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未婚夫太爱我了怎么办 第82章

作者:元真羽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别杀我!这件事是有人指使我做的!”

  江玄微微收拢了掌力,走到诸葛绮红身前,伸手从她发髻中拔.出那根银针,指尖磨搓,银针转动,针尖上泛出蓝紫色的光。

  “这是何物?又是何人指使你来害她,说!”

  诸葛绮红含泪道:“我实话实说,你能饶我不死吗?”

  江玄垂眸扫了她一眼,眸光阴鸷,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诸葛绮红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江少主如此杀气外露,心下恐惧,再也不敢讨价还价,说道:“是玉善师姐诱使我这么做的!她这两日老是在我面前提起虞师妹身怀半龙血脉,身上继承了一半的龙族天性。依她猜算,这段时日应当便是虞师妹的发.情期了……”

  江玄冷笑道:“哦?那姜玉善是不是还对你说,她很担心这段时日姜虞孤身在外,会出事情,所以必须千里迢迢追到麟趾洲来保护她?”

  诸葛绮红脸色一白,抿紧双唇,哑口无言。

  姜玉善确实是这么对她说的,但如果她承认了,岂不是与自己之前所言“受人诱使”的言论相违背了?

  诸葛绮红心念急转,忽而灵光一闪,急急道:“玉善师姐虽是如此说,但她根本不是为了虞师妹着想。她明知我与虞师妹有嫌隙,还多次反复地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唆使我去害虞师妹,对,就是这……”

  啪!

  诸葛绮红话未说完,忽觉右脸一股大力袭来,顿时就被打得歪过脸去,半边脸火辣辣地刺疼,很快就高高肿了起来。

  江玄收回手,将那枚一看就有毒的银针举到诸葛绮红眼前,问道:“那这是何物?”

  诸葛绮红捂着半边脸,想哭不敢哭,颤声道:“这是,这是催发情.欲的多情针……我,我没想要害死虞师妹的,我只是被妒恨冲昏了头脑,想要叫她出出丑,我没想害死她,我也不敢……”

  江玄挥手,又抽了她一巴掌,然后收起那枚多情针,掐着诸葛绮红的脖子给她喂下一颗毒丹。

  诸葛绮红被迫咽下毒丹,差点就被噎死。她捂着脖子,瞪视着江玄,惊恐地问道:“你给我……给我吃了什么?”

  少年容貌俊美,笑起来连春风都要增添三分醉意,可说出口的话,却如同裹了蜜糖的匕首般令人惊悸。

  “堂堂夏鸣仙府的弟子,不会不知道,有一种毒叫作西府海棠吧?”

  西府海棠!

  毒发之后将引来无数毒虫噬咬,直至肠穿肚烂,尸骨无存。

  诸葛绮红身子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哭求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膝行几步,爬跪到江玄脚边,扯住江玄的袍裾,哭声道:“求求你,饶我一次吧,我以后给你……不不不,我以后给虞师妹当牛作马。”

  “她才不需要你这么恶心的东西给她当牛作马。”

  诸葛绮红听他言语绝情,但觉五雷轰顶,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唯余一腔悔恨。

  她真蠢,明知这位江少主非良善之辈,为什么非要与姜虞过不去呢。

  “从服药起,到毒发,还有七日。这七日里,你若是表现好了,我不是不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诸葛绮红霍然抬头,脸上泪痕未干,惊喜地问道:“真地?!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江玄负手身后,微微俯身,道:“回去把这两巴掌遮掩好,然后去找姜玉善,同她说,你早就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了。催.情药你已经下了,姜虞已经中了你的诡计,剩下的该怎么做,就都看她那边如何行事。若是她狡辩推辞,你就威胁她,说要把她的真实身份曝光于众。”

  诸葛绮红有点没听明白江玄的意思。

  玉善师姐不就是玉善师姐,是冬藏仙府的少主人吗?

  哪里还有什么真实身份?

  江玄看到诸葛绮红那副迷茫的样子,心中厌恶,便更觉此人愚蠢之极,简直令人作呕。

  他嘲声道:“听不懂没关系,照我说的做。滚吧!”

  诸葛绮红听到这一声“滚”,竟然觉得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爬起来跑了。

  虽然早在游仙村中,江玄早就有意要收拾这诸葛绮红,但一直碍于众人都在,不好动手。

  他不收拾对方,对方却跑来撞在他手里,他焉有放过的道理?

  方才他叫诸葛绮红回去同姜玉善那么般,目的有两个。

  若姜玉善真是存心引导诸葛绮红来害姜虞,必然还会留有后手。江玄今夜听姜虞说了姜玉善性格大变的事情,心中虽已有了猜测,但并不肯定真的姜玉善确实被人夺舍了。

  若姜玉善真地早已被人夺舍,这一步,正好可以逼迫她乱中出错,叫他从中揪出破绽。

  退一步说,若此人不肯亲身入瓮,而是选择杀了诸葛绮红封口,那么一来,省得他再动手杀人;二来对方手里染了血,就不干净了,此事落在他手里,就是可以利用的把柄。

  江玄看着诸葛绮红仓惶逃走,才转身回去找姜虞。

  走回游廊中,却见原先站着人的石柱旁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江玄心中倏然一惊,差点以为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莲花池里传来“噗通”一声水响,他当即闪身朝声源处掠去,但见水花四溅,莲叶轻动,清澈的池水底下有一道人影似美人鱼般游了过去。

  江玄视线四扫,见池畔旁散落着几件衣衫和腰带,他走过去将那些衣衫拾了起来,垂目细细翻看,发现有外袍,有裙子,有中衣……

  江玄越翻,脸色越差,额角青筋微鼓,微微跳动,忍不住咬了咬牙,愤怒地望向湖面。

  这只大尾巴兔子,怕不是脱得只剩小衣和亵裤才跳进去的。

  江玄的目光在湖面上逡巡,很快就找到姜虞所在之处。

  他纵身飞起,足下在莲叶上轻轻一点,弯下腰,伸出手臂,五指成爪,朝水中的人儿抓去。

  可那人儿却灵活得很,长尾一甩,拍出一片水花,溅了江玄满头满脸,腰肢轻轻一扭,就从江玄手底下滑脱出去。

  少年的手指虚虚从少女光.裸的脊背上滑过,到底是没把人抓住。

  江玄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眸光阴沉。

  反了天了,以为下了水,他便拿她没法子了吗?

  江玄把姜虞的衣物收入储物灵囊中,纵身跳入莲花池中。

  少年身手矫健,双臂大开大展,身形顿时化作一道利箭,破水而去,很快就追上了姜虞。

  他伸出一只手臂,抱住姜虞的尾巴,用力一拉,直接将少女整个人拽了过来。

  姜虞正在水里游得畅快,忽然被人拽住尾巴,当下恼得牙根痒痒,露出两排小银牙,回身朝那可恶之人扑了过去。

第76章 池底龙宫

  西门家关外别院, 莲花池旁有一座风雪阁,地基底下暗藏一条地暖,终年燃烧不休, 便是寒冬腊月, 楼阁中依然温暖如三月阳春。

  此楼阁乃是西门家家主为体弱多病的幼弟西门闻雪亲自督造,西门闻雪每年都会来此小住一段时日,疗养身体。

  此刻,楼阁临水的窗子边正坐着一位孤拔清癯, 容貌俊美的男子。

  已是春天了,男子身上依然穿着厚厚的冬衣, 拥着一领狐裘,怀间抱着一只银质镂空的暖炉, 好似极畏寒, 俊美的脸庞略显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西门独秀跪坐在男子对面的坐席上, 腰身挺直, 满怀忧虑地问道:“小师叔,你近来身子可还好吗?我瞧你的脸色,似是比三月之前所见, 又差了许多。”

  原来这男子便是西门家家主的幼弟,西门闻雪。

  西门闻雪虽将近天命之年, 容貌上却看不出半分岁月痕迹, 若不提他的辈分,在旁人眼中, 多半要将他与西门独秀当成同一辈人看待。

  夜风拂过莲花池, 自窗外吹入,西门闻雪迎面受了风, 不禁抬手掖了掖狐裘的领子,低头咳嗽几声,叹道:“我这身子骨,这多么年都熬过来了,活一年,便多一年,总归都是赚的。”

  西门独秀自幼失怙,除了眉山夫人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倾心栽培之外,师父西门闻弦对他亦是如师如父,小师叔西门闻雪对他亦是疼爱有加,三者都是他打从心底尊敬爱戴的长辈。

  现下听到西门闻雪言语中透露出几分萧索之意,似在暗示这一躯病体时日无多。

  西门独秀不觉眼眶微湿,脱口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小师叔你不肯到神医谷玉家去求医?!夏鸣仙府不肯大费周章地为你医治,难道与西门家有姻亲之好的玉家也不肯吗?”

  塞上江南世家林立,其中最出挑的三个姓氏便是:麟趾洲西门氏、神医谷玉氏、灵州江氏。

  世家与世家之间,互通婚姻,关系错综复杂。

  比如,现任西门家家主的第一任妻子便是出自神医谷玉氏,而后他的幼弟西门闻雪也娶了玉氏出身的女弟子,且和家主的前妻同出一族,是血缘亲近的堂姐妹。

  西门闻雪闻言,面色益发苍白,捂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一会,才平缓下来,苦笑道:“风雅,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你阿秀婶婶仍是怪我。我没有脸到神医谷去见她啊。”

  西门独秀听了,眸光一黯,蓦地想起当年的往事来。

  虽然他那时年纪尚小,时日久远,很多记忆到如今已然模糊了,可有一点,他却记得十分清楚。

  那便是小师叔与阿秀婶婶当年新婚燕尔,极是恩爱,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婚后不出多久,阿秀婶婶便有了身孕,小师叔初为人父,欢喜异常,对阿秀婶婶更是俯首帖耳,千依百顺。

  有一天,阿秀婶婶忽然说想吃水蜜桃,想得日也睡不着,夜也睡不着。

  可当时正是数九寒天,大雪飘飞的时节,哪里有什么水蜜桃可买呢?可小师叔心疼妻子,终是挨不过妻子请求,奔波数日,为妻子寻来了三颗鲜妍水润的水蜜桃。

  阿秀婶婶高兴极了,催促婢女洗了一颗吃下,结果过了半刻,腹中开始绞痛,浑身发起红疹,喉咙水肿,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师叔吓坏了,急急请了医士过来相看,可医士到时已经晚了,阿秀婶婶裙下见了红,命虽救回来了,可那孩子却没有了。

  后来听那医士诊断,才知晓阿秀婶婶原来是不能吃桃子,吃了便会发起异症。

  阿秀婶婶小时候也因为吃桃子引得全身发起红疹,只是当年症状并不严重,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多年过去,竟连自己都忘却了。

  二人失去了这个孩子,此后阿秀便一直都再也没有怀上。时长日久,阿秀开始怨恨丈夫,恨丈夫当年为何要为自己找寻水蜜桃,如果他不是如此煞费苦心地讨好孕中的妻子,他们也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一日日的怨恨折磨着阿秀的心,令她疑神疑鬼,再也无法全心爱慕自己的丈夫。

  为了不被这种怨恨击垮,她最终选择离开西门家,回到神医谷隐居,只在每年几个特殊的节日里才与丈夫见上一面。

  一对恩爱的少年夫妻,谁能想到竟会被一颗水蜜桃变成一对怨偶呢。

  西门独秀颓然道:“可以阿秀婶婶待小师叔你之心,她又怎么忍心见你痼疾缠身呢?”

  西门闻雪摆了摆手,苦笑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风雅,我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西门独秀只好起身,俯首朝西门闻雪一礼,退出了风雪阁。

  西门闻雪放下窗子,揣着暖炉步入内室。

  内室里铺着白色的羊绒地毯,中央置放一尊鎏金兽耳香炉,靠东墙的一面摆了一张嵌螺拔步床,靠西墙的一面则摆放了主人日常所用的书桌书架、书册法器。

  西门闻雪走到书桌后,伸手按向墙上一面八卦镜,霎时,便见铜镜中放出金光,两只乌木书架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墙后一个可通一人通行的门洞。

  西门闻雪低头走了进去,沿着深入地底的石阶不断向下,向下,忽而眼前一亮,竟到了一处镶金饰玉、红销软帐的女子闺房,满室宝气盈光。

  闺房中的床乃是白色海贝所打造,铺着红色的锦被,四角珠帘垂落,每颗珍珠都有指头大小,又圆又润,说不出的奢靡华贵。

  正对着床的,是一面紫金为框,琉璃为镜的落地镜,镜旁紧挨着几架多宝阁,架上摆满各种珠宝,俱是罕见之物。

  西门闻香走到那面落地镜前,伸手抚过镜面,随着他手掌移动,镜中竟有波澜迭起,浪涛翻涌。

  过了一会,粼粼水波散开,镜面重新回复平静,那镜中却出现一个红衣玄袍的高大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