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醮翁
“啪——”一声,谢九玄将茶盏放下。
梁侍郎心里一喜,这是要走了?也对,宁国公事务繁忙,今日专程来府上,本就够奇怪了。
只是,还不待他开心,谢九玄漫不经心道:“想起许久未跟梁大人说话,今日便一起用膳吧,摆在这里便可。”
梁大人脸色一僵:“是,臣这就让人备饭。”
他又擦了把汗,望着面无表情的九幽,心里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另一边,阮宁跟梁茹儿走近书房,只是还未进去,便听到梁司南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他压得很低,阮宁仅听到只言片语。
“你们……疯了……日后别来……”
“谁?”
面前的门突然打开,梁司南眉目含笑,如玉的肌肤上泛了一层薄红。看见阮宁和梁茹儿,似是一怔:“阮姑娘?”
阮宁目光从他身后那个随从身上扫过,淡淡道:“打扰了。”
梁茹儿拉住她:“哥!你有事?”
梁司南侧眸看了那随从一眼:“此次便罢了,日后不要如此笨手笨脚,你走吧,不要来书房了。”
梁茹儿看见地上碎掉的瓷片,大惊:“天啦,这个花瓶碎了!”
她瞪着眼睛看那个随从。
“罢了,一个花瓶而已,让他走吧。”梁司南摸了摸梁茹儿的头发,朝阮宁歉意地笑了笑,“下人粗手粗脚,让阮姑娘见笑了。”
那随从低着头匆匆离开,阮宁回头又看了一眼。
“阮姑娘请坐。”梁司南打断她视线,眸中含笑,“姑娘来可是有事?”
阮宁面无表情:“无事。”
她看了眼梁茹儿。
“哦,哥,阿娘让我带宁宁在府里转转,你这里书画多,我们来看看。”
梁司南看着阮宁,语气揶揄:“原来是上我这儿躲清静。我就说,阮姑娘如此清冷的性子,除了找人比武,我真是想不到什么事情能值得姑娘上门了。”
阮宁看着他不说话。
梁司南笑了:“开个玩笑,阮姑娘可有兴趣跟在下过招?我对姑娘的武功很感兴趣,不知是否有机会讨教?”
阮宁:“请吧。”
上次只一个照面,她便看出梁司南武功不低。正好,她满堂花醉需要人磨剑,梁司南是个不错的对手。
梁司南笑了,声音温润:“请。”
梁茹儿半天没插上话,看着二人走出去,她眨了眨眼睛,捂着嘴偷偷笑了笑,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宁宁厉害还是她哥厉害。
另一边,梁侍郎对着浑身起息越发低沉的宁国公心里直发苦。
他小心翼翼道:“宁国公,犬子跟阮家姑娘比武,到底粗俗,要不您移步室内,免得他们搅扰?”
谢九玄笑了,笑得人头皮发麻:“不必,此处甚好。”
梁侍郎总觉得更冷了。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回头就将这两个兔崽子好好训斥训斥,尽给他找麻烦!
第44章 044
044
此处院落很空, 墙角一片竹林,青翠欲滴,随风摇曳。
倒是适合比武。
梁司南剑如其人, 于平和之中大开大合,出手随心所欲,招式步步紧逼。
温和却又强大。
阮宁剑气如冰,寒冷至极。
他则和煦春风, 破开万丈深渊。
阮宁一剑霜寒狂风卷地百草冻结,他剑气相击冷静自持。
“当——”两剑对峙, 二人墨发飞舞,一个眉目冷若冰霜, 一个眸中含笑清澈若水。
一击之后,二者飞身退开,脚尖落在树梢。
梁司南笑了笑:“好厉害的剑。”
阮宁:“你也不差。”能化解她一剑霜寒,
说完, 她飞身而起, 长剑如流水。
梁司南看着看着, 目光渐渐凝重起来。
阮宁:“这一剑,你还可接得住?”
说完, 长剑斜劈, 划破空气,剑气凝成朵朵冰花,翻涌如白浪,以雷霆万钧之势狂卷而去!
梁茹儿惊呆了:“好漂亮!”
梁司南沉着冷静, 挥剑斩去,剑刃映出一双温和的眼睛。
阮宁之剑霸道,如冰,冻结万物,梁司南之剑平和,如水,包容万物。
两剑相击,剑气轰一声撞开,阮宁诧异一瞬。
梁司南笑了,嘴角一抹血渍流下,他无所谓地抹了一把:“好剑法。在下自愧不如。”
阮宁:“你很厉害。”虽然比她弱一点,但是如此没有杀气的剑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她道。
一袭鹅黄,裙摆上小雏菊随着飘转盛开,面前少女眉目灵动,一举一动动人心魄。
梁司南眨了眨眼睛,一抹复杂闪过:“没有剑不是用来杀人的。”
一墙之隔,梁侍郎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宁国公一动不动的背影:“宁国公?”
绿瓦白墙,其上镂空,刻有福禄寿图,院中景象一目了然。
他探头瞧了一眼,看见自个儿子吐血了,不安地拍了拍手:“这位阮姑娘竟如此厉害……”他儿子的身手自己心里有数,阮宁居然比臭小子还厉害。
方才他还奇怪一向不喜逞凶与人争斗的臭小子怎么会主动提出跟姑娘比武,难道是不服气打不过姑娘,还是……他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喜上眉梢,难道榆木脑袋开窍了?!
谢九玄侧脸刀削斧凿,嘴唇抿着,静默不语。
侧眸扫见梁侍郎脸上喜气,他定定看着,面上无波无澜,看得梁侍郎笑容僵硬。
“宁,宁国公?”
“有何喜事?”他漫不经心道。
梁侍郎松了口气,笑得龇牙咧嘴:“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臣就要抱孙子啦!”
谢九玄骤然沉下的面色让他脑子一个激灵,忙收敛笑容:“国公可是要走了?”
他扫了眼桌上没动过的饭菜,暗暗纳闷,说要用膳,宁国公什么都没吃,反而站在这里看了半天。
宁国公什么高手没见过,两个小辈比武有何可看的。
那边院里,梁司南请阮宁坐下,替她斟了茶,面有愧疚:“今日是在下唐突,跟姑娘比武,真是畅快至极,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随心所欲与人论剑了。”
阮宁喝了口茶:“剑法不错,日后可常切磋。”
梁司南笑开:“你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想起阮宁上次招惹他家武者练剑之事,笑得揶揄。
阮宁面无表情。
梁司南不知想到什么:“阮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阮宁:“习武,向剑。”
梁司南:“不嫁人?”
阮宁:“不嫁。”
“若有了想嫁之人呢?”
“不会。”
阮宁将茶盏放下,目光一瞬不瞬看着梁司南。此人实在太过温和,像春日暖风,润物无声,让人不知不觉回答他,她不由蹙了蹙眉。
梁茹儿方才惊呆了,这会反应过来,先抓着梁司南:“哥,你没事吧!”
梁司南摸了摸她的头:“无事,阮姑娘只用了三分功力,内力有些不稳而已。”
“啊?三分功力就这么厉害,那全使出来岂不是更厉害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阮宁。
听到这里,谢九玄深深看了那边一眼,拂袖离开。
九幽跟上。
梁侍郎脸垮了下来。
完了完了,他不会真要去苦寒之地吧??嘤嘤嘤。
另一边,梁茹儿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盯着阮宁,一眨不眨。
“宁宁啊,你那个剑气,美呆了,好漂亮,啊我也想习武了!”
梁司南温柔含笑:“谁小时候嫌辛苦不肯学?如今想学,为时已晚。”
梁茹儿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
她扭头托腮看着阮宁,像看什么稀罕物:“宁宁太厉害了,什么都厉害!”
阮宁喝了口茶。
梁司南觉得这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姑娘,一举一动像个老学究,一板一眼,逗一下动一下。
他继续问之前的话:“若是父母之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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