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园主
至于林长城,他被撸去了职位,如今就是一个普通的队员,而林长安就比较惨,如今还在牢里坐着。
据说是回去的知青动的手脚,但是具体是谁做的,却没有人清楚了。
林百盛看着罗爷爷,乐呵呵地说:“叔,您回来正好,关于以前您家被收上去的东西还回来了,我都好好收着呢。”
胡大叔眯着眼看着罗盛延,对上他清亮的眼睛,笑着说:“延延都好了啊,老爷子以后有福了。”
罗爷爷以为这次回来会面临不大好的状况,但没想到大队里的人都客客气气的。
他听了胡大叔的话,笑着说:“延延这孩子很争气,也很让我自豪,他病好了后努力读书,考上大学,现在分配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老爷子有福气啊,真是老天保佑!”
“延延苦尽甘来,不久就要娶媳妇,老爷子您要当太爷爷了。”
……
在众人的夸奖声中,罗盛延推着老爷子往山脚下的老宅走,他以为几年没回来,老宅应该倒塌了,没想到老宅看着好好的,除了周围的草木茂盛了一些,一切都跟他们离开前没太多差别。
罗盛延看着房前屋后的自留地,以及那片比任何地方都要茂盛的竹林,不由沉默了一下。
古如月当年留下的符竟然还能用到现在?
“我记得现在土地可以家庭承包了,我们家是不是没有?”罗盛延问道。
跟着一道过来的社员们瞬时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林百盛闻言忙解释道:“承包地是按照户口来的,你们的户口都不在大队了,按照规定是不能分的。”
“不过您的老宅和老宅的自留地,我们都帮您留着了。”林百盛和胡大叔对视了一眼,不由庆幸当初他们坚持自己的决定。
当初分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叫嚣着要把罗家的自留地给分掉,还好他们坚持了,要不然现在就扯不清了。
胡大叔见气氛有点怪,忙说:“叔,你们刚回来,不如在我家凑合两晚,等屋子修整好再搬过来?”
罗爷爷点点头:“这次我们回来,也打算把老屋修一修,到时还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百盛笑着说,修房子要用到工人、木材啥的,可不都要从大队里找人吗?也是给大家多一个收入。
罗盛延闻言不由看了罗爷爷一眼,明明回来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子说的。
可是现在罗爷爷说要修房子,他这当孙子总不好当面反驳拆他的台。
“叔,到我家喝一杯茶吧,顺道看看还回来的东西,不过因为时间久了,有一些已经找不到了。”林百盛邀请道。
他不由庆幸,当初自己执着不让人去碰罗家的东西,要不然现在就说不清了。
罗爷爷同意了,一行人又回到了村子中,到了林百盛家里。
林百盛家的人口不少,还腾出一间屋子来装东西,平时有怨言的人并不少,如今罗爷爷和罗盛延一回来,再没人说林百盛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林百盛拿出当年的发下来的单子让罗爷爷核对。
罗盛延看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当初他们罗家被拿走的起码有三页的东西,如今还回来的一页都没写满。
但他们也都清楚,那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罗爷爷看了一眼,心情沉重,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林百盛说:“这几年麻烦你了。”
林百盛忙摆手,他还盼着罗家祖孙能给大队带点什么好处呢。
胡大叔家的小儿子常年不在家,有空房子,祖孙俩住一间正好。
第162章 说服
“爷爷, 我们不是回来扫下墓就走吗?怎么变成要修房子了?”罗盛延压低了声音问道。
罗爷爷叹了口气,看着生气的罗盛延说道:“延延,我想回来了, 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
“你一个人在老家, 我如何会放心?”罗盛延抓着头发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上班, 把罗爷爷放在家里,他一个人无聊,可是在老家, 难道就会更好吗?
“你不用担心, 爷爷还是有一些老伙伴照看着呢, 以前是迫于情况不好接近, 如今却没有这些担忧了。”
罗爷爷乐呵呵地说着, 闻到外头胡大娘做饭的香味:“老家的味道,真怀念。”
罗盛延闻言不由沉默了,罗爷爷的许多需求他确实没有考虑到。
“我出去走走。”他深吸了两口气, 往外走,他需要冷静一下。
天快黑了, 不少人家在赶着鸡鸭进棚子,不过更多的都是在招呼着自家那调皮的孩子回家吃饭。
罗盛延蹲在河边, 郁闷地往河里丢石头,难道真的要把老爷子放在老家?
他知道他坚持的话,老爷子会跟他走,可是那样的话老爷子就不会开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这时,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少年悄悄地靠近罗盛延。
罗盛延听到脚步声,回头瞪着来人:“你是谁?”
“老大,你不记得我了?”来人不可置信地发问。
罗盛延盯着来人, 看着确实有一些眼熟,他想了想问:“林部?”
“是我。” 林部挺了挺胸膛,往前走了两步,“老大,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看情况。”罗盛延并没有多说,他能请假的天数有限,肯定要赶回去上班的。
现在罗爷爷想留下来修房子,也是觉得他拖不了时间,迫使他同意这事。
林部觉得现在的罗盛延相比以前变得不少,身上的气势更强了,他都不敢直视。
“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林部小声地问道。
“我爷爷应该会叫大队长他们安排,到时需要你帮忙的话再找你吧。”罗盛延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糖和一包饼干,“这个请你吃。”
林部看着手里的糖果和饼干,非常惊喜地问:“真的是给我吃的?”
他见罗盛延点头,高兴地说:“谢谢老大,有什么事你只管交给我,我一定帮你办好。”
罗盛延点了下头:“嗯,你先回去吧。”
林部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果,走得有些远了才想起来,怎么就忘记问古知青的事情了呢?
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
罗盛延在河边又待了好一会才回胡大叔家,此时胡大娘和她的大儿媳已经整治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色。
此外,还有拎着一个菜来比找罗爷爷的人,大家围坐一桌,聊着过去的事儿,欢声笑语不断。
那些都是罗盛延陌生的事情,他看着罗爷爷高兴的笑容,他有多久没看到老爷子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老爷子喝了一点酒,散场的时候,拉着罗盛延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苦闷、他的忧愁、他的担心。
罗盛延把老爷子哄得睡着了,帮他擦洗了下身子,才出去跟胡大叔胡大娘他们说话。
“这次我能待的时间不长,明天就麻烦大叔帮我们找几个手脚伶俐的人上山把坟头草给割了。”
“工钱我会按照现在的几个给,不会亏待大家的。”胡大叔点头,“放心,我让你胡大哥去找人,一定都给你弄得干干净净的。”
“麻烦大叔了。”
扫墓是一件大事,罗爷爷一觉起来,就换上了自己崭新的衣服。
吃过早饭,已经九点多了,罗爷爷有些等不及,一直催促着罗盛延,带上扫墓要用的东西,祖孙俩正打算要出发,一个高壮的男人过来了。
罗盛延不由眨眨眼:“鹏哥?”
这位名为鹏哥的人朝罗盛延点点头,弯下腰背起了罗爷爷往山上走。
罗家的几个墓都是在一片,可以说是连在一起的,胡大叔找的人一大清早就上山了,都割得很干净。
到了地方后,鹏哥把罗爷爷放下,然后把绑在腰上的小板凳解下来,让老爷子坐好。
而罗盛延要落后几步,他手里提着不少的东西。
鹏哥下来帮他把锄头接过,几下了到了墓地前的空地。
几个墓好多年没扫墓,草木茂盛,在最边缘,堆积着一对对的杂草、灌木。
罗盛延喘了两口气,解开袋子,拿出值钱,一张张拆开,撒到坟头上。
而罗爷爷则在鹏哥的帮助下,把祭品、香烛等拿出来,然后拿着三炷香眼眶念念有词。
罗盛延撒完纸钱回来,看着罗爷爷红着的眼眶,他的喉咙不由有些哽住了。
扫完几座墓,罗盛延和鹏哥又带着罗爷爷下山,老爷子睡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劲来,便开始和胡大叔商量整修老房子的事情。
老人家手上都会一点土木的工夫,聊起来也很有话说,罗盛延听了一会儿,就悄悄地出门了。
鹏哥并不是上林大队的,罗盛延以为他回去了,要找他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人根本就没走,还在村子里头呢。
“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吗?”鹏哥看到罗盛延,直接问道。
他打量着罗盛延,又说:“你出去是对的,有出息了。”
“出去了确实能学习到很多东西,只是委屈爷爷了。”
鹏哥点头:“我看老爷子心情是有些郁结的,如果你不急着回去,就让老爷子多住一段时日。”
罗盛延面露为难之色。
鹏哥见状便明白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工作,老爷子就留下来,我帮忙看着。”
他见罗盛延还想说什么,就接着说:“难道我你还不放心?你以为我护不住老爷子?”
“不是,我只是懊恼自己没本事,竟然没办法让爷爷做他想做的事。”罗盛延摇头。
“你想太多了。”鹏哥拍拍罗盛延的肩膀,“当年帮你爷爷一把的人有不少,如今你爷爷回来了,更不会让不长眼的到你爷爷面前放肆。”
“这不,你回来后,有看谁敢来问你爷爷当年的事?”鹏哥紧接着说,“其实这几年我和老爷子都有联系,你们爷孙的事我这两年陆续往外透露了一点,当年动手的人,现在都心虚着呢,就怕你们找上门算账。”
罗盛延听了鹏哥的话,前后联系,他就说这次回来怎么顺利得不行。
原来是有鹏哥在后头运作,难怪 大家对自家爷爷还活着的事儿一点都不惊讶。
“鹏哥,谢谢你,这些年麻烦你了。”罗盛延真心实意地道谢着。
鹏哥摆摆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当年要是没有你爷爷,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罗盛延垂下头,眼眶有点发红,当年罗爷爷帮过的人那么多,有落井下石的,也有作壁上观的,但也有像鹏哥这样偷偷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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