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淞宴
沈庭舒讪笑,义正言辞地回答:“当然。”
刘老师兀自笑着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成!那你俩吃完饭就学习去吧。李遥川的水平我信得过,看到你周末也不忘补课老师就放心了。”
沈庭舒顿时觉得有些心虚和好笑,连忙应声后转身走向食堂的大门。
李遥川慢她一步,听见了刘老师小声的警告。
“你俩可都还没毕业呢啊。别你去年没进国家队,今年又让我失去一个国家队苗子。”
餐具已被沈庭舒收走,李遥川以手抵唇,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声放心吧。
正当刘老师颇感满意的时候,又听到他添了句。
“她还没答应我。”
“她还没……”刘老师的笑容瞬间凝固,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追上了沈庭舒的脚步,正低头说着什么,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这个臭小子!
……
省队的学生们现下大多都在教室里学习。长长的林荫道上,只有沈庭舒两人。
秋风吹黄了树叶,离开枯枝坠落,铺满了脚下的路。行走间,还能听到咔擦咔擦的碎裂声。
青春的男女行走在秋意里,若是有人从远处而来,定会觉得这是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
可要是凑近一听,就会发现这对男女谈论的话题不是春花秋月,更不是日常琐碎,而是——
数学。
铺天盖地的数学符号公式定理法则萦绕在两人之间,经历完一番并不激烈却高深莫测的讨论之后,李遥川意犹未尽地转移了话题。
“决赛的程度对于你来说并不难,知识点都是学过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现下训练也不必太累,得调养好作息。”
“加油,你一定没问题的。”
他温和却不失鼓励的话语让沈庭舒展颜一笑,过踝的马丁靴踢起几片枯叶。她低下头,看到有一片飘落到了鞋面上。棕黄的叶面因为失去水分而蜷曲起来,像一只收起翅膀的蝴蝶。
“谢谢你。”
她未曾经历过如此喜欢与被喜欢的过程。开始觉得手足无措莽莽撞撞,陌生的情绪让她下意识地往外推。但对方似乎一直都在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感受,生怕攥得紧了,自己就会溜走。
这样的感受与家人所带来的相似又大有不同,沈庭舒感受着心上传来的跳动,终于体会到了电视剧里形容的小鹿乱撞,是何种滋味。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沈庭舒唤了他一声,嗓音带笑:“上次的书我看完了,我上去拿给你。”
“其实不用……”女生的动作迅速,已经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李遥川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中,默默说完,“不用现在还也可以……”
毕竟还可以借此机会再来找她啊,还完之后再借,多棒的思路!
……
省队大门外,精神矍铄的保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生,开口求证:“你也是来找沈庭舒的?”
沈慕时提着一盒糕点,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
等等,也?
保安挠了挠头,奇怪地问:“你家几个兄弟姐妹啊?怎么不一起来,还一趟一趟的。”
沈慕时:???
……
三楼的距离不远,但沈庭舒脚程飞快,到楼下时难免有些喘。
“不用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
沈庭舒平缓了下呼吸,才拿出那本奥赛书。
被马甜甜打湿的部分已经被她用纸巾按压吸干水分,但还是留下了浅浅的水渍印记。
听着女生略带歉意的解释,李遥川笑着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不是你的原因。”
沈庭舒的长发原先在脑后松松地绑了一个马尾,此时因为跑动而散乱了些。几缕发丝攀上她的鼻尖,正好遮住了那颗小痣。
四目相对,两人突然都不再说话,只无声地看着对方。
那双线条优美的桃花眼里,此时只装着自己。李遥川心下一动,伸出手去挑起鼻尖上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耳廓,带着薄茧,缓缓摩擦过她的挺括的耳后,和柔软的耳垂。沈庭舒身体先是一僵,然后被酥麻的痒意取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做何反应。
啊啊啊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她感情经验浅薄,连小说和电视剧都鲜少光顾。可谓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了。现下她嘴巴微张,脑子里瞬间停止了运转,只剩下狂放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不知何时,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饱满柔软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扇几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沈庭舒不知道的是,看起来镇定无比的李遥川,耳朵早已通红。那股热意似乎要顺着耳根,一直蔓延到他俊朗的脸上。
气氛像是一颗粉红泡泡,将两人包裹其中,与周遭的环境分割开来。
“李、遥、川!”
突然,粉红泡泡被人戳破,两人思绪回笼,眼神也渐渐清明。
沈慕时咬着牙,温雅的脸上带着危险的笑意。
拳头硬了!
……
当天傍晚沈慕时临走时,还在对妹妹耳提面命地嘱咐。
“庭庭,你可千万不要被那小子的外表给蛊惑了,长得漂亮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庭舒:“……”
那哥哥你呢?
在她无声反问的表情下,沈慕时读懂了妹妹的意思,很自然地加了一个范围。
“……我们家的人除外。”
沈庭舒失笑。
很好很双标。
她安抚性地拍拍自家哥哥的肩膀,随后一边把人往外推一边保证道:“哥你放心吧,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
“幸好这次是我,要是爸爸来了可没这么容易收场。”
“是是是,哥哥最善良了。”
“诶?这不是善不善良的问题啊,下次他要是还来找你,我就不客气了!”
“人家认识省队的老师,你总不能阻止他看望师长吧?”
“看望师长对你动手动脚做什么?”
沈庭舒无奈,只好顺毛哄。
“好,我知道了。今后只专心学习,谁来我都不见!”
在沈慕时包含意味的眼光中,她讨好地也添了一个范围。
“我们家的人除外!”
老保安站在门卫室前,看了看外面上了车的沈慕时,又瞧了瞧往里走的沈庭舒,心里腹诽。
“不是都是兄妹吗?这么走也是一趟一趟的。”
……
深夜,御华庭。
淅沥沥的水声戛然而止。浴室的门滑开,李遥川换上浴袍,湿发上的水珠顺着脸侧滑落,经过线条优越的下颌,滴落在锁骨或胸膛上,很快没入白色的浴袍内,消失不见。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眼神触及床上那本奥赛书,不可抑制地笑了笑。
只要一想到上午沈慕时不满地对自己质问时,女孩挡在身前的模样,心里就好像裹了一层薄薄的糖衣,有一股淡淡的清甜。
他坐在床沿,心情很好地随意翻了几页。
沈庭舒很爱惜书本,除了她说的几处水渍之外,干净得与他刚借出去时一模一样。
只是连笔记也没有,李遥川无奈地扁了扁嘴唇,似乎有些失望。
这时,一抹白色出现在视野里。他展开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无意间写满女孩名字的纸塞进了书里。
李遥川一滞,下一秒笑容却越来越大,黝黑的眼眸里刹那间盈满光彩。
那张纸上,自己写的每一个名字下,都回应着一行字。
字迹时而规整时而随意,好似能透过它们,体会到那人当时的心境。
要不是现在太晚怕打扰沈庭舒休息,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给她打一个电话,分享自己现在有多么开心。
李遥川的手指一一抚过,眉眼温柔,忍不住一字一句地读出声。
沈庭舒
是我
沈庭舒
李遥川
沈庭舒
今天又想起你了
沈庭舒
怎么办,好像有一点点在意
沈庭舒
好吧,我承认了
上一篇:全家都是穿来的,就我土著
下一篇:千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