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温热细滑的手感,修长白皙的手指,这么轻轻碰触,能瞬间软了腿脚,也蓦地迷失了崇王殿下的心神,让他舔了舔唇,心跳加快。
“可还是对不住了。”
还处在迷瞪的崇王殿下还未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视线天旋地转,手腕剧痛无力。
只见苏锦瑟一把擒着他的手,把人反扣在自己面前,手指死死掐着他的脉搏,让他浑身无力,无法挣扎。
“污言秽语,吃泥巴去吧,傻/逼。”苏锦瑟嘲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声。
苏锦瑟出其不意放了手,紧接着一脚狠狠踹在他屁/股上,让他猝不及防滚下楼梯,滚落的身躯把沿路的花盆全部带落打碎,噼里啪啦地一路响起,架势惊天动地。
伺候崇王的黄门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苏锦瑟和温嬷嬷,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
盛宣坤面朝下地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身上全是打碎的泥土和兰花,狼狈又可怜,也不知伤到哪里了,被人扶起来的时候,还在破口大骂。
苏锦瑟带着温嬷嬷大摇大摆出了小路,向着二道门走去。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苏锦瑟状若无事地拍拍手,笑眯眯地说着。
温嬷嬷小心翼翼地瞅着她,不敢相信刚才刚把崇王退下台阶的人竟然是面前和气温柔的太子妃。
那楼梯可有十几个台阶,边上又都是花盆,几乎都朝着崇王砸下去,看着都疼。
翠花靠在栏杆处早就等烦了,来仪殿规矩多,插花宴又不能多带人去,太子妃选了温嬷嬷,翠华一干人只能等在二道门。
二道门的角屋里全是叽叽喳喳的宫女,翠华对外向来是不好惹的样子,加上今日得了太子的密令,坐立不安,呆了一会就出门吹风了,结果没一会就看到自家娘娘带着温嬷嬷施施然地走出来了。
“结束了?”她惊讶地问着。
苏锦瑟理直气壮地点点头:“结束了吧,无聊得很,我们走吧,今日天气不错,等会我们回去去游船吧。”
翠华不疑有她,立马招呼其他宫女出来回东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面不改色地出了来仪殿,等杨贵妃听说太子妃走了的消息还没大怒就听到崇王受伤的消息。
孟嬷嬷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杨贵妃听了花园的冲突一事,面色一变,立马匆匆离开。
被撂下的一殿人面面相觑,杨贵妃最重面子,很少会有这样的失态,即使稳重如沐贵人也忍不住和温贵人对视一眼。
爱乐最为直接,对着门口张望着,惊讶地说着:“这不是崇王殿下身边伺候的小黄门吗?”
殿中气氛一窒,沐贵人很快回神说道:“看来娘娘又要务缠身,今日的插花宴看来是办不下去了,不如都先行回去吧,免得给娘娘添麻烦。”
众人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来仪殿。
只要是牵扯到崇王殿下,贵妃娘娘的脾气可不好,谁也不想无辜被牵连。
等众人离开来仪殿的时候,来仪殿西边的小角门抬出了四具小黄门的尸体,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把看门的小黄门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上才能擦干净血迹。
就在后宫慌乱的时候,苏锦瑟正好回到东宫,一入门就被人报了个满怀。
“你今日没去政事堂。”苏锦瑟看着面前的太子殿下一脸惊讶。
“我刚把崇王殿下骂回去了,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盛宣知牵着她的手,笑说着。
“原来你骂了他,怪不得他的脸色跟涂了墨一样。”苏锦瑟了然地点点头,“不过,你骂他跟我要回来有关系吗?”
“盛宣坤脾气不好,每次发脾气身边伺候的人都要换一匹,也会闹得来仪殿不得安宁,今日杨贵妃特意借着插花宴的名义请了你,自然不会让盛宣坤破坏。”
“一旦崇王那边有事情,杨贵妃就会让孟嬷嬷出面,可孟嬷嬷一向溺爱崇王殿下,事情不会简单平息,到时候安插在来仪殿的人只要动动嘴,就能掀起风浪,之后凭你的聪明一定可以平安脱身的。”
苏锦瑟听得咋舌,仔细打量着盛宣知:“你这都能算到!这都是什么脑子!不过这个剧本不是按你这个来的。”
她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晃了晃脑子,神气地说着:“今日是我出门单独碰到盛宣坤,还套了个苏家的秘密呢。”
苏锦瑟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几句,但绝口不提自己差点被调戏的事情,只把自己勇敢制服盛宣坤的事情大肆宣扬着,得意地握紧拳头,显示自己武力值。
盛宣知笑着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夸着:“真聪明。”
苏锦瑟一说完就后悔了,太子殿下可不好忽悠,可幸好殿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气。
第132章 出宫寻人
张如九得了苏锦瑟的指示, 把苏家诸位大大小小的背景都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张如九到底在苏家安排了多少人,一小本资料很快就递到苏锦瑟手中。
打头的便是苏老夫人,韩苏氏, 韩燕楠。祖父是前任同平章事副使韩章, 做事平庸, 性格风流,花甲未到就被告老还乡回了太原, 家中子弟竟无一人出息,韩章一倒, 整个韩家顺势而倒。
韩燕楠是幼嫡孙女, 等她到了要配亲的年纪,汴京的大都看不上她,只好回了太原选人, 竟然最后挑中了当时还是小官的苏家。
就算韩家落魄了, 倒也不至于让韩家幼嫡孙女如此下嫁, 而且韩燕楠明显婚后过得并不好, 苏家祖父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在世时可闹出不少笑话,可韩家却是充耳不闻, 甚至她从未在苏家见过韩家人。
苏锦瑟眉心皱起,在韩燕楠名字上打了个问号。
再往下便是苏映照的名字,烂泥扶不上墙, 和他父亲如出一辙,花柳巷常客,在太原有钱无权无势。
大夫人倪文宣,殿前都指挥使倪擅嫡幼女, 兄长倪克礼是翰林学士,可是前途无量的家族,子弟优秀,长辈稳固,而大夫人未出嫁前在倪家极为受宠。
这样的家族怎么会把幼女嫁给太原一个徒有其表的长乐侯府中?
苏锦瑟一点点看下去,越发觉得神奇,比如苏家二姑娘,竟然能直接嫁到姜家,姜家虽不是名门望户,却也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苏家何止是高攀啊,简直是一步登天。
这样看下来,三夫人欧阳雪作为太原首富独女的身份,当时嫁进来时已经算是高攀,毕竟士农工商,商为末等,而她的妯娌姑婆都是官家背景,甚至都是汴京叫得出名字的士族。
苏锦瑟看到姨娘一栏的时候,良姨娘和姜姨娘格外简单,都是良家女卖身入了苏府为妾,是大夫人为了分凤娘子常年不断的宠爱而选来的人,家庭人员简单,世代太原人,父辈皆没离开过太原。
至于凤娘子,凤娘子原名章汐凤,原本是前任长乐侯挚友章柳的独女,章柳为保护长乐侯不幸去世,孤儿寡母孤苦无依,苏家就一直照拂着,没想到苏映照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把人收进内院了。
凤娘子的条目被放在最后一条,占了三行字,乍一看没有特别的地方。苏锦瑟的视线却不由落在章柳这个名字的身上。
章柳?她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样一个人物怎么也该听人念过一声,可事实上,在苏家却不曾听人说过,就连苏锦雨也不曾念过这人。
“去把张如九叫来。”
没多久,点翠就带着张黄门入内。
“起来吧,你们先退下。”苏锦瑟对着剩余伺候的人说着,奉茶和雾水跟在点翠后面离开。
“这个章柳怎么回事?为何而死?”苏锦瑟直截了当地问着。
张如九垂手立在一旁,低眉顺眼:“说来也奇怪,前任长乐侯身边确实有一位护卫叫章柳,死于一次暗杀,暗杀人和缘由至今没找到,暗探还在太原追查。”
“护卫?不是挚友吗?”
张如九意味深长地说着:“这是苏家对外宣称的,牌匾上立字也是如此。”
“章柳的背景调查过了吗?”苏锦瑟扬了扬眉,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查过了,毫无所获,但是之前太子妃曾叫奴才小心注意的那名叫的言恩护卫和与他接头的那人,两人曾在章柳墓前祭拜。”
“可有查过这两人 。”
“言恩是邹将军手下姜副将的心腹,言恩是化名,原名叫黄恩来,河东军查有此人,容貌已经对上,至于那个与他接头的蒙面人,武功高强,还未完全查清,但此人曾在深夜单独见过凤娘子。”
张如九有条不紊,虽然是还未成型的消息,但被他细细整理了一边,从容不迫地客观地说出事情,是非判断便都交给太子妃自己。
“又是凤姨娘?凤姨娘可解禁了?”苏锦瑟手指一动,手指盖住章汐凤的名字。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凤姨娘的时候,还是那日被罚跪时候,凤姨娘来给苏锦雨送毛毯的时候,说话轻轻柔柔,极有水准,那话当时是说给门口站着的祖母身边的嬷嬷听的。
第二个和她有关的事情就是祠堂那日,苏锦雨出面指正苏锦光,最后被凤姨娘罚跪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之后,她竟然对这个侯爷宠妻毫无印象,这实在不科学。毕竟宫内也有一个宠妃,骄横跋扈的样子可是世人皆知。
凤姨娘不闹的太原皆知也就罢了,在苏府还这么低调,实在有些奇怪。
“不曾,但侯爷日日留宿梧桐苑。几位娘子也一直禁足,倒是三夫人那边前几日娘家来了人,到了深夜才离开。”
“欧阳家的人,说起来,欧阳家在汴京是不是也有产业。这几日有异样吗?”欧阳召生意遍布全国,腰缠万贯,是出了名的富商。
张如九沉默片刻后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异样,因为每年这个时候,欧阳家都会派人来汴京查账,只是今年主事的人来得是欧阳召的侄子,也是欧阳家下任继承人。”
“他以前没来过?”苏锦瑟察觉到他的潜台词,挑了挑眉。
“欧阳家的产业在南边铺的极大,所以每年查账,欧阳玄徐都是南下,来汴京的都是欧阳家的大管家,今年两边对调了一下,也有可能是为了轮流查账,以防谋私,只是这个时候突然换人,时机上有些可疑。”
苏锦瑟点点头:“你们之前一直盯着欧阳家吗?怎么以前的事情都知道。”
张如九笑了笑:“娘娘想必没好好看账,殿下的私账上有一本南红店的账目,南红店便是太子和欧阳家共同经营的,奴才也是托娘娘的福,刚知道这事的。”
自然知道苏锦瑟有孕之后,太子殿下显然比本人还紧张,把她的公账都收了,私账也让她晚点看,甚至让欧阳泛流给下面的管事嬷嬷紧紧神经,不要偷奸耍滑,给太子妃添麻烦。
所以张如九说的私账,苏锦瑟还没翻过,她愣了一会,突然大惊失色:“南红店!就是那个买金银首饰很有名,开遍全国的南红店,引领汴京潮流的那个?”
张如九虽然没听懂后面的话,但前面的话还是知道的,连连点头:“独一无二,自此一家。”
“这家店不是老景王妃所创的嘛?景王落败后,殿下才几岁,这么会收购这家店。
张如九摇了摇头:“这事还得问殿下才是,不过奴才听说是欧阳家主动投诚,送来的一半地契。”
“所以殿下之前才说苏家脚踏两船,一边拉着官家的袖子,一边给殿下递了树枝,这也就说明了为何之前殿下入太原时去的是苏府,因为他以为是苏家在投诚。”苏锦瑟灵光一现,喃喃自语。
“可现在看来,这未必是苏家的意思,也是……”是欧阳家自己的心思呢。
三夫人本就对苏家的态度格外奇怪。
“今日欧阳玄徐在店里吗?”苏锦瑟起了试探的心思。
“在,一早便在店中查账。”
“那我们现在就去南红店。”苏锦瑟打算亲自去会一会欧阳玄徐,试探欧阳家的最终意图,“苏家如今重点盯着凤娘子,查清楚章柳和那个蒙面人的关系,还有盯着三夫人。”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还有老夫人和韩家,她一直没动静实在太奇怪了,韩家多年不曾来过苏家也很奇怪。”苏锦瑟猛地想起老夫人这号人,又想起那个奇怪的韩家,越发觉得苏家有鬼。
不出意外,理清这几件事情的关系,苏家的告密人很快就能冒出水面。
“对了,我之前踹了崇王殿下,怎么现在都没人找我麻烦。”更衣前,苏锦瑟突然想起这事,好奇地问着。
“娘娘回来第三天范阁老面圣时怒斥崇王殿下心术不正,不堪重用,贪污受贿,死不悔改,言辞激烈。官家大怒,把崇王殿下禁足一月了。御史台那边的奏折半个月来,也是雪花一般直达天听,指桑骂槐,来仪殿如今自顾不暇。”
张如九忍笑说着。
这种手笔一听就像是太子殿下的报复,毕竟单单普通御史的册子也到官家案桌上,这种操作明显是殿下同意的,再说了崇王殿下犯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范阁老这次如此动怒,时机太过巧合,要说没太子推波助澜也不太可能。
苏锦瑟不由咧嘴笑了笑,压抑着心中的喜悦,高高兴兴地换衣服准备出门。
南红店坐落在最繁华的白虎街上,占据了三间店面,二十四扇大门齐齐打开,露出宽敞明亮的大堂。三层楼高的楼房红墙灰瓦,恢弘气派,壮丽奢靡,用金丝绣着的南红二字,幡子高高扬起,随风而动。
她一下马车,早等候一边的小子见她衣着华贵,身后丫鬟仆人众多,立马殷勤地迎了上来,礼貌又不失热情地说着:“这位娘子里边请,是想要看金银首饰还是玉器宝石,本店新进了一批番国的绿翡,晶莹剔透,冰清玉润,非常合适夏天佩戴。”
苏锦瑟打量着这家汴京总店的南红店,一进门就能看到数十架博物架一字排开,摆放着流光溢彩的古董玉器,看得人眼花缭乱,震撼不已。
博物架后面便是有许多隔间,每一个隔间都是用屏风隔开,保持隐秘性的同时也格外有序,每个隔间里隐约可见有个小子在介绍物件。
“娘子可要买什么物件。本店一楼首饰玉器都是本店特有设计的,又图集可供挑选,二楼是娘子心有所想,自己设计的,鄙点帮忙打磨,料子可以自带也可以去店中挑选,三楼则是鉴定宝物或者寻求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