黄酥吃。”
挂了电话,高波轮到打扫卫生,黄聆在那里做蛋黄酥,何小妹和面等下包饺子。阎易文跑一趟老宅给他爷爷拜年。反正基本的礼不失就行。等回了国,基本上也不会见面了。
“往年我们都是去大宅那里吃年夜饭,我们娘俩跟他们那边几个又不是的一房出来的。跟他们根本说不到一块儿,我就缩在角落里吃了两口,恨不能快点逃回来!”何小妹跟黄聆说。
“这种不过是老爷子要个形式而已。”
“就是啊!”
汽车进门的声音,阎易文从车上下来,打开了门,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什么东西,好香啊!”
“我酱的鸭子!”黄聆应了一声。
“现在能吃了吗?”
“不能,等凉了切件了再吃。”
何小妹问阎易文:“我们不过去过年,你爷爷没说什么吧?”
“没给好脸色。反正就那样了,我也习惯了!”阎易文笑着过来说,“有什么其他吃的吗?”
黄聆从烤箱里拿出蛋黄酥来,阎易文拿了一个刚刚出炉的蛋黄酥塞在嘴巴里,含糊地说着:“好烫,好吃!”
“初二,王家邀请咱们去做客,我烤蛋黄酥过去,怎么样?”
“可以啊?”
四个人摆开了碗筷一起吃着年夜饭,虽然人在异乡,好在还有朋友在身边倒也不寂寞。
年初二,何小妹不善交际,高波没有接到邀请,两个人呆在家里。黄聆和阎易文去王家做客。
市郊的一栋别墅,占地极大,两人走进去,里面装修豪华,门口有华裔女佣在那里说:“是阎少爷和黄小姐吧?我们老爷和太太已经等着了!”
阎易文的爷爷和他爷爷的女朋友带着几个儿孙坐在王家的客厅里聊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先生边上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边上是那个Eve。那对夫妇站起来,走了出来,老先生说:“易文,聂太太,快进来!”
听到这个称呼,黄聆还有些不适应,递过自己带来的礼物给那位太太:“王太太,自制的点心,略表心意!”
“聂太太客气了!我们父女在江城受到了聂先生的款待,今日本就想趁着我们两家聚会,你与易文又是好友,这才请了过来一起认识认识!”王先生对黄聆非常热情。
黄聆和阎易文过去,跟阎家众人打了招呼之后坐下,和王先生攀谈:“我先生已经跟我说了,您打算在江城采购茶叶。他让老钱帮忙,老钱师傅号称老茶鬼,倒也是名不虚传。”
“是啊!所以我打算把所有手续尽快办完,能够赶上明前茶。”王先生笑着说,“我还在跟阎老说,他可以考虑进点国内的货。”
那位王太太过去打开盒子说一句:“好漂亮!”蛋黄酥金黄诱人,荷花酥一个个状似荷花,颜值极高。
“大家一起试试聂太太的手艺。”说着那位王太太端着盒子转了一圈,Eve看了看盒子里的点心说:“太油了,我减肥!”
王太太对Eve不赞赏地皱眉,她吃了一口荷花酥,又略微夸张地说:“聂太太里面的馅料有椰蓉吗?”
“没错,跟你们那边的风味比较像。”
阎家几个人也纷纷说好吃,这种流行于二十多年后的点心,用料上中西合璧,对于他们这些海外华人接受度很高。阎易文的堂姐开口问:“从来不知道咸蛋黄能做馅料。”
“爷爷,我们可以拿这个作为酒楼的新点心吗?”
老爷子不喜欢黄聆,却又不能说完全放弃这个新点心,他没有吭声,那位女士问黄聆:“等下可以详细给我讲讲吗?”
“没问题!”一个点心而已,在场面上显得多小气?
黄聆继续刚才的话题:“国内的食品,我认为,随着出来留学和工作的人越来越多,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进国内一些销量大的产品。尤其是酱菜和速食面,刚刚出来的人,肯定会想念。”
“这次聂哥带的咸菜,一下子吃到了家乡的感觉。”
“你家不在那里!”阎老爷子突然指出了根本性的问题。
“当然如果我奶奶和爸爸不被送到岛上劳动改造,我应该喜欢臭冬瓜、臭苋菜管、臭菜心。我不是在岛上出生在岛上长大的吗?一方水土养的一方人,我想大哥和大姐也未必会喜欢三臭吧?”阎易文如今说话已经夹枪带棒,他笑看堂哥堂姐。
“让你见笑了,自幼没有带在身边,这孩子说话有些随便。”阎老爷子在那里摇头,一脸无奈。
倒是王先生在那里问:“易文,听聂总说你决定加入他的公司?”
“是!我和聂哥一见如故,他邀请我加入他的公司。”
“所以你会回去。”
这话出来,阎老爷皱起眉头,他又不好当场发火。
“半年以后,目前因为公司在和意大利的一家企业合资,有很多技术上的事情需要我来协调,所以我打算等半年。”阎易文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场合,跟阎老爷子挑明他要离开,何必跟老爷子争一口气,把该还的钱全还给他了,让他永远欠着奶奶和爸爸,就行了。
“回去也不错,聂总视野开阔,学识渊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老板。”
黄聆浅笑了一下:“易文是作为融景的合伙人加入公司。”
“是吗?”
“聂哥看得起,让我成为合伙人,我却并没有出什么本金,说到底还是跟着他干!不过是志趣相投,理念相通而已!”
“能够跟一个有发展前景的人一起奋斗,真是一件幸运的事。”王先生笑着说,“我这里也以后要和聂总多合作,王老,既然易文要回去,国内食品这块倒是可以考虑起来。”
此刻阎老爷子被阎易文的擅作主张气得不行,原本以为他不过是说了气话,没想到他不仅是这么想了,还这么做了!
“那里出来的人,思路上和我不合拍,我真怕投下去大的精力,最后得不偿失!”老爷子意有所指。
黄聆笑着说:“做生意最要不得的就是带有偏见。未来的三十年是国内发展的黄金三十年,我倒是觉得很多法国的食品都可以出口到国内。”
“没想到一个刚刚从内地小丫头敢来教我这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头子做生意,后生可畏啊!”阎老爷子本来就看不惯黄聆,这会儿更是觉得她大话连篇,“易文,你不要被人花里胡哨的话给骗了。”
“我相信我的判断能力。”阎易文笑着跟老爷子说。
“来来来,一起吃饭!”王太太侧头问黄聆,“不知道我们南洋菜,你是否吃得惯。”
“我不挑食,而且喜欢各地美食。”黄聆在王太太边上坐下,端上来的是一道道南洋美食,咖喱虾蟹,肉骨茶,黄聆吃到了久违地味道。
吃过饭,Eve在那里提议:“我们一起去打桌球怎么样?”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王先生对黄聆说,“聂太太也去玩玩?”
“好啊!”
“Eve,聂太太就交给你了,聂总在江城招待我们,你也要尽地主之谊。”
Eve笑了笑:“好的!”
黄聆上了阎易文的车,阎易文问她:“这个Eve对你有敌意。”
“怎么叫她对我有敌意?应该是我对她有敌意。她想要睡我老公,我难道不该对她有敌意?”
阎易文笑了一声:“她私生活有点乱。”
黄聆有些不明白,阎易文这么一个明白孩子,上辈子是什么缘故,让他会去娶Eve,按理他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其实无论哪个地方,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有人会出轨,也有人会保守。但是双方性格差异这么大,他们之间是什么缘故才会在一起,还有了一个孩子?那个时候她没有深究,只觉得阎易文很烦,现在倒是觉得里面很有疑问,而这一切肯定离不开他的爷爷。
到了球馆,阎易文的堂姐到黄聆边上说:“我来教你?”
黄聆笑了笑:“谢谢,我会。”
“啊?”那位堂姐愣了一下,“是吗?”
“你会?不如我们来一局?”Eve拿着球杆走了过来。
“可以!”上辈子聂修谨这个懒货,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应酬,吃饭之外,就是钓鱼,站在礁石上拿着跟鱼竿可以坐上一整天。她倒是为了应酬也好,保持身材也罢。什么都学,还什么都学得不错。
等真的开局了,边上的人才发现黄聆打球姿势标准,身姿曼妙,一张脸又长得艳丽,哪怕打得不算特别出色,可这个架势在那里了。
倒是比早出来五年的阎易文好了很多,毕竟阎易文花了很多时间在读书上,不可能有时间玩这些东西。
黄聆赢了第一局,阎易文的堂姐给她拍手:“Linda,很棒!”
惹得那个Eve一个白眼,这位姐姐不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