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娇娘 第162章

作者:薄月栖烟 标签: 励志人生 惊悚悬疑 甜文 穿越重生

  吴襄听得莫名其妙,“所以你承认是你们想报仇,所以回去杀了他们?临走的时候放了一场火,毁尸灭迹?”

  柳青面上的恐惧忽然加重,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会给他带来什么结果,“我们不是故意的,连菩萨经里都说人遭了业障便要下地狱,我们……我们只是太小了,我们根本不懂,后来杀了人我们便知害怕了,我们很后悔……”

  他垂下目光,将脑袋埋在胸口去,战战兢兢的哭了起来,“我们去外面讨了几年生活,后来听闻此事并未闹大,便还是回了京城,那片民巷已经焕然一新,我们知道,不会有人发现我们那天晚上做的事——”

  吴襄是最清楚整个案子的,他着急道:“那这次死人呢?你们知道当年的事,难道没想到是有人回来复仇了?”

  柳青唇角抽搐几下,眼底的畏怕更甚,“江行死的时候没想到,于洵死的时候我们害怕了,直到……直到叶翡死,叶翡的死法,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只是我们当年不是用棺材钉,是用了戏班做杂耍表演的铁箭……”

  吴襄仍有些不解:“当初你师父几人是被你们活活杀死的,可那院子里还有别人,你们放火的时候可有活人看到?”

  柳青哭着道:“没有……没有的,所有人都被我们药倒了……后来我们问过,说是死了五个还是六个,有人受伤了,戏班子也彻底散了,我们便再未追查过,我们想着,若是有人看到了,为何没去报官呢?”

  意识到的确有人知道他们所为,且还回来依样画瓢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他不由得抖了抖,“一定是那时候活着的人,是活着的人回来了……”

  吴襄咬着牙道:“所以你也不知道到底谁还活着?”

  柳青的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吴襄匪夷所思的望着柳青,看他如今保养的细皮嫩肉的,若穿上绸衫唱念做打之时,也颇有两分清韵,可谁能想到,早在不到十岁的时候,这些人便能伙同起来,却那般残忍的虐杀别人

  他转身看向霍危楼,“侯爷,当年的事想必就是这般,如今怎么办?”

  霍危楼却似乎在想别的事,他盯着柳青道:“你说的菩萨经名叫什么?是佛家之物?还有那给你们吃的,又让你们看菩萨经文的人,又是何人?”

  柳青痛苦的摇头,“不知道名字,没有名字的,只知那菩萨渡人苦厄,能救我们,那在世菩萨还给了我们银钱,否则,我们五个人都活不下来。”

  孙钊听霍危楼问起这个,转身低声道:“下官可要派人去查查?”

  霍危楼略点头,又问柳青,“那人可知你们遭遇?是他说你们可以回去杀人的?”

  柳青的表情诡诞起来,他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才最好,很快,他道:“他知道,他知道我们的经历,他……似也说了,我们该照着经文行事,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他,也忘了当时他说了什么,这些年,我们也十分害怕……”

  孙钊听的心底发毛,这时有些明白了霍危楼的用意,“侯爷是担心有邪教兴起?”

  大周佛教与道教盛行,可民间亦有许多教派生发,若是不惹事便罢了,官府也不会如何管束,可一旦惹出事端,又或者倡导百姓与官府皇权作对,那多半没有好下场,霍危楼掌权的这几年,已处置过几桩与邪教有关的事端,却没想到这桩陈年旧案似乎也与邪教有些干系。

  柳青口中虽称菩萨,可并非只有佛教才有菩萨,而此菩萨经竟然教人生杀戮之心,似也不像佛家之物,彼时事发时五个孩子皆是年幼,的确容易受人蛊惑,可被引诱的起了心思,和真的心狠手辣去杀人却大不一样。

  霍危楼不觉此五人只是受人教唆,且只凭柳青一言,也无法断定是否当真有这位“在世菩萨”,相反,他们杀人是板上钉钉之事,手段更残忍到令人发指,其凶狠程度,当真比许多成年人还要可怖,又如何担得起无辜二字。

  霍危楼暂且将是否还有邪教之念压下,“再去审问审问陈墨,看看他所言有几分真假,眼下这桩陈年旧案既是挖出来了,还要细细审查,倘若十多年前将这案子查个清楚明白,如今也不会有这些祸端,如今知道了当年事由,那此番百鸟园案子的凶手几乎可以断定了。”

  孙钊连忙应声,柳青和陈墨作恶已是十多年前的事,这些年来艰难讨生活,身上并看不出凶戾之气,要审问这二人并不难,只是此前并无证据,不当用刑,如今却大不一样。

  霍危楼看了眼气窗外的天光,想到让薄若幽等的久了,便起身道:“审问的事你来做,让吴襄跟着本侯去一趟百鸟园,且看看那死雀。”

  霍危楼交代完便出了牢房,没多时到了后堂,薄若幽见他出现连忙迎了上来。

  “侯爷,如何?”

  霍危楼道:“都招了。”

  薄若幽见他容色沉肃,又得如此回答,心中最坏的推断已经成了真,“所以当年真的是他们行凶?”

  霍危楼点头,又道:“去百鸟园看看那死雀,路上说。”

  他行事利落果决,薄若幽自跟着他出门,待上了马车,霍危楼方才将牢房之中所得娓娓道来,薄若幽虽然验尸之后已有猜测,却仍然想不出几个孩子怎能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薄若幽忍不住道:“寻常半大的孩子连血都害怕,他们却能下手那般狠辣,他口中说的什么在世菩萨,侯爷可信?”

  “自然不能听他一家之言。”霍危楼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待将凶手找出来,便可知当年之事全貌。”

  薄若幽也知道这般道理,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般结果,适才侯爷入牢房,我还想着或许他们只是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替别人隐瞒。”

  霍危楼在她掌心捏了捏以做安抚,薄若幽起初的惊震散去,倒也接受了这般局面,她见过的案子不少,且昨夜还对吴襄说过不能先入为主,眼下自将心思转到了百鸟园藏着的凶手上去。

  对薄若幽而言,每出现一只死雀,便是一分线索,待马车到了百鸟园之前,他们入府门直奔发现死雀的湖边。

  留在百鸟园的衙差等了吴襄多时,却没想到是武昭侯亲自过来,当下不敢轻慢的带着众人往发现死雀尸体的地方走,边走边道:“是早晨发现的,湖边有草木,且尸体出现的地方并不明显,还是园中一只野猫,闻到了血腥气凑了过去,刚看到尸体的时候,还以为是野猫捉了雀儿将雀儿抓死了,可等走近了,才发现不是如此。”

  众人走到月湖湖边,发现死雀之地正是在叶翡死的假山对面,死雀尸体被衙差装在一个鸟笼子里,此刻看着,就好似一只雀儿十分寻常的死了。

  然而细看过去,薄若幽看清了血肉模糊的雀身。

  且还是血雀。

  她极快的收回目光,看向月湖四周,湖对岸的树林里树影闪动,似乎有人在其中探看一般,然而仔细看时,却又空无一人。

  薄若幽心底生出了几分寒意来,她知道,哪怕凶手没有出现在她视野之中,他也一定知道府衙的人会发现这雀尸,他这般行径,几乎是在挑衅。

  她略一沉吟,轻声道:“侯爷,既然凶手如此狂悖自大,我们是否可主动引他出来?”

第165章 八宝妆19

  月湖上风平浪静, 薄若幽的话却似石子落湖,在霍危楼心底掠起一片涟漪,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眼底微光簇明,“如何引他出来?”

  薄若幽道:“凶手藏在园中, 许是负责洒扫的奴仆, 又或是驯鸟养鸟的匠人, 如今衙门的一言一行皆在凶手暗自监视之下,我们在明,凶手在暗, 最利落的法子便是我们将凶手引出来, 若再等下去,哪怕凶手无行凶之机,或许也会逃窜出去。”

  薄若幽一边说一边想, 又去看笼中的死雀,“凶手要用这样的法子寻仇, 少不得要做许多准备, 此前叶翡毫无防备,这才令他得手——如果此番凶手要谋害人, 会如何做?”

  要完全重复当年赵家班人被害,并不容易, 薄若幽验过许多尸体,更见过不少案子, 次次推演凶手如何犯案之时, 少不得要去猜度凶手的心思动机,而后想凶手如何一步步谋害人,以此来寻找凶手的错漏, 而眼下,她亦要用凶手的视角来做预测。

  “此等害人之法颇为狠辣,凶手若这般行凶,乃是要看受害者痛苦而死,因此,他必定先要找准时机,将目标控制住又不至于死去,下毒亦或偷袭都是法子,除此之外,他还要寻找趁手的器物,要敲碎受害者身上的骨头令其或活活痛死,这并不容易。”

  薄若幽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衙差,蹙眉道:“这太难了,如今园中有衙差监视,如果将柳青二人放回来,势必还要加派人手,凶手要做到这些很不容易。”

  霍危楼听着她低语,面露沉思,却并未接言下去,而是道:“柳青他们几个,当年虽然不知道赵家班死的人是谁,活的人是谁,可倘若凶手是当年赵家班的幸存者,他们又怎会不认得?即便过了十多年,人的样貌总不至于全然大变,他们五个人,无一人认出凶手,这有些古怪。”

  薄若幽心底微动,“早前说过赵家班的幸存者身上多半有烧伤,是否要以此在园中搜查?若是搜查无所获,说不定是我们怀疑的方向有误,有可能赵家班的幸存者的确与案子有关,却并非行凶之人。”

  全园搜查并不难,倘若发现有谁身上有烧伤,便是嫌疑最大之人,吴襄闻言也目光灼灼的望着霍危楼,仿佛只要霍危楼点头,他便立刻去拿人。

  然而霍危楼却道:“不着急搜查,眼下搜查,便等于告知凶手我们知道了当年赵家班的火灾,若找不出证据,便是打草惊蛇。”

  顿了顿,霍危楼又道:“此案凶手心思缜密,用血雀做预示,仿佛是在说我们找不出他来,我猜,他身上只怕没有那般明显的伤势令我们怀疑,又或者,他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薄若幽想到凶手曾故意将棺材钉嫁祸在宋忠明身上,借此调走衙差杀了叶翡,的确也觉此人心智非常人,她心底微沉,一时想不出个周全的法子。

  霍危楼见她眸色沉凝,安抚道:“不必过于担忧,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可以引他出来。”

  薄若幽眼底生出期望来,“可如何安排呢”

  薄若幽虽有此念,却暂无万无一失之谋策,霍危楼唇角微扬,“凶手聪明狡猾,更有恃无恐,利用好这一点来布局,倒也不难。”

  他看向吴襄,“调派人手严加看管园内众人,等孙钊审完,便将柳青和陈墨带过来。”

  吴襄应声,又叫来本来留在园中的衙差问血雀的来处,那衙差道:“已经问过了,是园中养的血雀,昨夜血雀被送入了林中放养,一直不曾将其收回来,今天早上,便发现了死掉的血雀,下人们将血雀收回笼中,又数了数,的确少了一只。”

  “驯鸟的师父说这些血雀皆有灵性,亦极易受惊,寻常人便是进了鸟林,也很难捉住,他们将鸟儿放入林中,也没有想到凶手会再去捉鸟,且会驯鸟的几个师父,昨夜到今天早上都有人证,杀死血雀的人不是他们。”

  霍危楼沉声道:“凶手会驯鸟。”

  他说完又看向薄若幽,“你去看案卷之时,除了那姓钱的杂耍师父之外,另外活着的二人可有详细记载?”

  薄若幽摇头,“没有,无姓氏只有名字,且当是戏班子里头叫的名。”

  霍危楼转身看了周围一圈,因园子里又生了事端,下人皆不敢胡乱走动,周围静悄悄一片,他眼底忽而闪动了两分锐芒,仿佛至此刻,才对这案子真的上了心。

  “看来还得去见见那二人。”他看向吴襄,“将这园子看的牢些,最好看个水泄不通。”

  吴襄神色一肃,“侯爷放心,一只鸟儿都不放出去!”

  霍危楼又往装着死雀的笼子看了一眼,带着薄若幽离开,待上了马车,薄若幽切切的望着他,“侯爷心中已有计较了?”

  霍危楼拉着她离自己近了些,“如何便知我已有计较了?”

  薄若幽歪头看他片刻,“我也说不上来,侯爷总是不露声色,好似事事都成竹在胸,在我看来,便觉侯爷心中已有计策。”

  霍危楼轻笑了起来,她虽非刻意,可言辞皆是信任仰赖,令他心底颇觉满足,他将她揽入怀中,忍不住在她额间吻了一下,“那我若说并无计策,你可会失望?”

  薄若幽手攀在他肩头,仔细打量他,“莫非是我想错了?侯爷虽不表露,可我跟着侯爷多日,还是能感觉的出,侯爷早间来与我同去衙门之时,还未对这案子十分看重,好似寻常公事那般,直到片刻前,侯爷才当真上了心……”

  她乌瞳明秀澄澈,言辞亦毫无隐瞒,霍危楼眼底闪过一瞬流光,似有些意外,他倾身,与她四目相抵,“怎看出来的?”

  “寻常的案子,侯爷寻常查办,可此番凶手狂妄又机敏,便令侯爷愈想将其捉拿住。”

  薄若幽迟疑的说完,只觉有些词不达意,霍危楼在公差上向来是不遗余力的,可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对手越狡猾狠辣,越是能激起他的情绪,那分毫的差异本不明显,放在从前,她或许看不出,可如今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总能更敏锐的体察他的异样。

  霍危楼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又忍不住在她唇上碾磨了几下,他眼底并无欲念,反倒有些欣然意满,分开时只很是珍视的将她往怀中抱,“确有计策了。”

  虽有计策,霍危楼却未细说,到了衙门,孙钊正好将陈墨也审问完了,见到霍危楼和薄若幽回来,孙钊道:“审问了陈墨,和柳青所言相差无几。”

  “赵班主夫妇没有孩子,又教了许多徒弟,从南边到了京城之后,一开始靠着潮州杂戏吸引了些客人,亦得了进项,而后他们夫妇便开始收养徒弟,且收的皆是流落在外的困苦孤儿,那两年正好西北旱灾频发,有许多流民往京城来,他们收养的十多个孩子,几乎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几个在戏班待了三年,学杂戏杂耍,平日里亦将赵班主当师父孝敬,可三年之后,戏班子渐渐入不敷出,养这般多孩子是养不好了,赵班主便令几个年纪大些的离开戏班子,自己去谋生路,他们当时已经学了不少身段功夫,出去并非一无是处,可没想到他们几个不经世事,第一个去的戏班便将他们折磨了够呛。”

  “这口气便落在了弃养他们的赵班主身上,陈墨说,柳青提到的恩人是真的,也的确有个菩萨经,那时是在码头上,那人衣着华贵,给了他们吃食和银两,也不需要他们为他做工,只是令他们听了半日讲经,陈墨说他不喜此道,根本未听里面讲的什么。”

  “后来恩人离开,其他几人对赵班主的愤怒更甚,最后一商量,返回京城将赵家班的人都杀了。那毒害老鼠的礜石药是在杂货铺子里买的,因不算便宜,买的极少,他们是从赵家班出来的,自然对那周围十分熟悉,下药并不难。”

  “杀人是第一个死的江行指挥的,他年岁如今二十有五,当年十一岁,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大的,他对那恩人十分崇敬,亦说过什么造孽报应之类的,他们杀了五人,且都用了不同的法子,便好似是得了不同的报应。”

  “因是流民,路上便受了不少苦,又看着身边亲族一个个死去,典儿卖女的,为了争口吃的打的头破血流的,总之他们年纪虽小,见过的却不少,在赵家班,亦学过功夫耍过刀剑,因此杀人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十分难,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当时觉得杀了赵班主等人,乃是听了菩萨的话,会得菩萨保佑。”

  孙钊喘了口气,又道:“如今也不知他们是为了开脱,还是当时的确如此,杀了几人之后,他们才开始害怕,因此最后决定点一把火,剩下没死透的人,会被大火烧死,也算毁尸灭迹了,第二天,他们便逃出了城,在城外村子里躲了两日,听见此事在城内闹大了,不敢再回来,径直去了洛州,后来辗转又入了戏楼。”

  “中间几年在洛州过的也十分艰辛,觉得来京城能寻得荣华,几兄弟便分开回了京城,各自进了戏楼画舫,还假装不认识。”孙钊摇头道:“若非听他们证词无二,实在难以置信这些事发生之时他们都还是小孩子。”

  霍危楼和薄若幽听完,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解了开,他们皆是七八岁上被赵班主收养,七八岁的孩子已开始知晓世事,见惯了世间苦难的他们,心中求生的本能大过善恶之念,赵班主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不知感激,相反过了三年的好日子,后来再受苦之时,便将心底的屈辱痛苦化作了对赵班主的愤恨,再加上那所谓的菩萨经,他们心安理得的作了恶。

  霍危楼看向薄若幽:“那卷宗上记的二人叫什么?”

  “一个叫榆哥儿,一个叫桦哥儿。”薄若幽记得十分清楚,可这样的名字,看着似乎是赵班主给取的,落在坊间,叫这名字的人亦大有人在。

  霍危楼看着孙钊,“去问问柳青二人,这两人,再加上钱师傅,当年都是几岁何种模样,可有何明显特征。”

  孙钊领命而去,霍危楼则吩咐身边绣衣使,“让路柯来见我。”

  绣衣使离开,薄若幽便想到了路柯那能学别人声音说话的本事,她眼珠儿转了转,不知霍危楼是否要用类似的法子。

  孙钊出来的很快,手中拿着一份供词交给霍危楼,霍危楼接在手中来看,眼底很快露出恍然,“这个叫桦哥儿的当年七岁,叫榆哥儿的当年却只有四岁,钱师傅三十一二,三人容貌都寻常,并无伤疤胎记等痕迹,如今再见,他们多半只能认出钱师傅。”

  七八岁的男孩初见骨相,四岁的孩童却还是个娃娃样,时隔十四年,这二人若出现在他们眼前,最不可能被认出来的当是这个榆哥儿。

  霍危楼将证供给薄若幽看,片刻后吩咐孙钊,“准备准备,天黑时分,将柳青和陈墨二人送回百鸟园,严加看管起来。”

  孙钊张了张嘴,可霍危楼并无解释,他只得将疑问眼下,又去吩咐衙差将柳青二人送回百鸟园。

  牢房里的柳青和陈墨本来招供后便十分绝望,却哪里想到还要将他们送回百鸟园,想到百鸟园躲了个前来寻仇的凶手,他们便觉不寒而栗,江行、于洵、叶翡,这三人一个比一个死得惨,他们宁愿在牢里被判罪,也不想去受那份苦楚。

  可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日落时分,吴襄从百鸟园归来,他已在百鸟园内布置好了人手,又和孙钊一起押送着柳青和陈墨回了百鸟园。

  霍危楼并不着急,待路柯到了衙门,与他细细交代片刻,很快,路柯带着几个绣衣使一同往衙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