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长孙 第60章

作者:明照万里 标签: 天作之和 升级流 穿越重生

  不过,这山家兄妹人总算没有太笨,知道悄悄的在意见箱里塞进他们的信件。大概也是出门碰壁了吧。

  没错,他当初设立意见箱,故意提到其中的用处是修桥铺路,有心思活动的人自然知道,如果有冤屈要伸,同样可以投进去。不过,诬告的话要吃板子。

  山家兄妹自从投了告密信进去,就一直忐忑不安等待回应,等啊等,都快要等到入冬,终于等到衙门的人上门来请。

  “哥哥!”山家妹妹山柔牵住哥哥的袖子,“去衙门会不会有危险?”

  “有危险也要去!”山烈安抚住妹妹,“拼了这条命,我也要给爹讨回公道。”他转过头来,“大人,去衙门吧。”

  “不,让我去!”山柔拦住哥哥,“滚钉板也要我来!”

  两兄妹拉拉扯扯不肯放手,“你两一起去!”衙役忍无可忍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衙门是什么刀山火海呢!

  山柔惶恐的扯住哥哥,一直到衙门口还不肯放手,最后一起被带了进去。

  曾湖庭已经换好官服,在公堂上端坐,说起来这还是他审的第一桩案子,以前那些偷鸡偷牛的事都是朱县丞审理。

  不过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呢?

  山烈挺身而出,“我是原告,我状告安顺跟朱县丞勾结,侵吞我家的财产。”

  朱县丞一愣,这特喵怎么还有我的事呢?我跟谁勾结了?

  “草...草民曾经去衙门告过状,被拒绝了。于是当初在驿站打听到大人的形容,想要找大人。”山烈也是豁出去了,小小的少年大方承认自己当时的打算。“大人没有受理,后来是我在意见箱里投的信。”

  “谁拒绝了?”朱县丞一等他说完,嚷嚷开了,“你非说你爹不是猝死,而是被人谋害,证据呢?凶器呢?大夫的证词呢?总要有点证据我才能做受理吧?”光凭少年一张嘴,他就受理,怕

  不是要忙死。

  山烈抿抿嘴,他拿不住证据来。

  但是,他跟爹爹血缘之亲,他有感应啊!

  曾湖庭没理会刚才山烈少年说他没受理的话,让他再次说事情的经过,山烈就描述起来,“当日,爹爹突然在商铺上晕倒,等大夫来时,已经过世。然后我们兄妹一起把爹带了回去。”那一天如同天塌地陷,他始终还记得清楚。

  “商铺的掌柜上门来告诉我们怎么处理后事,怎么通知亲朋好友。然后,我爹最好的兄弟安顺就赶了过来帮忙,起初我们是很感激的。”毕竟在他们茫然无措时,安顺撑起了一片天。等到后事办完那天晚上,他们舅舅赶了过来。

  舅舅一进门就拿出了一纸契约,原来,顺平商行虽然是两人共有,但早在五年前,安顺已经用一千两的价格把持有的一半份子转给了爹,不过安顺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商行做掌柜。舅舅告诉他们,这是之前爹交给他的,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安顺就会像假装没有卖出份子,继续做顺平商行的大老板。

  “你放屁!”安顺愤怒的冲过来,破口就是一串骂声,“好啊好啊,终究还是我低估你们山家人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想要点好处,没想到是想把我的份子全吞了!也不坏吃坏肚子!想拿我安大头的东西,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牙口!”他喷完之后,“大人,我要求让山家舅舅上衙门。”看他不喷个狗血淋头。

  “来人,传山家的舅舅!”曾湖庭一拍惊堂木,传证人。

  山家的舅舅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面目普通,一上堂就是扑通一声,“大人做主!”他说完就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契约,呈了上来。

  曾湖庭看了看那张契约纸,上面写着,安顺自愿以一千两的价格,讲顺平商行的份子买给山平,银货两讫。看纸张,陈旧发黄,的确是好几年前的。

  “有山平和安顺的签名对比吗?”他问堂下。

  安顺在纸上写了名字,然后递上另外一份契约,“大人,这是当初我跟山平签订的契约,可做对比。”

  两份契约一对比,签名真是毫无破绽,一模一样。最早的那份,是山平跟安顺共同出资五百两一起做生意,得来的分红各分一半。日后如果有人想卖出份子,对方有优先购买权,按照市价购买。

  “市价?”

  “对啊大人,顺平商行做了十五年,市价才一千两?糊弄小孩子呢!”安顺意有所指,摆明就是在说山烈和山柔两兄妹。

  “现在顺平商行价值几何?”

  “回大人,顺平商行一共旗下有八个铺子,每年纯利益一百多两,我脑子有泡才会一千两卖出去!”吃分红是不想吗!况且他还负责采购有另外一份工钱拿。

  “安顺!我本来想给你留几分面子,既然你不要脸,我也没必要给你脸了!”山家舅舅忍无可忍,“你当初签这个契约,是因为你做了不要脸的事,急需银子遮丑,才会这么便宜的价格。你还非要我在公堂上说出来?”

  “你说啊你说啊,说不出来你就是孙子!”安顺底气十足,“我倒是想要知道,你能扯个什么东西出来!”

  “五年前八月十五晚上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山家舅舅声音一出,安顺浑身一震,“你还知道什么!”

  “你做了什么,我就知道什么。”山家舅舅一说,安顺哑火了。“大人,我撤状纸。”

  “安顺,你不是原告撤什么状纸?”曾湖庭侧头问,“卖铺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山烈说害命又是怎么回事?”

  “跟此事有关!”山家舅舅抢先回答,“因为山平知道了安顺的秘密,所以,就算那银子摆平了事情,安顺仍然怀恨在心。只要知道他秘密的人还在世上,他就过的不安稳。所以想办法谋害了山平的性命!”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有证据?”曾湖庭问,山家舅舅道,“我没有证据,姐夫是死在商行里,如果有什么证据必然被安顺抹平了。”

  “那还是没有证据啊!”曾湖庭很是失望,“这让本官如何宣判?”

  “大人,您下令去安顺家中一查就可!”山家舅舅极力争取。

  “无凭无据怎么能上门搜查?”曾湖庭摇摇头,“先来看这契约。安顺你承认签过这契约吗?”

  “上面有我的名字,就算我签的吧。”安顺心灰意冷的,“商行我不要了。”反正他才掌握着商行的命脉采购,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以。

  曾湖庭没理会他的说辞,“既然你这么说,那便是这契约存疑。来人,先把契约收上来,待本官查探清楚再下结论。”

  “大人,你这是处事不公!”山烈极力争辩,“为什么不把安顺抓起来?他害了我爹!”

  “那我便教一个律法常识给你,疑罪从无,证明人有罪的人,需要拿出有力的证据!”曾湖庭斩钉截铁的反驳,“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名侦探湖湖!

第90章

  一众人乱哄哄的, 山烈和山柔扶着各自的舅舅,横眉冷对安顺,安顺垂下目光不去看他们。

  好好的一场审案子, 就这么无疾而终,谁也没能告倒谁。

  只有朱县丞最不爽,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勾结了!哼!

  曾湖庭自去后堂休息,等到下午时分,从后院的后门又进来一人。

  “坐。”都是老熟人也不必拘谨,来人解下自己的兜帽, 原来是安顺去而复返。

  “安顺,我自问你,那商行转让的契约是你签的吗?你要是知晓此事, 必定不会胆气十足的来告状。”

  安顺本来不欲来, 闻言苦笑,“大人,这事已经不能在追究下去,我已经决意退出商行,另寻谋生之法。”在哪里混饭吃又不行呢?他安大头总归是有一把子力气。

  曾湖庭没理会他的言论, “这么说,你便是有把柄在山家舅舅手里。”他的眼神一寸寸在安顺身上扫过, “你是孤儿出身,少年时跟人逞凶斗狠所向披靡,要是你自己的丑事,嚷嚷出去必定对你不痛不痒, 只有涉及到旁人,还是你在意之人,你才会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根据你的人际关系, 我锁定了三个最可疑的目标,分别是天水巷,村道巷,还有猪皮街.....”

  安顺瞳孔一缩,曾湖庭也恰到好处的停下,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击,等待安顺的回答。

  “大人,有些事情糊涂下去不好吗?”安顺苦笑着,“大人手脚还真是利落,不是才短短时日,已经查清我的关系网络。连人际关系都查到了。”

  曾湖庭没回答他关于人际关系的话题,他答,“糊涂下去不好,本官最讨厌糊涂。况且你以为能瞒一辈子吗?虽然山家兄妹又冲突又稚嫩,容易被煽动,他们却不该白白冤枉你。”

  “再说了,是假的就有漏陷的一天,幕后之人总会露出真面目,到时候毫无防备的山家兄妹只会被活活吃掉。他们总归还是你兄弟的遗孤,你连提醒都做不到?”

  随着他的话语,安顺自然而然的想起小小的山家兄妹,他没有后代,怎么说也是看着山家兄妹出生的,小小一团一点点长大,会喊他顺叔叔,也会缠着他撒娇。想起那点香火情,安顺终于低下头道。

  “大人,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我醉酒之后做了一综糊涂事,本来以为没人知道,也安抚下来,但还是被人探知到,如果传扬出去总归是不好听。我便疑心,这契约是我醉酒之后签下来的。所以

  山家舅舅提到五年前,我就晓得,如果我不认契约,那件事就被传出去。不过是一间商行,我既然能建起来,就能再建一间。”

  “并不是.”曾湖庭神秘一笑,“我有证据能证明这并不是五年前签订的。”

  “这?为什么?”

  “这属于我的老本行,唔,以后我会讲的。”曾湖庭顿了顿,“你要放弃商行是你的事,就是白送给山家兄妹也可以,但是事实真相本官自会查清。”

  安顺梗了梗,“多谢大人。”

  安顺被送到一边的厢房等候,第二波人来了。

  “坐。”曾湖庭觉得自己今天说这个开场白格外频繁,同时盯着下方的惶恐不安的少年少女,说起来,山烈做事有些不妥,也是因为他才十几岁的缘故,为了护着妹子,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

  “对今日的事情,山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也许是在后堂,他放松许多,“直说无妨。”

  山烈捏紧了拳头,“我说什么又有用吗?”

  “啊,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又没有别人,当然,指着我鼻子骂除外。”看出他的蠢蠢欲动,曾湖庭连忙补充。

  山烈:“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

  曾湖庭气笑了:“今日不是你在公堂说我不受理你的案子?我给你机会你又不说。”

  “你派人阻拦,不让我们去京城告状,你是父母官,还不是任你搓圆搓扁?”山烈终于说出来,带着十足的愤怒?

  “啥?还有这等事?”曾湖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派人阻拦?”

  “我去了州郡城门处,被人赶了回来,难道不是你干的?”山烈激烈的反驳。

  孩子,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厉害了?能指挥另一个州郡的官员?曾湖庭站起来,去隔壁屋子问朱县丞怎么回事?朱县丞苦思冥想,试探的问,“莫不是没有办理路引?”

  朝廷有一项规定,凡是离乡超过百里者,需要由当地官府办理路引。无路引者,依法赶回原籍。

  山烈听清原因后,少年羞恼的脸色绯红。他怎么会知道还要这些东西!毕竟没人提醒过。

  缺乏生活常识的小子。

  “现在总算洗清本官的冤屈了!”曾湖庭仰头,“现在我来问一件事,是不是你们的舅舅告诉你商行转让的事?大概是几年前?”

  “我不记得了。”山烈想了想,还是山柔想了想,“是三年前的冬天,喝腊八粥那天,舅舅还给我带了烤芋头。”提起吃的,小姑娘记得格外清晰。

  “传山家舅舅来问话。”

  山家舅舅早就做了准备,他料想知县会私下问询,因此格外胸有成竹。面对曾湖庭的问题,他回答的格外详细。

  “契约这是在五年前八月十五签订的。当时,安顺做了点事,急需银子他又拿不出来,所以才会找到姐夫,换到银子后他才得以脱身。我是当时的见证人。”

  “嗯,那你可知道在衙门的卷宗里,顺平商行还是两人持有?他们双方既然转让,为什么不过来登记?拖了整整五年可说不过去啊。”曾湖庭翻出商铺登记的卷宗,“民间契约多需要见证人,

  可是商行转让可是需要来登记的。”

  山家舅舅语塞,“那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见证人。最可恨就是安顺狡猾,看当事人已经离世,就想骗回商行。”

  “那当初那一千两是用的现银还是银票,又用的哪家银票?”

  “银票!”山舅舅眼珠一转。

  “本官看是你想骗商行吧?”曾湖庭突然厉喝,“狐狸尾巴也不藏好!真当本官是睁眼瞎吗!证据就在这张契约上!”

  “你很聪明,这张纸也的确是几年前的旧纸,上面的签名也跟安顺的签名毫无二致,正是这毫无二致出了问题。一个人的字迹是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五年前的安顺能跟现在的字迹一样吗!”他指着上面的签名,“本官劝你早点老实招认,也免得受苦!”曾湖庭一边说,一边重重的把契约甩到山家舅舅面门上。

  “不,不可能,这就是五年前当夜安顺签下来的!上面甚至还有他喝醉了残留的酒渍!”山舅舅扑过去抢到契约,“他当时喝醉吐了,还是换了一张纸还写好的!”

  曾湖庭意味深长的强调,“哦,他当时喝醉了......喝醉之后也能当真吗?”

  “只要酒醒后去做登记就是真的。”朱县丞插了一句。

  “只怕就是假的,所以才没去登记吧?”曾湖庭又转头。

  “不可能,这就是五年前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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