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硬糖
抛下这句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陆驰抿唇,怎么可能有人连白米饭都吃不下,感觉欠乔知青的越来越多了,不知道还不还得清。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村民都惊呆了,这乔知青也太大方了吧,啥家庭啊?这陆家真是走运了,家里来了这么个不差钱的。
——
七月的中午,太阳正是热辣的时候。
大树生产队的众人吃过晌午饭,就在稻田周围寻了个阴凉地儿休息。
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社员们也没费那劲往家跑,顶着太阳都够受罪的,来回一趟都要花不少时间。搬了块石头枕着就直接躺在田间地头。
徐诗雅站在树荫下拿着草帽扇风,眼睛瞟向远处陆驰躺的那片草地。
她费尽功夫插队到大树生产队,原本想早点结识陆驰,谁知道他平日里根本不下地挣工分,好不容易等到双抢能天天遇上了,如今连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上。
扫了眼那边躺着的一片电灯泡,咬着下唇有些心生不愉。
她是想过去跟陆驰套近乎,但也架不住这村里婆子的口舌,更不想表现得自己倒贴一样。
不自觉地加快了手里扇着风的速度,余光瞄到乔念肥胖的身材,心里憋着的气稍微顺了顺,家境好又如何,最后家产不还是被那对姐弟拿走了,长得还这么丑,活该被人骗。
她能重生,注定是不一样的,她会弥补上辈子的所有遗憾。
“这往哪儿看呢,还不过来搭把手,别人从大清早就开始忙活了,咋地你也想休息?”
旁边正在收拾碗筷的王秋花,看着徐诗雅就知道在阴凉地儿躲懒,心气儿又开始不顺,朝她翻了个白眼。
徐诗雅扇风的动作顿了顿,扫了她一眼,在心里嗤笑,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她才不稀罕,等恢复高考了她要堂堂正正地考上大学。
未来的大致走向还有谁比她更了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徐诗雅也不想再给她好脸色,看都不看她,自顾自地把手里的草帽戴在头上,迈着步子就往大队长家走。
路过一堆锅碗瓢盆,还不忘挑着一个最轻的瓷盆拿上。她手上拿着东西,谅她王秋花也没理说她偷懒。
看着徐诗雅人前装模作样的扮可怜,人后就向她甩脸色的,王秋花被恶心的一肚子气。
“娘!你看看她!什么玩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就是个婊|子!”
拿着扁担的何婶子,赶忙伸手朝着她背后拍了一巴掌。
“行了!嚷嚷啥,让你爹听着指不定又要削你!被当着全村人的面训,你就有脸了?这么大个人了,赶紧的,把东西规整好。”
何婶子说完,就挑着收拾好的一摞碗往大队部走了,她哪知道这看着文静斯文的徐知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彤瞧着连她娘都不帮她说话,恨恨地直跺脚。
忍着怒气埋头收拾着碗筷。
“王秋花?”
听到身后有人唤她,王秋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转过头。
“王知青?”
“哎,是呀,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咱们这都姓王,也算是本家了!”
王秋花看着王知青的小圆脸上溢满的笑容,心里的郁气也散了几分。
这才是个正常人的样儿啊,哪像那个徐知青,总是摆着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朝她说话声音大点,就跟谁欺负了她似的,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王秋花从小到大因着会念书,又是大队长家的闺女,村里人都对她很是和善客气,谁见着都得夸句以后是个有出息的。
脸模子长得虽不出挑但是算周正,在这十里八乡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抢手姑娘。往年暑假回来,哪次不是受到村里小伙儿的热情招呼了。
今年来了个斯文漂亮的徐知青,皮肤白嫩穿的衣服也新颖好看,她在他们学校都没见过有谁穿这样式的。
这么个漂亮的女同志进了大树生产队,跟那些晒黑的老知青和村里姑娘一比,简直就像是白天鹅掉进了鸡窝里,就是云泥之别。
王秋花眼看着风头都被她抢了去,就连一块长大的几个发小都围着徐诗雅转悠,心里能舒坦吗,自然就越瞧她越不顺眼。
“那咱们还挺有缘的,你找我有啥事?”
“没啥事,我看你这么忙,过来搭把手。”
王彤看着王秋花正把脏碗都往竹篮里放,也装模作样地帮她收了两个,状似不经意的感慨:
“哎,这徐知青咋回事啊,怎么也不知道干活,就留你一人儿,这也太不团结了,她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作者有话要说:
陆驰:我知道,乔知青一定是口嫌体正直
乔念:呵,只是饭太难吃感谢在2020-07-23 14:03:33~2020-07-24 12:3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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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秋花一听她这话直接就一拍巴掌,看来这也是个看不惯徐诗雅的,瞬间来了精神。
“王彤同志不愧是党的优秀积极分子,咱们生产队就应该来些像您这样的知青,这思想境界就不是某些滥竽充数的人能比得上的!”
似是寻到了知音,两个姑娘恨不得亲昵地手拉着手,叭叭叭地同仇敌忾的,开始数落徐知青的各种矫情不是。
不远处坐在树荫下的乔念,瞧着这一幕有些啼笑皆非。
她一贯就五感敏锐,把她们的对话听个七七八八,王彤瞧着生活上挺神经大条的,但这交际能力真不是盖的。
看着两人抬着竹篮走了,周围总算安静下来,乔念闭上眼靠在树干上假寐。
午后的闲风悠悠地吹着,伴着蝉鸣声,金黄的稻田周围,躺着的三三两两的汉子都打起了鼾。
大队长靠着树坐在石墩上,拿只铅笔,在老旧的红皮笔记本上记录上午收割的稻子,比较着上一年的进度。
今年比去年整整少割半亩地,就怕雨季来早了,皱着眉发愁。
抬头看了眼天色,推醒了一旁打盹的大队会计小陈。
“小陈,几点了?”
陈喜迅速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抬手瞅了眼腕上的梅花表。
“一点了王叔,差不多到时间了。”
王志刚点点头,扶着树干站起来,把挂在胸口的铜哨子凑到嘴边。
还睡得迷糊的村民,就被尖锐刺耳的哨声吹醒了。
陆陆续续地翻身坐了起来,这大中午炕的额头上都出了细密的汗,去水沟边抹了把脸清醒清醒,拿起镰刀打着哈欠就往稻田里走。
又是忙得直不起腰的一下午,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实在看不清稻禾了,才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老人们去屋里点了油灯出来,年轻力壮的汉子把收割完的稻禾,全都扎成捆,用扁担挑到稻场上去,生产队独一份的打稻机一天都没停过轱辘,赵爱国正卖力地踩着打稻机的脚踏子。
跟中午一样,晚饭也是挑到田间地头开的火,旁边泥地上堆了一个小火堆,村里小孩围着蹲一圈,拿出口袋里白天拾的稻穗放在火上烤,噼里啪啦地爆出小米花,吃起来嘎吱脆。
晚间的伙食不如中午的好,腊肉要省着吃一个月,一天就一顿,但是素菜白米饭管饱,大伙儿都吃得倍儿香。
月亮都高挂上了枝头,用过晚饭的众人陆陆续续地往家走,小腿扫过田埂边的草丛,还能惊起一片闪着金光的萤火虫。
等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已经堆了不少稻禾的稻场上,点亮的几盏煤油灯还没灭。
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开始挑灯夜战,把今天割完的稻禾脱粒打场,夜里还要睡在稻场守夜,全村的壮劳力每天轮流着来。
这大树村以前也是拉过电线的,虽然只有大队部通了电灯,后来闹起文|革,这电就时灵时不灵,前几年就彻底瘫痪了,也没人下来修。
乔念跟着不赶夜场的大部队往村里走。
“乔念我以后就在大队长家搭伙了!”
王彤的声音里还带着股高兴劲儿。
乔念挑眉:“你中午跟王秋花套近乎就是想去她家住?”
书里也有王秋花这号人物,着墨不多,记得不太清了。
这本书还是她以前没任务的时候,打发时间随便翻的,算算都有不少年了,能记住主要情节还是她大脑得过开发的结果,反正只要跟女主杠的,都没有好下场。
王彤挠着乱糟糟的小卷毛,一拍还扑簌簌的掉灰,乔念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步。
“是啊,不然我帮她干活干啥?她下午的时候跟我说何婶子同意了,叫我先跟着她睡,等闲下来再收拾个屋子出来。”
乔念想着这女主女配女炮灰都扎堆凑一块儿了,以后大队长家岂不是隔三差五就要唱大戏。
——
回到陆家的时候,陆飞打个赤膊站在院子里,他哥陆驰正拿着半边葫芦做的水瓢给他洗头,大手捏着他黑瘦的细脖颈,手法粗蛮地直接往头上浇,白沫子都流到了眼睛里,小孩儿正急地哇哇大叫。
乔念瞧见这一幕脚步顿了顿。
啧,陆飞长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陆星光着个小身板坐在旁边的浴盆里,正看着两个哥哥傻笑。
乔念抬脚走过去,蹲下身子探手试试水温,都快凉了。
干脆拿起盆里的湿毛巾,一手把着陆星的胳膊,三下五除二地一顿搓,就让她站到脏衣服上给她擦干身上的水。
陆驰给陆飞洗好了头,丢了个毛巾让他自己擦。转头看到乔念已经帮陆星穿好衣裳了,抿唇望着她恬静的侧颜,肉嘟嘟的脸颊都显得格外可爱,突然觉得这场景竟意外的和谐。
乔念伸手捏了捏陆星没多少肉的脸颊,现在皮肤黑了点,打眼一看并不起眼。
等养得白一些应该更像个洋娃娃。
直接托着她小身板抱进了屋,看着小姑娘乖巧的躺在床上,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瞧着是比之前看着清明了一些,看来这复原丹的确对她脑部的淤块有用,既然说了要治好她的话,就不会食言。
一颗丹药,每次只刮薄薄的一层兑在水杯里喂给她,她的小身板既能受得住,每日的效果也不会太打眼。
给她擦擦嘴角的药水,拿薄被给她盖好小肚子。
“星星乖乖睡觉吧。”
陆星躺在凉席上,隔着半透明的蚊帐,龇着一口小米牙望着乔念,迷迷糊糊地觉得妈妈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乔念洗完澡,拿块干毛巾擦着头发往屋里走,宽大的丝质睡袍随着动作间来回摆动。
顺手掐了把腰身,觉得自己瘦得有些快,可能是今天运动量过大的原因。
想想还是隔个四五天再吃一颗瘦身丹好了,约莫等双抢过去,就能恢复成九十多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