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真羽
姜虞左顾右盼,生怕方如是过来考较功课瞧见。
“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吧。”
江玄道:“不要。”
语气很是傲娇。
姜虞扶额,挣了两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
她没办法,只好假装生气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江玄抬起脸望着她,乌黑的眸子里盈满水光,唇角微翘:“你不会的。”
姜虞:……
嘿,她发现这个小变态很会顺杆子往上爬嘛,恃宠而骄这种技能果然不分男女,都是纯天生的吗?
姜虞被他打败了,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江玄觉得暮春的阳光真是温暖,令人不由想起一些很美好的东西。
他忍不住道:“我幼时曾经见过你爹爹和阿娘,他们很恩爱。我……我很羡慕姜叔叔。”
姜虞摸了摸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江玄又没话了。
又过了一会,他忽然抓起姜虞的手,双眸亮晶晶的,说道:“我找眉山夫人要回本元命灯,你帮我保管吧?”
姜虞终于忍不住气从中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柳眉倒竖,气道:“你在说什么煞笔话?”
第108章 龙女筑基
江玄被姜虞拍了下脑袋, 也不抵抗,只偏着头,望着姜虞微笑。
二人眸光相对, 那一刻, 世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他们眼中只剩下彼此。
姜虞看着江玄,清澈的瞳眸中倒映出少年喜不自胜的面庞,心里好笑:这家伙现在怎么憨成这个样子, 真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可可爱爱。
江玄慢慢靠近,只差一点点, 就会碰到姜虞的双唇,这时——
“咳咳。”
廊下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姜虞如惊弓之鸟般, 一下跳了起来。
江玄掸了掸衣袖, 姿态从容地站了起来,施施然往姜虞身前一挡, 全然没有被人撞破“好事”的尴尬:“方前辈。”
方如是提着鹦鹉笼子, 用一根草须逗弄笼子里的鹦鹉,抬眸瞥了姜虞一眼,冷淡道:“未筑基之前, 你自己把持好,别自毁根基。”
姜虞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她当然知道方如是的话是什么意思。
冬藏仙府的功夫, 极重根基, 女弟子若在未筑基之前失了元阴,根基大损, 来日修行路上将阻碍重重。
姜虞羞愧地低下头去,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
江玄道:“方前辈,阿虞是我的未婚妻, 为了她好,我自然会有分寸。”
方如是嗤笑道:“是吗,但愿如此吧。”
说完,脚步一转,对江玄道:“江少主,和我来,我有事与你相商。”
江玄安抚了姜虞两句,提步跟上方如是,二人走到江玄往日里用来储存行尸的地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温度明显比屋外低很多,人走进去,一开口呵气,面前便浮起一团白雾。
行尸贴墙而立,中间摆着一口口黑色的棺材,再往里深入,便是一座施法用的祭坛,约莫半人高,坛上置一法桌,桌上法器应有尽有。
方如是走到发桌后坐下,从一堆法器中找出一把匕首丢给江玄。
少年长臂一勾,接住匕首,问道:“方前辈这是何意?”
方如是幽幽地盯着他:“你是从何时开始发现自己受伤之后就能很快自行痊愈的?”
江玄怔了怔,反问道:“这与前辈的大计有关系吗?”
方如是摆弄着桌上的法器,淡淡道:“唔,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你原是个死人了,只不过被人以‘太阴炼形’之术复活了,这才获得了这近乎不死的躯体。”
“你知道对你施用此术的人是谁么?”
江玄浑身一震,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但又很快就释然了。瞧着并不像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倒更像是早有猜测,只是一直不愿面对。
方如是盯着江玄,像是盯着一样稀罕的宝物,双眸熠熠生辉。
她从法器中找出一只白瓷盆,放到祭坛边沿,轻声道:“过来,放一点血给我。”
江玄垂下眼睫,慢慢把匕首从刀鞘里抽了出来,指尖按上寒光闪闪的刀刃,轻轻沿着刀刃滑下,轻笑道:“前辈想要在我身上做试验,好歹要给我一些好处吧。”
方如是道:“我教你一套化丹的法子。”
江玄摇头道:“不必,我已答应阿虞不再做这种事情。”
方如是只好道:“那这样吧,我给姜虞准备三个保命锦囊,你看如何?”
“什么样的保命锦囊?”
“能抵抗渡劫雷劫的保命锦囊。”
江玄抬眸望向方如是:“成交。”
说完,走到祭坛旁边,高抬右手,左手举刀,眼都不带眨地在手心里划了一刀。
暗红的血液淅淅沥沥地落到白瓷盆中,很快便积了浅浅一洼。
方如是单手托腮,痴迷地盯着那血流下,口中问道:“像这样的伤,一般需要多少时间能够痊愈?”
“很快,半炷香最多。”
方如是又问:“你的那口阴阳灵泉,能让伤势恢复得更快一点,是吗?”
“是。”
“你受过最重的伤是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顿了一下,淡淡道:“割喉。”
方如是阴阴笑道:“真想看看把你推入魍魉道的熔浆中,你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虽然没有试过,但想想应该有些困难。”
二人说话间,少年手掌间那道狰狞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过不了多久,那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方如是将少年的血液收了起来,又道:“上来,脱掉上衣。”
江玄皱了皱眉,终是什么都没说,跨步走上祭台,背对着方如是坐下,伸手将衣襟一扯,露出雪白的脊背。
少年的背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两道蝴蝶骨微微凸起,静静地伏在上头,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蝴蝶骨下方,刺满了形状近似梵文的刺青。
方如是伸手拿过带血的匕首,垂眸在少年背上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道:“佛宗五戒印?”
方如是提着匕首,刀尖缓缓滑过五戒印的刺青。
“这刺青用的墨色瞧着并不像是不归寺常用的菩提墨,难道你这五戒印并不是在不归寺中刻下的?”
江玄像是忽然被方如是这话刺痛了,猛然拉上衣服,冷冷道:“前辈的试验中应该不包括审问吧?”
方如是伸出舌尖,舔掉刀尖上未干的血,笑道:“好罢,我不问了,反正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
江玄语气稍缓,忽而回头,冷冷地凝视着方如是:“这件事情,麻烦前辈一个字也不要向阿虞提起。”
方如是颔首应允,娇笑道:“这是自然,那丫头片子要是知道我在你身上动刀子,只怕是要找我拼命呢。万一把我惹恼了,我一个错手杀了她,岂不是麻烦?”
……
等到日落西山,姜虞才看到江玄和方如是从西院出来。她不知道二人这一整日都关在西院中做了什么,只是发现江玄脸色苍白如雪,瞧着精神似乎不大好。
姜虞询问其中缘由,江玄只是一笑,说是推演法阵太过耗神,要她无须太过担心。
此后一连数日,江玄都和方如是关在西院中,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而方如是布置给姜虞的功课也越来越多,多到姜虞几乎没有心神关注这边的事情。
期间姜虞一边敷衍应付方如是的功课,以求麻痹方如是,让她放松对自己的监视。
夜间,姜虞便借着“扶乩换魂”的术法,与十三郎交换身体,趁夜潜出房间,在城主府中展开搜寻。
九尾灵猫善于隐匿气息,潜行追踪,她借着这副妖身的便利,深入了不少地方探查,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西门闻香的踪迹。
据江玄之前所说,大城主敖宗在发现有人潜入千里湖水牢之后,便将西门闻香转移到别处关押。
可这偌大的黑水城就这么点地方,敖宗能将人藏到哪里去呢?
她可是连守卫森严的內库都潜进去看过了啊。
就这样一连四、五日过去,一日早间,方如是忽然对姜虞说:“这两三日间你自己好好修炼,我要离开黑水城办些事情。”
说完,丢给姜虞三个锦囊,设下一道法阵将她困在九里院中,带着江玄离开了。
姜虞追问江玄到底要去做些什么,江玄只说了四个字“了却前尘”,旁的却再也不肯说了。
姜虞隐约猜到江玄此次和方如是一起出去,一定是为了报仇去的。
毕竟自他查出游仙村的惨案与家主西门闻弦有关之后,便一直蛰伏忍耐,他必然有所筹划,只是姜虞完全无从知悉他的计划。
他一个字都不肯向姜虞透露。
按江玄的本意,这件事情本就与姜虞无关,她最好是一点都不要沾染。毕竟他再多智善谋,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的复仇计划,不仅是要该死之人赔命,更是要那些罪人当着天下群豪的面身败名裂。这计划所行甚险,一不小心甚至有可能烧到自己身上。
若真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江玄已做好脱去江少主这个身份,与灵州江氏完全切割,回去当他的西府君赵奉仙的准备。
姜虞被方如是困在九里院中,夜间再也无法借着十三郎的身子在城主府中各处探查;监视灵蝶又一天十二时辰不分白昼黑夜地监视着她,姜虞也无法向外传递消息。
她心中担心江玄,也为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系统”烦恼。
这夜姜虞躺在床上,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忽然听到窗外轰隆一声惊雷,然后又是几道白光闪过。
卧房南边的窗子没有关好,被风吹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姜虞正想起身去关窗,才爬起来,忽然感到腹中一片灼热,像有一团火球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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