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昱
秦冉眨眨眼,说道:“可是,似乎去庙里烧香拜佛还会更靠谱些啊。”
方雨珍双眼一亮,“有道理啊。”于是她转过头看着唐文清,“阿清阿清,我们明日就去相国寺烧香拜佛去。我们有诚意些,一定能成的。”
孔昭无奈地瞪了方雨珍一眼,“胡闹了,若是烧香拜佛就能够有用的话,那这世间之人又何必努力呢。而且,你有这么恨嫁吗?”她真的是操碎了心了,女郎还是要矜持些才是啊。
方雨珍却是不服气,“我的确是恨嫁啊,我恨不得明日就嫁给阿清呢。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
她的话叫其他四人都笑开了,而唐文清看着方雨珍的眼神却是愈发地温柔如水起来。
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这样叫人在意,第一次这样叫人放在心上。这样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若不是还有他人在的话,他怕是要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了。
笑过后,卢绍成看着唐文清,“阿清,你可想好了,要如何才能够脱离唐家吗?”
说到唐家,唐文清脸上的温柔就收敛了起来。“我父亲重视利益,我嫡母重视她和唐文海的利益。我父亲最大的缺点就是迷信道士所言,当初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野道士,说了我生母的命格不好,于是他便弃了我生母。”
唐文清生的像他生母卫氏,那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若不是家中变故,也不会给唐父做了妾室。她是平民出身,不懂那些后宅争斗,若不是靠着美貌叫唐父垂怜的话,早就被吃了。
可也正是因为卫氏的美貌才招来了唐夫人的怨恨,等到她因为野道士的话被弃了以后,就落到了唐夫人的手里面了。后宅之中折磨人的手段无数,卫氏太过于温柔,没有护好自己的能力,很快就香消玉殒了。
至于唐文清,若不是他是个男子,住所不在后宅的话,怕也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毕竟当年他还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见唐文清提到当年往事,面上的表情冷漠,方雨珍心疼坏了。她知道的,他一直都对自己当年还小无法保护生母而耿耿于怀。方雨珍伸手握住了唐文清的手,十指交握,就像是要给他力量一样。
唐文清对着方雨珍笑了笑,其实他已经没有以前的那些戾气了。只是,仍旧心中不平而已。他继续说道:“至于唐夫人,她爱钱,疯狂地爱钱。大约是因为娘家败落了,我父亲也不是如何爱重她,儿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成器,所以她疯狂地在敛财。从她手上过的,就算是蚊子,也要被过一遍才行。”
就是因为这样,他早年的时候过的还不如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至少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不会总是饿着肚子,也不会冷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他后来读书的天赋叫唐父给看在了眼里的话,谁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孔昭沉吟了片刻,“如此说来,其实他们两人倒也算是好解决。”毕竟有缺点的人才更好掌控,若是无欲无求的话,倒还是麻烦了。“你的父亲那里,既然当年可以相信那个野道士的话,那么也可以相信相国寺的明理大师的话。只要说你们两人八字天生相克,你会叫他的前程不顺,只有将你过继给唐家宗族的其他人才可化解,那么他应当是会去做的。”
既然唐父这样爱惜自己的话,那么即便是唐文清的天赋足够好,他也不会愿意留下唐文清来叫自己受伤的。毕竟,他的本质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野道士的一两句就弃了唐文清的生母了。
唐文清却是微微皱眉,“相国寺的明理大师可是魏朝有名的高僧,我如何请得动叫他做这种事情。而且,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出家人的确是不打诳语,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卢绍成对着唐文清挤挤眼,“明理大师其实当年出身卢家军,我可以说服他的。”
“什么?明理大师当年出身卢家军?”除了孔昭,其余四人都是惊讶的。
明理大师乃是相国寺的高僧,对于佛法的参悟很是通透。而且他这个高僧不是被捧起来的高僧,而是自己苦修出来的。这样的高僧,才会叫魏朝上下敬重不已的。
毕竟魏朝对于佛道两家的态度都是一般,想要出家了就不要上税也是不可能的。就因为这一点,佛道两家都没有办法遍地开花。却也因为如此,很多僧人道士都是真的有信仰才会出家的。
“对啊。”卢绍成点点头,“不过你们要保密啊。”
“如此倒是解决一人了。”孔昭笑了笑,“至于唐夫人也好解决,只要我们拿了钱,叫唐家族老暗自传消息给她,那么她一定会鼓动唐老爷将你过继出去的。更何况你离开了唐家,那么唐家就是属于唐文海的了,她不会不同意的。”
卢绍成点头,“阿昭说的对。阿清,你们唐家远房之前不是有一个考进去岳山书院的族叔吗?听你说他身子弱,淋了一场雨,得了风寒没有撑过去就过世了。我后来还去打听了,他的父亲现在孤身一人,觉得他的儿子无人祭拜实在是可怜,正想要过继一个孩子呢。我觉得虽然他想要一个可以养得熟的小孩子,但是他应该更想要一个和他的儿子相像的孩子。你,再合适不过了。我还让人去试探了一下,他显然对你很满意啊。”
唐文清惊讶地看着卢绍成,“你何时有这样的前瞻目光了?”
“嘻嘻,”卢绍成骄傲不已,“这都是阿昭教我的啊。哎呀,我是真的觉得这个现成的爷爷很不错啊,而且以后阿雨嫁过去了,后宅还没有婆婆压在头上,多好啊。”
孔昭都是为了方雨珍着想,虽然嘴上说着这种事情不要随意乱插手比较好,但是私底下却还是打算了许多的。毕竟方雨珍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就和自己的妹妹无甚差别,她自然不希望她以后过得不好。
这是她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若是直接脱离唐家,难免不会遭人非议,将来对唐文清的前途也会有影响。可若是生父为了自己不被妨碍到前程就把儿子过继出去了,那么以后大家说嘴的也是唐父,不是唐文清。
唐文清犹疑,“可是……”
“可是什么呀,”卢绍成耐不住了,“你难道还对你那个生父有感情吗?”
唐文清冷笑一声,“并没有。”他只是还放不下他的生母的死而已,什么野道士,就那么巧喜欢说别人后宅的事情吗?他知道的,这应该是唐夫人的手段,就是因为这样,他之前才会一直想要拖着他们下水,叫他们也尝尝深陷泥沼的滋味。
可是现在他有了方雨珍,不能再和他们纠缠了,于是才有了离开的想法。但是,但是,他仍旧不想要唐家好过。
沈渊淡淡地说了一句,“唐家多行不义,你离开后,他们未必会过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意圆:肉切方块挖空,内填松仁、瓜子仁、椒盐等馅蒸。又,取精肉、肥肉略?,加豆粉和圆如茶杯大,油炸,名大?肉圆。
第93章 棋盘肉
沈渊从刚才开始就几乎不说话, 开口便是一语中的,说中了唐文清的心思。是的,唐文清就是不想要唐家好过。
其实他也明白的, 没有了自己这个颇有才学的庶子, 只剩下唐文海那个五毒俱全的嫡子,就算是有万贯家财,最后也未必能够保得住。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啊。
只是……唐文清看了一眼身旁的方雨珍,笑了。他不应该执着于让自己和那些人一起在泥沼之中污浊不堪,他有阿雨,他的未来会是不一样的。而且方家愿意接纳他,甚至还夸赞他。
阿雨的兄长们那般疼爱她,他还以为他们会来警告自己。但是他们没有, 反而对他很是真挚热情。唐文清最无法抵抗的就是他人的真心了, 因为他少时得到的, 实在是太少了。
若是他将来和阿雨成婚了, 那么他们就也是他的家人了。有家人的关怀,一直都是唐文清想要的。
如此一想,唐文清深吸一口气, “也好,就按照大家说的办吧。”他不能叫阿雨和自己一起受苦。“多谢大家了, 今日这一餐就由我来做东吧。”
卢绍成笑了,“那我可要多吃点,不然感觉有点吃亏啊。”
“能吃多少吃多少,”唐文清挑眉,“小心肚子吃撑了。”他在考进了岳山书院以后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后来又碰见了沈渊, 沈渊的指点让他的荷包更加鼓了。
虽然在唐家人看来他还是当年那个穷到要挨饿受冻的庶子,但是其实他手上的银钱不少。所以,一顿饭对他而言当真是不算什么。这一点,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那我,”秦冉举着手,“可以点一个棋盘肉吗?突然好像吃肉啊。”
唐文清点头,“点就是了。”
“那我要莲花鸭签。”方雨珍也跟着凑热闹,“还要荔枝鸡,哦哦,对了,如意圆可是千万不能忘了的。”
孔昭笑了,“你就不怕,把你的聘礼给吃光了?”自从她彻底打开心结以后,倒是比以前更爱说笑了些。
“不怕。”方雨珍拉着唐文清的手,“阿清这么厉害,才不会叫我吃光了聘礼的,对吗?”
唐文清只能点头,“是的,不会。”他的耳根子在微微发烫,他知道孔昭说笑的重点在聘礼,只是阿雨好像却只是在意吃光?好吧,这才是阿雨的性子。
解决了一件大事,众人这才有心思用餐了。幸好他们刚才没有点菜,不然就要凉了。
唐父上相国寺烧香,而后被明理大师说是有缘,就给了几句批言。说是唐父的前程原本应该一片光明,可是他的次子命格有碍他的前程。而于此同时,被暗示了买通的唐家族老上门,用银子贿赂了唐夫人,想要为唐十九过继唐文清作为继孙,为的就是他和他儿子一样是岳山书院的学生的理由。
唐父和唐夫人都心怀暗鬼,却有了同一个目标,于是将唐文清过继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拍板决定了。唐父觉得,就算是唐文清被过继出去又能够如何呢,自己依旧是他的父亲。将来就算有差遣,他也不能够不答应。而且过继出去了名分上就不是父子了,他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了。
而唐夫人不管是因为族老给的银子还是因为这唐家的家产,她都是想要唐文清过继出去的。她这些年一直想要弄死他,可是他毕竟不在后宅,自己鞭长莫及。而儿子又憨厚,总是斗不过那个贱.种。
眼看着贱.种读书越来越好,若是以后分走了大批的家产的话,她可是会心痛死的。现在既然有好机会把唐文清踢出去唐家,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唐文清却是不能够同意的,他甚至还跪在唐父的书房门口求情。只是任凭他怎么跪着,唐父决定了的事情却是无法改变的。夜风寒冷,唐文清回去了自己的院子以后就生病了。
唐父害怕唐文清就此病死了,若是这样的话,在名分上他一直都是他的父亲,那前途就无望了啊。于是他赶紧让唐十九来把唐文清接走,还将族谱给改了,为的就是让这件事情盖棺定论。
只有落实了以后,唐文清才不能够继续拖累自己。至于他离开了唐家以后会不会病死那就和自己无关了。只能够说明他没有福分,一场小风寒而已。
唐父将唐文清过继出去的事情简直是让外人大开眼界,哪里有把这样好的儿子过继出去的道理啊。唐文清可是岳山书院乾字院的第二名啊,未来一片坦途。这样的好儿子,将来是可以光宗耀祖的,居然就过继出去了?
等到听说是唐文清的八字不利于唐父的前程以后,众人都是鄙视不已。唐父这这把年岁了,还只是一个五品小官,明显就是升不上去了。这唐文清如此人才,将来定然是能够撑起唐家的,结果就这样不要了?
果然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们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都求不来呢。听说唐文清被赶出去的时候还得了风寒呢,是因为求情跪了一整晚得的风寒。这当爹的也太心狠了些,唐文清倒是有情有义的。唉,这孩子,可惜了,可惜了啊。
倒也有眼光不错的人却是认为这是唐文清的转折,他离开了唐家虽然没有什么资源了,可是唐家本来就不如何。这岳山书院出来的学生都是有几分香火情的,再加上唐文清和沈渊卢绍成的关系那般好,将来到底是谁前途更好,还未可知呢。
方雨珍见过了唐十九以后,就跑到了唐文清的房中。看着他手里还拿着药碗,眼眶顿时就红了。
唐文清没有想到方雨珍会闯进来,见着她眼眶红了,顿时就慌了。他赶忙放下了药碗,准备下床上前。
“你别动!”方雨珍一个箭步上前,就到了他的床前了。她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哽咽,“不是说好了做戏而已吗,你怎的就把自己弄得得了风寒?”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准备来看阿清了,要不是爹娘兄长们都说她会破坏他的苦心,她早就来了。
唐文清笑着安慰方雨珍,“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无事的。”
“怎么可能无事啊,”方雨珍气恨地瞪了唐文清一眼,“你知道不知道,这风寒一个不小心也是会死……啊呸呸呸,我乱说些什么呢。”
唐文清顿时就笑了,伸手将方雨珍拥入怀中,“阿雨你放心,我是当真无事的。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他,所以才让自己得了小病。我是‘昏迷着’被抬出唐家的大门的,将来即便是他们求,我也不会再踏入唐家了。”
其实当时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为何,似乎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丝的期盼。或许,他还期盼那额为人父的能够有一丝的父爱。可惜了,对于唐父而言,终究还是他自己更为重要。
被抬出唐家的那一刻,唐文清是真的死心了。其实他早就应该看明白的,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他的家,那里的人也根本不是他的家人。只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俗人而已,心中难免会有一丝丝的期盼。
从今而后,他和唐家的一切恩情就此斩断了。毕竟,他可是祖父花钱从唐家“买来的”啊。
“阿清,”方雨珍伸手抱住了他,“你还有我,还有我的家人们,还有大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她心疼他啊,越了解他就越心疼。
虽然阿清总是嘴上说得狠,可是对于唐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那么期盼家人的关怀,可是唐家却没有给他一丝一毫。想到这里她就心疼得厉害,阿冉说的对,不是所有生下孩子的人都可以被称为父母的。
唐文清笑了,“好,以后我有你们。哦,对了,还有祖父。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也很是照顾。而且为我把脉看病的就是你兄长,真的无碍的。”其实他应该满足的,毕竟有的人一无所有,而他所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
“对啊,你有这么多家人呢。啊,差点忘了。”方雨珍突然放开了唐文清,脱离了他的怀抱,伸手给他把脉,“我要看看你到底好了没有。”
唐文清笑着由她去,“好,你看就是了。”
片刻后,方雨珍点头,“风寒好的差不多了,再吃几贴药巩固一下就行了。我来写方子,你到时候要记得喝的。”说着,她就动作利落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找出了房中的纸笔开始写起来。
“我能瞧瞧吗?”看着方雨珍那个认真的样子,唐文清心中愈发地软了起来。他的阿雨可真是挂心他呢。
“可以啊。”方雨珍将药方子放在了唐文清的手中,“喏,看吧。”
唐文清看清了药方子上写的药材以后,眼角狠狠地一抽。这个药方子和方家兄长写的出入并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多了许多的黄连。这个剂量,大约会把人苦的味觉都不能用了吧,“这……”
“怎么样?”方雨珍挑眉看着唐文清,“我的药方子是不是写的非常好呢?”
是的,她就是故意要放那么多黄连的。虽然她心疼阿清没有错,但也是记着他居然胆敢把自己搞病了这件事情的。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才行,不然以后就要翻天了。
这是娘亲说的,她说她也是这样对付爹爹的。哼哼,娘亲说的肯定没有错。
唐文清苦笑,“是的,写的非常好,再好不过了。”便是故意的,他也只能够认了,不是吗?谁让,这是他的阿雨给的呢?
方雨珍这才笑了,眼眶还带着泪光,犹如雨后的娇艳,叫人心折。
作者有话要说: 棋盘肉:切大方块,皮上划路如棋盘式,微擦洋糖、甜酱,加盐水,酱油烧,临起加熟芝麻糁面。(调鼎集)
第94章 及笄
八月十六是秦冉的十五岁生辰, 也是她的及笄礼。秦家上下早就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好了,主行笈礼者本想要请孔昭来的,毕竟她和秦冉关系好, 姐妹情深。
只是长公主传信给秦婉, 而后秦婉回家,说是长公主想要做秦冉的笈礼者,秦家自然是欢喜不已的。
只是秦冉心中觉得奇怪,明明她和长公主无甚关系也不认识的,为什么要做她的笈礼者呢?而后秦婉才小声告知了缘由,长公主说是皇上觉得当日蛮族无礼,他虽是维护了她,却还是觉得有所歉疚。
毕竟蛮族三王子和小公主两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总归算是连累了她。长公主上门做秦冉的笈礼者, 既是荣耀, 也是赔偿。有长公主作为秦冉的笈礼者, 自然是再也无人能够对她的品行说嘴的。
若不是秦冉的品行足够好, 长公主又怎么会做她的笈礼者呢?实在是无法,即便魏朝比之前朝民风开放了不少,但是依然有一些持有老思想的人。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 那么罪责都要推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为人本就艰难,明帝身为上位者都能够如此体恤, 却还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某些男人多嘴多舌起来,实在是污人耳朵。
秦家上下自然都是感激不已的,本就不是皇家的错误,还是做出了补偿,他们又怎么会不感激呢?
秦冉其实也是知道的,自从圣寿宴后, 是有那么些人,认为错误在她的身上。认为若不是她行为不慎的话,是不会被蛮族的三王子看上的。哪怕他们心中知道是蛮族想要找茬,那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对于女人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根本就无法移除的。
但是秦冉从未在乎过这些闲言碎语,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东西。她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值得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浪费。因为她有爹娘阿姐的支持,有沈渊的陪伴,有朋友的开导,所以那些闲言碎语根本就伤害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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