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江雪
嘭!
顾恒舟直接把门关上,宫人的鼻子差点被撞到,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退下。
顾恒舟端着醒酒汤回到床边,沈柏艰难的挪到床边,刚要说话,顾恒舟不由分说的用嘴把那一碗醒酒汤给她喂下。
沈柏吞咽不及,还被呛了一下,很是无语,又不是她喝醉了酒,顾兄给她灌醒酒汤做什么?
许是听到她心中所想,顾恒舟淡淡开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沈柏:“……”
顾兄,你莫不是在报复我之前用这种方式给你喂药?
正想着,顾恒舟又把沈柏从被子里扒拉出来,递了火折子给她,说:“点灯。”
得,这又是把她当成丫鬟使唤了。
沈柏认命的接过火折子,把桌上的油灯点燃,又把柱子上的两盏灯点上,屋里瞬间亮起来。
顾恒舟负手站在屋里,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问:“这几天你在凌昭宫就是这么伺候国舅的?”
顾兄,我在瀚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不要总以为我背着你在干伺候人的事啊!
沈柏翻了个白眼,顾恒舟又问:“之前去东恒国,都是你伺候太子殿下沐浴的吧?”
这件事沈柏无从抵赖,顾恒舟冷声问:“殿下是不是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宫里处处都有耳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沈柏一慌,立刻冲过去捂住顾恒舟的口鼻,一个劲的冲他挤眉弄眼。
顾兄,喝了这么多酒,咱们躺下好好休息行不行,别乱说话,会死人的!
顾恒舟乖乖闭嘴,低头看着沈柏,瞳孔随着沈柏的眼睛动来动去。
顾恒舟低头凑得更近一些,沈柏下意识的后仰,顾恒舟揽住她的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门外宫人抬了热水来,恭敬的唤道:“世子殿下,热水送来了,你现在要沐浴吗?”
顾恒舟把沈柏的手拉下来,温声说:“要。”
说完松开沈柏过去把门打来,宫人抬着热水进了耳房,顾恒舟也拎着沈柏进去。
沈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顾恒舟却毫不在意,等宫人离开,对沈柏说:“我要沐浴。”
行,你是大哥,马上就伺候你沐浴行了吧!
好在顾恒舟跟越西勇士比武的时候脱了银甲,省了沈柏很多功夫,她认命的帮顾恒舟解开腰带脱了上衣,然后用眼神看着顾恒舟的裤腰,无声的问他是自己脱还是她继续来。
顾恒舟没急着回答,看了沈柏一会儿问:“那本画册到底是谁画的?”
他还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柏抬起右手,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鼻尖。
还能有谁,当然是她自己画的啊。
整个瀚京,除了她,还能有谁看过的辟火图有这么多,姿势这么全面,能如此精准的抓住人物精髓?
顾恒舟眼眸微眯,眼尾斜长的上扬,透出两分危险味道,质问:“你也看过赵稠的身子?”
顾兄,你果然是喝大了飘了啊,竟然连四殿下都不叫了,直接叫赵稠。
沈柏暗暗叫苦,她上一世的确是无意中见过赵稠没穿衣服的样子,但绝对不是顾恒舟想得那样,而且辟火图嘛,姿势都那样,就算换成其他人用那种姿势也暧昧得很。
沈柏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咬舌的行为,她要是不咬舌,这会儿绝对叭叭叭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才不会理不直气不壮的被顾恒舟看得心虚。
沈柏摇头否认,顾恒舟却不看她的,抓着沈柏的手放到自己腰上,问:“你像画上那样抱过他?”
沈柏:“……”
顾兄,你这是无中生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掌下的肌肉紧实,皮肤滚烫,手感实在很好,沈柏忍不住多戳了两下。
顾恒舟表情冷然,特别孩子气的拍开沈柏的手说:“去摸别人,别摸我!”
沈柏挑眉,慢慢回过味来,顾兄这别是吃醋了吧?
因为她凭空捏造了那本画册,所以不高兴了?
沈柏收回手摸着下巴,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顾恒舟睨着她:“你还有脸笑?”
沈柏摇头。
不敢不敢,你喝醉了,你最大,谁都不能忤逆你,行了吧!
天已经很冷了,便是喝了酒,这么光着膀子站这儿也容易着凉,沈柏指指热水,伸手去解顾恒舟的裤腰,再不搞快点洗澡,一会儿水就凉了。
然而沈柏还没碰到顾恒舟的裤腰,手就被抓住,下一刻,整个人被拎着丢进桶里。
沈柏毫无防备,差点被呛到,顾恒舟跟着踏进浴桶,原本七分满的水立刻满得从桶里溢出来。
木桶挺大的,但容纳两个人就十分逼仄了,顾恒舟人高马大,直接占了大半空间,沈柏只能缩在角落。
她衣服都被打湿了,头发也湿了大半,衣服全部黏在身上,瘦弱的身体曲线完全暴露出来。
顾恒舟倾身靠近,手从她的脖子滑到腰上,再滑到小腿肚子,眼神冷厉的说:“这些地方他都碰过了。”
沈柏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真的冤枉。
顾恒舟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动弹,和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轻嗅她的气息,哑着声说:“我知道他没有碰,但你让全城的人都以为他碰过了。”
别人以为那是别人的事,顾兄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么?
沈柏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又听见顾恒舟说:“你还让全城的人都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这句话听起来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委屈。
沈柏眨了眨眼睛,无奈两人距离太近,根本看不到顾恒舟的表情,只是她眨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睫毛好像和他的碰到了一起。
顾恒舟蹭了蹭沈柏的鼻尖,低声说:“不许。”
沈柏疑惑,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顾恒舟又补充解释道:“不许移情别恋。”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沈柏是他的私有物品一样,沈柏心尖发痒,犹豫了一会儿,在他肩膀上写字:顾兄,你喜欢我吗?
热水很烫,他的皮肤比之前的温度还要高,沈柏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上写字。
她写得很慢,怕顾恒舟不明白她写了什么。
沈柏写完,顾恒舟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沈柏犹豫了一会儿,还要再写一遍,顾恒舟抓住她的手说:“我没有喜欢过人,我不知道怎么才算喜欢。”
沈柏指尖颤了一下,又听见顾恒舟说:“但我知道,我不会娶你。”
不会娶我你还不许我移情别恋?还耍流氓?
沈柏眼睛微眯,推了顾恒舟一把,把他反压在桶沿,在他反抗之前,直攻要害,顾恒舟毫无防备,脖子青筋直跳,嘴里溢出一声闷哼。
第102章 何曾说过厌恶你?
叩叩叩!
房门被敲了三下,茶白立刻把门打开,看见沈柏,立刻浮起欣喜,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茶白把沈柏迎进屋,关上门以后帮沈柏解开披风,心里还在嘀咕沈柏早上好像没穿披风出门,发现披风下面沈柏浑身都湿透了,吓得低呼出声:“少爷,你落水了吗?”说完赶紧去探沈柏的额头,触到一片冰凉,秀眉打成结。
沈柏笑笑,在桌上写道:我没事,换了干净衣服就好了。
茶白不赞同的说:“不行,现在天气这么冷,很容易感染风寒的,奴婢这就让人送热水和姜茶来。”
茶白说完就要出门,沈柏一把把她抓住,表情平静的摇摇头。
这个时辰御膳房早就不提供热水了,再去要热水和姜茶只怕会闹得半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
沈柏向来都有自己的主张,茶白也怕给她惹麻烦,只能麻利的从柜子里找了干净衣服给沈柏换上。
裹胸布也湿了,沈柏一并脱下来,擦干身子坐到床上,茶白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捧着,也坐到床上帮她暖脚。
承宣宫和凌昭宫距离不近,沈柏走了一刻钟才回来,浑身早就冷透,小脸有点发白,喝了两口热茶才红润起来。
茶白心疼的紧,还是忍不住问:“少爷,可是有人推你落水的?这么冷的天,那人也太狠心了。”
沈柏摇头,眉眼一弯,露出傻笑,一点没有生气不说,好像还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
茶白越发好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眼眸微微睁大,问:“少爷,不会是世子殿下把你推下水的吧?”
聪明!
沈柏给了茶白一个赞赏的眼神,茶白一点没觉得开心,反而有点无语:少爷你可是被世子殿下推下水了,不是应该觉得伤心难过吗?为什么还笑得这么开心?
沈柏一口气把剩下的茶水喝完,在茶白掌心写道:他现在是爷的人了。
茶白不解的问:“什么叫世子殿下现在是少爷的人了?少爷你对世子殿下做什么了吗?”
沈柏笑得高深莫测,过了一会儿身子暖和起来,便让茶白也去睡了。
喝了酒,顾恒舟第二天又起迟了,宫人们事先得了吩咐,谁也没有叫他。
刚醒来的时候,宿醉的余韵还没消散,盯着床帐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才完全清醒过来。
外面天光大盛,明媚的阳光从厚实的窗纱透出昏黄温暖的光晕,昭示着已经很晚了,顾恒舟噌的一下坐起来。
正要喊人送热水进来准备洗漱更衣,猛然发觉情况不对。
他是躺在自己房间没错,但被子底下的身体一点遮挡都没有。
谁脱了他的衣服?
顾恒舟眉心挤出褶皱,对昨晚后来宴上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得久了脑袋还有点疼,抬手揉揉太阳穴,顾恒舟掀开被子下床,准备自己找衣服换上,余光扫过立在不远处的铜镜,身体猛然僵住。
他冷着脸往铜镜方向走近了一点,将自己的身体看得更清楚。
在他大腿上,有两圈很显眼的鲜红牙印。
咬他的人用的力气不小,那两圈牙印颗颗都很艳红醒目。
那人挑的位置很刁钻,特别靠近那个地方,顾恒舟脑海里不可自抑的浮现出那人埋头在他腿上啃咬的画面,热血下涌,怒火却直冲天灵盖。
不用向任何人求证他也能猜到留下这两个牙印的罪魁祸首是谁。
小骗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顾恒舟换好衣服,黑着脸走出房间,本想直奔凌昭宫,宫人恭敬道:“世子殿下,沈少爷在前厅等你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