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痒痒鼠
“保康做得没错儿。”
师祖的语气格外肯定,保康放下心来,顽皮地笑:“师祖,我额涅也有了一点点变化。”
“师祖,额涅的身体好了很多。汗阿玛还答应了保康,以后每年保康都带着额涅来一趟五台山休养。”
师祖:“……”
师祖已经看开,师祖只求小徒孙一生快乐,一生安康;其他的,能做到是最好,不能做到也不强求。
师祖听着小徒孙心里眼里对京城的隐隐排斥,更为心疼。
“师祖在和保康的汗阿玛商议一件事。等明天,出来结果了,和保康说。”
保康一愣,随即‘乖乖’地点头:“师祖,是不是和保康有关?”
“嗯。”
“师祖——”保康心痒痒,现在就想知道。
“嗯。”
保康眼巴巴地等……
师祖笑了:“午时了。保康在哪里午休?”
保康:“……”
保康窝到师祖的怀里大喊:“木兰无花,保康心里有花!”
师祖微笑答应。
因为快乐大师喜欢花,一年四季都少不了,菩萨顶的花越来越多。正值夏季,荷花摇曳,紫薇花海繁茂,蔷薇花娇艳、茉莉花高洁……阿弥陀佛。快乐大师说他心里有花,要在过了花期的木兰花树下午休。
大阿哥、太子、胤祉、胤禛、胤祺一下学就去花丛中找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哪知道被告知今儿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在木兰花树下午休。
木兰花就木兰花。阿弥陀佛。保康弟弟/哥哥心里有花,他们也“心里有花”。
五个孩子齐齐躺在保康和师祖的身边午休,四公主看着眼馋也挤过来。皇上不放心来到一看,好嘛,七个孩子。
皇上也知道体验过来露天席地花丛中午休的美好,就不想再回去屋子里,尽管这里的屋宇式样建造的非常宜人舒适,可这里的屋外更为天然舒适。
皇上摸摸鼻子,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
下午的时候,大阿哥和太子、胤祉都去继续他们的学习。保康、四公主、胤禛、胤祺一起去后山玩水飘,玩斗草。
“弄尘或斗草,尽日乐嬉嬉。”斗草又称斗百草,是民间广泛流行的一种游戏,大人们往往举行比赛,用草作比赛对象,或对花草名,或斗草的品种多寡,多则胜,兼具植物知识、文学知识之妙趣。小孩子们则以叶柄相勾,捏住相拽,断者为输,再换一叶相斗。
四公主:“我们来‘武斗’。”
胤禛:“我们来‘文斗’。”
“武斗”:比试草茎的韧性,方法是草茎相交结,两人各持己端向后拉扯。以断者为负;“文斗”:各自采摘花草,以对仗的形式互报草名,谁采的花草种类多,对仗的水平高,坚持到最后,谁便赢。
四只眼睛一起瞪大,谁也不让谁,接着一起转头看向胤祺。胤祺:“……”
胤祺看着四姐姐,看看胤禛哥哥,仔细思考,觉得那需要报花草名儿的玩法太累,鼓起勇气说道:“四姐姐、胤禛哥哥,‘武斗’好玩。”
二比一,另外一个当事人——保康哥哥只顾蹲在地上和花草说话顾不得这一边,四公主立马笑得得意,胤禛板着脸答应下来:“行。‘武斗’就‘武斗’。”
水流潺潺,太阳暖暖。
一颗大柳树下,四公主和胤禛很快准备好他们的小草,姐弟两个东西对坐,两颗小草在他们的手里互交叉成“十”字状,各自用劲拉扯,小脸憋得通红;保康作为裁判站在他们的南面目不转睛;胤祺作为观众趴在他们的北面托腮观看。
一阵风吹来,吹动四公主、胤禛、胤祺三搭子头梳起来的冲天辫,好不摇曳。吹动保康身上的红色僧服的衣角,好不飘逸。
周围的花草树木、水儿鱼儿都好似感染他们紧张的气氛,万籁俱寂。保康就听到小草断裂发出的“啪啪”声。
胤禛听不到,但他看到自己的小草上出现了裂痕,而四公主的小草身上光滑如初。
胤禛着急,依旧端坐不动,却是满身、满脸、满心地将所有的信念和力量都汇聚到这颗小草上,面颊紧绷,全身紧绷。
四公主本来因为看见胜利的曙光而目露欢喜,随即就发现胤禛弟弟的情绪变化,而胤禛弟弟手里的那颗小草好似真的,突然有了“韧性和勇气”一般。
四公主也使力气,将自己必胜的信念灌注到自己的小草身上。
时间好似静止,保康只听到巨大的两声“啪”“啪”声,两颗小草一起断掉。
四公主和胤禛傻眼。
胤祺也傻眼。
保康眨巴眼睛,嘻嘻笑:“四妹妹和胤禛弟弟斗草,都为车前草且斗法公平,两颗车前草一起断裂,是为‘平局’。”
“想知道为何两颗车前草一起断裂吗?”
“想!”三道声音一起回答,这个时候反而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他们的小草为何会一起断裂,这一般是不可能的事儿。
保康脸上的笑容加大:“草就是草。玩乐是玩乐。用草来玩乐,不是用草来一决胜负。你们对小小的小草赋予太多的希望和期待,它承受的压力多大,就承受不来了就断了。”
四公主和胤禛一起低头看他们手里的小草,断掉的小草,心生痛惜。
那架势,看在保康的眼里,用语言表述就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声音是沉痛的,表情是悔不当初的。
保康绷住脸,坚决不让自己笑出来。胤祺隐隐约约明白保康哥哥的意思,明白四姐姐和胤禛哥哥的“痛苦”,吞吞吐吐地提议道:“小草死了……”
小草死了,要埋葬吗?
四公主和胤禛一起反应过来,看向他们的保康哥哥,保康:“……阿弥陀佛。死者为大,当入土为安。”
四公主和胤禛重重点头,拿过两个小铲子撅着屁股挖坑,然后将他们断裂的小草郑重其事地放到里面,又表情“肃穆”地填土。
胤祺看得懵懵懂懂,昏昏欲睡;保康看得欢喜,在心里连连点头。
待两个小坟包做好,保康领着弟弟妹妹坐下来,默默念往生经给其超度。
这个事儿对他们的心智影响满大,保康提议晚上抄写《地藏经》和《华严经》烧给两颗无辜的小草,四公主和胤禛都郑重答应下来,胤祺也答应。
山上的哥哥姐姐们、长辈们、师祖、大喇嘛等等人晚食后得知,本来想说“青枝满地花狼藉,知是儿孙斗草来”,都——说不出来。
想笑他们孩子气的天真吧,笑不出来——小草也是两个生命。人死后有坟墓,草为何不可以有?
想笑他们的郑重其事、称得上“兴师动众”,也笑不出来——这样的错误,不光是小孩子会犯,大人更会犯,关键,小孩子会思考,会给小草做坟墓,念经超度,但是大人只会抱怨小草的不够坚韧。
太皇太后心里一痛,默默念经。皇上不知怎么的,想起他对太子的教导方式,也是心情沉重。
夏日里蚊虫多,好看的虫子也多。夜幕低垂、繁星闪闪,孩子们晚食后举着小网兜捕捉萤火虫,欢声笑语传出去老远。
“保康弟弟,你站那里不要动。”
“弟弟,你动一动。”
“保康哥哥不动,萤火虫围着他飞;保康弟弟一动,萤火虫还是围着他飞。”
“光看萤火虫围着保康弟弟飞飞,划出一道道萤火,忽明忽暗的,这么好看,不舍得捕捉了呀。”
“……”
“……”
皇上听着他们的话,心里莫名地舒畅很多,他和师祖谈过之后,又去找到皇后。
第四天的早上,五台山上晨雾弥漫、寒风瑟瑟,保康早起和师兄弟们练武,和师祖吃完早膳做完早课,敲完木鱼,一头扑到师祖的怀里耍赖,就听到师祖缓缓说道:“等皇帝回京,保康和师祖南下。”
保康:“……”幻听了?
眨巴眼睛,抬头,恰好看见师祖眼里的答案,惊喜有之,不敢相信也有之。
“师祖?师祖?”保康欢呼出声。
师祖看见小徒孙眼里的真实情感,笑着回答:“师祖昨天和皇帝确认。做大船,看海。”
“哇——”保康太高兴了,直接跳起来,跳完后又窝到师祖的怀里,“师祖最好。”
“师祖,我们从五台山出发,到小琉球,再从海上回来——师祖,额涅知道吗?”
保康兴奋归兴奋,可他想起额涅,非常、非常、非常……担心他额涅。
整个宫里,太皇太后的心里装着天下和大清,皇太后的心里装着科尔沁,皇帝的心里装着皇权和大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之所系”,只有他的额涅,心里满满装着,是“保康”。
保康的担忧,师祖如何不知道?
“昨晚上保康的汗阿玛和保康的额涅谈过,保康的额涅说,只要保康开心,她就开心。”
保康:“……”
师祖轻轻点头。
保康麻利地爬起来,迈开腿翻过门槛就朝他额涅的住处跑,红色的小袈裟在晨风里飞舞,如同保康的心一样。
“额涅——额涅——”保康一边跑一边喊,人还没到,声音大老远就传来。皇后娘娘刚刚送走前来请安的皇子公主们正在用茶,听到了,听到她儿子喊声里的欢喜和感激,情不自禁地微笑。
“额涅——额涅——”保康一把抱住他额涅,仰着脸道谢:“额涅,谢谢额涅。额涅,额涅最好。”
亲亲额涅·皇后娘娘的笑容更大,低头望着儿子,解释道:“额涅只希望保康回宫,希望保康一生安康,快乐无忧。如今保康已经是瑞亲王,额涅也别无所求,保康喜欢,额涅也认为保康出宫最好,你汗阿玛一说,额涅自然答应。”
“额涅,谢谢额涅。额涅,额涅最好。”保康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激动和感激。
他额涅没有要求他去争太子之位,也没有要求他必须呆在宫里,他额涅告诉他,他只管出去,她会照顾好自己……保康情绪激荡之下,脑袋在额涅的怀里轻轻蹭蹭,满心的濡慕亲近之情溢于言表。
皇后娘娘面带微笑,搂着儿子坐下来,脸上的慈爱和关切之情无需言说。
璇玑领着屋里的人都退下,保康还是看着他额涅不舍得移开目光,皇后娘娘看着他纯净无伪的大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的人影儿,一时间也是情绪激荡。
母子两个额头对额头傻笑,皇后娘娘再次开口,这次话里带着担忧:“额涅啊,知道保康在宫外会过得更好,知道保康跟着大师安全无忧,额涅自是放心得很。”
“保康在宫里……额涅的保康太聪明了,可是额涅的保康才四岁。宫里有保康的汗阿玛和保康的太子哥哥,保康——若可以,在大清的五湖四海自由自在地长大,额涅才放心。保康明白吗?”
保康重重点头:“额涅,保康明白,保康都明白。”
皇后乐了:“真明白?”
保康:“……额涅,保康不大明白。”
皇后娘娘慈爱地笑:“等保康长大了,就明白了。”
被长大就知道·小保康:“……”
“额涅,那汗阿玛有没有说,只保康一个人跟着师祖南下,还是哥哥弟弟们一起?”
皇后娘娘:“……”
“你哥哥弟弟们如何可以出宫?他们都要学习。”
保康赶紧解释。
“额涅,上次汗阿玛答应保康,保康的哥哥弟弟们一起出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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