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天香 第46章

作者:延琦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如此一来,谁还不知此女是什么货色?假装蕙质兰心,其实还不是凭着色相迷惑王爷,切。

  “不知王爷是有什么事召阮姑娘?”一片玩味的目光中,李太妃又开了口。

  此事不仅关系阮家,也关系自己的儿子,李太妃一向注重面子,自然不能叫逢春把话说的不明不白。

  逢春倒是笑的自然,“启禀太妃,王爷最近考虑在开办官茶所,因知道阮姑娘是懂茶的行家,今日又难得姑娘在府中,便趁宴前请教姑娘几个问题。另外,方才吐蕃的赤松大人得知了天华锦的事,也特意向王爷问询,王爷便一并向阮姑娘请教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都是一片意外之色,没想到阮家姑娘这么厉害,除了会织锦,还懂茶?

  太妃也哦了一声,好奇的看向安若道,“阮姑娘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安若谦虚笑道,“是王爷高看,小女从前虽学过茶道,但不过都是自己在家中喝着玩的,不敢班门弄斧。”

  李太妃却心思一动,发话道,“阮姑娘过谦了,等会儿宴席过后,不知可有空闲为我讲解一二?”

  安若垂首应是,“小女荣幸之至。”

  如此事情便说定了,李太妃含笑允她回了座位。

  秦氏大大松了口气,还好小宦官将话说清楚了,然其他人心里却并不这样想。

  眼睁睁的看着阮安若如此轻松摆脱了困局,那位周二姑娘心间直咬牙,难为她辛苦费了半天的功夫,难道竟是为阮安若做了嫁衣裳?

  什么茶道,天华锦,呵 ,今日可着实叫她出尽了风头!

  因着心间实在不甘,这一顿饭吃得着实无滋无味,她此时只顾着不甘愤怒,竟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派出去的那个丫鬟还未回来。

  还是她娘周夫人察觉不对,着了自己的丫鬟来悄声问她,“姑娘,绿烟去哪儿了?怎的一直没见到她?”

  对了,绿烟!

  周子瑶猛然警醒,这才意识到这件事。

  她先前派绿烟去盯着阮安若,眼看现在阮安若都回来吃酒了,绿烟却跑去了哪里?

  这丫头,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偏生此时是在宴席上,她又不好立刻起身找人,万一叫旁人太妃知道了,只怕要责怪她不会管束丫鬟……

  周紫瑶只好尽力压制犹疑,只打算等宴席过后,再去找一找绿烟。

  如此一番,好不容易捱到宴席结束,众人离开宴厅,陆续同太妃告辞。

  周紫瑶记挂着方才的事,正要拉着母亲的丫鬟去找绿烟,哪知互见一位管事模样的人来到她们母女近前,问道,“敢问二位可是知府周大人府上的周夫人及二姑娘?”

  周紫瑶与母亲周夫人俱都一顿,忙点了点头,“正是。”

  只见那位管事收了些笑意,语气严肃道,“烦请二位随我前来,王爷有事要问二位。”

  有事……

  这更叫母女意外起来,王爷找她们娘俩能有何事?

  但见此时来人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方才送阮安若回来的那位笑意盈盈的小宦官,周夫人心里没底,试着问了句,“不知……王爷找我们有何贵干?”

  却见那管事的冷笑一声,问,“有个叫绿烟的丫鬟,可是贵府上的人?”

  绿烟?

  周紫瑶便是再愚笨,也已经明白事情不对了,一时间紧张的厉害,竟不敢出声问一句。

  哪知对方却又径直续道,“她方才潜去了前院,妄图窃听王爷议事,兹事体大,周大人已经在前头等二位了,请跟我走吧。”

  “什么?”

  周夫人霎时白了脸,而再看周紫瑶,已是眼白一翻,险些晕过去了。

  ~~

  此时的懿兰苑一片宁静,李太妃及远道而来的吐蕃客人赤松夫人,及李家母女正在花厅听安若讲习茶道。

  因着开宴前太妃的话,安若特地差人回家将自己点茶的器具送了过来,此时在众人面前一一展开,顿时引得一片好奇。

  “小女在汴京出生长大,汴京人吸引点茶,与庆州煎茶有些不同。”她拿出一张茶饼在茶炉上烘烤,顿时有特殊的清香味散出,“点茶用的是团茶,引前需先以文火烘烤。而后再放入茶臼捣碎,以茶罗过筛。”

  此时桌前的一众观众中,李太妃曾随先夫去过许多次汴京,称得上见多识广,她饮过许多次点茶,也见过高氏宫中善茶道的宫女来调制,宫女受过严苛训练,仪态自是不必说,而此时看面前的女子,也称得上娴静文雅,叫人一时挑不出毛病。

  至于其他人,自是更不必说。

  李家姑娘李云妍只在幼时随父母去过汴京一次,现在母女俩对那处的印象早已模糊,而吐蕃的赤松夫人更是头一次见这种饮茶方法,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安若的手,看她碾茶粉,烫茶盏,再调膏击拂,犹如在赏一副美画卷。

  安若很快将茶汤调好,分与众人杯中,李云妍迫不及待,率先尝了一口,不禁赞叹,“好喝。”

  李夫人也连连点头,笑道,“明明只是茶粉,这茶汤却透着股乳香,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阮姑娘添了牛乳进去呢。”

  赤松夫人不会说太多汉话,将茶汤品了又品,直白的夸奖道,“味道真好!与我们的乳茶很不一样。”

  李太妃面上十分有光,但她向来端庄矜持,也颔首淡笑道,“时隔多年叫我又尝到了这点茶,阮姑娘果然是行家。”

  安若微笑谦谨,“太妃过奖,小女不过从前拜师学过几年,但只是用来自乐,不敢妄称行家。”

  李太妃较为满意,李云妍忽然对安若道,“往后若我还想喝这点茶怎么办?阮姑娘可否去我家做客?”

  李夫人却斥她,“叫阮姑娘专门做给你喝?你好大面子,太妃还没发话呢,你倒抢了先?”

  李云妍自知失言,忙吐了吐舌头向安若道歉,安若笑着道,“若李姑娘得闲,可光临寒舍,我一定以点茶来招待。”

  如此算是给了李云妍一个大大的台阶,而眼见她虽出身商户,却并不小家子气,反而大方亲和,李夫人不由得心生欢喜。

  李太妃笑嗔了自家侄女一眼,调笑道,“这丫头原本就不爱在家呆着,这下有了新去处,怕不是要将阮家的门槛踏破?”

  “姑母……”

  李云妍厚着脸皮撒娇,引得众人掩唇轻笑,就在这时,安若又听见李太妃对她道,“若阮姑娘有空,不妨常来王府坐坐,王爷忙于政务,若有人愿意陪我吃茶说话,打发时间也好。”

  安若心间一顿。

  两辈子了,能从这位挑剔的李太妃口中听见这话,着实不容易。

  她颔首应是,心间一时无比感慨。

  ~~

  几盏茶吃完,时间又是不早,安若与李家母女一道告辞出了王府,吐蕃赤松夫妇是独孤珩的贵客,他们次此来庆州不只为了贺寿,余下还有一干要事要与独孤珩商议,因此这些日子都住在王府。

  几人走后,赤松夫人也回了客房午休,李太妃眼前清净了,随之也得到了关于周家的消息。

  “听说是王爷亲自发现周家的丫鬟在园中偷听,一时间及时气愤,但碍于您的寿宴,才一直忍到宴后来提人。”

  听完心腹陪嫁徐嬷嬷的禀报,李太妃也不禁气愤道,“周知仁好歹一州知府,竟是这般教女的?不成体统!”

  徐嬷嬷点头叹道,“这周二姑娘着实莫名其妙,王爷召谁说话,还得叫她知道?她与阮姑娘八竿子打不着,又吃的哪门子的醋呢?年纪轻轻便如此荒唐,连累亲爹受罚……也着实是周大人疏于管教,自作自受吧。”

  “正是,养不教,父之过。”

  李太妃点了点头,却由此想的更远了。

  “你说……王爷是怎么想的?这怕是已经对阮家长女动了心罢,可为何一直不与我来说?”

  什么找阮安若是去谈正事?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李太妃才不信呢。儿子这个年纪,那阮家女又是那般姿色,李太妃自己又不是没年轻过。啧。

  徐嬷嬷一顿,想了想,猜测道,“奴婢听说阮家夫妻十分重视长女,大老远从汴京迁来庆州,就是为了不叫阮姑娘给武王世子做妾……许是王爷知道这一点,在为难?”

第43章

  不得不说, 徐嬷嬷这分析倒还真有些道理。

  李太妃顺着思忖一番,不禁沉吟, “现如今其父在番市处任职,倒也颇有些才干的样子, 封个侧妃也不是不可以。”

  说实话,李太妃可不是不急,先前为了先夫的孝期, 儿子已经耽误了三年,眼下等过完年,儿子可就二十有三了。

  旁人这个年纪, 早已当了爹, 可看看儿子身边,竟是连个通房也没有。

  许是因为先夫的血海深仇,叫儿子性情忽然变冷, 这几年一心扑到政事上, 一心一意要为他父王报仇, 有朝一日仇报完了, 他自己还得过日子不是?

  眼下难得碰上个合他心意的, 且这些日子观察下来, 也称得上蕙质兰心,不若给个侧妃之位, 先收进府中陪伴儿子。

  如若争气,很快还能有个孙子叫她抱一抱呢。

  徐嬷嬷跟随李太妃多年,一个眼神就晓得主子在想什么, 此时在旁默默观察一番,忍不住提醒道,“太妃宽厚,想来阮家人自是感激备至,只是王爷现如今连正妃还未定下……”

  若庶子先于嫡子降生,可是十分不合礼数的事。

  李太妃终于想到这一点,不禁叹了口气,“可这正妃的人选……”

  说实话,以儿子藩王的身份,正妃需要出身大的宗族世家才称得上门当户对,就譬如她自己,堂堂陇西李氏女。可放眼庆州,根本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世家。

  而中原的那些氏族,都或多或少与高氏有姻亲,儿子要为先夫报仇,更不可能去沾染他们。

  世家不成,只能将目光投向近臣身上,李太妃觉得,也就邢家还能勉强入眼,可这几年邢漪容每每入府陪她解闷,连儿子的影子都见不到,足以证明儿子并没看中邢漪容。

  哪知正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李太妃脑海里正琢磨着邢家,就见有人前来禀报,“启禀太妃,邢江大人在外求见,说有要事向您禀报。”

  李太妃有些意外,自打先夫去世儿子继位,这些老臣有什么事都是去同儿子禀报的,这邢江怎么找到自己这儿来了?

  想来该是什么要紧的事,她便发话道,“请进来吧。”

  ……

  ~~

  午宴过后,独孤珩未来得及休息,便得到了母亲李太妃的传话,道是有要事相商,请他务必去一趟懿兰苑。

  而等他到时,只见母亲端坐堂上,邢江立在一旁。

  他心下微顿,面上却不显,只问道,“邢大人也在?不知母亲召我前来是有何要事?”

  李太妃面上一派激动,压都压不住,赶忙道,“邢大人有要事同你禀报,是关于江南宝库的。”

  独孤珩哦了一声,施施然在母亲身旁坐下,看向邢江,“江南宝库?请邢大人且详细说来。”

  邢江应是,便道,“前朝曾在江南设下一座宝库,几百年间引得天下人纷纷竞逐,但皆是无功而返,从未有人发现其真迹,老臣犹记得先王在世时,也曾派人暗访,只可惜时隔太久,又无有效线索,致使先王最终抱憾殡天。”

  独孤珩只听不语,面色严肃,旁人看在眼中,只当邢江提及先王,牵起了他杀父之仇。

  就如李太妃,听邢江说到此,已经忍不住擦起眼泪来,“王爷他……”

  邢江也跟着一脸肃穆的缅怀旧主,“天妒英才……”

  “罢了,”独孤珩忽然出声打断,面无表情的盯着邢江道,“邢大人继续说吧,你今日忽然提及此事,莫不是已经有了线索?”

  邢江猜不出他内心所想,只好收敛神色,继续道,“主上料事如神,就在昨日,老臣收到了前方探子的消息,称是已有发现,老臣连夜绘制了舆图,还请主上批阅。”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幅卷轴,呈给了独孤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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