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长孙 第19章

作者:明照万里 标签: 天作之和 升级流 穿越重生

  不多时,动作快的乡亲已经找来衙差。穿着皂衣头戴官帽的衙差如狼似虎的挤进邓老头的家里,不过片刻就出来。

  “谁是报官的人?”衙差们高喊着。

  乡亲们对衙差有本能的抗拒,下意思倒退,倒把曾湖庭显了出来,他主动上前说:“是我。”

  衙差看到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气势汹汹:“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原本是这间店铺的合伙人,刚刚府试归来,就发现我的合伙人不见,于是一大早就来这边看看情况。”他指着旁边的芳姐小食铺,“这点可以去找衙门的人确认。”

  衙差神色一缓,原来是个读书人,那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他们顶头上司,得罪不起。

  乡亲们这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居然是芳姐小食铺的合伙人,纷纷说道,“小哥,怎么突然不开门了啊?”

  “对啊,我们都吃惯了,突然不开门,没地儿吃早饭了都。”

  曾湖庭环视一圈,“等铺子开张后会通知到各位,到时候给各位折扣,现在咱们先说强盗的事情好嘛?”

  人群安静下来,曾湖庭继续把今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他在生死走了一遭。

  衙差听完经过,突然伸手一指,“那姑娘是干什么的?”指的正是小月。

  “她本来是小食铺的厨娘,发现老板不见才来告诉我,我们约好今天上午在这里碰头。”曾湖庭看出小月十分抗拒跟衙差说话,于是小小撒个慌。

  当然,这跟事实也没多大出入,小月应该也是为了小食铺的事情来的。

  衙差听完之后又问了别人,出入不大,都是听到呼救声出来的,他这才说,“邓老头已经死了,尸体被捅了三四刀,家里一团乱,疑似入室盗窃,不过凶器没找到。”

  曾湖庭连忙指着旁边被扔下的匕首,“是不是那个?强盗扔下的。”

  衙差去草丛里捡起匕首,抽出刀刃仔细观看,“不错,刀口一致。”这案子基本是破了,只需要画出凶犯的样貌,发布通缉令。

  到时候还要劳动面前的小哥,他自然推起笑容,“麻烦了,跟我去衙门做个记录。”

  “既然这样,小月,你去家中给我父亲说一声,耽误些时间。”

  周其正猛地扑过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曾湖庭只能头痛补充:“对了,把我同窗送到族学门口吧,就在这里拐个街角。”

  交代完一切,他振振衣袖,“我去去就回。”

  作者有话要说:  曾湖庭:美救英雄,失策。

第33章

  昨天过来登记时, 他并没有看清衙门班房的全貌,此刻借着走动看着,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就像个普通的四合院子, 门口懒散的老头正好是昨晚给他登记的,不耐烦的很。

  老头一看到曾湖庭的脸, 他还有些印象,即刻就说:“你这人,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查户籍需要时间吗?”

  带队的衙差暗道晦气,难怪老头子仔衙门当差三十年, 连个吏都没混上,一点眼色不长。他假假咳嗽两声,“这位是曾童生, 今早遇到一桩案子, 过来协助查案的。”眼下之意,跟查什么户籍完全没关系。

  不过呢,倒是侧面印证了曾湖庭的话,他不是刻意到凶案现场的。

  曾湖庭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他也不想遇到这种事的。

  老头想道个歉, 又拉不下这个脸,他好歹几十岁的人, 对能当他孙子的人道歉,正在做心理准备时,曾湖庭已经跟着衙差进了内屋。

  衙差大哥进屋之后悄声说:“别放心上,倔老头就是那性子。”十多岁的童生的啊, 以后最差也能混个举人,不现在交好还等什么?

  “无事。”不过一句话而已,他还能斤斤计较不成?

  进了内屋后, 按照他的说法,文书做了记录,让他签字画押后,又描述那凶犯的模样。

  跟凶犯正面打过交道,曾湖庭现在都还记得凶犯的特征,身材高大,肌肉遒结,头发稍短,在鼻梁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经过他的描述,文书画出来的画像至少有八成像,文书都惊觉自己的画技猛的进步很多,画的栩栩如生。

  事毕,衙差把他送去,热情又夸张的形容他协助衙门办案的行为,恍恍惚惚他似乎在什么警察和居民节目现场。

  甩掉不着边的幻想,他从衙门里出来,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现在铺子那头去不得,难道调转枪头去芳姐家里看看?

  刚要抬脚走,他突然听到街角有人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同时扔了石子过来,“喂?曾湖庭看这边?”

  墙角的人试图遮掩起自己的身形,看起来她很顾忌很衙门打交道,正正是刚才救他一命的小月姑娘。

  曾湖庭脚步一顿,这位姑娘似乎来历不简单。跟他差不多的年纪,身手不凡跟壮汉对打不落下风,一招一式都很有章法,这绝对不是私底下偷偷练习能够解释的。

  转念一想,这姑娘不仅没害人还救了他,别人的师承来历他为什么要深究?想通这一点,他就走到街角问,“小月姑娘叫我?”

  “嗯。”她点点头,“你去报官,那凶犯必然怀恨在心,报复于你,最近可别一个人出门。”

  这点他当然晓得,深以为然。

  “不过,小月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总不能一直这么叫你吧?”

  小月犹豫着,最后还是没吐出自己的全名,“我叫月明,姓氏不能说。”

  “嗯。”他也不继续追问,但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姑娘身上有秘密,但并没有打算危害别人。“我现在想去芳姐的老宅看看,月姑娘一起吗?”

  “你不说我也要提的,去看看。”月明点点头,“边走边说吧。”

  他们转身朝着另外一边,不多时就到了芳姐的家中。跟月明说的一样,屋里干净整洁,所有有用的家伙事都搬走了,清清静静,小偷进来都要走空门。

  曾湖庭蹲在篱笆墙边,好家伙,连一株长的茂盛的三角梅都没放过,那叫一个干净。

  “我看的就是这样的。”月明补充,“什么都没剩下。”

  隔壁住户家的女人正巧出来揉面,一打眼就看到曾湖庭,他塞了铜板过来,那女人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大概在半月前就在收拾东西,天天响到半夜。”

  “那株三角梅就是我看着挖走的。”

  这些信息都是已知的,曾湖庭思索后问:“他们用的是马车还是驴车,车子上有没有标记?”

  带走那么多东西,不可能不留下线索。

  “是马车!我记得,因为大家家庭差不多,就算搬东西也是用便宜的驴车,”女人酸溜溜的说,“哪像芳姐,阔起来也不说照顾照顾邻居.....”接下来就是一通酸话。

  曾湖庭听完,觉得这马车是个线索,至少知道芳姐他们搬到哪里,他问清马车的模样,准备自己去查清楚。

  镇子这么大,马车行屈指可数,他上门问的时候,掌柜都还记得,翻了账本说是送到三十里外的徐家村。

  那是芳姐丈夫的老家。

  不过,他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余下的还要等衙门把人找到。

  曾湖庭走了一天,脚肚子都走疼了,陪他走动的月明闷声不吭,不禁让他感叹这是不是习武之人的特性?

  在镇子口,两人分别时,曾湖庭突然想起,“月姑娘,你没了小食铺的这份工,现在在哪里落脚?”毕竟一日不劳一日不得食,作为厨娘没工作就断了伙食。

  “我还有些积蓄,还能过段日子。”月明不自在的回答。

  “那就好,我还怕你这个熟手突然辞工。就算芳姐不做了,我也预备重新开一家小食铺,到时候还请月姑娘做主厨。”

  “重新开张?”

  曾湖庭点头,“你也听到我上午说的,铺子的口碑做起来不容易,倒塌却只需要几天。毕竟铺子也是我的心血,总不能白白放弃吧?”

  月明点头,“正是如此。”她也不想更换藏身之处,大隐隐于市才是最好的伪装色。

  两人道别后,曾湖庭回了草庐,小四外出学厨人没在,而父亲最近多个画画的爱好,成天扎到大溪山边。

  曾湖庭知道他是不舍,毕竟在这里住了四年多,说搬家就要搬了,画画留下纪念也好。

  大溪山风景本来秀美,春季到来后更是郁郁葱葱,里面的树木品种谁也说不清,靠山吃山,养活了很多青平镇的居民。

  曾湖庭望着山边逐渐出神。

  同样的时间点,三里之外。

  曾济庭正在听他父亲叨叨,老实说他听了几百遍已经要会背了。

  “是是是,认真读书,有什么不懂就去问湖庭,对吧?”曾济庭又重复了一遍,“爹,湖庭才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教了我很多学习办法。”

  曾宣照恨不得给不孝子脑壳来两下,人家性子好是人家的事,你该做的感谢就能忘记吗?一回两回不计较,五六回之后就忘记你这个人了。他不由分说的:“你老子吩咐的事,就去做!”

  “单独请湖庭和丰年兄弟一桌宴席!”

  “为什么还要分开请啊?大家都是认识的族人啊?”曾济庭摸不着头脑。他们正在商量庆祝宴席,虽然只是童生,毕竟考中了,曾宣照准备跟族内好好请上一次客。

  曾宣照看着儿子的傻样就来气,“你请族人能不能那头吗?那头跟湖庭碰面了又怎么说?”生父和养父,碰面能不分个高下?他是请客,不是结怨!

  曾济庭摸着脑壳上的包欲哭无泪,怏怏的说,“我知道啦!分开,分开。”

  他突然凑过去问,“那如果有人问我,湖庭考的怎么样,我怎么说?”

  “就说不知道!没注意,不晓得。你两没在一个考场,你看完自己的名词别的没看到。”曾宣照又细细叮嘱:“可千万别去冒这个头,我会尽量把那头跟那些长舌的分开,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曾宣照唏嘘,曾宣荣知道自己丢了那么大宝贝,还不急的跳脚吗?

  他就尽尽长辈的心,多拖延几天,让消息晚点传出去。

第34章

  五日之后, 正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天还没亮,曾宣照就起身了, 开始看办宴席的食材。他的大儿子虽然能接手一部分工作,总归还是自己做放心。

  在村里请客通常是找相熟的厨师, 提前订好鸡鸭鱼肉,大菜不好做还要多炖一天,曾宣照绕了好几圈确认没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村里的幼童一早就跑了过来, 伸手抓案几上的花生糖块吃,抓一把就跟着说吉祥话,直听的人心花怒放。

  “沾沾文曲星的才气!以后也好考秀才。”

  曾宣照心里乐开花, 嘴上却正色说:“孩子才考上童生呢, 以后还得考,继续考。”

  “那咱们就提前祝贺了哈哈哈!说不定咱们一族,以后又出个大官哈哈,就像那......”说话人突然停顿,“口误, 口误。”

  曾宣照自然晓得他说的是谁,近年来族中唯一出的大官不就是曾宣荣的父亲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在也是首屈一指的家境。但提到他就不能不提到曾湖庭,所以他打着哈哈:“借你吉言了!先进去坐,上茶,上糕点!”作为主人, 他只好打岔。

  这边好容易糊弄过去,曾宣照一扭头,又看到自己的何表弟, 他一巴掌拍额头上,恨不得没看到。

  这里头有个缘故,他的表外甥女年龄跟济庭相差一岁,何表弟就看中济庭。但是济庭死活不乐意,还跟他定下约定,如果这次考中,就不再逼他相亲。

  现在孩子考中,当然要兑现诺言。况且他自己私下觉得,现在孩子十六岁能考中,保不齐二十岁能中秀才,三十岁能中举人,对于他的婚事他自然要好好考虑。成亲晚些也不打紧。

  想通这些,他自然要打消何表弟的念想,又不想伤了两家的情分,于是扬着笑脸说,“表弟来了。”

  何表弟看到忙忙碌碌的帮厨和妇女,酸溜溜的说:“我还以为表哥发达了就不认识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原来还能看到我啊。”

  曾宣照一哽,表弟人还是好的,就是一张嘴老得罪人,“怎么会?我刚才不是忙着招呼客人吗?既然表弟来了,你也是半个主人,正好代替我去跟客人聊天。”

  何表弟被捧的舒舒服服,“那我就去吧。”他颇为矜持的点头,顺着小路去了大厅。

  打发走难搞的人,曾宣照擦汗,继续迎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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