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这次一定填坑
不同于脸色漆黑的我,神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毫无所谓的平静,“不要紧吧。我以前想做‘设定’外的事情时都是直接被制止或者修正……那天也只是想试试看而已。”
如果直接被制止那便是不允许。如果成功了。那便是设定内允许的事情。
直接尝试是最简单暴力的验证方法。
说着自己想法的亚当无论是语调还是表情都是没有异常。仿佛根本没有多想。
明明等待着他的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强制违反“设定”而降下的神罚。
是没想到。还是根本无所谓呢。
无论哪种都无所谓。对我而言——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你受伤。”
“……”
金发的神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后,他双手环着自己的胳膊夸张的上下搓了起来。
“伽德莉切你不要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啊。脑子被夹了吗?”
“喂!”
结果还是被不轻不重的转移话题了。亚当这货根本没有给我承诺。
然而逼迫他发誓是不可能的。看似不靠谱的神父其实是个无比信守诺言的人。所以只要是他不能保证的事,就绝对不会说出口。
死缠烂打的话反而会被他丢出存档点说不定。
照例和缺德神父拌了两句嘴。然后故作生气的背过身,气势汹汹的离开。然而直至存档点的门完全关闭,才感觉不到那注视着我背影的视线。
与其表面完全不同的。温和的,温柔的视线。
因为直接给老古董打工的原因我不需要像菲欧娜那样每天去上课。即使是现在,碍于“拜德”这个姓氏的淫威也没有老师敢来限制我的自由。
拜德是个没有“王城”的国家。代替了其国家地位和作用的正是拜德学院。放置着“玛纳”的大图书馆,给元老会开会提供场所的议会厅。乃至全拜德最好的医院都在这里。
而哈德雷默就住在只有“元老”才能使用的三楼。
拜德的人文老师只是其表面。哈德雷默·伯特莱的真正身份来源于他的姓氏。
透明的结界完全横挡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上。如果硬撞上去的话绝对会像撞在水做的墙上那样被恶狠狠的弹回来。但携带着索菲给的“通行证”的我和阿诺德却能安然无恙的通过。
结界波动着,犹如水一般的紧贴着我的身体。根本没有缝隙。估计就连空气都无法随着我的动作在两边流通。
木质的地板在我们两人的脚下发出“吱嘎”的声响。虽然是医院内部却没有刷的惨白。深色的色调和昏黄的灯光,就像是旅店一样。
毕竟这里在百年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旅馆”。当时作为当地最大地主的拜德将其名下的一栋房子捐献了出来。用于收纳受苦于战争的难民,并聘请了医生来救治他们。
而因为有着这样一段历史的原因这里也被完完全全的保留了下来。作为一家专给学生,贵族和元老看病的“医院”。
也难得这群老不死还记得最初的本心。
三零二的房间很好找。我和阿诺德站定在门前,直接敲响了门。
“伽德莉切和阿诺德——”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啊!!”
一瞬间我的表情很空虚。
从敲门的手到脑壳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而还不待我考虑一下是走还是留。面前的深色大门就开了。
……所以说。在演苦情剧之前,能不能先检查一下门有没有锁好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没有被关上的深色大门吱呀的打开。刚刚才大喊过的男人暴躁的喘息着, 猛地朝门的方向望来。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拜德。
无论春夏秋冬都穿着一袭深色的长袍, 完全没想过要换的清瘦男人瞪大了眼, 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是因为刚才过于生气了吗。那张因为照射不到阳光而永远苍白的清俊脸庞居然泛着红。
啊。这样看上去更像那种剧情了呢。死傲娇终于对自己的青梅竹马表白了什么的。
“我们是来看望哈德雷默老师的。”
我举起了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在老古董怒吼前解释道, “索菲老师给了我们来三楼的通行证。”
“……索菲么。啧。”
艾德文低声咒骂着。随即抬起头皱着眉瞪着我们,表情不耐。而我也一如既往的笔笔直的站着,顺便用深沉深邃的死鱼眼予以回击。
很快这个别扭的老小鬼就败下阵来。
“哈德雷默……你这个混账。”
不行,控制不住。三流青春恋爱剧的剧情又忍不住在脑内滚动起来了。
我面瘫着一张脸, 为了不引火上身而闭口不言。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古董做作的抛下狠话。黑着一张脸,看似颇有气势实则落荒而逃的大步走出房间,即使是在与我擦肩而过时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砰——深色的门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被恶狠狠的甩上。听这声音这次应该是关牢了。
“哈哈!艾德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啊。”
男人豪爽的笑着。但疾病到底还是破坏了他的声带。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得像即将枯死的树。
一个过于看开一个过于别扭。这怕是老古董第一次用语言,直白的告诉自己的挚友自己对他的感情。虽然刚说完就被我和阿诺德撞上,直接公开处刑。
“能说出来挺好的。”
将目光从门上收回。我看向床上那个被鲜花簇拥的男人, “等以后对方再也无法听见了再说, 就来不及了。”
“喂喂。伽德莉切。”留着全拜德最潮发型的男人对我笑着,语气是开玩笑般的毫无所谓,“你是在咒我吗。”
怎么可能。我可不想你死啊。应该说全拜德根本不会有人希望你死吧。
我站定在哈德雷默的床边。余光瞥见身后传来了淡色的冰光,紧接而至的是重物放在桌上的声响。
“居然不是花啊。”被各式各样的鲜花包围着,就跟变了性的中年花之使者般的男人越过我, 饶有兴致的看着阿诺德放在桌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钱吗?”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奇怪的误解。我才不是这么俗气的人。”我无语的吐槽道,虽然如果是我生病的话比起花也会更希望收到钱, “是苹果。”
“啊——看望病人送苹果吗?”
“我在游记里看到过。那个遥远的海的那边的国家有着送病人苹果的习俗。因为苹果是平安的象征。所以就给你送点了。”
“原来如此啊。”哈德雷默恍然大悟。随即又笑道, “不过苹果吃起来好麻烦。我是那种不喜欢吃皮又懒得削的人啊。”
对待这种因为舒适的环境而就娇作起来的人我表示强烈谴责, 并建议道,“你不想削的话。让艾德文来不就好了。”
反正如果是他的话,虽然嘴巴会臭点。但最终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坐在床头削苹果的吧。
我在脑中想象着老古董削苹果的样子。虽然是魔导器学者但总感觉他不是那种能静下心做这种事的人,最后估计会气急败坏的用魔导来削吧。
“哈哈!小时候的确是艾德文帮我——虽然大部分时候是索菲”。哈德雷默轻叹一声,语调有些惆怅,“不过……估计最近他都不会来看我吧。”
我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嘛。生气是难免的——不。应该说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唯一的好友身缠绝症,却没有告诉自己。而自己就这么一无所知的与他一起生活多年。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自己一直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就没有发觉。
与其说是怪罪不告诉自己的哈德雷默。不如说是在责备迟钝的自己吧。
不过。另一方面也说明一件事。
“哈德雷默。”
我低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赤金色的眼眸随之望了过来。总是笑得一脸飒爽的男人嘴角的弧度隐下。微楞的看着我。
因为这是第一次。我以坚定到坚决的表情看着他。
被花簇拥着的男人无疑是幸福。这些被或华丽或朴实的包装纸装着,色彩或鲜艳或素雅的鲜花堆满了床两边的空地。花香混杂在一起,不难闻,反而会让人想到春天。
这些数量可观的花束来自拜德的学生。普通的学生根本无法到医院的第三层。估计还是艾德文和索菲帮忙运过来的。
无法见面也无法交谈。既然如此的话,就用这束鲜花来表示心中所想吧。
友人。学生。同事。因为被各式各样的人爱着,所以在痛苦的人生中也能感觉到幸福。这份幸福加之其本身的性格,导致了哈德雷默的释然和豁达。
但是。
“所有人都在努力……所以你也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当然这并不是想给你增添压力。也不是希望你痛哭流涕的说着‘不想死’。”
不自觉的中二还是破坏了我那张严肃的脸。我抽搐着嘴角,视线偏移。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脸颊,思来想去还是搬出了我男神的那句至理名言。
“与其想着怎样华丽的死去。不如漂亮的活下去。”
……
说不上怎么愉快的探望结束的也很快。没了医院内部魔导器的保护,走在青石子道路上的我就连每次呼吸都会牵起一阵白雾。
事实证明我想嘴炮哈德雷默还是早了几年。即使因为疾病而困在四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混蛋已经很大了!),也会天天坚持不懈花两个小时整理发型的男人眼眸微缩。在短暂的呆愣后,他回过了神,转而对我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的好意我懂了!没想到还会被伽德莉切你教训啊!”
混蛋老子加上上辈子也就比你小十岁。我旁边的冰山骑士都快要和你同龄了啊!
完全被对方当成小孩子的我脸色很复杂。不过想想也是。这种简单的道理也不需要我特意提醒他。
毕竟。如果能漂亮的活下去,谁想华丽的死去呢。
下雪的冬天已经不是苹果的季节。我送给哈德雷默的还是我花了大价钱在大型商城买的。价格不菲。和这拜德潮男闲聊无事的时候顺带摸了三个。
我一个。哈德雷默一个。阿诺德一个。
别想了。从洗到削我一手包办。冰色的骑士全程淡漠的注视着坐在床头削着苹果皮的我。这画面,不由的让我想到了面瘫儿子和他慈祥的老母亲。
没救了。
我哀叹了一声。从口中哈出的气几乎在瞬间就变为了雾气。透过那雾气,我偏过头看向身旁的骑士。
鹅毛的大雪已经停下。阿诺德并没有打伞。他还是穿着那套好看又实用的骑士服,围着白色的围巾。围巾围住了他的水色发尾,俊美的侧脸微遮。和冬天极其相配的冰色眼眸并没有望向我,而是一如既往的注视着前方。
大概阿诺德现在是全拜德最淡定的那个了吧。
我在内心吐槽着。看望哈德雷默虽然也在计划之中,但今天的重点本来应该是和老古董探讨“另一个方案”来着。不过当时场面过于尴尬,我还是没拉住他。
按照他的脾气还是明天去吧。虽然不治本,但在睡了一觉后心情还是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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