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 第149章

作者:安碧莲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段公公又咳了两声,低声道:“若是为了你上次所查书册之事,便不用再提,我已帮你将书名隐去了。”

  阮瑶微愣,而后就想起来自己之前到藏书楼的目的。

  明面上是找推拿之书,实际上是在寻分魂之症的缘由。

  结果段公公说,把她看的书名隐去……

  假使只当是钻研医书,是没有理由替自己隐瞒什么的。

  于是阮瑶试探性的说了句:“此事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太子殿下。”

  段公公语气平淡:“我知道,祝福殿下早日康复。”

  好的,果然是被发现了。

  原本阮瑶觉得分魂之症乃是头号秘密,轻易不能泄露,也不会被外人知晓,可现在如此轻易就被段公公看破,让阮女官颇有些错愕,又有些警醒起来。

  在宫里,就算是随便瞧书,都有可能让人看破秘密。

  以后必须要更谨慎小心才行。

  明面上,阮瑶神色依旧:“多些段公公帮忙,不过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段公公原本不是个爱说话的,宫里也说他性情冷淡,少言寡语,但今日在阮瑶面前,段公公还算平和,尤其是阮女官手里捏着庄婕妤的簪子,让他连声音都放轻了:“问不问在你,答不答在我。”

  阮瑶轻轻点头,而后道:“公公是否和婕妤娘娘有旧?”

  段公公缓缓点头:“是,我以前就是在娘娘宫里当差的。”

  “那公公刚才所说,认贼作母,又是何解?”

  此话一出,段公公就露出一抹凉薄的笑:“阮女管聪慧,不至于听不懂的。”

  阮瑶沉默,轻声道:“想来,婕妤娘娘之死与皇后娘娘有牵扯。”

  段公公没说话,只是错开了眼神,脸上明显有些恼恨。

  可阮瑶却知道,他对太子并没有太多记恨,至少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深刻。

  因为段公公口口声声不喜欢太子认贼作母,却依然留在宫内,不靠近不远离。

  若是他真的憎恶太子,或是当面痛斥,或是自请调离,总有办法从内廷之中离开。

  尤其是知道了太子的分魂之症后,他只是留在这里,等自己来寻,其他的一言不发。

  便能知道,他还是挂念小主子的。

  既如此,事情便有转机。

  平心而论,阮瑶是心疼庄婕妤的,可是阮女官在感同身受之余,亦是清楚此事的重要。

  残杀妃嫔,即使是皇后,一旦坐实了,只怕也是别想善了。

  这既是帮着殿下找出过往真相,不至于让人用此事刺激他,也是为了能将把柄攥在手中,免得未来董皇后死灰复燃。

  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都要让段公公吐露实情。

  阮瑶心思急转,实际上也不过是过了片刻时光。

  她的指尖松开了刚刚紧捏着的衣角,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而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些许不解,最后归为恍然。

  段公公见了眉头微蹙:“你想什么?”

  阮瑶看他,轻声道:“段公公只知殿下太子之位得来曲折,又可曾知道,殿下心中一直记挂着婕妤娘娘,纵然挂在皇后名下,可公公能瞧能看,怎会不知皇后待殿下是何等苛刻,如今更是势如水火?若非心中挂念,又怎会让奴婢来走这一趟,又何至于让董家倾颓?”

  这话,说的都是实话。

  太子记得庄婕妤,皇后不喜他,他亦不喜皇后,而董家倒霉的事阮瑶猜测其中定有自家殿下参与。

  只是这些真事背后的关联,阮瑶不清楚,可她能帮段公公往一起联系联系。

  见段公公神色动摇,阮瑶加了把火道:“假使殿下知道此事与皇后有关,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可公公需得坦诚,才不至于让殿下蒙在鼓里,若是当日之事另有内情,。”

  而后便是沉默。

  段公公不言,阮瑶亦是不语。

  终于,早早白发的公公开口:“待我想想,明日会给姑娘答案。”

  阮瑶温声应下,可心里知道,这位白发公公确实是还有一丝火苗,不至于完全冷情。

  只要他有心给庄婕妤报仇,就成了。

  而段公公对待阮瑶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刚刚还疏远,这会儿就和缓许多,称呼都变了。

  虽然多半是因为这根簪子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婚约变的……

  阮瑶抿抿嘴唇,起身告辞。

  不过在她走出藏书楼之前,段公公的声音传来:“你若想嫁他,不易。”

  阮瑶步子顿了顿,微微侧身,语气温婉:“这是殿下要想的事儿,奴婢从来都是本分为人。”

  段公公自动把这句话在脑袋里翻译了一下。

  合着,太子没有把这簪子的用意说清楚,就给人家戴上了?

  这……

  这倒是,颇有几分婕妤娘娘的莽劲儿……不,是胆气。

  只不过自己好像是不小心戳破了窗户纸……

  段公公轻咳一声,缓缓起身,心里想着,左右没人听到,只当无事发生。

  想来,太子他能处置好。

  如今,段公公要先把过往这许多年的复杂心境理清楚,搞明白。

  总不能再糊里糊涂的活着了。

  这边段公公自我开解,那边阮瑶却是心里乱的很,就连走路都是时快时慢。

  幸而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上夏儿,不然那个伶俐的小丫头定然能看出眉目来。

  碧玉发簪她也没有簪在头上,只管捏在掌心,犹豫了半天也没戴,而是踹到了怀里。

  这时候要过一道月拱门,结果刚一迈过门槛,阮瑶就顿住步子。

  如今日头偏移,她能看到墙上有另一个人影。

  有人在跟着她。

  殿下派的人吗?

  不,不会,殿下身边的亲卫皆是能人,想来不漏行踪。

  想来这会儿跟着自己的必然是另有所图。

  阮瑶回身想要去找,可是那人影突然就没了。

  而后便瞧见有人从另一侧笑着走来,温和道:“又瞧见阮女官了。”

  阮瑶认得来人,便行了一礼:“佟嬷嬷。”

  佟嬷嬷笑着回礼,而后道:“之前太后娘娘还念着,说阮女官给娘娘宫里养的那些花长势极好,有两个又开了,等阮女官得空了不妨去坐坐。”

  “是。”

  “最近谨慎些,宫里的东西多瞧瞧看看。”

  “是,奴婢记下了。”

  而后佟嬷嬷又和她说了些话,便分开了。

  阮瑶瞧着佟嬷嬷的背影,眉尖微蹙。

  之前便觉得佟嬷嬷待自己过于和善,今日看来,岂止是过于和善,简直是亲近非常。

  若说照顾花草还是个理由的话,现在请自己去太后宫中便是直来直去,连遮掩都没有了。

  阮瑶是个随和脾气,看上去是潜移默化的接受了佟嬷嬷的善意。

  可实际上,阮女官心中对除了太子以外的所有人都有戒备,自然不会轻易卸下心防,同样的,之前的阮瑶连太子都留不住,一门心思熬日子出宫,加上深深知道自己和太子的命捆在一起,也就不会对太后的高看一眼而暗自窃喜失了理智。

  等把立场摆正,心思澄明,就能发觉太后娘娘的亲近实在是过于刻意。

  那已经是做到了顶尖上的女人,自然不会算计她一个小宫女。

  可是阮瑶也不会放任自己全然的与太后亲近。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要想法子搞清楚才好。

  不过佟嬷嬷的提醒,她还是上心的。

  正想着,阮瑶转身,接着往东明宫前行,而身后的人没有再跟上来。

  待回了东明宫,阮瑶头一件事就是去往了内殿,问了门口守着的丁卯一句:“大人,刚刚可有人进出此处?”

  丁卯立刻回道:“阮女官放心,卑职一直守在这里,无人进出。”

  阮瑶点点头,没有多问,转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而去。

  这里她不常住,甚至不常来,房中也不过是自己用的物件罢了。

  而屋里基本上没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柜子里,一览无余。

  箱子里,清清白白。

  床底下,空空荡荡。

  最终,阮瑶的眼睛看向了桌上的妆镜。

  隔了好些时日,竟是把它忘了。

  原本这里头可是藏了个秘戏图的。

  阮瑶微微挑眉,指尖在妆镜上画了个圈儿,而后,不仅没有隐藏,反倒往外面挪了挪,争取让人一眼就看到。

  而后,就听到外面有宫人来报:“女官,贵妃娘娘和许妃娘娘来了。”

  “我这就去。”

  阮瑶快步走到前殿,就看到陈贵妃站在殿内,似乎在欣赏墙上挂的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