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隐
刘云卿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外瞄去。四周都昏暗暗的, 让人觉得怪阴森吓人的。她不免心生疑窦,那政府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跟她说话。
“政府,你是要跟我说什么话呢?”她看向他问道。边说着她边试着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回, 却没抽的动。
他恍若未觉。微微俯身过去将她安全带解开,又将自己的座椅朝后移了几分,然后看向她说:“过来云卿。”
好一会刘云卿都没动,只愣愣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的他跟平常很不一样,眉骨间笼罩着层沉郁,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沉沉灭灭,似乎其中暗藏着某种难掩的情绪。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他也没了什么耐心,当下攥着她的手腕一用力将她带了过来,另一手臂则揽过她的腰背圈住,将人连搂带抱的从副驾驶座,不由分说的抱到他的腿上坐着。
不知怎的,刘云卿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熟悉的令她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就要跳起来。
却又被他的手掌用力箍住了腰身,动弹不得。
“你听话。”魏东盯着她,黑眸深处强压着情绪,尽量平静的跟她说道:“我就问你几个问题。等问完了,我就送你回家,行不行?”
刘云卿不由的往车窗外扫了眼黑乎乎的有点可怕的停车场,愈发的想要离开这早点回家,于是就点点头小声说行。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副驾驶座上的手机,而后声音低沉的问:“什么时候又跟章毅联系的?”
她想了想,就如实回答:“就是上次我跟春花遇见柳燕,然后我们三个在餐厅吃饭的那次。”
见他没有说话,她就好心的提醒道:“那天你还去了呢。政府,你还记得吗?”
他平淡的掀了眸看她:“这么巧,那天他也在?”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沉暗,也亏得停车场灯光暗,才没让她看的出来。
刘云卿忙点头:“是呢,我也没想到章毅也在呢。然后我们就聊了会天,他告诉我说很高兴跟我做好朋友,让我以后没事的时候跟他多联系。”
掌心的力度骤然收紧。松开的时候他撑开她的掌心,皱了眉轻抚着被他刚才弄出的红痕,他平静的问:“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跟我说说。”
刘云卿忍不住瞄了眼自己那被人强行把持的双手,然后就小声开始一五一十的将那天聊天的内容给他复述一遍。她记性很好,当时说过的什么话,几乎能百分百的还原。
听完后他沉默少许,然后又问:“之后呢?还有见面吗?”
刘云卿点点头,就跟他说了一起在火车站发传单的事。
“章毅好可怜的,政府你都不知道,他那俱乐部好像都快开不下去了。”想起章毅在火车站苦哈哈发传单,一整天下来却没一个人过来咨询的凄惨场景,她面上不免带了些愁绪:“不知道要是他的俱乐部倒闭了,他会不会要赔好多钱。”
她柳燕说了,这样的俱乐部大多都是当初拉投资成立的,要是倒闭的话,章毅是要赔人家钱的。
魏东盯着那莹润的红唇,不知自己是怎么全程忍下来,听着她说完有关别的男人的事情。
目光寸寸上移,移上那双满含担忧的眸子,他忍了又忍,才勉强没有发作。只牢牢盯着她,第一次向她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喜恶:“云卿,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以后,能不能不要跟章毅来往了。”
完全没料到他跟她提了这个要求,刘云卿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魏东没有催她,只是盯着她等她的答案。
她回过神来,到底还是难掩震惊的问:“为什么政府?你为什么不喜欢章毅?他人很好的,他……”
“云卿!”他陡然厉声打断,盯着她错愕的双眸,阴晦的目光明灭不定:“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云卿,你现在是我的人,你让我怎么能容忍,在你身边有一随时觊觎你的人存在?你懂不懂?”
刘云卿不懂。此刻的她只知道,面前的政府看起来有些可怕。
他盯着她看了会,然后压过身体慢慢逼近她。
刘云卿慌忙想要后退,可她背后就是那冰凉的方向盘,又哪里能供她退的?
“云卿。”这时的他已经朝她压了下来,将她整个人抵在方向盘上。他俯身看向她,目光带着令人心惊的幽暗:“那你懂不懂,什么是男人的占有欲?”
刘云卿只知道他此刻问的问题都好奇怪。
拿手去推他的脸,她急道:“政府,我不想在这了,我想回家。”
魏东轻而易举的捉了她的手按在两侧。低头去寻她的唇,缓而烫的含着厮磨。
“云卿……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对你做什么?”
他呢喃着,带着试探,又带着丝极力压抑的情/欲。
刘云卿被迫承受着他灼烫的亲吻,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些似懂非懂。
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刘云卿被他亲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到身上一凉。她猛地一惊醒,然后就扭了身体挣扎起来。
“政府……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好不容易逃脱了他唇齿激烈的纠缠,她忙轻喘着急切问道。
他双眼微赤,极力压抑着要喷薄而出的欲念,他双手捧过她那慌张的脸颊轻抚着,放缓了声音道:“别怕云卿,我不对你做什么。你看着我,再仔细想想,能不能回想起什么来?”
刘云卿就看向他。
昏暗的光线,凌乱的衬衫,迷乱的神色,令人心惊的黑眸。还有他俯身看她的目光,里面充斥着她说不明白的情绪。
魏东见她眸光渐渐转为迷离,就再次压下了身,轻触着她的耳垂,嗓音喑哑的提醒说:“你记不记得,那一夜,你喊了不下十遍的……你出来。”
“你出来!”难受又无助的哭喊声在她耳畔突然响起。
场景迅速一遍,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副混乱的场景。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大床上她被人用力抵着,头顶洒落的灯光不住在她眼前晃动。
而她身前之人发丝凌乱,一双黑眸紧盯着她,看似又凶又狠。此时他正按住她不让她乱动,身上的衬衫扣子掉了大半,半敞着挂在身上,而黑色西装裤的皮带也松垮的垂落于他腿边。
“你出来!你在哪,你快出来!”不知是不是药性模糊了她的心智,她反复喊得只有这句。
耳边却是他低低的调笑:“找什么,我不就在这?”说着,他又有几分难耐的喘息:“你又装什么,难道不是你给我下的药?我要真出来了,你不得哭?”
她崩溃的哭道:“你出来!出来!!”
他不置可否的笑着,带着些嘲讽,亦有些邪肆。
刘云卿猛地回了神。
魏东紧紧盯着她:“想起什么了?”
她打了个微颤,然后难掩惊惧的看向他说:“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做了坏事又不出来!”
魏东的脸色一下变了:“你说什么?”
刘云卿摇头,眼圈都红了:“她是个坏女人,她总是欺负我!她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
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她被回忆里自己那刻的愤怒、委屈、无助给包围,竟不知不觉滋生了一种名为恨的东西。恨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一出了事就要拉她出来顶包,让她面对别人的指责百口莫辩。
这一刻,她仿佛就是回忆里的那个她,她急遽的想要让那坏女人出来,想要讨个说法,问那个坏女人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这么做。
殊不知,她寥寥几句话的内容,却让身前人方寸大乱。
他想问,却又不敢问,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只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低声连连说着没事了。
等她情绪稳了些,他给她仔细穿好衣服,然后就开车送她回了家。
她上了楼后,他转身又回了车内,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常遇。
常遇在听完后,给了他一个明确答案——双重人格。
第78章
挂了电话后, 魏东在刘云卿家的楼下抽了好长时间的烟。
常遇的话又开始在他脑中盘旋:现在的她极有可能是格外衍生出来的次人格。次人格的作用大多只是给主人公做精神缓冲的,一旦主人公适应了环境,主人格便会重新回归。至于治愈……结果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两种人格融合, 另外一种,则是减少次人格出现的次数。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简直的四个字却让他手里的烟都拿不稳。
这两种情况, 无论是哪种情况, 他都觉得无法承受。
减少次人格出现的次数自不必说, 他直接将这条否定。可就算是融合,那融合之后的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她喜欢的那个她吗?
他不敢赌。
他甚至想, 如果她能一直以次人格的形态出现, 那就算不治愈,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还害怕会出现另外一种他无法承受的结果——主人格回归, 次人格彻底消失。
每当想到这种可能的结果,他都觉得遍体生寒。
魏东这些天一直在有关双重人格的各种资料, 也不时打电话与常遇探讨刘云卿的情况。了解的越多, 他就越知道她的情况有多么棘手,一时间未免有些心烦意乱。
因为被刘云卿的‘病情’扰乱了心绪, 一连几天他也没抽出空来主动去找她,两人也就在晚上她来别墅见囡囡的时候能见上一面。
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这些天里,刘云卿与章毅的联系愈发紧密起来。
刘云卿他们绿化项目开工的头一天,章毅特意给她买了礼物过来, 免费给她帮工不说,当天下工后还带她出去庆祝。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依旧按时准点的过去帮工。
刘云卿给他算工钱, 他自然不肯收,若她坚持给他,他就提议说要入股他们的工程队。
这个不是小事,刘云卿不敢轻易拿主意,本来还想着要不等回去跟那政府提一下商量商量,可一听章毅说他俱乐部的生意不景气想多找个营生来做,她就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章毅大喜过望。怕她反悔,当场给她转了一百万过去。
刘云卿被他的豪横吓了一跳,他却说这是他全部家当了。
见他坚持要将这多钱投入她的工程队,她只好收下。这样一来,她投入机器什么的钱是一百万,他也是一百万,那就好算了,五五分吧。
章毅倒无所谓了。
之后他又建议刘云卿说挂靠别的公司到底不是长久的买卖,还是要去注册个工程公司,这样就更加正规化合法化。
刘云卿与她哥他们一商量,他们都觉得行,那么此事就定下了。
云安工程公司成立了。章毅成为他们的合伙人。
魏东开车去申城国际机场接了刚回国的常遇,直接将他安排在朝歌顶层的套房中。
“这是她整个服刑期间的所有资料。你看下,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魏东将资料袋隔着茶几递给常遇。
常遇拿出里面的资料,一页一页的仔细翻过,疏淡的眉毛时松时紧,看的对面人的心情也起伏不定。
一个多小时后,常遇将厚厚的一沓资料全部看完一遍,然后从中抽起一张来,放在茶几上点了点。
“从入狱第四年起,她的性格与以往明显发生了转变。由此来看,这年是关键点。”常遇冷静的分析道:“依我猜测,这一年她身上或者周围环境发生了她难以承受的变化,刺激她次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
魏东拿起那张资料认真从头看到尾,然后指着其中一点问向常遇:“有足足半年的时间,刘云军没有过来探过监,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是有可能。”常遇点点头:“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承受力本就达到了极点,而家人长时间的没来探望,就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魏东的神色多有沉郁,常遇就劝道:“魏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还是要朝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