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长孙 第31章

作者:明照万里 标签: 天作之和 升级流 穿越重生

  “陶兄自食其力,这是好事。”

  “可是跟着我一起走也不费事啊,我家是马车快得多,还能节省时间”范纯始终不得其解。

  “如果陶兄是天灾人祸不能不求助,相信他会抛下自尊求助,如果单纯是驴车和马车的区别,我也会更乐意坐自家的车。”

  “为什么?”

  “这是在家和做客的区别?仰或是自信心?总要一天,陶兴能够靠自己坐上马车。”曾湖庭解释半天,看范纯还是似懂非懂,终于放弃解释。

  “嗨,换个话题,复习的怎么样了?院试有把握吗?”

  范纯点头:“先生只说让我下场一试,有五分把握,试一下没坏处。”

  “五分把握,已经很高,再多复习复习,争取榜上有名。”曾湖庭鼓励完他,擦着汗从里头逃出来。他觉得再跟范纯相处下去,先被范纯洗脑了。

  曾丰年已经若无其事的从房里出来,还约着一起下楼用餐。他们的房费里包含了一日三餐,菜色简单却还过得去。

  每一天,文星客栈都比昨日更多人,要不了几天就满员了,再来投宿的人只能失望而回,去了隔壁的客栈。伙计果然没有驴他们,这是附近数得上的客栈。

  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院试到了。

  鸡叫头遍,伙计们悄声在外面走动,送热水和早餐,一切井然有序不慌不乱。

  决定命运的时候快要来临,曾宣照看着紧张的儿子,破天荒说了软话,“没事,好好考,考不中就明年再来。”

  曾济庭哭笑不得,“爹是想我中还是不中啊?”大清早说触霉头的。

  “爹当然是想你中啊,中了就不发愁咯!但人力抵不过天命,万一呢?”曾宣照长吁短叹,生怕儿子有压力。

  “那爹肯定没听过一句话,一运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我都占上好几个,还不能改变命运吗?”曾济庭反驳。

  “臭小子!都学会堵你爹的话!可见真的是读聪明了!”曾宣照重重的拍了他,“你去吧,我总要供你读出来的。”一次不行就三次五次。

  “嗯!”曾济庭点头,他自然晓得为了供他读书花费多少金钱精力,早就够买几十亩良田。良田不能管一辈子,学到的本事却能管一辈子。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父母在说的同样的话。

  曾丰年也对着曾湖庭道:“别有压力,尽人力即可,你也才十五,以后多的是机会。”可千万别把希望寄托在一场考试上,不行再来。

  曾湖庭点点会:“我会的。”

  窗外已经亮起点点灯火,在主大街上已经能看到逐渐赶过来的马车,无声前进。他们这些住的近也不能放松啊。

  院试考试内容一样,却分为两场,正试和复试,两场通过的人才是秀才,也叫生员。

  检查做保的手续跟府试大致相同。

  排好队,等到军士检查外套,脱的只剩中衣,还要跳几下确定没夹带,再按照面容登记一一确认。

  不过,现在的天气不算冷,脱外套没什么,明年的考试在冬天就得冻的瑟瑟发抖。

  检查清楚,曾湖庭看一眼手里的卡牌,玄字号的第两百三十七号。

  这次考试比府试人多,天地玄黄四个考棚都不够,还多开辟了宇,宙两个棚。

  吸取了上次大雨的教训,所有的考棚都被加固过,棚顶都是新的麦草和竹竿,带着淡淡的气息。

  曾湖庭发现木板旁边还带着一块抹布,他自己动手擦干净桌面,又擦了桌子。

  这位置,不远不近不晒太阳不漏水,难得一见的好号,说起来他运气不错,没有抽到过臭号脏号。

  他顺手给自己立个flag。

  至于陶兴,内心是崩溃的,他抽到的考棚挨着臭号很近,他用同情的眼神注视他隔壁的考生,那考生都快哭了。

  那考生首当其冲,侧面就是厕所,微风送臭。陶兴至少还多隔了几米远。陶兴安慰自己,果然,总会有更倒霉的。

  他淡定的散风,等着军士们发下考卷。

  铜锣敲一声,从考棚的两头分别是拿着考卷的军士,一个个分下考卷和白纸,如果有不清晰的当场说明,另行更换。

  曾湖庭一边检查一边看题目,帖经墨义有八成记得很清楚,剩下的几道题,慢慢回忆总会想起来。

  放好考卷,他先动手研墨,考场上发的墨条是最劣质的那种,需要用普通墨条两倍的时间才能磨细,不然写出来的字一点深一点浅。

  铜锣敲三声预示考试开始时,他还在磨墨,他对面考棚的考生嘀咕一声,傻,已经争分夺秒开始写。他都写了四五道题,曾湖庭的墨才磨好。

  但是很快那学子发现自己才是傻,他赶速度磨的墨,从笔尖掉下一滴,污了整张纸,气的他只能全部重写。

  而曾湖庭已经开始全速答题,每一道题目答案他都成竹在胸,遇到不会的题暂时略过,等回头再来做。

  整个考场只剩下沙沙沙的写字声,并没有人抬头张望。

  曾湖庭写完所有的题目,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中天,他再倒回头看没做的几道。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后面究竟是缗蛮黄鸟,止于丘林还是止于丘隅?

  这句话的意思是京城及其周围的地方,便是老百姓向往之所。绵蛮叫着的黄鸟,栖息在山岗上。孔子云,连鸟都知道它该栖息在什么地方,人却不知道吗?

  曾湖庭写下丘林和丘隅两个字,踌躇不定。意思相近,他有点拿捏不定。

  论语用词简洁,往往一个字便是一个意思,如同妻子这个词,现代往往指妻子一个人,而古代指妻子和儿女。

  又有黄鸟止丘隅止止得所息这么一句诗,他瞬间确定是丘隅这个词,抬笔写下。

  接下来的题目,对他来说不算太难,全部做完。

  放下笔,他听着周边的写字声开始思考,这场题目不难不易中规中矩,数量却很多,手速慢的写不完,应该能够刷下一半人。但整场院试只会录取五十人,第二天的考试看起来不容易过关啊。

  考场上有人窃喜题目不算很难,有人跟他一样思考,第二场难度一定会加倍。

  而且这场考试的判题官是五百里外的书院山长,并不想之前那么好揣摩题风,全凭硬实力。

  曾湖庭写完题细细检查了三遍,啃着馒头等收卷。刚才一心写题连午饭都忘了吃,现在过了饿劲,勉强填填肚子。

  干馒头真是难以下咽,他啃了一个再也不肯委屈自己。一直等到铜锣声响,他才放下手,松口气等军士收卷。

  试卷全部收好,铜锣再响才能离开。他等前面考棚的人都离开,才跟着离开。

  走他前面的两人似乎认识,小声谈论着题目。考生甲说最后一张的题目真难啊,我差点没做出来,胡乱填写的,考生乙突然一愣,“最后一张的题目是这个?我怎么没看到?”

  考生甲小声念出题目核对,考生乙突然崩溃,“完了,我根本没看到最后一张试卷!”他腿软差点跪了,还是同伴扶起他,连抱带拖的让他离开。乙考生抱着头,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听见他们对话的考生一边同情一边庆幸,要是自己实力足够却没看到题,真能让人气的背过气去。

  曾济庭脸色有点发白的出来了,喃喃的说:“湖庭,你还记得倒数第五道题吗?”

  “记得。”曾湖庭回忆着,背了出来。

  “完了,我写错了!”曾济庭一瞬间脸色苍白,跟着又是一腿软。曾湖庭连忙扶住他,“别急别急,这场考试考的又不是你一个人,这么多人,说不定也做错。”

  曾济庭难得清晰的说:“自己犯错再指望别人犯错,不过是心理安慰。”况且他还写错好几道,现在已经不敢再核对答案了。

  他们两脸色不佳,两位父亲也看出来,害怕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忍住了什么都没问,直直回了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要记得先看试卷,可千万别看了一面忘记看第二面啊。

第49章

  曾宣照又急又不能问, 憋在心头,曾丰年在进客栈时拦着他:“真的考差了,难受的是孩子, 千万别说重话。且不讲还有下一场要考,明年还能再来。伤了孩子的信心, 十年都救不回来。”

  “好,我听你的。”曾宣照深深吸气,“让湖庭劝劝他,一定别往心里去。”

  “两孩子走在后头, 放心吧。”曾丰年示意他看着后面。

  曾湖庭什么都没说,一直跟在曾济庭后面,济庭恍恍惚惚, 走路都差点绊一跤。送人到房间里, 让喝水就喝,让吃东西就吃。

  一直熬在天色发黑,他才迟钝醒来,“都天黑了?你不饿啊?怎么不出去吃饭?”

  “饿啊,一起吃。”摸摸肚子, 想想今天中午才啃了个馒头,曾湖庭已经饿的没什么感觉。

  幸好后厨人还在, 喊了一声,送上来几碟小菜和小米粥,熬的浓浓的一碗粥带着扑面的淀粉想起,米都煮的开花, 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凉拌的小黄瓜清爽可口,咬一口脆生着。

  曾湖庭一口气干了两碗,可算觉得活过来了。

  大厅里没几个人, 济庭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小黄瓜,突然发问:“我是不是很差劲啊湖庭?”

  “问这个做什么?”

  “学习时我总是得过且过,耗一天算一天学一点算一点,等到要拼学识,我就完全比不过别人。”济庭的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粥,都快戳烂了。

  曾湖庭决定下点猛药,“你才知道?”他淡淡的回答。

  济庭一僵,手里的筷子停下,他扭过头,“拜托,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我安慰你,也不能改变什么,能真正做出改变的,不是你自己吗?”曾湖庭话锋一转,“不过嘛,你自己还能想明白,倒也不算太晚。”

  “是吗?”济庭转过来,声音嗡嗡的,带着不自觉的泪意。

  “当然不晚,你才十七,我就算你活到一百岁,还有八十多年呢!”他夸张比划一个八,“还能考个五六十次院试吧?来来回回总得考过咯!”

  济庭扑哧一声笑,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花白老翁柱着拐杖一颤一颤来考试的场景,可真逗。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曾湖庭最后说,“考砸了就考砸了,抓紧明天的考试就行了。”

  “我知道了!”想通了什么,曾济庭恢复精神,一口气刨了三碗饭,胃口大开。

  “别吃多小心晚上肚子疼。”

  济庭含糊的说:“快点吃完,我爹肯定担心着。”

  都有心情提他爹,想必是真的恢复了,曾湖庭松一口气。

  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来了。

  驾轻就熟,曾湖庭进了考棚,等着发卷子,才发现这次的策论果然不出所料,题目总量高过往年,如果不加快速度,想必没时间写完。

  果然第二关是没那么好过的,他浏览题目,快速在脑子里思考要怎么答题。

  前头几道就是老生常谈的教化民众,劝人向善,最后一道简直堪称送命题。

  你觉得本地的知府在就任期间合格吗?为什么?

  要知道孔知府大人手握着考生的名次权,轻易得罪不得。说他不好?你不怕被穿小鞋?说他好?那是□□的拍马屁,要不得。

  曾湖庭仰头长叹一声,果然是压轴大题,名不虚传啊!

  这道题在前,什么问水利如何兴修,该不该对外兴兵都是小题目,不出彩也不会出错不是?

  他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了水利该如何兴修,引进水车,多挖渠道,想了想,他又写上了用七八米长的钢管打井的技术。常见的水井一方面承接雨水,一方面冒出地下水,已经足够人民日常使用。但水井也有个两个缺点,一是到下雨天,井水上泛易脏,不能使用,而是不注意安全很容易掉下去。家中幼童或者老年人,并不能很好的使用水井。

  他提到的这种东西叫水井泵,把一根七八米长的钢管打入地下,配合上方的摇筒,就能把水提上来,力气小的孩子都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用于水源丰富的区域。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点,终于卡在最后一题上,不能不写啊,硬着头皮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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