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醮翁
谢宁思已经意识到时间拖得太久,出手越发狠厉,不再留情。
谢九玄面上冷若冰霜,眸光一颤,落在手指包扎好的伤口处。
上次管叔问他何时抹去宁景的身份,他意识到事情发展超出了掌控。
他接近阮宁,只为助她修练,救司马徽的性命。
阮宁修练既成,他就该抽身才对。可是一股莫名的情绪将他留了下来。
那天晚上,他看着六棱刺朝着阮宁眉心刺去,理智告诉他,此人的存在是一个隐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从此消失。
他从来宁肯错杀,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六棱刺即将刺穿阮宁眉心时,他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心骤然颤了一下,一个声音在心里催促,让他握住了那把六棱刺。
手指鲜血淋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伤。肌肤刺破,血液流出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令人厌恶。
他想,司马徽还需要她来救,阮宁还不能死。
想到这里,谢九玄蓦地抬眸,望着阮宁,手掌轻挥,击穿侧面那一道墙,管家站在那里,满目焦急,飞身而上:“阮姑娘,我帮你!”
他冷冷看着谢宁思,掌风霸气雄浑,迅速扭转局面,阮宁得以喘息。
她捂着胳膊退出战局,站在谢九玄三步远的地方,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谢九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睫轻颤,眸子垂了下去。
管家来得正是时候,阮宁只受了两道轻伤,若再晚一些,她难保要受重伤。
院中,管家逼得杀手步步防守。
阮宁定定看着,雪白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上一世,她在宁国公府三年,从来不知管家也会武功。
这让她越觉得,上一辈子,她活得太糊涂了。
“咳咳。”喉咙里的血腥再也压不住,一股血喷了出来。
雪白的脸,鲜红的血,刺得人眼睛发疼。
谢九玄将一瓶药扔给她:“吃下去。”
阮宁打开看了一眼,认不出是什么药。
宁国公有求于她,起码此时没必要害她。
她垂眸,吃了一颗,翻腾的五脏六腑平定了下去。
阮宁此时有些不想呆在宁国公府,内力运转完一个周天,杀手眼看没机会杀谢九玄,深深看了眼她,眨眼消失在院里。
管家没有去追。
阮宁身形瘦削,腰束得不堪一握。
她起身,对着谢九玄行了一礼:“阮宁还有事,告辞。”
一截雪白的脖颈挺直而倔强,傲生生立着。
眼睛漆黑、坚定、执着,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情绪。
谢九玄心口有些闷,他淡淡道:“今日多谢阮姑娘,我欠你一个人情。”
阮宁:“臣女应做的。”
说完,扭身而走,背影孤寒,仿若山巅雪松,遗世独立。
管家望着她的背影:“阮姑娘……唉。”
他看了眼宁国公,有些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九玄敛眸:“谢宁思说他不知幼童之事。”
管家眼睛一亮:“二少爷定是不知的。”
谢九玄:“等到陛下无事了,就将此事彻底了结吧。”
“阮姑娘那里——”管家有些期翼。
“等她救了陛下,让阮将军替她请封郡主。”谢九玄捏了捏眉宇,“这是她应得的。”
管家:“宁国公府日后,便与阮姑娘扯不上关系了。”
谢九玄眸子里漆黑一片:“宁国公府需要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管家:“唉,老头子糊涂了,糊涂了。”他摆了摆手,背影沧桑。
他叹了口气,如果大小姐还在就好了。
谢九玄眼里古井无波,他看着手指上包扎的白布,手指蜷起,布巾化为粉末,伤口崩裂,鲜血四溢。
一眨眼,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
*
宁景出现在药庐时,小乙咋咋呼呼围着阮宁,一脸焦急:“快用这个药,阮姐姐你怎么又受伤了呀,太不小心了。”
花无痕看见他手里那个药瓶,一阵肉疼,想说什么,叹了口气又闭嘴。
他眼角瞥见什么,猛地扭头:“卧槽,你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吓死人啊!”
宁景从黑暗中走出,将一瓶药放到阮宁面前,一句话未说,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脸色有些苍白。
花无痕大吃一惊:“卧槽!这药你哪里弄来的?!有钱有势也要看宁国公给不给,你怎么拿来了一瓶?偷的???”
宁景似乎累了,没有开口。
小乙捏着药瓶,打开来闻了下,忙让阮宁吃了下去:“阮姐姐,这个要比你刚吃的那颗好,我记得主子放在密阁之中,只为皇上拿出来过。”
他还有句话没说,这瓶药对主子来说不一般,它跟已故的谢家大小姐有关。
不过,他也知道,这药,除了主子自己给,别人不可能拿到。
他不由对宁景身份怀疑了起来。
阮宁视线从宁景脸上扫过,见他指尖愈合的伤口鲜血直流,也不见包扎,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啦,忙得飞起来了!
今天的男主也是有点狗的一天呢,会虐的会虐的,给你们比心心~
第49章 049
049
“小姐, 前院来了客人,将军和夫人请小姐过去。”
阮宁:“什么人?”
“是梁府公子。”
阮宁皱眉,梁司南找她何事?还要通过阿爹阿娘?
宁景眸子睁开, 视线向她背影扫了一眼。
*
阮宁到前厅时,梁司南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阿爹阿娘笑容不止。
她一来,梁司南便停住话头, 笑眯眯冲她点了点头。
“宁宁,护国寺今日有大法会, 茹儿姑娘邀你一同前去,这会正在城外等呢, 梁公子来接你,你成日闷在府里,跟茹儿姑娘去玩吧。”
阮宁抿唇:“阿娘, 我还有事, 我不去。”
阿娘暗暗瞪了她一眼, 将她推搡到车上:“死丫头, 谁家姑娘跟你一样的,我不管, 你娘我今日要吃护国寺素斋包子, 你给我带一份回来。”
阮宁看着她,阮夫人丝毫不为所动。
阮宁:“我真有事。”
阮夫人开始拿帕子抹眼睛:“我——”
还不等她哭出来,阮宁已低头钻进了马车厢,从车窗里淡淡看着她。
阮夫人得意地笑了:“这才对嘛。好好玩啊!”
马车哒哒哒走了起来, 走出不远,旁边传来“扑哧”一声笑。
阮宁皱眉看着梁司南。
梁司南骑马跟在车一侧,低头看来,眸子里忍俊不禁:“确实很少见阮姑娘出府,平日里在府里喜欢做什么?练剑么?”
阮宁不语。
梁司南揶揄:“我猜是练剑。”
阮宁扫了眼车外,街上人来人往,她淡淡道:“你有何目的?”如果是梁茹儿,早就到府里来找她了,怎么肯在城外等。
梁司南:“被你看穿了啊。”
他笑道:“没想过能骗过你。毕竟阮姑娘聪明得很。”
阮宁不语,啜了口茶,脸上一片平静。
“阮姑娘可知,近来我们两家走得很近?”
阮宁定定看着他,眼神冰冷。
“你也猜到了,两家准备议亲。”梁司南道。
“我不会答应的。”
“可你总要嫁人的。不嫁给我,将来总要嫁给一个人,你怎知将来那个人会比我更适合你?”
“我不会嫁人。”
梁司南笑了,看着她,仿佛在笑她幼稚。
马车出了城门,跨上官道,果然没有梁茹儿。
阮宁有些烦躁,她心知梁司南既然开诚布公跟她谈,说明双方父母均已默许,她得把这事掐死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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