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木之南
“律法乃立国之本,不容有一点的弹性,亦不能以一贯做派来衡量,就好比一个人习惯了被另一个人打,那么有一天这个人被打死了,就能因为打人者之前没人追究责任,可以减轻罪责不用偿命吗?依我之见,不光不应该减免刑罚,还当重罚。”
他这么一打比方刚才支持那人言论的立刻就倒戈了过来。
“对对对,千尘兄所言极是。”
另一个就不服气了。
“此言差矣,这又不是人命官司,也没有死人,这么些人责任定是有主有次,未必就没有人不是被逼迫而为,我认为刑罚应当还是要世轻世重!”
“税收乃是国家的基石,事关重大,又岂能是人命可比,也不适宜于世轻世重……”
宁弯弯才懒得听这些书生的辩论会,不住的跳起来往里张望,却是因为个子太矮除了别人的后脑勺什么也看不着。
一会倒是看见了自己爹,宁怀运是这回交税粮损失最多的,这热闹肯定是要来看的。
宁弯弯趁自己老爹还没看着自己,那也是不敢在跳,忙拉着自己哥哥往河边又靠了靠。
就看见了铁蛋跟栓柱在划着一条小破船往前边凑呢。
宁弯弯忙挥手叫他俩,让他俩靠岸她也要上去。
铁蛋跟栓柱那跟宁弯弯就是铁哥们,忙就把船往岸边划,宁弯弯都没等船停稳就要往下跳,却被宁匪月拉住。
“这船这么破,说不定人一多就沉了!”
宁匪月的脸色发白。
他落了一次水后就怕水了,以往还常跟同窗来河边感受一下意境,吟上两句诗词歌赋,现在都不往白沙河边来了。
“没事!破的是船舷,底板又没破,沉不了的!”
宁弯弯头一次看砍头心里不犯怵那是假的,她可得找个靠山,万一一会血溅一脸,害怕了还可以往自己哥哥怀里钻。
“不行……”
宁匪月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自己妹妹给推了下去,吓的魂都差点没了,好在是铁蛋跟栓柱一把扶住了他。
宁弯弯接着跳下来,还问:“你俩哪来的船啊?”
“也不知道谁家的,就搁那边桥墩上拴着呢,我俩就解开划过来了,一会再给栓回去就是了!”
宁弯弯朝俩人竖拇指,有她的风范!
河上的人可比岸上的人少太多了,几个孩子七手八脚的一顿乱划到真凑到了比较近的地方。
一看之下,果然是岸边跪了一排的小吏,各个都是一脸死灰,似乎是还反抗过,有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中间有一个真的是光着身子没穿衣裳。
宁匪月紧张的身体整个都绷的跟块石头一样。
还记着一把捂住宁弯弯的眼睛:“非礼勿视!”
宁弯弯忙就胡乱的扒:“哎呀,他美着嘞,我才懒得瞧,我要看看那个世子长啥样!”
好不容易把宁匪月的手扒开一道缝,发现岸边的一处凉亭处那些穿统一内卫服侍的人最多,人应该在里面,但是这个角度看不着。
宁弯弯忙就指挥着铁蛋和栓柱往另一边滑。
这近处船只也多,几个孩子划船技术实在一般,一会磕到这家的船,一会碰到那家的船,惹的别人不停叫骂。
宁匪月的脸那是青了又青。
好不容易拐到了个视角好的地方,宁弯弯在看去,果然是看到凉亭中的石凳上坐着个跟自己哥哥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漫不经心,一只胳膊撑在了旁边的石桌上,托着腮,不时看看日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
旁边有个穿着常服的年轻男子在低头劝着什么。
宁弯弯大概猜得出,砍头要在正午阳气最足时,这会时辰还差的远呢。
“这就是那什么世子啊?这也长的人五人六的啊!怎么叫这么个名?”
铁蛋吐槽。
“这名咋了?”栓柱还不乐意了:“咱村还有叫鸭梨的呢!”
说罢他居然还朝人挥手叫了一声:“哎!世子!下来一起玩啊!”
宁弯弯差点没一头栽水里。
“闭嘴!”他们这船小,几个人还要随时划船调整位置,是坐着的。
栓柱就在她前面,宁弯弯边说边踹了他一脚:“想死啊!”
这小世子这暴脾气,一来就杀十几个人,惹不起。
栓柱那话一出惹的众人是纷纷侧目,那世子还真听着了,视线就转了过来,似乎是愣了一下,脸上就挂上了笑意。
那种十分邪魅戏谑的笑,看的人心里发慌。
同时,岸边的内卫也厉喝了一声:“不得无礼!”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的,震得人心肝都能抖上三抖,栓柱立刻就怂了,缩着脖子不敢在出声。
“你们这几个孩子,快回来!”
这样以样岸上的宁怀运就看到了他们几个,忙跳着脚的叫他们。
“我不!”宁弯弯果断的拒绝:“在岸上我都看不着!”
“杀头有什么可看的!你一个小孩子要吓出毛病来的,快上来,都回家去!”
宁怀运要被气死了。
“我就要看!”宁弯弯继续犟。
这机会可太难得了。
同在看热闹的铁蛋爹和栓柱的爷爷也注意到了这边,忙也挤到了岸边,一个拖了鞋,一个解腰带,指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骂。
“你个小兔崽子,麻溜的给我上来回家待着去!慢一点我都抽死你!”
宁弯弯就这么被自己的小伙伴无情的出卖了。
尽管自己是哇哇大叫着尽力阻止,船还是在大人的威胁下被划到了岸边,一个个的被大人拎了上去。
第120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小世子
都没等回家,铁蛋和栓柱的屁股就遭了殃。
还没砍头呢,先惹的周围的百姓一阵哄笑。
“你瞧你哥都被吓坏了,你还像不像个女娃了?快回家去!”
宁怀运也是被气的没法子,只恨宁弯弯是个女娃,不能揍。
宁匪月则是破天荒的连声爹都没叫,扭头就走了。
宁弯弯狐疑的瞧着他的背影,她怎么觉得自己哥哥是生气了呢?还是真气的那种,怪哉!
以往的时候自己爹不许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宁弯弯撒泼打滚一阵她爹指定就妥协了。
可这一次任宁弯弯怎么闹宁怀运都不许,把她往胳肢窝里一夹,就把她给带回了家。
他自己也不看砍头了,顺道还把被遗失在人群里的绿青给揪了出来,一并带了回来。
等到了家里,常氏听说了,那自然又是拧着耳朵训了一顿的话。
训完话还说了自己的一套歪理。
“你们两个最近都别往镇子上去了!多吓人!那些人都是生前做了孽了,死了要是地府里不收可就得在阳间晃悠,在让你们给撞上,小孩子家家的可禁不住!”
等到过了正午二蛋回来跟宁怀运讲砍头的情况,他那脸都是白的。
“老天爷,吓死个人了,谁能想到还真砍呢!那刀起刀落跟砍萝卜似得,一个人头就那么跟个球似得滚到了河里,那血喷的那老远的,十几个人呐!十几颗脑袋,那河水都给染红了!老爷您都没瞧见,那第一颗脑袋砍掉的时候还有人吓的叫呢,后来都没声了,我看那看热闹的人魂儿都给吓掉了大半!这以后呀,夜里都没人敢从那片过了!那河上的船就别说坐了,我看着腿肚子都转筋!这小世子也忒能下得去手了,你说他那么大一个孩子,咋都不害怕呢!我看的真真的,他还笑呢!”
“这孩子长大了也是不得了啊!这血脉里就暴虐呀!”
宁怀运感慨。
“爹,你这是啥意思啊?”宁弯弯好奇的问。
宁怀运回忆了一下才道:“这话说起来现在都快忘干净了,我那会也就比你只大一点,那时候咱大邙朝可不太平,就咱清平县这小地方也经常有大队的官兵打这经过呢,那时候还有官兵来府里抢过粮食呢!你爷出了好些钱才平了事,今天说是东边打起来了,明天说是西边打起来了,后来隐约听你爷说是那些皇子争位呢,在后来是个啥样咱还是不清楚,反正就昭告天下新帝登基,改国号隆兴了!”
“爹,你这话扯的太远了,安王在哪呢?”
宁弯弯冲自己爹翻了个白眼。
皇位更替时血雨腥风一点也不稀罕。
宁怀运脸一板:“这孩子,你让我把话说完呀!”
他接着道:“那争皇位的事咱也不懂,就是从大人嘴里听一耳朵,你猜咱现在这位天子登基的时候才多大?”
宁怀运也没等宁弯弯回答,伸出一个巴掌,手心手背的给宁弯弯看了一下。
“十岁!比你哥还小呢!那么大点一个小娃娃能干得了啥?听你爷说都是这个安王硬给推上去的,改国号后也没太平,没办法,皇帝小啊,又刚经历过内乱,人家都欺负咱,边关是连年的打仗,又是这个安王,领兵东征西战,那时候经常有那报捷的官兵打咱清平县过,无不是高喊着哪里的战争安王大捷,那情景,老百姓欢呼雀跃,满城都喜气洋洋的,那时候真是一提起安王这俩字走夜路底气都足,敌人更是闻风丧胆!你想那杀的人能少吗?”
宁弯弯点头。
原来这小世子他爹是个悍将啊!
“可惜……”谁知道她爹又惋惜的摇摇头:“就你娘生你哥那年,这安王突然暴毙,那可是国丧的规格,金顶寺的钟声响了三天三夜,足足敲了三万下!你五叔为啥没娶妻呢,也是因为这事给耽误了三年,那时候都快定下了,一发国丧就黄了,等过去,他那好不容易被你爷说动的心思又回去了。”
“不是,等等!”宁弯弯打断自己老爹:“你的意思是这安王死了?”
“是啊!”宁怀运答得十分确定,这些事都是他年轻时最深的记忆。
“那他死了,他儿子怎么还是世子?”
宁弯弯无语,那不该继位了吗?
宁怀运也一愣,他哪里能说得出个所以然,只得到:“兴许我给搞岔了,不是同一个人?”
宁弯弯:“……”
宁怀运不知道她可懂的,封号那可不是乱起的,绝不会撞上。
不过宁弯弯也没多想,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这安王死的就离奇,她觉得八成是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了,被皇帝老儿给暗害了。
“乖乖,老爷说的跟说书似得,也忒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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