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两人很快就进入一个别墅群,车辆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一扇金色大门前。
苏锦瑟动作利索地倒车入库,扭头对着盛宣知咧嘴一笑,眼睛弯弯,眼尾下垂带出一丝稚气:“走吧。”
盛宣知一见他,冷峻的脸色就忍不住温柔起来。
“嗯。”
“小姐回来了,夫人在家里等了许久。”管家给她开门的时候,顺道说道。
苏锦瑟脸色大变:“什么!妈怎么来了,爸来了吗?什么时候来的?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管家还没说话,就听到楼梯口袅袅而来一个美艳的妇人,眉目间和苏锦瑟有八分相似。
“问李叔做什么,不如问我。”那个美妇人说着话,最后把视线落在苏锦瑟身后的盛宣知身上。
她打量了许久,突然皱起眉:“他是谁?”
苏锦瑟警惕地站在盛宣知面前:“干嘛,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不是不管我吗?”
美妇人风情万种地捋了捋头发,闻言冷笑:“你王伯伯说你在医院藏了一个男人半个月,今日那个野男人醒了,你事情也不做了就跑了,我可不是要看看我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被那头猪拱了。”
被无辜波及的盛宣知抬头看了眼美妇人,眉心一簇一松,然后认认真真拱手,姿态优雅大方,仪态万千。
“伯母好。”
美妇人看着他落落大方的动作,眉心越发皱起,一双黝黑的眼珠犀利的落在他身上,近乎严肃地打量着,最后走下楼梯,想着大厅走去。
“进来说话,官家让厨房多准备一份饭菜。”美妇人把李叔支使出去,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点了点下巴。
“坐。”她对着盛宣知说道。
“瞪我做什么,小狗护骨头吗,这么维护他。给我滚楼上把作业写好,玉石雕到一半就不见了,我看你是皮痒了。”美妇人看着她冷冷嘲讽着。
苏锦瑟瞬间怂了,但还是义无反顾站在盛宣知面前,虚张声势:“我昨天雕了一天了,而且我没天赋,我想做一个好吃懒做的富二代。”
简直是不务正业的典范发言。
美妇人被气笑了:“看不出长得丑想得还挺美,滚上去。”
“我和他说几句胡,又不会把他吃了,慌什么。”
“我和妈长得一模一样,我妈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会丑。”苏锦瑟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嘴皮子。
盛宣知在背后戳了抽苏锦瑟,苏锦瑟悄咪咪斜了他一眼,见他点点头,只好话锋一转,干巴巴地说着:“自然也要和妈妈一样人美手巧,我上去了。”
她捏了捏盛宣知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吧。”美妇人点了点下巴。
“你到底是谁?”她开门见山地问着。
盛宣知端端正正地在沙发上坐好,抿了抿唇,拿出怀中的两块玉佩,低声说道:“伯母可认识这两样东西。”
美妇人脸上冷艳的神情倏地一僵。
“这东西哪来的?你到底是谁?”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盛宣知拿出其中一块玉佩,“这一块是锦瑟的。”
美妇人紧紧盯着面前的玉佩,咬着牙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莱王的儿子。”莱王是庆延帝在太原时的称号。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又怎么会和锦瑟认识。”美妇人脸上戾气几乎能凝出实质的深究,气势十足,咄咄逼人。
“这些都是很漫长的故事,我可以以后告诉你。”盛宣知脸上不卑不亢,冷静说道,“恕晚辈貌美,伯母可是消失不见的景王妃?”
咕咚一声,楼梯口有人滚了下来。
“锦瑟。”两人齐齐大喊。
偷听到大消息的苏锦瑟一时不察滚了下来,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抱在怀里。
“怎么样了,哪里疼?”有人伸手揉着她的脑袋。
“疼疼疼……不是不是,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谁是景王妃?我妈?我妈!”苏锦瑟顾不得疼了,眼睛瞪大,一脸不可思议。
美妇人也就是章熙再一次被自己的蠢女儿气笑了:“我看你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了,是猪吗!”
“不是我的,我属狗。”苏锦瑟一本正经地反驳着。
“哈,数学还不错。”章熙冷笑一声,嘲讽着。
“不是!妈,你是是是是……”苏锦瑟从斗嘴勉强拉回神思,绕道原地,活像见了鬼地问着,“不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盛宣知见她额头都红了一片,还有点肿起来,心疼极了,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呼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锦瑟揪紧他的领子,示意他赶紧交代清楚。
“莱嬷嬷的屋子中藏着景王妃的画像。”
苏锦瑟茫然:“莱嬷嬷的东西你怎么知道?”
“莱嬷嬷身后事不是还是你安排的,你没注意而已。”他无奈地说着。
苏锦瑟越发迷茫,勉强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个事情,小脸皱着,悄咪咪打量着自家妈咪,:“这画也太不像了吧。”
“气韵眉目至少有九分相。”盛宣知信誓旦旦,苏锦瑟一脸菜色。
“莱嬷嬷,莱芙?可是莱王身边的奶摸摸。”章熙抱胸问道。
“是,伯母认识?”
“认识,从辽军手中救过她一次而已。”她随口说着,却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像是想起什么,看着盛宣知冷笑,“莱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里扒外。”
盛宣知笑了笑,不说话。
“不对,你们认识?”章熙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的傻女儿,眉峰一挑,眼角微微扬起,艳丽的眉眼越发深邃,似笑非笑地说着。
被注视着的苏锦瑟整个人埋在盛宣知怀里装死。
“苏、锦、瑟。”
苏锦瑟抖了抖,嘤嘤嘤了好几声。
“我与她在大梁便生活四十七年。”盛宣知抱紧她,替她回答道。
章熙眼前一黑,再一次萌生出这个蠢女儿还是不要为好。
“事情原委,也许和伯母给的这两块玉有关系。”盛宣知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两块安静躺着的玉佩上,认真说着。
章熙瞳孔一缩,走到茶几边上,严肃地注视着这两块玉佩。
苏锦瑟悄咪咪地探出脑袋看了眼妈妈,又小声附在盛宣知耳边:“我们走吧。”
他们蹑手蹑脚正打算离开,就听到章熙冷静地说道:“跑什么,让人准备一下,让你家老宋带他去弄身份证。”
“好好在这里生活吧。”
她喃喃自语着,目光近乎流连地看着面前的两块玉佩。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文也不太好写啊!哈哈哈哈,有一、、难!
第166章 舒王番外
盛宣炀再一次睁开眼, 脑海中还残留着临死前五脏六腑都在绞痛时的剧痛,浑身疲惫又心里是说不出的累,脑子都钝钝的,他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一开始便知道最后是必死的结局, 依旧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他没有选择也没有后路。
在他十岁生日那年, 一共发生两件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他生辰那日,他吃了一碗李氏不知从哪里要来的清水面, 上面只卧了一个鸡蛋,样子简陋却是他第一次过生日, 而当夜他睡在李氏的冷宫时,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辽人,知道了大梁最为隐秘而污秽的事情。
第二件事,便是他为了就他母亲跪在太医局门前, 许久之后遇到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只比他大两岁, 性子沉默寡言, 说话直白得罪人,却同时医术高超,慈悲心肠。
那个人不仅救了他母亲, 甚至救赎了他,是他此后黑暗人生中不经意落进来的一道光,是他可望不可求的人。
虽然他最后如愿以偿娶了她, 但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他闭上眼,咽下满心的苦楚,很快又一次陷入沉睡,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也终于有了些精神,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处境有些奇怪,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当时的疼痛不是假的,杨依柳是个认真的人,她说想要他死,便是真的会让他死,不会做出瞒天过海,移花接木的事情,再者太子也不是吃素了,不会放任他平安出宫。
他摸了摸手下的床,觉得格外的软,那种软不是铺了多少床被子带来的绵软,它更像是一个有弹性的软。
他皱着眉,伸手在床上摩挲了一下,大概是睡久了,手脚无力,他竟然扑通一声摔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动静。
他咬着牙捧着剧痛的手臂坐了起来,不说话。
“怎么了。”一道光突然字黑暗中被照了进来,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紧接着,只听到啪嗒一声,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盛宣炀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眯眼皱眉,看不清来人。
“有事喊福伯就行了,手受伤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冷静毫无欺负。
盛宣炀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身形一僵,摇了摇发晕的脑袋,眯着眼看着面前蹲着的人,朦胧间,呼吸瞬间屏住。
那人却以为按疼他了,动作一停,语气微微放柔:“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有些疼,你忍忍。”
她虽然如此说着,但说话间已经把他捂着的手臂上下摸了一遍,轻轻舒了一口气:“没收拾,应该是摔疼了。起得来吗?”
她抬起头来,在昏黄明亮的灯光下露出一张寡淡清冷的脸,明明分开看五官都不是出色的样子,可放在这张白皙小巧的脸上却格外雅致素净。
盛宣炀瞪大眼睛,咬紧牙,身形不由微微颤抖。
“很疼?”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眉心皱起,“那我们去医院拍个片。”
“不,不疼。”盛宣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紧紧盯着她,连眼珠子都不愿动一下。
“我听福伯说你之前从威压上摔了下来又不愿去医院看,明天我陪你去医院?”那个女人把她扶到床上,面色如常地问着。
她起身,盛宣炀这才看到她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铁灰的颜色,剪裁得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高高挽起的头发,干净利索,高高落下,衬托着脖颈纤细。
他躺在床上,仰着头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现在看来,她好像又不像她印象中的沉默寡言的杨依柳,她比杨依柳多了几分干练清冷,尽管是一模一样的样子,也好似是截然不同的人,面前的她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乡养出来的人,注视着他的视线,平静而冷淡。
他胆怯,到最的话被咽了下去。
“我刚从英国开交流会回来,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又生气了,便又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嗯,我没事,我很好。”盛宣炀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只好模棱两可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