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痒痒鼠
七月二十八日,弘历、弘昼、弘春、弘晈、弘晊……一起跟随使节团出发,面对送行的家人们,极力克制自己的笑容。
无他,最近他们的玛法也不知道为何,对他们整个一军事化训练,他们的保康伯伯/叔叔说:“此去俄罗斯,顺便逛逛欧洲,除了正事之外,就当放个假,好好放松放松。”
他们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兴奋?
弘历就感觉自己怎么也克制不住上挑的嘴角,弘昼这类平时就皮习惯了,真恨不得火车马上就出发,向着自由出发。
不说胤祉、胤祺这些平时对孩子和颜悦色的,就是胤禛对上这伙儿恨不得插上翅膀逃离京城的孩子们,也无法责备一句。
他们的汗阿玛闲着没事儿对孙子们严厉管教大半年,都不容易。一个个做父亲的心有戚戚焉。
“火车马上到点了,快上去吧。”可别戳这里笑出来丢人了。
“阿玛再见。”“阿玛再见。”一个个小皇孙们特愉快地和他们的阿玛道别,特开心地踏上北上的火车。
…………
火车的用餐车厢里,南南端庄地坐着用茶点,眼里冒绿光,心里头呐喊。
南南克制不住露出一个梦幻的笑容,脑袋里全是众多美男包围着自己献艺献礼的殷勤模样。
一干皇孙们听着火车“咔嚓咔嚓”的美妙声音,一起冲上用餐车厢,一起聚一聚聊一聊他们的放松计划,一眼看到他们弘南妹妹/姐姐。
集体石化。
弘南一抬眼,笑容灿烂得来——特开心地一挥手:“快来坐下,我们研究研究,我带你游玩欧洲。”
不要!
集体露出恐惧的眼神儿。奈何他们的弘南妹妹/姐姐铁了心要趁着大好年华偷跑一次,好好看看世界各地的美少年。
“都别怕。我阿玛额涅哥哥都知道,玛法也知道。”弘南语出真诚。
但是一干皇孙们更怕了,这是奉旨收男宠的节奏啊,他们不要回来的时候一车厢美男子!他们要美妹子!
“真的不怕,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弘南信誓旦旦。
不要!
车厢里一瞬间趴了一地,一地哀嚎。
弘南大度一笑:“瞧瞧你们这没出息的小样儿,我还是跟着吧,我来保护你们。”
噗嗤!一口口老血喷出来,集体阵亡。
…………
火车“咔嚓咔嚓”欢快地驶向俄罗斯。自此,弘南的故事,弘历的故事,一帮皇孙们的故事,是另外的故事了吼。
绿草茵茵,阴风阵阵。畅春园里头,开满荷花的湖泊里,美丽小巧的乌篷小船上,皇上一边和弘曚玩耍一边乐呵,皇上不用去送也可以听到南南孙女儿的心声:欧洲的美少年们,弘南格格来了嗷嗷!
皇上对南南孙女儿那是真无奈。可这是一家人宠着长大的小宝贝。皇上真不忍心看她一直定不下来亲事。
不说定下来,喜欢一个小儿郎,尝尝感情的味道也好啊。万一出去一趟遇到一个顺眼的那?
这是对南南孙女儿实在不抱有希望的皇上,残存的最后一丝挣扎。
儿孙都是债啊。皇上感叹完,一蹲身,瞧着小孙孙弘曚认真地给一只小鸭子涂色,大为赞赏:“玛法的小弘曚棒棒哒。”
弘曚眉开眼笑:“弘曚棒棒哒。小鸭子棒棒哒。”
“小鸭子棒棒哒。将来小小弘曚也棒棒哒。”
弘曚的两只小胖手上全是颜料,脸上花花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玛法:“小小弘曚?”
“小小弘曚。将来啊,我们弘曚娶十来个小美人儿,生十来个小娃娃,都是小小弘曚。”
十多个弘曚?!弘曚一挺胸膛:“十多个弘曚,弘曚喜欢。”
皇上激动地手抖,麻利地跟上:“对,弘曚喜欢。”
祖孙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畅想未来,弘曚满心欢喜那么多的自己,皇上真心感动小孙孙的乖巧。
太子家的三格格能生一个孩子就阿弥陀佛了。弘晏和他阿玛一样,就要娶一个妻子,不要侍妾,顶多四个孩子;弘南这将来,眼看着不要生娃娃,弘北……他只能指望弘曚了。
“我们弘曚最乖。”
“弘曚最乖,玛法最乖。”
“对,玛法和弘曚一样,最乖。”
祖孙两个玩小鸭子涂色得不亦乐乎,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荷花池里,点点滴滴、朦朦胧胧,弘曚展开轻功跑在荷叶上兴奋地尖叫,皇上高兴地哈哈哈笑。
保康、弘晏、弘北趁着下小雨的好风光出来钓鱼,听到那祖孙两个的谈话,一眼看到雨丝里荷花池里那个红肚兜胖娃娃顽皮,一起默念“阿弥陀佛”,一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儿。
父子父女上鱼饵甩出去钓竿,理好蓑衣,做好小马扎,保康再次叮嘱:“弘晏要娶妻,就要做好,丈夫、父亲,明白吗?”
弘晏一愣,眼前浮现一张明丽疏阔的少女面孔。
她眼睛里有光,眉宇间有风情万种,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要求;她还外柔内刚、言语风趣,由内而外、由外及内,通体散发一种钟灵毓秀之气……
弘北看一眼哥哥发现他愣神,鬼灵精地摇头晃脑:“‘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
保康忍不住笑出来。
弘晏回神,也笑。
自残唐五代以降,随着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家风流云散,严格意义上传统标准的大家闺秀已不复存在。可他却在一个少女的身上看到,一种不同于他额涅和他姑姑们姐妹们的,传说中的魏晋风情。
弘晏微微笑:“阿玛,弘晏决定了,就是她。弘晏会做好。”
保康点头。
“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走六礼。估计,明年阿玛就能做玛法。”
弘晏:“……”
明年就做阿玛什么的……激动。
北北直接喊出来:“我要做姑姑了。大哥,你和未来嫂子一定也要生四个小娃娃。”
弘晏握住鱼竿的手一抖。
四个胖嘟嘟的肚兜小娃娃一起喊“阿玛”,可以有。
“二妹放心,大哥努力。”
弘晏哈哈哈笑,北北也笑,兄妹两个都是期待。保康瞧着,心里一乐,一抬胳膊,一条大鱼在鱼竿上,紧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喊“阿玛棒棒哒”……
保康觉得,可能明年真能做玛法?
…………
康熙六十五年的阳春三月,出发去欧洲一趟,玩得“酣畅淋漓”名声响彻东西方的一伙儿皇孙皇孙女回来。
人间四月天里,弘晏大婚。
皇上那个高兴,整个皇家都那个高兴,大清国,乃至全世界轰动。流水宴席大办九天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宾客,九天九夜里四九城的锣鼓声鞭炮声就没停过。
瑞亲王殿下的长子弘晏阿哥娶妻,这是多么大的喜事儿。全世界人都来庆贺,整个大清国弥漫着喜气洋洋。
婚礼过后,弘晏领着媳妇儿单独祭拜他祖祖的灵位。
常年祭拜,香火不断的佛堂里,弘晏看着他祖祖的画像,忍不住眼泪出来:“祖祖,弘晏娶媳妇儿。你看看,你一定喜欢。”
“祖祖,你以前还说,要送大妹和二妹出嫁,要给弘晏带孩子……”
弘晏越说眼泪越多,弘南和弘北捂着嘴巴哭。
那是他们的祖祖,最疼爱他们,没有任何杂质的疼爱他们的祖祖……
他们再也见不到的祖祖……
“祖祖——南南想祖祖。”“祖祖——北北想祖祖。”
灵位前的沉香沉沉地燃烧,香气袅袅,朦朦胧胧,画像上的师祖好似在笑,好似在回应南南和北北那一声声“祖祖”。
“河清海晏,愉悦开心,就叫弘晏。”
“来到南极,我们小格格就叫弘南。”
“弘北的哥哥姐姐们都长大了,但是我们弘北会有弟弟哦。”
记忆里的祖祖音容笑貌都那么清晰,画像上的祖祖面容安详,目光慈爱地注视着他们,弘晏、弘南、弘北伤心不能自已。
“祖祖——”“祖祖——”那是他们的祖祖啊,那是他们的祖祖。
清清捂住嘴巴无声地哭泣。保康站在一边,看着听着,心里有泪,脸上有笑,人跟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他也好想师祖。
可他也再也见不到师祖。
他明年就要做玛法了,他不能哭。
…………
到底是不一样的。
皇上和皇后默默地看着佛堂里的一家七口人,眼睛湿润。
皇后娘娘克制不住地捂住嘴巴,低头走开;皇上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出来。
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
皇上抬头看苍天。这一生,做皇帝,成功吗?做父亲,成功吗?
苍天沉默,皇上也沉默。
一连三天的春雨连绵,皇上、皇后领着一家人祭拜祖庙,祭拜皇陵。
皇陵里松涛阵阵,山风吹动松林潇潇作响。从太皇太后、先皇、皇太后、先皇后……乃至苏麻喇姑,一大家子几百口人挨个祭拜。
一般的小一辈们对祖先们只有后人的恭敬,并没有多少感触。弘晏和南南、北北并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祖祖”就是先皇,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皇上看着他皇祖母和他汗阿玛的皇陵落泪;皇后娘娘恭恭敬敬、诚心诚意,真心真意地给先皇放贡品。
他们的年龄大了,祭拜一次少一次,下一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也可能,是和先人们一起长眠于此。
…………
保康看着他汗阿玛和他额涅的动作,看着先皇的陵墓,沉默。
他的师祖,只是他的师祖。
他的师祖,悉心教养他长大,跟着他南下北上出海……看着他娶妻生子照顾他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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