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醮翁
房间很大,外面是一间小厅,内里是卧房,阮宁盘膝坐到客堂榻上,向对面一指,对谢九玄道:“你坐那里,修练吧。”
谢九玄视线在房中环视一圈,并没有按她所说开始修行,反而坐到了软塌另一边,与阮宁不过隔着一道方桌。
他盯着阮宁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阮宁察觉,睁开眼睛,视线撞到谢九玄眼睛里。
瞳孔剔透,带着探究,纠结与杀意交错,阮宁几乎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想杀我?”她挑眉。
谢九玄不说话,一瞬不瞬盯着她。
阮宁没什么情绪,又闭起眼睛打坐。
不一会儿,她察觉什么东西靠近。
猛地睁开眼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在她眼前,细小伤痕破坏了肌肤美感,手腕伤口更是丑陋。
阮宁警告地看着谢九玄,让他老实一点。
谢九玄抿唇,丝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手指轻轻在她鼻尖那颗小痣上碰了碰。
一股淡淡的冷松香气袭来,鼻尖掠过一丝冰凉,冷冷的,仿佛雪花落在肌肤上,转瞬消融,只留下一点寒意,久久不散,让她的心跟着一颤。
“做什么。”她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攥住谢九玄的手。
此人碰了一下之后,眼睛里蠢蠢欲动,显然还想再碰一碰。
谢九玄笑了笑:“哼,练功有什么意思。”
阮宁:“我觉得有意思就行,你自便,不要打搅我。”
她是用警告的语气说的。
谢九玄眼睛里情绪分辨不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阮宁再次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儿,她额角跳了跳,一把攥住谢九玄再次偷袭的手,一字一句,嗓音冰冷:“信不信我将你穴道封了?”
谢九玄慵懒地靠在榻上,长发披散,狭长的眸子里漫不经心:“隔壁那个丑八怪,我要找机会杀了她。”
久违的,阮宁感觉一股怒气从胸口升起,只是还未上升的喉咙,就被谢九玄接下来的话灭了。
谢九玄话音一转:“当然,若是我不无聊,自然没工夫找那丑八怪麻烦。你若是练功,我可真是无聊极了。”
阮宁半晌无语。
就在谢九玄忍不住想要抬起眼睑看一看时,阮宁竟冷笑了一声,直接将他穴道封了。
“老实待着。”
她闭上眼睛前,目光跟谢九玄平静无波的眸子对上,心里无语,唔,疯了还知道谈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公司活动,来晚了,提前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
给大家假期推荐一部电影呀,《三傻大闹宝莱坞》,应该很多人看过,刷了好多遍,很好看哒~
第79章 079
079
这条水路果然一路平静, 他们遇渡口便下船上岸休整,顺便采购一番,如此走了十日余, 再有两日路程就到临安。
唯一让阮宁头疼的,是谢九玄不知为何跟梁茹儿不对付,谢九玄不止一次差点出手,梁茹儿不知此人危险, 两人针锋相对,每每用膳时都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鉴于此, 她提议各自在房间里用膳,没料到梁茹儿说哭就哭了。
“呜呜宁宁你不爱我了!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心肝, 不稀罕了就弃如敝履,呜呜我不活了——”
下人们脸都绿了,个个将脑袋垂到胸前, 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他们大小姐为何如此这般, 好羞耻啊, 脚趾头都要抠破地板了!
“砰——”谢九玄面上平静带笑, 眼睛黑沉沉的,放在桌面上的手也没见怎么动, 手下那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嗝——”梁茹儿傻眼了。她看看桌子, 再看看谢九玄的手,浑身一冷,脸色气得涨红,扑到阮宁身边, 抱着她胳膊瑟瑟发抖:“宁宁,这家伙怎么回事??他想杀我?”
“轰隆”!
又一张桌子作废。
下人们齐齐打了个寒颤,打头那个大丫鬟眼疾手快将梁茹儿扯过来,忙站到阮宁身后去。
谢九玄嗓音低沉:“过来。”
阮宁磨了磨牙,深吸了口气。她总觉得自己心绪起伏是越来越大了。
难道入世久了,情绪也慢慢回来了?
更何况如今的谢九玄行事随心所欲,时时令人产生敲晕他的冲动。
所有思绪一瞬之间,她对梁茹儿点了点头:“回去歇着吧。”
说完,伸手封了谢九玄经脉,深深看了他一眼,警告他回房待着。
这人如今解穴的本事是日渐精进,不提什么时候就被他逃脱了。
谢九玄轻笑一声,颇为闲适地离开,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把梁茹儿气得跳脚。
丫鬟团团抱住她的腰不让她冲动:“小姐!”
梁茹儿伸脚去踢,鞋子踢出老远,谢九玄关门时转身,居高临下,带着不可一世的冷漠,如同看蝼蚁一般扫视了他们一眼,“哐当”一声,门关上了,隔绝了一切。
梁茹儿抹了把汗,琢磨着:“我到底哪里得罪此人了呢?宁宁对他这么重视,太讨厌了。”
*
阮宁对谢九玄的态度就是不理会、冷处理,除了不能离开视线,他想做什么随他。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谢九玄越来越不安分了。
比如现在,阮宁闭上眼睛打坐,谢九玄便坐在她身旁说些不知由来的废话。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甚至有些怀疑,宁国公他日若是清醒,想起自己这副模样,不知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唔,我已经试过,里间那道墙不能承受我一指之力,若我趁你不备,破墙过去,那丑八怪定当场毙命。你说,我是用掌拍死她好,还是提剑割了她的脑袋?”
谢九玄一瞬不瞬盯着阮宁垂下的睫毛,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他手指冰凉,触在上面,睫毛便会颤动起来,仿佛蝴蝶羽翼,脆弱又美丽,明明可以捏碎,他却下意识收了力道,轻轻地,悄悄地拂过。
他的心也会跟着颤一下。
阮宁打坐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懒得理他,谢九玄不高兴,他觉得胸口郁闷,说出的话也越来越血腥。
“算了,这样太便宜了,先下点毒怎么样?”
阮宁在他第五次伸手来拨睫毛时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眸子里含了冰霜。
谢九玄嗤笑一声:“打坐有什么意思。”
面上一派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做错事的心虚。
阮宁伸手替他把脉,目光从那些新添的细小伤口上轻扫而过:“穴道又解开了?”她眉头拧了起来。
谢九玄眼睛里绽出一丝愉悦:“呵,小小穴道就想困住我,你想什么呢?”
阮宁对此人如今的玄言玄语一律当做耳边风,很淡定地重新封了他的经脉,面无表情道:“其实我本可以不管这桩闲事,任由你锁起来。”
谢九玄浑身气势一冷,杀气腾腾。
阮宁没有抬头,垂着眼睑,继续道:“说到底,你宁国公会如何,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九玄看不见她的眼睛,完全摸不透阮宁此刻情绪,心给一只手狠狠捏住,与痛苦同时蔓延的,是抑制不住的暴戾。
他脸上笑容消失,眼睛盯着阮宁,越是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心里暴戾就越冲动,仿佛笼中猛兽,张着血盆大口,下一瞬便能将人吞噬殆尽。
“你看着我说。”他嗓音嘶哑。
阮宁抬头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
谢九玄视线落进那双溪水般平静的瞳孔中,浑身杀气顿时消失,几乎压抑不住的暴戾也缓缓平息。
他笑出声来,胸膛震动,低沉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你可真是——口是心非。”他深深看了阮宁一眼,突然做了一个出乎阮宁意料的动作。
冷松气息扑面而来,阮宁没堤防一头撞在硬邦邦的胸膛上,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那一小块肌肤微微颤栗,心跳声扑通扑通自耳边传来,鼻子撞得发酸,她整个人怔了怔,随即脸色一冷,举掌便要劈下去。
“你在做什么。”一字一句,堪称阴森。
谢九玄眸子里阴沉一片,脸色有些白,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脑子里纷乱嘈杂,各种声音欲要撕裂整个人一般,吵得他头疼欲裂。
“别动。”他声音沙哑,手臂收紧,脑袋埋在阮宁肩膀上,呼吸渐渐加剧。
阮宁抿唇,收了内力,劈向他后颈。
谢九玄倒了下来,压在她肩上,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头发软软的,硌得脖颈发痒。
她脸上复杂一闪而过,将人提起来放到一边榻上,伸手去摸脉象。
可能是心绪起伏较大,谢九玄体内丹田紊乱。
她运转内力,渡入谢九玄体内,缓缓引导,将他体内躁动的内力平复下来。
一缕头发乱糟糟挡在谢九玄脸上,阮宁手掌,将头发拨开,指尖触及冰凉的肌肤,不由一颤。
她面无表情起身,推开门出去。
梁茹儿听见房门响,立即出来:“宁宁,有人要见你!”
阮宁挑眉。
“是我。”
船停在此处有些时间,梁府下人们上岸采买,秦明月想必方才上的船。
阮宁跟他,可没有什么话说。
“何事?”她声音平静。
上一篇:快穿之谁还没有个好爸
下一篇:豪门是我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